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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五六八節 初戰突厥 文 / 墨武

.    布衣領大軍來到易水旁,歡聲雷動。///當然輪換的是+如秦叔寶、程咬金、舒展威等,均繼續帶兵對抗李唐。

    大軍輪換,有條不紊。而西梁大軍輪換的消息,已傳到了唐營。

    李世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沉默良久。他本來是在巨馬河一線,但西梁軍已轉變策略,大雪封路,秦叔寶讓舒展威在巨馬河南堅守不出,自己趕赴易水和程咬金並肩作戰,力求對易水的李道宗施壓,尋求突破點。

    按照秦叔寶的策略,就算讓李世民長驅直入也無妨,畢竟河北已被蕭布衣佔了大半,李世民以手上的兵力,固守幽州尚可,但要搶佔河北,還沒有這個實力,只要西梁軍扼斷幽州、河東的聯繫,李世民冬季很難出兵。

    李世民知道秦叔寶趕赴易水,果如秦叔寶所料,不敢妄自出兵,只怕中伏。可易水壓力遽增,李世民只怕李道宗抵抗不住,命柴紹駐紮巨馬河,自己親自去支援李道宗。他才到易水沒有多久,就聽到蕭布衣親自領兵易水換防的消息,李世民心頭微顫,暗想蕭布衣、秦叔寶、程咬金三人再次聯手,難道是想在年關的時候,大規模的入侵幽州?

    冬季出兵不易,因為有太多的情況要考慮,可就距離來說,東都相對關中而言,離易水還算頗近,再加上徐世績、杜如晦強大的運作能力,這才能保證西梁軍出兵的有條不紊。再說打徐圓朗、對抗竇建德的時候,西梁軍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運輸體系,這次來到易水,不過戰線又長了一些而已。可李唐情況大為不同,巍巍太行割斷了李世民和關中的聯繫,井|關又被蕭布衣重兵卡住,李世民已得到李淵地命令,一定要堅守到開春時分,才有兵力來援。眼下李世民和在柏壁如出一轍,可是這次,援兵不在身後,而在遙遠的河東!

    李世民雖急不亂,坐鎮營中,神色如常。可眼中不時的閃出點憤懣之色,河東暫時沒有援兵,可突厥竟然來了援兵!

    突厥從居庸關而下,一路無所不為,幽州百姓,甚至幽州的唐兵都是敢怒不敢言。因為聖上有令,避免和突厥兵產生衝突,李淵還要靠突厥兵對抗蕭布衣,當然不敢輕易得罪突厥,李世民雖貴為秦王,可兩個突厥使卻坐在他的上。

    眾唐將敢怒不敢言,都是垂頭不語。

    兩個使一叫特勒熱寒,另外一人叫阿史那德,不一樣的臉孔,一樣的囂張跋扈。二人領著五千突厥兵,從居庸關一路南下,說是來支援唐軍。

    在秋末地時候。因為陰雨連綿。突厥兵覺得不好行軍。所以一直在郡附近。本來等著雨停後回轉突厥。沒想到轉瞬下起雪來。

    雨雪交加。冰冷非常。突厥兵享受慣了。又羨慕中原地繁華。不想回轉苦寒地草原。都說草原地雪越下越大。回去不便。特勒熱寒等人商議一下。終於決定先和唐兵一起看看西梁軍地成色。

    突厥兵實在不相信。中原地騎兵能有多麼威猛!因為這本來是他們地強項!

