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考慮清楚,性命沒有再來的機會。惹了秦家,就等於判了你的死刑。」紅衣女子瞇了瞇眼,像是恩賜般的說道:「趁著我還沒有生氣,你可以離開。不過,這個丫頭,還有藥仙都要留下。」
一旁那個男子也幫腔道:「沒錯,我們的小公主要留下。至於你,趁著現在還能走,趕快滾吧。」
鍾晴聞言,頓時有些害怕起來。
她害怕林凡真的會畏懼秦家的威名,把她跟鍾香交給對方。
那樣的話,以她跟鍾香的力量,恐怕就只能淪為對方家族的工具了。
雖然說,鍾家跟秦家歷代交好,但那只是在鍾家沒有失勢的時候。
現在鍾家已經滅亡了,僅剩的希望,還是個黃毛丫頭,這種情況之下,哪個人又會念及所謂的舊情?
也許秦家的秦戰秦老會幫助摯友的後代,但是秦戰現在正在閉關之中,在長生殿裡陷入沉睡,根本知道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時間,鍾晴腦子裡出現了許多複雜的想法,但最後卻都化成了一股莫名的信心。
她盯著林凡的臉看了片刻,想起面對死亡之主與生命之主時,他堅持維護自己的語氣,心裡莫名的不安頓時消散,化成了對他的信任。
感受到鍾晴的目光逐漸有了轉變,林凡知道,這小丫頭直至此刻,才真正相信了自己。
既然如此……
林凡嘴角那一絲莫名的弧度更是上翹了幾分。
「叫我滾?憑你嗎?」仰頭看著那個表情有些倨傲的男子,林凡失了謙和溫潤的模樣,像是把出鞘的長劍,鋒芒畢露,刺痛人眼。
那男子頓時就被嚇的退後了數步,被林凡剎那間釋放出來的驚天劍意給驚住了。
這股劍意,堪比他在城門前釋放出來,摻雜了破虛之力的意念。
畢竟劍意乃是他修煉以來一直自我體悟的氣勢,沒有任何一種力量比得上它。此時釋放它,林凡更是得心應手,沒有任何阻滯。
即便同為歸一師的紅衣女子,在感受到林凡這股劍意的時候,心裡也難免打起了退堂鼓。
秦家現在雖然號稱地界第一家族,但還是有太多的家族能夠傷害到它。平白無故惹到一個高手,損傷了秦家的戰力,這實在不值得。
紅衣女子人雖蠻橫,卻並不是傻子,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霎那之間,她的念頭便百轉千回,臉色陰晴不定。
「不用再考慮了,你要戰,我自然樂意奉陪。但,如果你想走……恐怕難了。」林凡話音一落,古劍出鞘!
破盡一切的鋒芒,蕩盡天地的銳利。
這把古劍,飲盡風霜,歷盡險難,一股出塵而入世的氣息,從它的劍鋒上流露出來,卻又平添一抹難以形容的鋒利。
林凡握住劍柄,氣勢拔高無數倍,簡直如同出鞘的不世魔劍,帶著無人可阻的瘋狂之意。
那紅衣女子直至現在才明白,這個剛才一直坐在那裡不聲不響的男人究竟多麼可怕。
她想走,但已是不能。
林凡一旦握劍,就代表已經有了殺意。
這把劍或許對返虛還沒有太大的威脅,可對于歸一師來說……
就是直接擊殺!
毫無懸念的直接擊殺!
劍光破空而來,穿透胸膛,紅衣女子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來不及說出,便已經倒在地上,鮮血橫流遍地,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
她雖為歸一強者,但面對已經超越了歸一巔峰的林凡,簡直脆弱的不堪一擊。
其他幾人已經看傻了,他們之中最強的紅衣女子,居然不堪對方一合之敵!
「你殺了她?你殺了秦家的人?!」那個男子先是一楞,隨即臉色便是狂喜:「你完了,敢在玄川城殺死秦家的人。你死定了,等著吧,這座酒樓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他話還沒說完,林凡已經隨意一揮劍,劍芒暴漲,收人性命。
噗!
