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懲罰!混沌盡頭!
這兩個詞語,令狐的臉色不是太妙,甚至有些難看,顯現出深深的恐懼。
林凡本來還在聽墨狂解釋,但他和狐畢竟屬於心意相通,狐的恐懼絲毫不漏地傳達過來,使林凡微微一楞,轉眼看去。
「怎麼回事?」
林凡向狐傳遞了這個想法,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而且,墨狂似乎有所感應一樣看向狐的臉色,同時也沉吟起來:「這位,想必就是萬花谷中鎮壓著的妖族巨擘,天狐君吧?」
「哼……」
狐冷著雙眼瞥了瞥他,絲毫不給墨狂面子。
曾經站在大陸巔峰,歸一之境的狐,確實有這個資格傲視墨狂。哪怕如今他不復當初的威風,而在墨狂面前也有足夠的資本顯現出狂傲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關於天狐君的傳聞,墨狂也有所耳聞,雖然他對自己冷淡無比,但看起來似乎跟自己這個徒弟有些淵源,當時也沒有往心裡去,而是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說道:「這次我來,只是察覺到海帝那老鬼的氣息而已。既然林凡你沒有事,我倒也放心了,不過……」正說著,墨狂話鋒一轉,突然冷冷地掃了鴻辰一眼:「鴻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修為已經逼近九宮中境,哪怕海帝老鬼的實力強悍,降臨到這南域大陸也會有不少削弱,以你的本事想要解救林凡,簡直就是舉手之勞。可你為何無動於衷,難不成是認為我這張老臉,不如海帝值錢?」
「墨老,晚輩不敢!」鴻辰聞言,頓時如墜冰窖,渾身冷汗直冒,搖頭說道:「當時晚輩心有猶豫,錯過了機會,實在……」
「住口吧!」
墨狂不耐地揮了揮手,渾濁的老眼裡隱隱有怒意閃爍:「我知道你們萬花谷背後有海帝的影子,所以這件事上我也不追究你。只是,小輩之間自有小輩之間的解決方法,海帝他竟然敢把手伸到我九宮天的頭上,這件事情,老夫不會輕易作罷的。」
「這……」
鴻辰小心翼翼看了墨狂一眼,心中直怕這位瘋老頭一不高興就把萬花谷上上下下幾千人全都滅了,要知道,墨狂當年也算是隨性而為,隨心所欲之輩。殺一人和殺千人在他眼裡沒有什麼區別,真正的區別只在於對方是否惹到了他。
要說替萬花谷惹到這位大能,鴻辰可是萬萬不敢,當即也沒有吭聲,只是不停拿眼瞄著林凡。
現在林凡沒有表態,他身邊的狐似乎也對他馬首是瞻,事情如何發展,全憑他一句話了。
察覺到鴻辰不停投來的目光,林凡微微一歎,說道:「師父,這次的事情,確實有我的不對,海帝並非好惹之人,弟子也不能總叫師父來解決後患。」
「那你的意思是?」墨狂輕咦一聲,看著林凡道:「你要知道,海帝那老傢伙雖然不好惹,但他想要和我對上,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說著,墨狂隨手向天空一抹,只見那於空中倒垂而下的瀑布忽然被墨狂收在手裡,巨大如山的瀑布好像一條白色匹練般,在墨狂手中跳躍著,一絲藍色光芒被剔除出去,顯然是海帝的痕跡。
他輕輕露的這一手,除了奠定林凡的信心之外,更是向千萬里外的海帝宣佈:我墨狂的徒弟,誰都不能動!
就在同一時間,處於.大海中央,拚死抵抗混沌襲擊的海帝身子晃動,神情充滿不可置信。
「不可能!居然是九宮天墨狂!這老鬼居然會親手抹掉我當年的一絲神識,難道說,那個小輩的靠山居然是墨狂?」
此時,海帝一襲藍袍破損異常,渾身上下都流出了鮮血,九條水龍只剩兩條,而且還殘破不堪,在混沌攻擊下隨時都會破滅。而海帝神識被抹的傷害,雖然並沒有多少威脅,卻也讓他渾身一震,空門大露。
「混沌盡頭,天之怒,懲罰!」
一片混沌中,好像有什麼恐怖的存在正在憤怒地咆哮。忽然,一隻充滿金色腐爛血肉的大手從中穿梭而出,一掌把海帝拍飛,沿途鮮血四濺,水龍爆裂!