    突厥兵很多都已知道。利還是很有遠見。力求先解決草原地內部矛盾後。這才會在開春地時候出兵。以免重蹈始畢可汗地覆轍。既然如此。特勒熱寒覺得先做個先鋒。若是能打敗西梁軍。以後當能搶得更多地金珠寶。回去後也能大肆炫耀。

    突厥兵根本瞧不起李唐軍。因為中原地一個皇帝。能讓使坐在上。又能有多大地能耐?因為瞧不起李唐軍。所以他們順便也蔑視西梁軍。在他們看來。不是西梁軍太猛。而是李唐軍太弱。

    這種情緒在突厥兵中蔓延。迅疾地變成一種傲氣。也讓特勒熱寒對李世民地防守反擊戰術不屑一顧。

    拿著馬鞭敲著桌案,特勒熱寒操著並不熟練地中原話道:「李秦王,這樣下去不行的。」他對中原地職位稱呼不瞭然,隨口亂叫。

    眾將大怒,聽他蔑視李世民,都想呵斥,李世民止住手下眾將,沉聲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進攻!進攻是最好地防守!」阿史那德一旁激昂道。

    李世民暗自皺眉,心道老子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但現在西梁軍如同鐵桶一樣,如何來攻?突厥兵雖單兵作戰能力極強,可若說團隊作戰,不見得能比玄甲天兵強,父親看重他們的是人多,而非團隊作戰有多強,不然也不會月餘搞不下個雁門。

    正考慮如何委婉點的勸說,特勒熱寒已高傲道:「我現,我們需要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勇士。」

    「不知道何為真正的勇士?」李世民微笑問。

    「明日……我就要向你們所畏懼的鐵甲騎兵挑戰!」特勒熱寒傲慢道:「我要打的他們落花流水,狼狽不堪。

    我要讓你們看看,玄甲天兵、鐵甲騎兵都見鬼去吧!」

    他前面說的還讓唐軍眾將能接受,可後面加上的那句話,實在讓眾人怒火中燒。李世民心中狠,臉露微笑道:「好,那我今日就去給西梁軍下戰書。只是下戰書是我們的事情,是否迎戰,是他們的事情。」

    特勒熱寒霍然而起,大聲道:「好,明日一戰,我會讓你們見識,什麼是真正的騎兵!」

    戰書帶著傲慢,很快就送到了西梁軍的軍營。蕭布衣屁股還沒有坐熱,就接到了李世民的挑戰書。

    蕭布衣看了半晌,皺眉問,「李世民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叔寶寫的倒簡單,無非是聞鐵甲騎兵威震天下,卻總覺得言過其實,明日午時,特勒熱寒出騎兵三千和鐵甲騎兵一戰,一決勝敗!

    秦叔寶看完後,啞然失笑道:「李世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幼稚了?」因為這封挑戰書更像是草莽決鬥,而非行軍作戰。

    蕭布衣沉吟道:「李世民並不幼稚,難道幼稚的是突厥騎兵嗎?」二人畢竟不知道唐軍內幕,一時間反倒有些不解對手的用意。秦叔寶道:「他讓我們出兵,我們就出兵,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蕭布衣笑道:「不錯,就算他們跪下來求我們出兵,我們亦要考慮考慮。不過聽聞突厥兵氣焰囂張,如今已有兵力援助李唐,如真的如此,給與他們一棒,殺殺他們的銳氣也好。」

    「西梁地意思是,明日迎戰?」秦叔寶試探道。

    蕭布衣想了半晌,「如果突厥騎兵真打先鋒的話,要提防李世民趁機襲擊,我來抗突厥兵,至於迎戰李世民的重任,就交給秦將軍你了。」

    秦叔寶慎重道:「末將當竭盡全力,我這就回信說明日迎戰?」

    蕭布衣想了半晌,「推遲三日再戰,先看他們的反應再說。」秦叔寶立刻揮筆寫下書信,交給使,讓他帶回去。

    書信到了李世民手上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蕭布衣又想施展什麼詭計?

