「你們的機會，只有一次。」林凡目光掃向剩下的那些人，眼神冷漠無比，對望一眼都會心生懼意。
餘下的幾人見眼前瀰漫著一片血霧，那正是剛才還活生生的女子，死後留下的唯一痕跡！
她高傲的聲音似乎還迴響在耳畔，但轉眼望去，就只剩一片血霧。
對林凡來說，萬般言語，只殺一字是最有力的威懾。
與這些人說的再多，他們心裡也未必會有什麼懼怕之意。然而，若是施以雷霆手段，則會直接將他們震懾住。
世間無人不畏懼死亡，也無人不會對強者產生由心而發的尊敬與敬畏。
這些海域弟子，說到頭來也不過就是些平日裡仗著身份修為欺軟怕硬的傢伙，若遇見了真正的強者，他們恐怕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大……大人！我剛剛加入海域沒有多久，和這些傢伙沒有太大的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大人！」
在經歷短暫的壓抑和沉默之後，幾名海域弟子當中，便有一人跳了出來，哭喪著臉對林凡求饒。
其他幾人見他這般模樣，也都紛紛醒悟，你一言我一語的想和海域撇清關係，恨不得說自己是被綁入海域，享受那旁人所羨慕至極的待遇。
他們的話，林凡自然是不信的。不過被他們這樣一吵，林凡臉上不禁露出幾分不耐的神色。
身在大勢力當中，最要懂得的就是察言觀色。這幾名海域弟子見林凡臉色不悅，頓時閉上了嘴，每個都是神色訕訕，但臉上卻都充滿了諂媚，恨不得趴在林凡腳下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說過，你們的機會，只有一次。」林凡冷漠地掃了幾人一眼，根本懶得再多費口舌，下達了最後通牒：「每人一次機會，說不出我想要聽到的東西，你們便只有死路一條。」
話語之中，充斥著不帶掩飾的殺意。
這股殺意，就連他身後的燕傾城，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了當年萬花谷中的那一幕。
那個曾經險些將她置於死地的少年，也擁有這樣可怕卻又漠然的態度，擁有這種驚天動地的殺意！
「是他！」燕傾城的表情驟然一沉，暗地裡已經開始思考起對策來。
倒不是她膽子小，只是現在的情況，實在由不得她不小心。
更何況，她想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心裡就更加多了些許的防備與警惕。
不過想到之前那個女子被殺時的一幕，林凡輕描淡寫的態度讓她不禁有些微酸的腹誹道。「數年未見，他竟成長到這個地步？這種可怕的進境，難道他是怪物不成？」
當然了，林凡的修煉速度固然飛快，但若是想要在短時間內達到返虛之境，除了要有強大的天分與機緣以外，更要有長時間的積累，才能夠穩固境界，真正達到返虛的境界。
要知道當今世上，返虛強者雖是鳳毛麟角，不過這些人無不是些擁有可怕年紀的老怪物。哪怕是其中最年輕最天才的人物，至少也要有千餘年的時間累積。
像林凡這樣，以百歲之身晉陞返虛的存在，已經不是區區怪物二字所能夠形容的了。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只能說他是妖孽，是這世上罕見的妖孽存在。
這一切，燕傾城當然不可能會知道。她現在完全陷入了對於林凡的警惕與畏懼之中，腦子也不會去思考太多的問題。
倒是那被威脅的幾名海域弟子心思敏捷，沒過多久，便猜測到林凡的真正目的乃是天屠，頓時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
說起來，那所謂的天屠，還是海帝早年在深海之中探尋時找到的奇怪物事。這東西火燒不化，水浸不能，任何手段加在上面，都不會有任何效果，而且還會將一切外在力量吸收起來，絲毫沒有任何地上限。
那時候海帝還只是個四象師，當然不可能對這件東西有太大的興趣。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他實力進展越加飛速，一直到成為海域帝王時，這才發現，哪怕他的實力一直在增長，可這神秘莫測的古怪廢物都不會有達到容滿的那一天。
這個發現，令海帝開始上心此物的來歷。他開始翻閱歷史典籍，暗中尋訪精通人界歷史的奇人高手，最後還是在得到天屠的那片深海廢墟中，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原來，那片深海廢墟乃是上古神戰時遺留下來的一塊蒼天碎片所化。
