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銀針
聲音清澈嘹亮,空氣中斑斕的光芒隨著她單掌揮動,盤旋成五道光束,瞬間潛入地下不見。
遠處灰塵瀰漫,淡淡的灰霧逐漸散去,顯出一個有些矮小瘦弱的身影,校服黃發,抬腳往前跨了一步,卻詭異的身體還留在原地,她歪著有些髒兮兮的臉,露出一絲疑惑,低聲道:「咦?這是怎麼回事?」
黑衣女子看清來人,臉色也是一陣驚訝,訝然道:「果然是騶虞,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年幼的騶虞。」
校服小蘿莉***的鼻翼聳了聳,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喂,穿黑衣服的姐姐,你怎麼知道我是騶虞?」
「周瑜?」站在遠處的林浩早就通過小蘿莉招牌式的校服和粗糙的黃發認出了她,只是她的名字不是叫大王麼?什麼時候改叫周瑜這麼霸氣的名字了?
被林浩抱在懷中的薩貝寧難掩臉上震驚之色,她從三歲就讀她爺爺自編的山海經話本,從剛才空中凝聚的巨大黑虎,再聯想騶虞的名字,腦海中猛然想起一種鮮為人知卻跟麒麟齊名的瑞獸。
騶虞,又名騶吾、騶牙。不僅在遠古典籍《山海經》卷一二〈海內北經〉中記載:「林氏國有珍獸,大若虎,五彩畢具,尾長於身,名曰騶虞,乘之日行千里。」
而且在後來的史料文獻中多次出現,比如東漢《建康實錄》卷二、卷七、卷八、卷十:「嘉禾六年春,騶虞見新都」。《南齊書》卷一八〈祥瑞志〉:「升明二年,騶虞見安東縣五界山,師子頭、虎身、龍腳」。《梁書》卷一、卷二〈武帝紀〉:「天監十年正月,騶虞一見荊州華容縣。」《新五代史》卷六三〈王建世家〉:「武成元年七月,騶虞見武定。」「三年五月,騶虞見壁山,有二鹿隨之。」
騶虞形象與四象中的白虎形象及其相似,後世也曾以白虎稱呼騶虞,著名的一代情聖韋小寶在著名的一代反賊吳三桂府中見到一張白虎的皮,在小說中就註明白虎又叫騶虞。
但是,騶虞雖與白虎相像,但是象徵的意義卻截然不同。白虎者,歲中凶神也,常居歲後四辰。所居之地,犯之,主有喪服之災。即俗語所云「喪門白虎」或「退財白虎」。可見白虎的名聲並不太好。
騶虞則恰恰相反,自古以來所記載,騶虞俱是祥瑞仁義的象徵,也代表了至高無上的身份,正所謂閶闔平臨寶仗催,千官跪進騶虞表。慶世騶虞此日生,普天率土頌昇平。
黑衣女子滿臉讚歎的打量著校服蘿莉,嘖嘖道:「難得,真是難得!」
「喂!」校服蘿莉倒是滿臉的氣憤,嘟著嘴巴道:「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腮邊顯出美艷的梨渦,眨著眼睛調笑道:「小妹妹,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校服蘿莉一怔,吭哧了半天,只急的雙頰通紅,也想不出來合理的理由。
黑衣女子見她受窘的樣子,忍俊不禁的大笑起來,胸脯波濤起伏,笑了一陣,卻忽然像是變臉一樣,笑容剎那間消失,板著臉寒聲道:「騶虞是古之仁義之獸,你小小年紀,竟然一言不發出手偷襲,就不怕給你的祖先抹黑嗎?」
「我……我沒有。」校服蘿莉微微垂著頭啜囁,底氣明顯不足。
「還敢嘴硬?」黑衣女子柳眉一豎,冷笑道:「騶虞大仁大義,行事光明磊落,連生草都不忍踐踏一根。你倒好,潛伏一側,伺機偷襲,出手狠辣,動機可恥,連我都覺得不齒。」
校服蘿莉被她說得臉一陣陣發白,本來就有些發育不良的瘦弱身體輕微的一陣顫抖。
黑衣女子眼睛微瞇,眸光一閃,像個教訓犯錯的孩子一般,諷刺道:「古語云:般般文采樂君囿,濟濟威儀葉聖征。周詩自昔歌忠厚,此物由來世稀有。別以為我說你一句騶虞,你就真當自己是騶虞了?你看看你,身為祥瑞還有一點兒祥瑞的樣子嗎?破衣爛衫,面容有污,髮鬢枯槁,骨瘦如柴,說是街上要飯的還差不多,哪兒半點祥瑞半點兒仁義的威儀?沒得辱沒了你祖先威名。」
校服蘿莉輕輕吸了吸鼻子,眼眶中已經有淚花滾動,僅剩的一點兒尊嚴卻不容許她低下頭去。
「還有!」黑衣女子咄咄逼人道:「你方纔的一擊本應顯現騶虞本相,你看看你的是什麼,黑雲湧動,烏煙瘴氣,若不是我眼尖,恐怕還當是什麼歪門邪道的妖功。剛克威無猛,柔居性本純。不使倀為導,遠憑虎住鄰。嘖嘖,你可真行呀,渾身鬼氣森森毫無生氣,顯然?為虎作倀,為虎作倀,你當過自己是騶虞嗎?我看你還是改換門庭,自稱喪門白虎好了,反正長相都差不多。」
校服蘿莉終於承受不住,兩行淚珠洶湧而出,泣不成聲道:「我沒有,我沒有馭使倀鬼,嗚嗚!我是騶虞,我沒有給祖先丟臉,我不是喪門白虎。」說著說著,瘦弱的身體在風中搖搖欲墜,無助而悲慼。
「你有沒有殺過生?」
「我沒有,我沒有殺過生!」
「有沒有掠過財物?」黑衣女子滿臉嘲諷,步步緊逼。
「我沒有,沒有!」校服蘿莉使勁兒的搖著頭,眼淚在空中化成拋物線飛揚出去。
