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尉遲筠點點頭,伸手拉過紫火,悄悄的退出房間,趁著祁魂在休息,有些事情她要向紫火問清楚。
「妻主?」紫火迷惑的看著尉遲筠將自己拉到走廊上,只是那迷惑的目光中有些躲避。
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有著雨後夾雜著土腥的氣味,清新的感覺。
尉遲筠不言不語,只是凝視著紫火,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看著望著,紫火起先還能對視上一會兒,只是越看那種心虛的感覺就越重,頭就低的越低,遠遠望去,好像是一個嚴肅的家長和一個認錯的孩子,畫面有些好笑。
紫火知道,尉遲筠生氣了……
「那你說說我在氣什麼?」
清冷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問題問的很是時候。
紫火抿了抿唇,囁嚅:「沒有告訴妻主火兒能預知……」
「然後呢?」
「瞞著妻主開啟了預知能力……」
「還有呢?」
「還有……還有……」紫火歪著腦袋,輕咬著下唇,為難委屈外加一絲迷惑不解的抬眸看著一臉清冷的尉遲筠,他實在想不出除了這些還有什麼了……
看著兔子迷茫的樣子,尉遲筠就一陣頭疼:「想要預知就必須要耗費靈力對不對?」
兔子誠實的點頭,看著尉遲筠雙眼微微瞇起的樣子,又瑟瑟的縮了縮腦袋。
見紫火有些害怕自己的樣子,尉遲筠閉了閉眼,有些無力:「一次需要消耗多大的靈力?」
「不知道……」紫火歪頭,似是在想些什麼,然後柔柔一笑,「只不過每次結束之後有些累而已,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尉遲筠眨眨眼,有些不相信:「就這樣?」
「嗯。」看著尉遲筠好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紫火眼中的迷惑越來越甚:「妻主?」
「吶,火兒。」尉遲筠上前一步,輕輕的將紫火帶入懷中,那頭柔順的青絲在指縫間滑過:「火兒最乖,最聽妻主的話了對不對?」
「嗯……」乖巧的點頭。
「那不管妻主說什麼,火兒都會聽的對不對?」繼續拐誘。
「嗯。」
「那……」尉遲筠呼出口氣,垂眸嚴肅的看著懷中的兔子,一字一句:「以後不准再用那個什麼預知!」
兔子睜大雙眼抬頭看著那張嚴肅認真的容顏:「為什麼?」
「這是妻主說的話,剛才火兒也說了,不管妻主說什麼,火兒都會聽的對不對。」尉遲筠微微一笑,伸手將紫火的頭按在自己心口,「所以火兒聽話,以後都不要再用了。」
她不是不相信紫火說的話,而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也許就連紫火都不知道啟用這個能力到底有什麼副作用,也許一次二次只是稍微的累些,那三次四次之後呢?七八次之後呢?預知就是窺探天命,既然不是與生俱來的,那看到了天命,洩露了天機,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尉遲筠深吸口氣,這種代價……怕是凡人都承擔不起的……紫火雖然不是凡人,但是……她不放心,怎麼想怎麼都不放心。
感覺到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在慢慢收緊,紫火眉尖輕蹙,也許……他好像知道了為什麼尉遲筠不讓他再用那個能力,應該是在擔心他吧?擔心他會出什麼事……想到這裡,紫火甜甜一笑,伸手抱上尉遲筠的腰,很聽話的點頭:「嗯,聽妻主的。」
只因為,她是他的妻主啊……認定了的主人,選定了的愛人,無論如何,不想讓她擔心,不想成為她的負擔……所以,他聽話。
尉遲筠溫柔一笑,摩挲著順滑的青絲,抬眸,不經意間瞥見了走廊盡頭那一閃而過的淡青色衣角,微微一愣,隨即鬆開紫火:「火兒要是累了的話,就先回房休息一會兒。」
紫火迷惑的看著她:「那妻主呢?」
尉遲筠眼角輕輕佻起:「好久沒見二皇兄了,當然是要去和皇兄好好聊聊天。」
雨後的空氣能讓人的心境格外的清淨,看著滿園百花爭艷,唇角不由自主的開始上揚,腦海中忽然閃過雨中暗殺的畫面,想起還在皇宮之中的太女尉遲瓊,雙眉又擔憂的隆起。
「皇兄是在擔心皇姐?」
清冷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尉遲清愣了一下,回過身看著手中拿著一件披風的尉遲筠,不由得會心一笑,眉間仍舊是清冷高傲:「真是沒想到,再見面會是在那種情況下。」
「是啊,所以說皇姐又欠了我一個大人情,這次我可是救了皇兄一條命……」尉遲筠走到尉遲清面前,將披風輕柔的披在他身上,繫緊:「啊不,應該是兩條命才對。」
抬頭看著有些錯愕看著自己的尉遲清,淺笑:「皇兄說是不是?」
尉遲清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的披風,輕笑出聲。
見尉遲清只是看著披風笑著,尉遲筠挑了挑眉:「皇兄,只是給你加了件披風,用不著那麼高興吧?」
「我只是忽然明白了為什麼燕項天他們都對你死心塌地,無怨無悔的付出著……」尉遲清抬眸掃了周圍一眼,最後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個亭子上,逕自轉身走過去。
「皇兄你要是想誇皇妹我就直說。」尉遲筠走到尉遲清身側,不著痕跡的關注著尉遲清的步伐,剛下過雨,石路滑,要是一不小心摔了個小產什麼的……她絕對相信尉遲瓊會殺了她的!
直至坐上石凳,尉遲筠才放下心,「怎麼不在屋裡好好休息?之前你淋了雨,受了涼,難道一定要得場大病然後看著皇姐拎著菜刀千里迢迢過來砍我?」
「如果她真的會砍你的話。」尉遲清唇角上揚,竟帶了一絲難見的戲謔:「我倒是想得場大病試試。」
尉遲筠白他一眼,「得,這些日子影兒和羽兒的脾性倒是傳染給你了。」想到這兩隻不安分的貓,尉遲筠眼光慢慢柔了下來,「項天、羽兒和影兒還好吧?」
「你覺得呢?」尉遲清睨了尉遲筠一眼,手習慣性的放在小腹上輕撫:「你自己都說他們的脾性傳染給我了。」
尉遲筠撇了撇嘴,不可置否。
「其實……」尉遲清這兩個字讓尉遲筠的視線再次放在他身上,只聽尉遲清道:「你應該告訴他們你回來的事。」他看向尉遲筠,眼前浮現祁魂哭的像個孩子時的畫面:「當時祁魂看到你的信的時候,那壓抑的一切都發洩了出來,筠兒,他們都是這樣,都在壓抑著,都在偽裝堅強,你的回來,對於他們來說,是能卸去他們偽裝的唯一存在,是他們找到安心的唯一歸處,你……」
「我當然知道。」尉遲筠深吸口氣,淡淡的打斷尉遲清的話,雙目看向那些嬌艷的百花,眼神卻沒有任何的焦點:「只是我不能。這個時候正處於敏感期,稍有不慎,就會讓他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轟然倒塌。」
「可是……」
「皇兄放心。」尉遲筠收回視線,淺笑的回望向尉遲清:「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只是這兩三天的時間,這幾天時間一過,項天他們自是發現我回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