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了計劃之後,具體施行的任務,自然就落在蕭虛子和韓儒生這兩個難兄難弟身上。
對這兩人為自己跑腿的事,林凡心中還是有些愧疚,但也沒有虧待他們。從銀月兒那槍來的幾根樹枝,自然分了一根給他們。因為據狐所說,這種東西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大補品,說不定會接連提升,為提升四象師做了極大的鋪墊。
二人本來就想替林凡做點什麼,如今還有這種好處,自然不會有任何的不滿。幾乎在短短兩天內,就把林凡要組建勢力的消息傳播出去。
在屠域這種弱肉強食的地方,組建勢力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甚至就連散修都有他們的勢力,隱藏在山野林間的高手不知多少,甚至能夠威脅到屠域前十高手的,也並不是沒有。而林凡的目標,自然就是這種散修勢力,和潛心修煉的年輕高手。
在這兩天內,大約有千餘人被蕭虛子和韓儒生趕了回去。只留下百十位凝聚了星宮的高手,要知道在往日裡,凝聚星宮的高手也是十分可貴的。但因為這次組建勢力之人,是聲名迭起的林公子、林凡,所以他們招攬到的宮魂師,竟達到驚人的一百餘人!
這個數字就連林凡自己都有些驚訝,而且一群宮魂師中,實力跟蕭虛子相差不多的就有五人。和他持平的就有兩人,超越他的,竟有一人!
蕭虛子縱使不忿,卻也對那個名叫邪心的冷漠女子十分客氣。
這種瘋狂的招攬,一直持續了十天。等到元魂師的數量已經即將突破四百時,林凡終於宣佈,名叫『劍門』的勢力正式成立,而招攬門人也就暫時告一段落。
在劍門中,分別有三個小隊。其中最強的『天劍』自然由四十星圖的宮魂師邪心主持,其他兩個是『利劍』和『暗劍』,分別由蕭虛子和一個叫噬心鬼的怪異散修帶領。
這三個隊伍的成立,就是林凡在向屠域做出姿態,有任何不服者,完全可以挑戰這三把劍的威力。
十五天後,這個在外人眼中尚未穩定的劍門,忽然間將劍鋒對準了潮汐。對準這屠域中數一數二,囂張無比的大勢力。
如此驚人的變故,哪怕連暗中觀察的寒家都沒有反應過來,潮汐各個小隊被滅的消息接連傳來。氣得寒屠生大罵林凡混蛋,簡直就是仗勢欺人。
二十天後,潮汐十七支小隊被全殲,至少損失了數百名精英。
等到一個月過去,原本十分囂張的潮汐,如今只剩七八支隊伍還在苦苦掙扎。寒青城與潮汐『頭目』,寒家隱藏多年的四象師供奉一同抵擋劍門。
被作為劍門小根據閣樓正廳,林凡默默坐在那裡,氣氛頗有些肅然。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衣,眉宇間藏著一股英武之氣的冷漠女子走了進來,對林凡恭敬道:「門主,寒青城已被我擊退,至少半個月不會出現了。」
「哦?寒青城現在應該已經有三十七星圖的實力了吧,你居然這麼簡單就把他擊敗?」林凡張眼看了看她,心裡算了下時間,微微有些驚訝道。
這個冷漠女子,便是天劍小隊的隊長,叫做邪心的隱居高手。
邪心聽出了林凡話中的質疑,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門主若是不信,我這便取回寒青城的人頭!」
邪心已經是四十星圖的強大高手,比蕭虛子都強了很多,心中當然有一股傲氣。如果不是因為林凡精通劍術,她根本不會委身至此,替林凡做這馬前卒。
不過,在跟隨劍門剿滅潮汐的一段時間,邪心也發現林凡的可怕之處。
不單單是劍法的可怕,就連術法,都有種出神入化的味道。
揮手間憑空生處一小片森林,將敵人困在其中。求生不得,求死更是不能,那種被棘籐纏繞身體的人,幾乎都是死的極其痛苦。
對於這一切,邪心雖然可以漠然處之,但心中對於林凡仍舊產生了敬畏情緒。
「邪心,我們之間相處也有一個月了。你和噬心鬼雖說算是我的部下,但也是我的朋友,我說過,劍門如果沒有你們,是絕對不可能支撐至今的。以後不要再叫我門主,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林凡見邪心神色淡漠,對自己隱隱有些疏遠敬畏,便如此說道,希望勸她不要太過拘束。
可惜邪心是那種認準死理的人,哪怕林凡這麼說,她也沒有答應,只是低著頭道:「若門主不喜這個稱呼,邪心以後可稱您公子。」
「公子?」林凡楞了一下,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正巧這個時候,暗劍隊長噬心鬼從門外走了進來,大刺刺的喊道:「公子甚好,公子甚好!比那什麼古板的門主要好聽得多!」
人未至,聲先到。這似乎已經是噬心鬼的風格。
只見門外走進一個邪異的紅髮男子,身穿老套的黑袍,看上去行動不便,可林凡卻知道這身黑袍下面,乃是數不清的星宮暗器。要比潮汐中,那個出手狠辣的元馨還要詭異。
「公子,最近門裡不怎麼太平,有人謠傳你要輸了,你看是不是出手把那個潮汐首領幹掉?」