「沒有?你有沒有馭使倀鬼?」黑衣女子柳眉到處,屈指往遠處猛地一彈,『彭』的一團血霧揚起,一個軍綠色的身影屈膝跪在地上,口中嘔血。
「我……」校服蘿莉一句話梗在喉嚨裡,整個人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是誰?他是不是你的倀鬼?」黑衣女子像是吃了槍藥一般,毫不留情道:「撒謊,通通都是撒謊!咯咯,真是出息呀!儀容不檢,祥瑞不昭,是為不忠!擅使倀鬼,不尊祖訓,是為不孝。殺生食肉,踐草而行,是為不仁。背地偷襲,出手毒辣,是為不義!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還敢自稱騶虞?我看你就是千百年來不出的騶虞中的敗類,騶虞中的恥辱,騶虞中的叛徒……」
字字如刀,句句誅心,校服蘿莉俏臉一陣青一陣白,瞳孔都開始有些渙散,身子終於支撐不住,雙膝一軟,委頓在地,臉色木然,眼淚橫流,口中喃喃道:「我是騶虞……我真的是騶虞……」
同樣蹲坐在地上的軍大衣,口中噴著鮮血,淒厲道:「大王!大王!」
場中的局勢變幻實在出乎所有人預料,本以為會飛的熟女碰上御鬼的蘿莉,會有一場媲美奧特曼大戰蜘蛛俠的驚天大戰,卻沒想到黑衣女子只憑一張利口,就將蘿莉打的丟盔棄甲,落花流水。
林浩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對比一下熟女裂衣欲出的凶器,在對比下蘿莉平平無奇的洗衣板,果然呀,蘿莉和熟女的差距不止體現在胸圍上,也體現在實力上。
蘿莉易躲,熟女難防!古人誠不欺我……「太不厚道了!欺負完純潔少男,又去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林浩暗自腹誹,眼見黑衣美女如此欺負一個孩子,林浩心中也覺得有些抱打不平,更對那自稱大王的蘿莉平添幾分憐憫。
黑衣女子斜眼一瞟,便看見林浩眼中閃過的不屑,眼珠子一轉,咯咯笑道:「***,你說姐姐說的對不對?」
「呃……啊哈」林浩不是正人君子,但是眼見這麼可憐的小蘿莉受欺負,也不會做落井下石這樣的事情,急忙裝作耳背的樣子,裝模作樣的大聲喊道:「你大點兒聲?我聽不見……」
「咯咯……」黑衣美女咯咯嬌笑著,玲瓏浮凸地豐滿身體微微顫動,便像一樹搖曳的桃花,枝丫飛揚,目眩神迷,林浩急忙移開目光,仙人板板的,這位姐姐莫非是奶牛成精?大的嚇死人……黑衣美女美眸流轉,臉上閃過一絲媚意,手背翻轉,閃過一道寒光,帶著無限誘惑的聲音道:「***,你真的沒聽見嗎?姐姐可不喜歡撒謊的男人哦……」
「啊?你說什麼?沙發?」林浩支著手放在耳朵上做喇叭狀,避過她勾人的眼神,胡謅道:「我上貼吧從來都不搶沙發的……」
「***,你可真不老實!」黑衣美女手腕一轉,一道為不可察的銀光直射而來。
「啊——」林浩一聲狼嚎,只覺得大腿根上針扎一般的劇痛,低頭一看,只見一截猶如針灸使用的特大號銀針插在大腿上,距離傳宗接代的二當家只有半指之遙。
劇痛過後,一股熱流直衝而上,帶動渾身的血液溫度直升,渾身猶如爬上螞蟻一般的燥熱,林浩想也不想的將銀針拔下,要不是懷中抱著薩貝寧,恐怕得蹦起來三尺高。
「姐姐,你為什麼拿針扎我?」林浩難耐燥熱,使勁兒的扭動著身子。
「誰讓你不聽姐姐的話!」黑衣女子笑著掩住口,眼波流轉,無比柔媚的聲音,像是魔音一樣鑽進林浩的耳朵:「***,我這針可不是一般的針喲!學名叫做,鸞鳳和鳴針!」
「什麼意思?」毒!肯定有毒!毒針不同於板磚,它本身的殺傷力有限,所以在暗器類裡凡是針,十中有九個有毒。林浩大驚失色,心中一片悲涼恐慌,英國有句諺語說: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英國佬誠不欺我呀!
「咯咯,***,你是不是害怕了?」黑衣女子笑意更濃,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嬌笑道:「不用怕,不會死人的!就是呢,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你就會覺得全身燥熱,**如火,就會……咯咯,就會……」
「就會什麼?就會全身爆裂,下半身癱瘓?」林浩顧不得害怕,抱著薩貝寧急急的邁出幾步。
「討厭!」黑衣美女輕啐一口道:「姐姐是那麼狠心腸的人嗎?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跟助興春藥一樣,咯咯,你個小壞蛋,肯定懂得!」
「春……春藥?」林浩嘴都結巴了,這位姐姐果然行事詭異,令人難以捉摸。
「咯咯,你不信麼?」
我信!我能不信麼?林浩無比的糾結,你這個妖精什麼做不出來?而且有個問題更是糾結。
一炷香時間,到底是多長時間?是晚上睡覺燒的蚊香?還是小時候點炮用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