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大小姐找來的藥師?」
中年男子摸著下巴的一把鬍子,來到林凡面前冷笑著問道。
「正是。」林凡表現的不卑不亢,微笑著點頭說道。
「哼!」中年男子冷哼一聲,不再搭理林凡,而是對龍雪說道:「大小姐,若你對我沒有信心,完全可以跟我直說,五品藥師我認識不少,他們替代我為老爺子煉藥,我絕對沒有任何怨言。可你找來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是想讓我難堪不成?」
「嚴叔,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龍雪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滿臉鐵青的中年男子,心裡好不容易對林凡建立起來的信心出現了動搖。
「這位便是四品藥師嚴橋吧,晚輩久仰大名,今日難能一見,實在是名副其實啊。」林凡並沒有在意嚴橋的輕視,而是笑著對他拱了拱手,微微瞇起雙眼,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前輩似乎不明白達者為尊的道理,我的煉藥手段比你高明,自然就要頂替你的位置,若是不服,待我治好龍老爺子,咱們再來比試一場。」
說完,林凡對龍雪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快帶路,但是嚴橋卻重重的哼了一聲,哪怕是龍雪也只感覺到眼前一花,嚴橋的人影就已經攔在林凡前面,沉聲說道:「看來我有必要教教你什麼叫做量力而行!」
嗤!
話音未落,嚴橋掌中便燃起一道灼熱的火焰,與空氣混合,發出刺耳的聲響。
「掌心火,四品藥師的標誌?」林凡瞇了瞇眼,笑著道出了這火焰的身份。
「哼!」
嚴橋重重一哼,收回了火焰,神色中略有些自得之意,冷笑著問道:「怎麼樣,連我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你覺得你可以順利治好麼?勸你不要繼續不自量力了,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滾吧!」
「前輩若是在一日之前向我施展這掌心火,我或許還無計可施,但今日就不好說了。」林凡笑了一聲,攤開自己的手掌,調動起第十一副星圖的星源力,源源不斷向手掌輸送。
砰!
一絲火焰如同精靈般在林凡的手掌中跳動,嚴橋瞳孔猛縮,滿臉的不敢置信,哪怕是龍雪也是一臉錯愕,沒想到林凡居然會用這種辦法證明自己。
然而林凡卻對兩人的驚訝毫不在意,星修四象,自己既已突破,第二象便是要修煉南宮朱雀的火之力,而且掌心火說破了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把火之力無限壓縮在手掌,考驗的是藥師的控火能力,只要能把壓縮的火焰在掌心安放,便已經算是半個四品藥師了。
或許在煉藥經驗上,嚴橋比自己強上不只一星半點,但如果是比控火能力,相信普通的四品藥師根本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怎麼樣,前輩,你可心服口服了?」林凡微笑著把那道火焰在五指之間操控自如,絲毫不會傷及手指,看起來就好像火焰在跳舞般地靈動,這一手控火技巧,嚴橋根本無法比擬,本來就十分難看的臉色此刻更加鐵青,目光死死盯著林凡,一語不發。
「夠了!」
驀地,一道蒼老的聲音在遠處響起,人影未見,聲音卻非常清晰地傳達過來。
聽見這道聲音,嚴橋跟龍雪臉色大變,急忙低下了腦袋,向著花園對面的屋子微微躬身。
「雪兒,帶這位小友進來。」蒼老的聲音十分地虛弱,每說完一句話,都會低低的咳嗽幾聲,但是他的話龍雪跟嚴橋都不敢違背,哪怕嚴橋心有不甘,也只能看著林凡與龍雪穿過花園,進了那間屋子。
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散發著幾分寧神香氣,林凡進入其中,便立刻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這是那個老傢伙的氣場,雖然還很微弱,但已經隱隱有了幾分九宮師的氣勢。」沉默多時的狐終於說話了,不過他的語氣難能有些凝重,顯然是對那位『龍老爺子』有些忌憚。
除了墨狂之外,只有這位龍老爺子能讓狐發出忌憚的感歎,可見這位還沒見面的老爺子是個實力高強的人物。
「林凡,這是我爺爺。」龍雪狠狠瞪了一眼走神的林凡,恭敬地介紹了那端坐在床榻之上的老人。
「呵呵,年少有為,真是年少有為。林小友年紀輕輕就有了四品藥師的本事,日後的成就將不可限量啊。」