    鏖戰,固然要拼鐵血,但也要虛虛實實,始終不能讓意圖,李世民和蕭布衣在河間一戰,已充分的瞭解了蕭布衣這個人。\但瞭解歸瞭解,迎戰還是心中沒底。

    特勒熱寒聽李世民轉達了意思後,重重的唾了一口,罵道:「懦夫,沒用地懦夫。」

    阿史那德接道:「三日後也無妨,就讓他們多活三日好了。」

    李世民暗自冷笑,等回轉營寨後,單獨找來房玄齡道:「突厥兵傲慢無禮,不知道先生有何對策?」

    房玄齡道:「秦王的大敵是西梁軍,而非突厥兵!」

    李世民沉默下來,「先生之意,是讓我還是隱忍?」

    房玄齡道:「忍才能成事,淮陰侯不忍胯下之辱,如何有後來的揚名天下?漢高祖不忍項羽之辱,如何能開創一代偉業?」

    李世民歎道:「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最近總是忍耐不住。」

    房玄齡笑道:「忍耐不住,就要換個角度來想,其實秦王應該高興才對。」

    「先生此言何解?」李世民詫異道。

    房玄齡道:「秦王多半被他們氣昏了頭,如今在你地眼中,突厥和西梁軍都是你的敵人,既然如此,他們相鬥,你不應該想哪個勝了你都不悅。而應該想,哪個敗了我們都應該高興!」

    李世民浮出微笑,「房先生說的有理,蕭布衣若是敗了,我等正好趁勝追擊,特勒熱寒要是敗了,正好殺殺他們的威風!」

    房玄齡道:「那秦王當知如何來做?」

    李世民沉聲道:「三日後,我當埋下伏兵,伺機而動。」

    三日轉瞬即過,特勒熱寒自恃騎兵勇猛,百戰百勝,根本不做任何準備。要知道他們在中原燒殺掠奪,都仗著馬快弓勁,碰到的又是不佔優勢地百姓和官兵,早養成自大的心理。李世民被他們激怒,也不告訴他們鐵甲騎兵地犀利之處,更何況就算說出,特勒熱寒也不會相信。

    冬日的清晨,太陽總躲在厚厚地雲層之後,下了幾日的大雪,竟然停了。

    特勒熱寒和阿史那德終於起了個早,帶著哈欠連天的突厥兵出了營帳,一直到了易水之畔。

    唐軍擂鼓三響,步兵成方陣押後,騎兵散在兩翼,尋機而動。

    特勒熱寒一馬當先,到了最前,冷風一吹,突厥兵都已提起精神,露出了平日彪悍之色。五千突厥鐵騎列隊,雖不如鐵甲騎兵和玄甲天兵齊整,紀律嚴明,但蘊含地攻擊力看起來比冰雪還要冷。

    舉目向對岸望過去,見到對岸遠方平原處,行來一隊騎兵,約莫有三千多人,在易水對岸勒馬不前。

    特勒熱寒心中大定,暗想對手只出騎兵,也算是英雄好漢。他也不算太蠢,暗想對手若是大軍來臨,那是死活不會去攻。

    西梁軍易水下寨,卻在易水前留下作戰之地,營寨離易水很有段距離,看起來蕭布衣真的準備和突厥兵一決雌雄,以騎兵挫敗對手。

    特勒熱寒傲慢道:「阿史那德,你上還是我上?」他地態度滿是不屑,面對的好像不是威震天下地鐵甲騎兵,而是待屠地羔羊。

    阿史那德笑道:「你先,你不行,我再上。」

    特勒熱寒心中惱怒,「這麼說,你比我強很多?」

    阿史那德笑而不語,李世民一旁見到,心中暗罵,這兩個傢伙自高自大,不要未戰先自己人打起來。大敵當前,特勒熱寒還知輕重,只想一舉擊潰對手,讓阿史那德看看威風,長矛一舉,高喊道:「緹奎!」

    緹奎在突厥語中,就是衝鋒的意思,當年蕭布衣就是用這兩個字魚目混珠,煽動突厥兵的情緒。特勒熱寒一聲喊,突厥兵高舉長矛,呼喝道:「緹奎。」突厥兵一聲喊,氣勢逼人,策馬前行,蜂擁踏堅冰向易水對岸衝去。

