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又一次用水墨視野探查這塊紅色的石頭。
也許因為熟悉的緣故,雖然充斥在眼簾中的火焰世界仍然讓他心有餘悸,但先前那驚駭之情卻是消散了七八分。
不知怎麼搞得,洛雲天馬行空、突發奇想的怪毛病又出來作祟了。他想看一下,若是將自己體內的星力注入石頭中,氣場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意念所至,洛雲便忍不住付諸行動。星力緩緩的注入手中的火紅石頭中,接著,水墨視野中的火焰世界隨之產生了劇烈的變動。
彷彿是海洋中,突兀的興起一陣遮天蓋地的風暴。火焰世界中的無盡火焰,開始繞著一個固定點,瘋狂的湧動起來。
越來越快,越來越烈,最後幾乎蔓延水墨視野的所有範圍,形成一隻席捲整個世界的巨大漩渦--
而那漩渦的中心,沒有火焰,形成一條通往未知深處的甬道。
「啾啾--」
一聲嘹亮清遠的鳴叫聲,從甬道的裡面傳遞出來,震得洛雲耳朵轟轟作響。
接著,在洛雲發呆的短暫時間中,一隻奇怪的飛禽,從甬道深處振翅飛了出來。
麟前鹿後,蛇頭魚尾,龍文龜背,燕頜雞喙,五色備舉。這隻大鳥絕對是洛雲這輩子見過的這美麗的飛禽,渾身點綴著朵朵漂移不定的火焰,長長的七彩翎羽,在火焰世界世界劃過,優雅而高貴。
「鳳凰!」
洛雲一陣口乾舌燥。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火焰的世界裡,竟然能見到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神鳥。
可自己這水墨視野中的火焰世界,明明是水墨神瞳針對物品的氣場模擬出來的虛幻圖像。出現火焰世界,他能理解,那是因為這塊石頭中蘊含中強盛的火屬性能量,模擬出氣場的圖像是這般。
可驀地裡蹦出這麼一隻大鳥,還在自己視野中活靈活現的煽動翅膀,洛雲感覺腦袋開始不夠用了。
「啾啾--」
鳳凰歡快的鳴叫著,在火焰世界中翩翩飛舞。同時轉過頭看向洛雲,狹長高貴的眸子裡面似乎閃現這絲絲善意和感激之情。
「嗡--」被如此一陣神鳥注視著,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對心臟能力的巨大考驗。洛雲腦袋一陣轟響,被嚇壞了,手中灌入紅色水晶中的星力不禁為之一滯,停了下來。
沒有了星力的注入,火焰世界再次起了變化,開始向變化前那波瀾不驚的狀態恢復。
火海風暴慢慢停息,漩渦也逐漸消散,漫天的火焰再度將那通往神秘之處的甬道掩蓋。
而鳳凰則是不甘心的急促鳴叫著,被一股彷彿莫名出現的神秘力量,沿著快要消失的甬道,給拉回那未知的深處。
不知是不是錯覺,洛雲從鳳凰遞給自己最後的眼神中,讀出了絲絲幽怨之色。
「媽的,見鬼了!」洛雲從水墨視野狀態退了出來,眼前再次出現乾坤朗朗的現實世界,驚魂甫定的長長呼出一口氣。此時,他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所沾濕。
「老ど,你怎麼了?」周成注意到他的異樣,關心的問道。
「沒事。」可能確實被嚇壞了,洛雲的笑容嚇得有點勉強蒼白。
??