沒有錯，就是蒼天碎片。那些破虛之境的怪物們，戰鬥起來，就連蒼天都無法承受得住，要變成碎片崩離瓦解。
海帝所找到的深海遺跡，便是無數個蒼天碎片其中的一塊。
只不過這塊蒼天碎片相對來說十分的特殊，因為它還帶著一些奇怪的東西，這其中有些早已經隨著歲月變遷而腐朽風化，不復當年神光，有些則是化成了普通平凡地物事，看起來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實際上一旦解開封印，它們依舊能夠綻放出驚天動地的光芒。
天屠，正是其中之一。
而且，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海帝對天屠的興趣也許就不會那樣濃烈。但當他在某一次與仇家對戰之時，天屠突然自主出現，豪光綻放，將它隨著蒼天碎片跌落到人界之後，億萬年來吸收到的力量釋放出一部分，直接就將對手摧成了飛灰，同時餘勁不止，更是滅了遠在千萬里外，海域當中的一個海族。
如此可怕的威力，即便當時的海帝已經是九宮中境，叱吒一方的強者，也不禁當場嚇傻了眼。接下來幾天當中，都在回憶那一道毀滅天光的可怕威力，同時開始更加瘋狂地鑽研天屠之秘。
終於，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海帝解開了天屠的一部分封印。使得其中許多有關於上古神戰的信息傳達給他，同時也有天屠的名字與解封方式。
當海帝得知，歸一之上，更有返虛和破虛的存在之後，直接就將他骨子的野心與瘋狂激發出來，令他越來越狡猾殘暴，對於力量的追求不擇一切手段。
幾年前他曾在海域之中試圖招惹混沌的力量，只不過最後卻因墨狂的一次無心之舉而功虧一簣，否則的話他也不至於到了如今才只是歸一中境。
但經歷了種種挫折之後，更是讓海帝對解封天屠勢在必行，而且也越來越沒有耐性！
於是，就有了今日追殺燕傾城的這一副場面。
林凡聽著那幾名海域弟子將有關天屠的一切全數托出，心裡暗暗皺了皺眉。這幾人所說的故事雖然無比龐大，不過卻顯得有些雜亂無章，除了天屠來自於蒼天碎片這件事情以外，在林凡聽來，幾乎沒有什麼是有用的消息。
「如果你想知道天屠的事情，你應該問我才是。」
突然，站在旁邊的燕傾城突然打斷了幾名海域弟子的自言自語，言語之間，帶著一絲小意，對林凡道：「我雖是他養的祭品，不過對於天屠這方面的問題，我相信除了他自己，就沒有別人會比我更加瞭解。」
林凡聞言，淡淡瞥了她一眼，緩緩道：「本來遲早會問到你，不過既然是你自己想要說，我也不會阻攔。」
「狡猾的小狐狸……」
燕傾城臉色一滯，隨即便在心內恨恨地罵了起來。
她卻是不知道，論起年齡，林凡現在已經有百歲高齡，早已經不是她當年在萬花谷聖地所見的那名少年。
「這位公子，你說笑了……」既然林凡『似乎』沒有認出她來，燕傾城也不會傻傻地衝上去暴露了自己，那樣的話，哪怕林凡再不記仇，但如果突然之間想起當年還有這樣一段仇怨，到了那時，只怕即便不下殺手，也不會讓她有半分好受。
「我沒有開玩笑，如果你不打算說，他們應該會很想告訴我。」林凡說道：「在此時，你在我眼裡，就與這幾人毫無區別。」
「你……！」
燕傾城聞言，咬著一口銀牙，只要反駁之時，卻想到了她現在不過是一名海域的逃犯，在經歷了生死逃亡，筋疲力盡以後，或許真的沒有任何威脅了。
論起威脅程度，她甚至連那幾個只有九宮初境的海域弟子都不如。
血咒加上重傷，她體內的星河還保持著沒有崩毀，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想通此節，燕傾城的臉色終於好看了幾分，強忍著內心深處的不悅，降低了自己的姿態，低聲道：「公子可以去詢問，在這海域當中，我燕傾城不知道的事情，還真的不多。而且對於天屠這件寶物，某些程度來講，我甚至比海帝還要瞭解它。不知道這個夠不夠資格讓公子利用？」
「我憑什麼相信你。」林凡斜了她一眼，忽感有趣，便冷漠的反問道。
燕傾城聞言，便是露出一道讓人驚艷窒息的笑容。
只聽她輕聲說道：「公子不妨換一個角度去想，我已淪落至此，又有什麼勇氣來欺騙你的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