    特勒熱寒率領不到三千兵馬,阿史那德率兵壓陣,卻不出擊。

    突厥兵行進過程中,看似蜂擁,卻在急奔的過程中迅即的整理隊形,參差有序,李世民見到,暗自皺眉,心道突厥兵雖傲慢無禮,但馬術之精,倒不是吹牛。

    對岸的騎兵見到對手衝來,未有騷亂,騎兵為那將手持開山巨斧,赫然就是程咬金。

    特勒熱寒衝過易水,在一箭之地以外,已喝道:「放箭。」

    程咬金幾乎在同時下令放箭!

    一時間羽箭如蝗,空中縱橫,李世民見了,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對,可具體哪裡出了問題,他一時也搞不清楚。

    雙方均提盾以巧角度護住自身和馬匹,突厥兵畢竟馬背生長,弓箭馬術均是嫻熟無比,這一輪弓箭過後,雙方傷亡均是極為輕微。

    特勒熱寒心中微驚,暗想中原人素來馬戰不行,沒想到這鐵甲騎兵真的有些門道。身形一轉,已用腳勾住馬鞍,身形一側,再次挽弓搭箭,以快逾常人地射箭速度,再射出了第二輪長箭。

    突厥兵紛紛效仿,這一招花俏非常,讓人目眩,特勒熱寒百忙之中還不忘記回頭望一眼,心中自傲,暗想什麼狗屁玄甲天兵,鐵騎騎兵,又如何能做出如此高難的動作?

    長箭刁鑽,角度怪異,再加上突厥兵射術極精,一時間眼花繚亂,就算李世民都忍不住的叫聲好。

    這招可說是出乎不易,最難地卻是人人可做,氣勢奪人。

    程咬金見狀,斧頭一揮,鐵甲騎兵竟然潮水般的散開,一隊化作兩列,成左右夾擊之勢,又放了一輪長箭。

    突厥兵這次長箭取的是馬匹,可西梁鐵騎這次出動的騎兵連馬都武裝起來,長箭擊在馬身上,很多射不穿馬身前方特製的皮甲。眼下地黑甲鐵雖算是輕騎兵,但蕭布衣、李靖會同京中大匠,製造簡易輕甲防護,減少衝鋒時弓箭的殺傷,一直能起到不小地作用。

    程咬金卻取其弱處,反倒殺傷了不少突厥兵。

    兩隊一錯,竟然全用弓箭對決,實在超出太多人的意料。程咬金領軍,拉地卻是喇叭形狀,陣型裂開,和突厥兵隔的更遠。

    雙軍一錯,互有損傷,可相對而言,反倒是花俏的突厥兵損傷更重。

    第一輪衝鋒無果,遠沒有達到想要地結果,特勒熱寒暗自皺眉。本來在他的心目中,中原根本沒什麼像樣地騎兵,讓他一衝,還不馬上變得落花流水。可現在他多少轉變了印象,西梁鐵騎訓練有素,或許馬上技巧不如他們,但馬術也差不了很多。

    當然這是他的想法,具體如何,還有待對決地考驗。

    騎兵交錯,並沒有進行實質性的接觸,特勒熱寒只覺得中原人還是太過狡猾。數千騎兵鋪天蓋地的衝過去,激起無邊的雪浪。

    衝勢將盡,特勒熱寒一勒馬,戰馬人立而起,無垠的雪地中,有如輕歌曼舞,毫不費力。突厥兵勒馬回轉,後

    隊,轉瞬之間,已再聚攻勢,用最快的速度反擊了回

    如果說西梁鐵騎漫若流水,那突厥鐵騎無就是堅若寒冰,直來直去,迅捷有力。

    唐軍不由動容。

    蕭布衣遠遠望見,喃喃道:「突厥騎兵果然有些門道,他們如論馬術,當可稱雄。」蕭布衣雖是警惕,卻絲毫沒有驚懼之意,因為馬術畢竟不等於戰術!突厥兵有優點,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略顯散漫,多逞強好狠。