折騰了半天,天色也就不早了。周成請洛雲到了一家飯店吃飯,點了一桌菜坐下沒多久,周成的手機就響了。
「兄弟,你慢慢吃,我有急事,需要親自去一趟。就先走一步了--」周成神色看上去比較著急。
「沒事沒事,你去吧。」
「那我就不送你回去,你自己回去慢點。」周成歉意的看著洛雲。
「少囉嗦,快滾,別影響哥我吃飯。對了,走的時候別忘了埋單。這一餐可是你請的--」洛雲正抱著一隻大閘蟹啃得不亦樂乎。口齒不清的應道。
半個小時後,洛雲將一整桌子的菜餚吃的一點不剩,這拍拍屁股走人。
因為這裡離名苑小區並不是很遠,洛雲索性安步當車的走回去。
五彩的霓虹燈下,各式各樣的夜市已經擺了出來。
「先生,要不要來點椰子蛋糕,剛做出來的。很好吃的。」在經過一輛小吃前,一位看上去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攤主禮貌的問了一下。
「不了。」剛剛大吃一頓,將一桌子菜餚一掃而光。洛雲現在感覺自己肚子鼓脹的厲害,可沒辦法在吃進去任何東西。
「奧。」這樣的話,男子已經問了不知道多少次。可真正駐足的客人真的不多。他也不會再糾纏。
「大哥哥,你就買一點吧。」
正準備走開的洛雲突然感覺衣服一緊,回頭一看,原來衣角被一位七八歲的小男孩給扯住了。
小男孩約莫五六歲,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見洛雲轉過頭,微微有些怯意,趕緊鬆開手。因為身高剛到洛雲腰間,他努力的昂著腦袋,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洛云:「你可以先嘗一下,不好吃不要錢的。」
洛雲莞爾,這小男孩還真有商業頭腦。
見洛雲沒有表示,小男孩連忙開口道:「爸爸做的蛋糕最好吃了,雖然樣式丑了點,但一定比店裡面的好吃。我最喜歡吃了--」說到這裡,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像是在回味一樣。
「多多,不要這樣。」男子連忙喝止小男孩,伸出手,將他抱到一邊,在他小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打了一巴掌。同時,歉意的看了看洛云:「先生,不好意思。」
洛雲剛要說沒關係,小男孩在一旁嗚嗚委屈的哭了起來:「嗚嗚,爸爸,你幹嘛打我?我就想幫你賣點蛋糕……嗚嗚,你說賣到一萬份蛋糕以後,媽媽就能回來……嗚嗚,可是你一個晚上就才賣出去兩份……嗚嗚…這得賣到什麼時候啊…」
男子站在原地傻了,洛雲藉著燈光甚至看到能他眼睛微微的泛紅。可能是因為不善言語,他只是看著小男孩一個勁的哭,半天沒悶出句安慰的話來。
漸漸的,過往的不少行人因為小男孩的哭聲,將目光轉了過來。指指點點,甚至有人發出笑聲出來。
洛雲站在一旁很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小男孩哭了半天沒有消停的趨勢,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喂,小弟弟,你不是說你爸爸做的蛋糕很好吃嘛?來一塊嘗嘗啊--」
小男孩聽到這話,終於停住了大哭,不過,還是有點哽咽,睜著紅紅的大眼睛,看著洛雲道:「你剛才說什麼,我哭得認真,沒有聽的太清楚,是不是要買蛋糕啊--」
洛雲對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是啊,不過要先嘗嘗好不好吃才行。要是好吃的話,大哥哥我可是會買很多份啊--」
「真的?!」小男孩破涕為笑,眼睛都亮了起來。
「給!」小男孩把手使勁對衣服上擦了擦,從簡陋食品小車上取下一小塊用紙片乘著的淡黃色蛋糕,興沖沖的跑了兩步,想遞給洛雲。
五六歲的小男孩,正處於經常摔跤的年紀,小男孩可能是太高興,被自己明顯有些大碼的鞋子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洛雲連忙上前,一下子把他扶住,然後笑瞇瞇的接過了蛋糕。
看著小紙片上的那塊蛋糕,洛雲哭笑不得。
他娘的,這小子也忒會做生意了,這試吃的蛋糕,比罐頭裝的那種腐乳塊都要小,太摳門了!