噬心鬼並不像邪心那樣拘束,此人不拘一格,而且極其散漫,甚至噬心鬼這個名字,也是他為了針對邪心而起。至於真正的名字,怕是只有邪心才知道。
「噬心鬼,對門主放尊重一點。」邪心冷哼一聲,手中長劍頓現,直接頂在了噬心鬼的脖子上。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
林凡皺著眉毛,苦惱這對冤家總是當著自己的面吵架。一個月以前,這座閣樓中還算是比較平靜,可如今多了這麼一對冤家每日爭吵。就連林煙雨都帶著龍雪跟小小去龍家避難,不敢再回來了。
這麼一座閣樓就丟給自己當成據點,雖然方便,但還是很苦惱。
「公子,對面可是有一個四象師直接參戰,手下的兄弟早就開始抱怨了。」噬心鬼看著林凡那張稚嫩的臉,雖然暗自腹誹,但嘴裡還是如實說道。
這時邪心收回長劍,同樣把目光望向林凡。
畢竟誰都不想自己追隨的是個窩囊廢。
邪心雖然見過林凡出手,但那都是瞬間解決戰鬥,根本就不能深刻體會得到林凡所擁有的實力。哪怕外面傳得再瘋,把林公子這三個字推得再高,邪心依舊信奉眼見為實。
而且因為潮汐出現了四象師這種強大助力,本來人心渙散的劍門,早就已經面臨瓦解。可以說現在還剩下的,除了心腹就是死心塌地想要跟隨林凡的人。前者是因為三名隊長的治人手段,後者便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帶領一群瘋子戰鬥,林凡十分喜歡這種感覺。
哪怕劍門以後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幫助,相信這段記憶依舊是可貴的。
念頭及此,林凡的眉毛突然一跳,掛在屏風上的兩把長劍忽然猛烈顫動起來。凌厲的劍氣鋒銳無比,呈扇形刮了出去,讓邪心和噬心鬼各退一步,神色間充滿驚駭。
「把劍門剩下的人都找回來吧。」將兩把長劍懸在腰間,林凡站直身體,緩緩說道。
「是!」
兩人應了一聲,全都按照林凡的吩咐離開大廳。
大概盞茶功夫過去,這座閣樓的後院中,出現三隊人馬,大約二百餘人。
這些人一齊穿著灰色古袍,和林凡的裝扮如出一轍。
他們當中,全都是劍門經歷一個月的洗禮,所剩下的精銳。
五百餘人銳減至不足二百,除去死傷,光是臨陣脫逃,退出劍門的人就有二百左右。現在還能站在這裡的,不是狂熱的瘋子,就是對三位隊長忠心耿耿的心腹!
這群人回來的匆忙,有些人身上還帶著傷,卻沒有吭聲,默默等待林凡的到來。
看著自己利劍小隊中的一群心腹,他們的腰桿筆直,神色堅毅,哪怕受傷流血,都不肯叫苦叫痛。哪怕蕭虛子鐵石心腸,眼睛也難免有些濕潤,沉聲說道:「兄弟們,辛苦了。」
「隊長,我們哪敢叫苦!」
「是啊,咱們代表的可是劍門,是利劍的尊嚴!」
「對,不能叫苦,不能怕了潮汐那幫孫子!」
利劍小隊群情激奮,彷彿有滿腔熱血想要宣洩出來!
哪怕平日裡不怎麼看得起蕭虛子的邪心此時都為之側目,隨即她回過頭,對自己率領的一群精銳問道:「天劍小隊有沒有孬種?!」
「沒有!」
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哪怕不屬於天劍小隊的暗劍與利劍,都大吼著回答道。
「劍門有沒有孬種!」邪心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沒有!」
這一次,眾人的聲音響徹後院,就連地上的落葉,都被震得飛揚出去。
邪心露出一絲漂亮的微笑,沒有吭聲。
而就在這時,後院中忽然出現一道人影,黑白雙劍懸掛在腰間,一襲灰色古袍飄揚,十分瀟灑非凡。
「門主!」
眾人的眼神炙熱起來,齊齊盯著後院裡突然出現的林凡。
「為什麼氣氛這麼緊張?」林凡看了看三個隊長,又掃了眾人一眼,輕鬆的笑道:「我們是去殺人,而不是送死。」
眾人聞言,頓時面面相覷,不得要點。就連三位隊長都楞楞的看著林凡,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因為現在劍門只有這二百人,可潮汐至少還有七八支隊伍,足足四百餘人。而且,他們還有一個不擇手段的四象師,這就是劍門所不能比擬的。
但是,就當他們互相猜測,不明就已之時,林凡的手掌搭在劍上,神態輕鬆地說道:「他們有元魂師——我們也有。他們有宮魂師——我們也有。」
說到這裡,林凡微微一頓,繼而聲音洪亮道。「他們有四象師——我們也有!」
「潮汐有的,我們都有!你們在怕什麼?」銳利的目光掃在每個人臉上,林凡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現在,我就去斬了那四象師的腦袋。而我只問一遍,你們怕不怕死!」
聲音落地,沒有回音,甚至連呼吸聲都已經消失不見。這種情況讓林凡滿意一笑,拔出一劍,身子頓時消失在庭院中。
就當林凡消失的那一瞬間,震天的吼聲、從這小小的後院裡響徹而起,充滿了決意!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