那男子的透露噗地一聲炸裂開來,鮮血跟跟腦漿組成了紅白兩色,濺向四周。
眾多食客這時才反應過來,慌忙間奪路而走,更有甚者直接御空遁去,不敢再停留片刻。
這倒也間接說明了那男子的威脅並不是空言,秦家在玄川城的實力,絕非尋常。就從林凡連殺兩人後,餘下那幾人看他的眼神除了畏懼,更多的則是憐憫和同情便能夠窺得端倪。
「我們快點走吧,這些人背後的勢力聯合起來,不是你能夠對付的!」鍾晴也著急了,她跳下椅子,拉住林凡的手就催促道。
林凡搖了搖頭,臉上沒有什麼異樣的情緒,唯有一絲玩味和戲虐。「剛才是誰笑的最大聲?」
場面再次陷入了寧靜。
已經死了兩個人,這樓間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餘下的人不敢開口,那個本來滿臉好奇的女子臉上只剩驚慌和蒼白。
她身邊站著那個名叫玄呈的男子,就是之前笑的最大聲的人。
聽到林凡平淡又冷漠的詢問,玄呈臉色驟然一白,下意識朝後退了半步。
他的腳跟尚未落地,林凡已經揮動古劍,黑白長袍呼呼抖了起來。
這一劍,快到無法形容!
玄呈腳跟沒來得及落地,就被那一劍貫穿了左臂,身子一傾,橫倒在地上。
林凡轉動劍鋒,斜指地面,慢慢走到他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淡道:「你剛才笑什麼?」
「什麼也沒笑,我什麼也沒笑!我沒有笑……我沒有笑啊!」玄呈聞到了離自己不遠處那把古劍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道,差點被逼的連神志都崩潰了。離他最近的那個女子只聞到一股腥臭味道瀰漫出來,他……居然被嚇的尿了褲子。
修煉至今,從未遇見過這般丟人的事情。女子臉龐一紅,羞赧的感覺沖淡了恐懼,令她不自然的瞪了林凡一眼。
林凡坦然受了這一眼,姿態隨意,俯視著滿臉驚懼的玄呈,再次問道:「很好笑麼?」
玄呈這次終於學了個乖,連連搖頭道:「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哦?」林凡詫異看了他一眼,「那你方才笑的那麼高興是為了什麼?」
「我……」玄呈語塞,臉色更加難看。
他聽出來了,林凡只不過是在耍他罷了,即便他說什麼,也不會逃得了性命。
「我在笑鍾家的小公主。不,現在是落難的鳳凰而已,我玄家曾被鍾家百般壓制,如今鍾家落難,對我來說自然是好事,要笑,要大聲笑!」
在林凡殺氣的逼迫之下,玄呈已然陷入了一種瘋癲狀態。他趴在地上哈哈大笑,像是瘋子一般,隨即又瞪著鍾晴,諷刺道:「鍾家的小公主,鍾家崛起的希望?既然來到了玄川,你也無法活著離開了!」
「是嗎。真可惜啊。」林凡搖了搖頭,劍尖刺進了他的喉嚨,幾乎不必運勁便已經取走了他的性命。「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幕了。」
頃刻之間,連殺三人,甚至連眼都沒有眨一下。
奇遇剩下的四個人中,唯有那個女子已經漸漸不再害怕,反而用一種更加好奇的目光盯著林凡。
她像是初次離開家族一樣,對什麼都感到好奇。那種好奇的眼神,令林凡不禁想起了小小,心頭頓感煩悶。
店裡的小廝這時才敢出現,但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了,眼睛一掃便知道誰才是戰鬥的勝利者。可當他看清楚地上的三具屍體時,原本還能勉強露出笑容的臉龐,此時就只剩下驚懼與不敢相信。「你……你殺了秦家跟玄家的人?!」
能讓他這般失態,足以見得秦家與玄家是多麼可怕的勢力。
後者或許還並不強大,但前者卻頂著地界第一家族的名頭,可怕的足夠任何人在它面前失去信心。
「他們是自找的,死了便死了。」
忽然,那個好奇打量林凡的女子毫不在意的說道,讓小廝更驚訝了起來,偷偷看了她好幾眼。
他知道敢說出這種話的人,來歷絕對不會簡單。而且在酒樓裡死了秦家跟玄家的人,這件事情已經不是能用尋常標準去衡量的了。
不過就當他打算去找酒樓的高層時,那秀麗女子突然擺了擺手,說道:「這酒樓應該也算是秦家產業吧?」
玄川城內大半的產業幾乎都歸秦家所有,她這句話問的並不算是突兀。那小廝聞言,連忙應道:「是的,這酒樓是秦家的產業之一……」
「那就行了,替我把他們的屍體處理一下,如果有人來找麻煩的話,嗯……就報秦君靈的名字。」
光當!
女子的話剛剛說完,三樓便傳來一聲巨響。
隨即,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幾乎連滾帶爬地趕了下來,滿臉堆著笑,湊到女子身前低眉順眼道:「不知道是大小姐來了,招待不周,實屬招待不周啊!」
「別廢話,處理一下這裡的事吧。」這個似乎身份比紅衣女子更高的秦君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之後對身後那三個人說道:「你們還留在這,是想我請你們再吃一頓嗎?」
三人聞言頓時慌張的離開了酒樓,絲毫不敢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