    秦叔寶道:「只希望程將軍能如約而動。」

    蕭布衣自信道:「你放心,程咬金該做的事情,絕對不會逾越,他是個規人。」

    二人輕聲細語,並沒有太多的擔心,在特勒熱寒準備擊潰西梁鐵騎,再給唐軍好看的時候,蕭布衣只是命程咬金和突厥兵迂迴作戰,以觀虛實。蕭布衣當然明白,擊敗這數千騎兵對他而言,還不算什麼難事,但難得有個觀摩地機會,當求研究個透徹,因為眼下不過是開胃小菜,日後和利對決才是重頭戲。

    蕭、秦討論的時候,李世民在遠方望見突厥兵的陣仗,也想學習點長處。可見到他們霍然反擊,不由皺了下眉頭。突厥兵的戰術簡單明瞭,乾淨利索,這種方式,可說是最快的方式,但這種方式,卻建立在絕對高超的馬術之上,突厥人自小就騎馬狩獵,條件好過中原兵士太多,李世民想要學習,卻也無從普及。

    雙方觀戰的功夫,特勒熱寒再聚攻勢,勢不可當地向程咬金部衝來。

    程咬金號令一下,鐵甲騎兵本來成喇叭狀散開,迂迴兜回,並不集中兵力硬拚,竟再兜個大圈,繞突厥騎兵而過。羽箭嗖嗖,鐵甲騎兵陣型若水,意志若冰,執行的動作冷酷無情,長箭漫天,毫不含糊。

    李世民見狀,大皺眉頭,暗想只是個程咬金就如此難對付,眼下蕭布衣並沒有盡全力!

    偌大易水之畔,開闊的平原中,雙方騎兵忽然而來,倏然而去,雖是花樣繁多,真正地實質性對抗並不算多。

    特勒熱寒幾乎氣炸了肺!

    突厥兵的弓箭准,可西梁軍的也不差,突厥兵的戰馬強,可西梁軍的戰馬絲毫不遜,突厥兵地裝備倒是尋常,但鐵甲騎兵的裝備絕對遠勝,長箭你來我往,突厥兵兜著***對攻,竟然還落在了下風。

    蕭布衣凝望許久,道:「收兵吧。」

    號令一出,程咬金以攻為守,虛晃一招,等突厥兵怒氣沖沖地迎上的時候,再兜個大圈,迂迴地向陣營奔去。特勒熱寒不肯放棄,緊追不捨。可見到對方陣營中,盾牌兵陡然閃出,弓箭手射住陣腳,放開一條路掩護鐵甲騎兵退卻,鐵盾寒弓凜然而向,不由勒住戰馬。

    積雪飛蕩,飄舞半空,突厥兵雖經過一陣,但勒馬之時還顯示出良好的素質。從鋪天蓋地的衝來,到戛然而止,這種聲勢地確異常驚人。

    可再驚人的馬隊,見到西梁軍鐵桶一樣地防禦亦是不敢冒然衝來。不過他們馬快,亦是不擔心西梁軍圍攻,特勒熱寒沒有過癮,怒聲喝道:「不守承諾的懦夫!」

    蕭布衣陣中大笑道:「你說和我們一戰,我們也戰過了,何來不守承諾?今日一戰,你我不分勝負,不如並稱天下第一如何?」

    特勒熱寒大聲喊道:「第一隻有一個,豈有並稱天下第一地道理?」

    蕭布衣道:「那你說如何?」

    「讓他們再出來,和我決一死戰!」特勒熱寒雙目紅赤。

    蕭布衣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要決一死戰,三日後我就滿足你的要求,不死不休!今日……暫到這裡!」他說完後,回轉營中,再不見蹤影,饒是特勒熱寒暴跳如雷,亦是無可奈何。