「噗!」
海帝眼睛中光彩暗淡,一口鮮血噴出,恨恨地看著那隻大手回歸混沌,心裡簡直把墨狂罵了個狗血淋頭。
「好你個墨狂,居然壞我千年大事,千年算計!我與你勢不兩立!」海洋中央的海帝,念頭一動就是天昏地暗,海浪翻滾,長嘯聲滾滾蕩蕩傳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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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墨狂抹掉瀑布中的神識,就將它歸還原位。沒有了海帝痕跡的瀑布,才能算是真正屬於萬花谷聖地的聖河。
這份恩情,令鴻辰欣喜若狂,對著墨狂拜了一拜,沉聲道:「墨老大恩,晚輩沒齒難忘,墨老如果有所需要,儘管吩咐便是!」
說完這番話,鴻辰就忐忑地在一旁等待。因為他剛才在處理林凡和海帝的事情上,確實做的不是很好,如果換作別的人,直接把他給殺死都不是不可能。但是鴻辰知道,墨狂雖然為人狂傲,滿身的霸氣,不過他卻極明事理,只要沒有真正觸犯到他,他還犯不上去跟別人置氣。
也就是摸準了這點,鴻辰才壯著膽子向墨狂示好,希望他能忘記剛才的不快。
好在墨狂確實不想怪罪鴻辰,畢竟他當初對鴻辰很是看好。如果不是因為逆訣的緣故,恐怕現在他的徒弟就是鴻辰,而不是林凡了。
看了一眼鴻辰,墨狂心裡可惜,這世道的無情竟然將一塊美玉磨滅至此,卑躬屈膝,毫無尊嚴,如何像是當年那個敢和自己叫板的少年?
歎息了一聲過後,墨狂揮了揮手,再沒有心情和鴻辰說話,便是淡淡道:「吩咐倒是不必,林凡,我們走。」
言罷,墨狂卻是沒有像以望那般大手一揮,帶著林凡瞬步千里,眨眼消失。反而像是個四象師般,規規矩矩朝藥谷方向飛去,也不知道是否因為狐的緣故,墨狂的表情看起來稍微有些不對勁。
林凡見狀,稍微給狐使了個眼色,兩人並肩追逐墨狂而去,化作三道細細的灰線,消失於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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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飛行速度不慢,稍微幾個呼吸就已經回到藥谷中。墨狂身子一頓,整個人向藥谷降落,林凡和狐緊隨過去,三人落在地上,墨狂轉眼看著林凡,問道:「這三年你在屠域是否有什麼感悟?」
林凡聞言,便知道墨狂是想問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於是也不隱瞞,慢慢道:「回師父,弟子這三年來打敗了逆水黃泉,殺了極樂宗的長老,端了寒家上下近千口人……」
「嗯,做的好。」墨狂微微一點頭,卻沒有詢問為何殺掉寒家千餘口人,因為寒家那點小勾當早就在他胸中裝著,此番詢問也不過是場面話,接下來要談的,才是正題。
「中域的比鬥大會,你準備好去參加了?」只見墨狂兩根手指細細摩擦著,語氣波瀾不驚,眼睛在林凡和狐的身上來回掃動,輕聲問道。
「弟子自然有所準備,只是……」林凡猶豫了一下,不解道:「只是師父所說的中域,弟子卻不甚瞭解,也不知道此番需要面對怎樣的對手。」
「哈,你這小子。」墨狂難得露出一絲笑容,搖頭笑道:「你身邊有天狐這種無所不能的老前輩,我這便宜師父,看來還真是沒起到什麼作用啊。」說著,墨狂自嘲一笑,旋即深深看了狐一眼,卻遭來狐鄙夷的回瞪,「你這老鬼,可不要亂攀交情,說我是你的老前輩,那都是顯得你輩分高。」
「那是自然,天狐成名之時,老夫可能還是個黃口小兒,甚至不在這世上,叫一聲老前輩當然有些托大。」墨狂不以為忤,扯了扯嘴角後,才說道:「不過,天狐君為何不敢告知林凡中域的事情?難不成還在顧及見到同胞?」
「什麼?」
一直被蒙在鼓裡的林凡微微怔了怔,不解的目光看向狐,「難道中域還有你的同胞?」
「嗤。」狐撇了撇嘴,冷冷盯著墨狂:「你別多管閒事,該告訴他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他。」
「呵呵,那倒是老夫多嘴了,不過赤空君與花媚君,應該極其想念你這位老友啊。」墨狂淡笑一聲,說出了兩個林凡曾經聽過的名字。
妖族六君至今還流連在外的,便是那赤空君與花媚君。這兩位大妖居然和中域有所牽扯,令林凡驚了一下,不知所云的看著狐。
「算了,反正事情也到了這個地步,讓你知道也沒有什麼。赤空和花媚這兩個白癡,居然被人強制留在了中域,當作鎮壓妖獸的苦力,而那些妖獸,就是中域的比鬥大會所需要犧牲的東西。」
狐的臉上透著幾分無奈,更多的卻是怒意。
雖然妖族六君相互之間並不待見,可赤空與花媚居然被人當作工具使喚,這還是讓他有些想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