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另一個如月華般靜美的少年淺笑著說出後面的兩句:「輕紗遮面惑萬千,識得真顏入鬼關。」
俊美男子哭喪著臉看著那兩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兩人一個回給他一個白眼,一個淺笑著搖頭,神情也有些疑惑無奈。
客棧的掌櫃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不似一般人那般的市儈庸俗,談笑間大方得體,招呼著其它桌子上的客人,忽然聽到那三個非凡的年輕人說到這首詩,輕輕一笑,轉身走到他們桌邊。
「一看就知道幾位是從外地來的吧!」掌櫃的打扮適當得體,笑臉盈盈的走到他們身邊,熟絡熱情的笑道:「這首詩是萬花鎮流傳很久的一首詩,幾乎是從祖輩開始就有了。」
「從祖輩開始?」俊美的少年眨眨眼,「是誰做出來的?」
掌櫃搖搖頭:「那……就不知道了,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從有記憶開始,這首詩就一直伴隨著自己成長,曾經被我們修改成童謠詞曲什麼的,喏,那些孩子們唱的就是修改成的童謠。」
「那……」靜然的少年放下手中杯子,疑惑的看向掌櫃:「這首詩是什麼意思?」
掌櫃笑了一下,不答反問,「各位客官因何來到這萬花鎮?」
「聽聞十里花海恍如人間仙境,美奐絕倫,幽香四溢,故而前來參觀。」靜如月華的少年淺笑著答道。
「十里萬花爭艷香。」掌櫃的吟出詩的第一句,笑道:「便是這個意思,十里花海綿綿不斷,一年四季花兒都爭奇鬥艷的怒放著,萬花的香氣摻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很奇異的香。」
俊美少年雙眼放光,哇喔,有香料有香料!可以製成什麼呢?……
「你又再打什麼鬼主意?」
那絕色少女淡淡的一句話,說的三人同時一愣,隨即那俊美男子低下頭撇嘴囁喏著:「沒什麼……」
月華般美麗的少年輕聲一笑,搖頭不語,惟獨掌櫃的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
「那第二句呢?」少女抬眸輕問,卻忽然看到掌櫃臉色微微一變,少女皺眉:「不好說?」
「不是……」掌櫃勉強的笑了笑,深吸口氣,緩緩道:「剩下的三句話其實應該連在一起,意思便是:萬花仙子進入自家房宅,自由走動,舉手投足間勾人心魄,若是忍不住掀起那面紗見到了萬花仙子的真顏,那……就直接去鬼門關了……」
將掌櫃有些緊張和害怕的神情盡收眼底,少女挑眉:「鬼門關?死了?」
掌櫃身子微微顫抖一下,似是沒有想到少女會如此毫不忌諱的說出那個『死』字,輕微的點點頭。
「嗯?……」少女饒有興趣的挑起眉尖,望著樓下街道過往的人群,「也就是說,除了死人,那萬花仙子的真容沒有人見到過嗎?」
「沒有。」掌櫃搖頭。
頓了頓,掌櫃繼續道:「十里花海一年四季雖然都是萬花怒放,但是在一些固定的日子內,那些花瞬時變幻花種,詭異的紅色佈滿整個十里花海,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萬花仙子會來人間。」
俊美少年歪頭:「那是什麼時候?」
掌櫃笑了笑,還是有些勉強:「就在每年的十月初十,也就是……後天。」
「那我們豈不是能一睹萬花仙子的芳容?」少女站起身,將碎銀子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真是,難得的機會啊……」
兩位少年相視一眼,站起身,向著掌櫃禮貌的點頭,然後跟著少女離去,只留下掌櫃一人站在那裡發呆,臉色有些蒼白,那個少女剛才說什麼?一睹芳容?!
「筠筠」俊美少年追上少女,撅嘴撒嬌:「走那麼快幹嘛!」
這三人,自然是尉遲筠和鷹羽以及燕項天。
「想不想看美景?」尉遲筠一駐足,回頭似笑非笑的望著那兩個人。
「哇!」
望著眼前的景象,鷹羽發出一聲驚歎,就連燕項天那淡漠清雅的男子也被眼前的景色所迷住。
十里花海,十里花海,顧名思義,十里萬花成海,而此時此刻,他們眼前所見的,便是十里花海在黃昏中最美麗的時刻。
一眼望去,花海似是沒有盡頭,隨著一陣風吹過,花兒輕輕擺動著,就如波浪一層層的衝向岸邊,夾雜著醉人的芳香。
那些花兒妖嬈多姿,甚至是一個品種就分成好幾個顏色,更稀奇的是,這些花好像是被人刻意種扎的,顏色分的很清楚,一種顏色放在一定的區域內,遠遠望去,就如一條條艷麗的絲帶隨風飄舞著。
「哇!筠筠,好漂亮啊!哈哈」鷹羽高興的抱著尉遲筠的手臂不停的晃著,就如一個討到糖果吃的孩子。
尉遲筠眼中寵溺慢慢浮現出來:「羽兒第一次誇你妻主我,我好高興哎」
「呃?」鷹羽愣了一下,抬眸看著夕陽下的少女,眉間清冷,容貌絕麗,寵溺注視著自己的樣子,不用刻意,便有種能憑著這副容貌便可顛覆天下的感覺。
他一時看呆了。
「傻掉了?」
額頭上驀然一痛,鷹羽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滿的嘀咕著:「長那麼漂亮幹嘛!」
「嗯?」尉遲筠輕輕瞇起眼,「我好像有聽到你說什麼……」
「啊,我是說這些花真漂亮!呵呵呵」鷹羽撓了撓頭,乾笑,樣子純真可愛。
燕項天站在一邊,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淺笑著,只是那雙淡漠的眸子多了一份溫暖和欣慰。
心口處的刺痛一閃而過。
就讓他任性一次……
他走過去,站在尉遲筠面前,雙目定定的凝望著有些迷惑的尉遲筠:「項天?」
任性一次,主動一次,然後……記住這一次……最美麗的黃昏……
「項……」
尉遲筠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只是兩個字還沒完全叫出口,唇瓣就驀地被溫暖的柔嫩所覆蓋,鷹羽愣愣的,忘了反應,尉遲筠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大腦頓時當機。
這是第二次……不,應該說是第一次,燕項天第一次主動吻她!
很溫柔,很纏綿的吻,當然,很青澀。
看著兩個相擁而吻的身影,鷹羽歪著頭,眼眸有些深邃的看著神情有些迷離的燕項天,沒有妒忌,沒有生氣,而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總覺得……燕項天好像哪裡不對……
有些……悲傷……?
燕項天,他看不透。無論何時,從任何的方面,都看不透他,他總是能運籌帷幄,總是能決勝於千里,總是能給人安心靜心的感覺,但是偏偏就是他唇角那抹溫和卻不達眼底的笑容,讓眾人都看不透他……
眾人……鷹羽敢打賭,甚至是包括尉遲筠。
所以,她才最心疼他啊……尉遲筠緊抱著燕項天,反守為攻,不住的輕咬著他的唇瓣,帶著懲罰的意味,明明很脆弱,卻偽裝的比魂兒他們還要堅強,明明很需要保護,卻總是故作成熟,明明很需要他的妻主寵著他愛著他,卻固執的不肯說出口,固執的不肯撒嬌不肯主動,遇到傷心事不會流淚,遇到難過事自己獨自舔著傷口……項天……她的,項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