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對!」哲王忽然想起來,「本王還有意旨!意旨已經通告天下,先皇傳位於哲王尉遲倩,也就是本王!尉遲展這樣,就是謀反!是要弒新君!」
「通告了,又如何?」殷離步步逼近她,冷笑連連,「你去問問天下有幾個人會相信這意旨是真的!傳位於你這個不學無術沒有腦子貪戀酒色的哲王?哈哲王殿下您知不知道天下人都是怎麼想的?都想著,若是您當了皇上,那……南虞就等著毀滅吧!哈哈哈」
真的完了。尉遲倩心灰意冷的坐在地板上,眼中透著絕望。
殷離給那些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黑衣人不知是從哪裡拿到的鳳袍,一下套在宛如行屍走肉的哲王身上,將她拉起,向著大殿外走去。
殷離大聲笑著:「哲王尉遲倩,欲要奪取皇位,勾結鳳後謀害先皇在先,軟禁太女和駱王在後,其間害怕殺手殺害三皇女之性命,天理不容!今駱王殿下起兵捉拿哲王,讓天下評論,誰對誰錯!哈哈哈」
入冬11月,天氣轉涼,卻仍舊滅不了血的溫度,當月哲王尉遲倩被捕入獄,其罪狀人人得而誅之,駱王此舉,贏了民心,文武百官南虞百姓皆擁護駱王登基,駱王推辭:「如今鳳後和太女殿下失蹤,也許還有生還的可能,若是找到,理應由太女殿下登基。」
有人問:「若是找不到?……」
「找不到……」駱王當時下了一個命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日沒有見到太女和鳳後的屍體,就說明他們一日還活著,那就一日找下去!找到同時,要完好無損的請兩位殿下回來!」
駱王的謙虛和大度,再次讓眾人折服,無奈駱王一直堅持著太女回歸,眾人只好提議,先由駱王監國,駱王無奈,只好應下。
與此同時,由譚安卉護送的馬車正向著京都城外幾十公里處的一個不起眼小鎮駛去。
譚安卉騎著馬走到車窗邊:「瑞王殿下,在接您回府之前,有個人想要見您一面。」
「好。」尉遲傲蘭在馬車內淺笑,其實這一切,她都明白的,說是駱王妃接她回府,也不過是個幌子,真正接她的,應該是要見她的那個人吧……
譚安卉看著從車窗內不時透露出的一個人影,她心下瞭然,瑞王,果然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客棧,譚安卉呼出口氣,又見面了啊,三皇女殿下,讓整個譚家都如此甘心為她賣命的女人!
狐狸毛圍成的衣襟潔白如雪,襯得那張絕色的容顏愈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紅唇微微上揚,帶著淺笑,卻讓人讀不懂她的心情,黝黑的瞳仁中一片幽深。
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馬車,看著領頭那個身穿白色軟甲的女子,尉遲筠眼中的笑意愈發的明顯。
譚安卉。譚舒之女,譚安陵的姐姐,早在那次見過她之後,就暗地裡將她安排到尉遲展那十萬大軍的軍隊中,如今已經收攏了大部分的軍心,怕是連尉遲展也想不到,她的小姑子坐上將軍的位置,竟然是為了反叛她。
就算當時駱王尉遲展不將那十萬大軍的兵符交給譚安陵,那這些軍隊對於譚家來說,也是勢在必得,只是……
尉遲筠眼眸暗了暗,眉間輕輕蹙起。
「妻主?」紫火站在她身邊,紫色的披風緊緊的裹著那纖細的脖子,襯得他愈發的驚艷純淨,他擔憂的看著尉遲筠沒有任何焦點的眼睛:「在擔心什麼?」
「沒事。」尉遲筠深吸口氣,「只是想起了一個人。」
燕項天一身素白的厚衣披風,顯得他更加的風華絕代,他瞭然的淺笑:「是譚安陵?」
「嗯?」尉遲筠側眸看了燕項天一眼,隨即笑笑:「沒什麼。」
談話間,馬車已經聽到客棧門前,譚安卉翻身下馬,白色的軟甲顯得她英姿颯爽,她走到尉遲筠面前,兩人相視一笑,「譚安卉拜見三皇女殿下。」
她欲要屈膝下跪,尉遲筠卻一下扶著譚安卉的雙臂,調笑道:「怎麼這麼客氣了?我可是記得,你剛開始見到我之時可是直接用鞭子的。」
譚安卉聳聳肩,也不再拘束什麼,「那個時候不是以為你在……」她摸摸鼻子,嘴咕噥著什麼,卻聽不清楚。
尉遲筠毫無形象的翻了翻白眼,不用問,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也許當時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在調戲譚安陵,所以想都不想就大打出手。
「殿下。」
譚安卉收起玩笑,向馬車使了個眼色,「已經接來了。」
尉遲筠點了點頭,走到馬車前,笑道:「瑞王殿下,尉遲筠在這裡有禮了。」
「三皇女啊……」從馬車內傳來一聲帶著笑意的感慨,一隻保養得當的手輕輕撩開車簾,瑞王那雍容的容貌出現在尉遲筠眼前,瑞王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次展兒怕是要輸的徹底了……」
語氣中,絲毫沒有為尉遲展擔心的意味,彷彿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很自然,都是已經注定的。
「瑞王過獎了。」尉遲筠勾了勾唇角,伸出手,「這裡人多眼雜,我們進去再說。」
尉遲傲蘭彎著身子走了出來,將手搭在尉遲筠手上,慢慢下了車,輕笑道:「什麼瑞王,那些都只是名號,不用那麼在意。」
掃了一眼眾人,尉遲傲蘭歎了口氣:「當真是……老了啊……」
「紫泉,先領瑞王去房間休息一會兒。」尉遲筠將瑞王的手交給紫泉,對著尉遲傲蘭笑道:「一路上車馬勞頓,瑞王殿下先休息一會兒。」
尉遲傲蘭彷彿根本就不會拒絕,只是輕笑著點頭:「好。」
看著紫泉扶著尉遲傲蘭走近客棧,尉遲筠這才收回視線,看向譚安卉:「先去我房間。」
房間內,只有尉遲筠和譚安卉兩個人。
早在剛才,尉遲筠讓燕項天和紫火先回房去休息,畢竟紫火懷孕了,燕項天的臉色看起來也不怎麼好。
說起來也奇怪,回來之後,燕項天好像一直有什麼事瞞著她,臉色也有些蒼白,以為他是生了病,可是各個方面看起來卻都好好的……尉遲筠望著地板發呆。
「殿下?」譚安卉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沒反應,翻個白眼,吸氣,揚聲:「殿下!」
尉遲筠瞥了她一眼:「我還沒聾。」
譚安卉撇撇嘴,往椅子上一坐,懶懶散散的窩在椅子裡:「叫了你幾聲都不見你有反應,把我叫來只是讓我看你發呆?」
「只是忽然想起來一些事情。」尉遲筠撐著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譚安卉,挑挑眉:「說吧。」
「說什麼?」譚安卉眨眼。
尉遲筠白她一眼:「現在還有什麼事能說的?」
「哦……」譚安卉微微坐直身,端起杯子抿了口水,臉色微微的正色起來:「瑞王雖然一直在道觀中,可是好像對於外面的情勢都瞭如指掌,我這次去接她,她好像早就知道不是接她回駱王府的,卻也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