坐在床上的是個慈眉善目,毫無過人之處的花甲老人。他瞇著眼睛打量林凡,嘴裡也是止不住的誇讚,讓林凡連謙虛幾句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林凡也沒有謙虛的意思,直接從須彌戒中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血液,笑著道:「龍老爺子,咱們還是省了那些不必要的客套吧,今日我來就是為你治病的,當然,也希望龍老爺子能付得起我出手的代價。」
「哦?」老人笑瞇瞇的擼了一把鬍子,抬手制止那正要發作的龍雪,問道:「你想要什麼?」
「安全。」林凡把瓶子放在桌上,稜模兩可的給出一個答案。不過這個答案卻讓老人眼中精光一閃,轉而恢復了平靜,微笑道:「你想要安全?」
「沒錯,我知道龍老爺子在屠域中心隻手遮天,所以我希望老爺子你能保我三年不死,算是我救你一命的補償。」
把龍雪準備好的幾味藥材一一擺好,林凡嘴裡也不停說道。
自始自終,他沒有抬頭去看龍老爺子一眼。
「保你三年平安,這個好說,只要你今日能替老夫我解了『焚骨之火』的毒效,別說是保你三年,哪怕是在屠域中心保你一生,老夫都敢誇這海口。」
說完這句話,龍老爺子又忍不住咳嗽起來,深紅色的濁氣從他口鼻噴出,散發著逼人的溫度,可見此時龍老爺子已經是熱毒入骨,很難再根治了。
不過這也正是林凡此行前來的目的,如果這病太好醫,自己根本沒有和龍家討價還價的餘地,更不可能善加利用龍老爺子在屠域中心的影響力。
「冰靈精血,四品玄蛇的靈丹,再加上玉雪蓮跟九輪枯木,這應該是煉製玄冰洗髓丹的配方,不過我認為龍老爺子最大的困難並不是冰靈精血,而是這玄冰洗髓丹的煉製方法,我說得對嗎?」
將幾味藥材一一排列,林凡從左到右說了一遍,便抬頭望向滿臉全是病態紅潤的龍老爺子,淡聲問道。
龍老爺子微微一楞,不禁點頭讚道:「想不到林小友年紀輕輕,竟也是見多識廣。沒錯,老夫如今只差這玄冰洗髓丹的煉製方法了。」
「看來,老爺子你找對人了。」林凡伸出手指摩擦著手心,扔下這麼一句話就閉緊了雙眼,貌似是在思考,其實是在向狐詢問,他相信玄冰洗髓丹這種東西,狐沒道理不清楚的。
而且他也沒有猜錯,狐可以說是真正的見多識廣,立刻就把玄冰洗髓丹的煉製方法跟一些細節教給了他,同樣狐也換到了兩口寒氣,心滿意足。
這個時候嚴橋從外面走了進來,仔細看著林凡在那裡閉目思考,臉上飄過一絲不屑與怨毒。
「龍姑娘,還麻煩你替我準備藥爐,順便帶幾滴赤龍血來。」
睜開了眼睛,林凡低頭將藥材整理好,頭也不回的向龍雪吩咐了一聲。
龍雪沒有遲疑,立刻按照林凡的吩咐去準備東西,心裡還有些不解,為什麼林凡會要赤龍血這種蘊含著火之力的東西。
她會想到,嚴橋自然也想得到,只見嚴橋臉上的不屑之意更加明顯起來,在旁邊不忿地對龍老爺子說道:「老爺子,這小子根本就是虛張聲勢,煉製玄冰洗髓丹居然還要赤龍血,他難道不知道藥性相剋的道理嗎?」說完,嚴橋還鄙夷的瞪了林凡一眼,冷冷道:「你以為會玩火就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藥師了?小子,煉藥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林凡瞧了他一眼,嘴裡並沒有解釋,對於嚴橋這種人,他在萬花谷裡不知見過多少,都是些眼高手低,心高氣傲的典型,受不得分毫委屈,心機頗為深沉,如果此番不能折服此人,日後免不了要多多小心。
龍雪帶著一個藥爐回來的時候,林凡已經將那幾味藥材整理完畢,順手接過了藥爐跟赤龍血,便是對著龍老爺子拱了拱手:「承蒙老爺子信得過我,那我就獻醜了。」
話音落地,林凡抬起雙手狠狠拍向通體赤紅的藥爐,一股精純火力注入其中,內火燃起,清煙裊裊升騰,頓時沖淡了屋子裡那股莫名的安神香氣。
「騰火手?」嚴橋見了林凡這一手,渾身狠狠顫動起來。
但是林凡沒有心思理他,掀開藥爐,將幾味藥材一一投入其中,再用星源力包裹住,懸浮在火焰周圍,慢慢化做藥液。
「今日我便讓你開開眼界,藥性不僅相剋,同樣可以相生。」同時拔掉盛裝冰靈精血跟赤龍血的瓶塞,林凡神情專注,卻不忘向嚴橋淡聲說道。
嚴橋聞言,心中大驚,但還是收回了輕視之意,靜靜看著林凡將兩種屬性相斥的液體倒進藥爐,並且融合到一起。
「玄冰洗髓丹乃是至陰至寒之物,其四味主藥亦是如此,不過這副藥方失傳多年,極少有人知道煉製玄冰洗髓丹需添一味赤龍血中和藥性,正所謂物極必反,四種極寒之物融合在一起,幾乎毫無成藥的可能性,不過若是添了這赤龍血用來中和,正是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林凡氣定神閒的站在那兒,雙手不曾停止動作,嘴裡還在跟他們解釋著。
此時哪怕是嚴橋,也被林凡那一手絕妙的煉藥手法給吸引過去,臉色雖然還是有些難看,但卻不比方纔的鐵青,顯然林凡這一番話引起了他的沉思,如果好好把握,很可能會有所突破,晉級五品藥師。
經過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控火與合藥,林凡猛地把藥爐扣死,擦了擦臉上的熱汗,這才抬頭對龍老爺子說道:「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