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到底是不是尉遲筠?」
一口水噎在嗓子眼,差點沒嗆著,側眸不著痕跡的重新打量著黑衣人,這傢伙……不會和原來的三皇女是熟人吧?
「我為什麼不是尉遲筠?」尉遲筠笑了笑,將杯子放下,面對著黑衣人坐正,學著前三皇女不耐的樣子,道,「我說你能不能先把你臉上那礙眼的東西給拿下來。」
黑衣人雖是疑惑,但還是乖乖的拿下臉上的黑巾,一張俊俏精緻的容顏出現在尉遲筠面前。
膚如白玉,唇如胭脂,鼻樑挺直,眉如彎月,再配上那一雙大大的杏仁眼,好一個俊美的少年!
只是這少年未免太……呃……稚氣?純真?
看樣子不過十三四歲,眉間稚氣未減,眼中一片純潔,在這種時代這個年齡段還有這麼乾淨的人兒,真的是難得的了。
好巧的是,原三皇女除了有一個燕項天是自己師兄之外,還有一個師姐殷離,一個師弟祁魂,而眼前這個……
尉遲筠有些頭疼,伸手輕柔著眉心,眼前這個俊美的少年便是記憶中的那個『不好玩兒』的師弟——祁魂!果然……是熟人吶……
「喂,你沒事吧?」看著尉遲筠無奈的樣子,好像多不願意見到自己一樣,想到這裡,祁魂雙眼一瞪,一張笑臉怒氣橫生,「我有那麼惹你討厭嗎?!」
「呃?……」看著祁魂瞪的大大的雙眼,尉遲筠眨了眨眼,「我有說討厭你嗎?」
「那你……」祁魂咬了咬下唇,頗是委屈道,「那你幹嗎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不耐煩?尉遲筠迷糊了,她有嗎?「話說回來,這麼晚了你夜闖皇宮,有什麼事?」
突然從剛才的話題上轉移,祁魂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燭光下的少女一臉清冷的看著自己,那一雙美麗的眸子因為背光而顯得如黑曜石般幽深,讓他沒由來的一陣心悸,更多的還是陌生。
他愣愣的,話題又回到了剛才:「你到底是不是尉遲筠?」
尉遲筠皺了皺眉,這傢伙就揪著她是不是尉遲筠這個問題不放了?
毫無形象的翻了翻白眼,「我要不是尉遲筠,那我是誰?」
「哦……」祁魂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對哦……」木木的樣子十分可愛。
小傢伙蠻有趣的,前三皇女怎麼會說他不好玩兒呢?她倒是覺得蠻好玩的。尉遲筠勾了勾唇角,也許她自己都沒發現,那是從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所以,該說你大晚上的闖入皇宮的目的了吧?」尉遲筠站起身,踱步到祁魂面前,俯下身,和那雙純淨的眼眸水平對視,笑的魅惑,「還是說,小魂兒想我了?」
清冷的氣息噴灑在臉頰上,讓還在糾結『她是尉遲筠為什麼又不是尉遲筠』的祁魂瞬間拉回思緒,抬眼,就看見近在咫尺的容顏,『唰』的一下,臉變得滾燙通紅,忙別開頭,看都不敢看尉遲筠一眼。
「誰誰誰、誰想你!」和以前的尉遲筠確實不同,這樣的尉遲筠帶著清冷卻又魅惑的氣息,雖然很不習慣,但是……祁魂有些不明白自己,竟然喜歡這種感覺?
感到面前沒有了那淡淡的幽香,疑惑的抬眼,只見尉遲筠不知何時已經坐回到茶桌邊,正拿著一張信封認真的看著。
信封?!祁魂一愣,連忙在身上摸索著,等確認了身上的那封信已經不見蹤影之後,抬頭,指著尉遲筠,驚訝中帶著生氣,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失落:「你你你你你!你什麼時候拿走的?!……」
不好意思,身為尉遲家族第100代傳人,沒有這點本事怎麼行?……尉遲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繼而又將視線放在信上,很潦草的字跡,尉遲筠大致能看的明白:
自三年前一別,為師十分想念,故期盼徒兒能再回師門,一解為師思念。六月十三乃是為師生辰,望回。師父,廣寒子留。
尉遲筠看著那潦草的字跡微微發呆,她怎麼都覺得……詭異?記憶中有廣寒子的零碎畫面,但是卻是十分模糊,是因為尉遲筠不喜歡這個師父?還是有什麼原因以至於記憶這般少,連自己師父的模樣都記不清?
而這封信……
「氣昏,今天幾月初幾?」
祁魂怎麼都想不明白那封信她是如何在自己沒有感覺的狀況下拿走的,一想到她那般接近自己是為了那封信,他不明白,心裡那種失落是怎麼回事,更更重要的是,她竟然那樣耍著他玩兒!拿他尋開心!
氣的直蹦腳的祁魂一聽到尉遲筠問自己話,立馬答道:「六月初九。」
等反應過來尉遲筠剛才叫他什麼,又立馬跳起來,怒氣沖沖的樣子像一隻炸毛的貓,沒有任何的威脅力,倒更顯得可愛,「你剛才叫我什麼?!我叫祁魂!不是氣昏!」
尉遲筠倒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垂眸想了想,又問道,「從皇宮到虛天幻境需要多久?」
祁魂一愣,手指放在唇角,兩眼往上看,一副思考的可愛樣子,「走路的話……最快得半個月吧……」
「半個月?」尉遲筠皺皺眉,「那麼長時間?」
「你沒事吧?」祁魂驚奇的看著她,「你忘了如果用御劍之術的話,我們一天的時間就到了。」
「御劍之術?」尉遲筠再皺眉。
祁魂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皺眉的尉遲筠,眼中流露出擔憂,「你真的忘了?從一開始就覺得你不對,這些日子你出了什麼事?」
尉遲筠搖搖頭,閉眼調息,集中精力,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又在經脈中感覺了一遍,沒有,什麼都沒有……除了關於這個身體所認識的人和事,其它的什麼記憶都沒有,這幅身子根本就不像是學御劍之術那種法力的身子。
難道這就是換魂留下的後遺症?……
「氣昏,你御劍能不能多帶一個人?」尉遲筠睜眼,抬頭看著一臉關心自己的祁魂,心中微微一愣。
「啊……可以是可以……」祁魂擔憂的看著她,「你……」
「我只是最近身體有些不適,不適合御劍。」知道祁魂要說什麼,尉遲筠面不改色的說道。
「哦……」
看著祁魂點點頭,尉遲筠一陣好笑,這樣就信了?果然是純真的小鬼。
「六月十三是師傅生辰,我們十二就得到,所以十二日清晨你便過來。」尉遲筠淡淡的說道,伸手將信至於燭火之上,一時信封化為灰燼。
「那你母皇那邊……」
「那邊我會去安排。」看著祁魂精緻的小臉,尉遲筠微微一笑,「你今天晚上怎麼辦?」
「什麼……」祁魂一抬眼,就看見尉遲筠那美麗的笑容,想起剛才的曖昧距離,頓時一張小臉又開始發燙通紅,「什麼怎麼辦?」
「走?」尉遲筠指指門外,又指指地板,「還是留?」
「今天晚上御林軍肯定戒備森嚴,我……」低下頭,小手不停的絞著那條蒙面的黑巾。
挑了挑眉,尉遲筠站起身懶懶的打個哈欠,向床榻走去,「那就住下吧,現在晚了,也沒法兒給你安排住處,那就先為難你睡在地上了。」她回頭,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氣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