洛雲把蛋糕放進嘴裡,咀嚼了一下,眼睛頓時一亮。
這蛋糕的確如小男孩說的那樣,十分的好吃,至少比他吃過的絕大部分都要好的多。味道不像是蛋糕店生產處的那種,太甜或者太膩。而是較為清淡,吃在嘴裡,一股淡淡的水果香瀰漫整個味蕾,清新怡人。
「怎麼樣?」小男孩大眼睛緊緊的盯著洛雲蠕動的嘴巴,滿臉期待的問道。
「嗯,外瑞古德、」洛雲大聲讚歎。
小男生一愣,他還沒有學過英文。
「十分十分的棒!」洛雲笑著捏了捏他的臉蛋。
「我就說嘛,爸爸做的蛋糕最好吃了。」小男孩的臉上滿是驕傲之色。
「來,給我十份!奧不,二十份!我要帶回去給我的朋友都嘗一下--」洛雲自然不是帶回去給朋友吃的,不過,二十份蛋糕,他感覺每天早上吃兩個,很快也能吃完。實在不行,就便宜孫二虎那丫的。
「太好了!」小男孩歡呼的跳了起來,同時邀功的走到男子身前炫耀道:「爸爸,我一下子賣了二十份,厲害吧。」中年人伸手擦了擦小男孩還未乾涸的淚痕,臉上延展出幸福的笑容。
看到這笑容,洛雲心中一震,臉色不禁有點暗淡。他從小沒有父母,每次見到這樣的情形,心情既羨慕又低落。
「謝謝你啊。」中年男子遞過來一隻裝著蛋糕的袋子,感激道。
他清楚洛雲本來並沒有購買的意圖。可還是買下了二十份蛋糕,這不僅僅是幫他帶來了今晚的第一筆收入,更讓他在兒子面前保留了幾分自信與尊嚴。
「呵呵,不用謝。你做的這蛋糕還真好吃,晚上都會在這裡賣嗎?那樣的話,我會經常來買。」洛雲接過袋子,同時準備從口袋掏錢給他。
「嗯,我也是第一次出來賣蛋糕,以後應該也會來的。」中年男子笑道。
「喂,老闆,給我來一份蛋糕--」「我要兩份--」「老闆,我想先試吃一下,可以吧--」「只有椰子一種口味嗎?」……
可能是看到洛雲品嚐了蛋糕過後一下子買了二十份,心下也好奇這蛋糕到底是怎樣的美味,一些經過的路人紛紛圍了上來。
做生意就是這樣,尤其是路邊攤生意,很注重隨從效應。一旦有人問津,便能漸漸吸引更多的顧客。
「好勒。」中年男子喜逐顏開,連忙應道。
「那你趕快去應付一下吧,我找好錢,再遞給你。今天帶著錢有點碎。」
「嗯,沒關係。」男子笑了笑,然後去招待客人去了。
不到一會兒,小男孩皺著眉頭、把著手指、口中還嘀嘀咕咕著走到中年人身前,抬起小臉,疑惑的問道:「爸爸,二十個五是不是一百啊?」
男子一邊給客人遞蛋糕,一邊應道:「是啊,多多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連這都算的出來。」
「可是,為什麼剛才那大哥哥塞給我三張一百塊的,二張十塊的,和兩個一塊錢的硬幣啊。額,是三百二十二塊啊。」小男孩小手攥著一大把錢。
中年人這才明白兒子剛才為什麼那麼問,他攤子賣的蛋糕都是小蛋糕,五塊錢一隻。價格應該在食品小車的顯眼處貼上了。洛雲買了二十隻,應該付一百塊錢,卻塞給小男孩三百塊錢錢,因此讓小男孩很疑惑。
「那是因為大哥哥算錯了。」中年人不好解釋,只好敷衍道。
小男孩踟躕了一下,脆聲道:「那我們應該把多的錢還回去。」
中年人一怔,接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多多真懂事,是應該這樣。那多多你還能看到大哥哥在哪裡嗎?」
「嗯,我剛才就感覺他算錯了,所以一直盯著他。」小男孩很是得意。
看了看越來越多圍上來的客人,實在抽不開身,中年人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腦袋,道:「那多多你去把多餘的錢還給大哥哥,然後快點回來,知道嗎?」
「嗯,好的。」小男孩邁開小腿,朝著遠方一個身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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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又遲更了,不過這章接近四千字,算是補償。還有,欠大家的章節,我沒忘記。一定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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