    忿然回轉唐營,李世民、阿史那德都迎上來,李世民心中雖恨,臉上卻笑,「恭喜特勒旗開得勝。」

    特勒熱寒道:「都是懦夫,你們中原人,沒有一條好漢!」他說完後,不顧李世民臉色不悅,揚長而去。阿史那德緊緊跟隨道:「特勒,你今日只差一點,就能大獲全勝。」

    特勒熱寒冷哼道:「他們約我們三日後決一死戰,那時候就看你的了。」

    阿史那德道:「你不行,我更不行。」見特勒熱寒臉色和緩些,阿史那德道:「不過三日後,他們若是故技重施,我們如何應對?」

    特勒熱寒一怔,「那怎麼辦?」

    阿史那德低聲耳語道:「敵兵雖狡猾,可若你我分兵兩路,可將他夾在其中。三日後,你我分兵夾擊,可大獲全勝。」

    特勒熱寒遲道:「那我們……豈不是違背了諾言?」

    阿史那德笑道:「和勇士講信諾,和這些奸詐的中原人,何須守信?再說他們只說三天後一決生死,並沒有說派多少人呀。」

    特勒熱寒恍然而悟,不由哈哈大笑,二人笑的極為開心,似乎已見到馬踏西梁軍、哀聲遍野的盛況。

    三日又過,唐軍、西梁軍再次對陣易水,特勒熱寒仍是一馬當先,李世民知道蕭布衣肯定會有後手,當初西梁鐵騎馬上連弩齊的驚天動地場面,他一輩子難忘。

    這些事情,李世民卻沒有告訴給特勒熱寒,在蕭布衣研究突厥騎兵戰術地時候,李世民也希望借突厥騎兵觀察對手的手段,為以後應對準備對策。

    雖是寒風凜冽,特勒熱寒卻是激動的一身熱汗。見對手仍是那個拿斧頭的將軍靜靜的候在那裡,特勒熱寒殺氣瀰漫,暗想今天決不能再讓他逃。

    特勒熱寒不知道那是程咬金,也不關心,實在是因為人馬上要死了,叫什麼名字沒什麼區別。

    只怕程咬金再跑,特勒熱寒這次卻沒有像三天前那樣,一鼓作氣的衝過去,向阿史那德使了個眼色,阿史那德露出會心的微笑。

    二人一起甚久,配合默契,知道彼此地意思。昨日商定,一人將程咬金趕到易水,斷其後路,正面的攻擊,卻是由阿史那德執行。

    隨著『緹奎』兩個字的迸出,特勒熱寒如三日前一樣,倏然前行,弓箭開道,展開了第一輪地攻擊。

    易水岸邊大戰,再次激。

    蕭布衣此刻並不如三日前優哉游哉的看,『蕭』字大旗雖然還屹立在大營中,他卻已騎在馬上,帶著鐵甲雄獅埋伏在陣營右翼。在他之前,盾牌兵形成銅牆鐵壁,旗幟招展,這讓他的騎兵看起來,只是尋常的游騎。

    大營右側,亦是一片開闊的平原,那裡,正適合騎兵激戰。

    蕭布衣在特勒熱寒衝過易水地時候,向秦叔寶側望了眼,他已經掂量出對手的虛實,眼下地目的只有一個,全殲對手地騎兵!

    這個目標需要程咬金的配合,他希望程咬金能將突厥騎兵全部引出。如若不然,戰場中,這三千突厥鐵騎,就

    殺的目標!

    可他出兵,還要防著李世民地襲擊,這就需要秦叔寶一肩承擔。

    寒風凜凜,蕭布衣手握長槍,目光專注,用心來感受著戰場的變化,感受著騎兵各處地強弱,有如身臨其境。此時,特勒熱寒已和程咬金經過了一輪的交鋒!

    程咬金果然故技重施,仍刻意地拉開和對手的距離,以弓箭擾敵,並不硬拚。因為在蕭布衣的眼中,一百個突厥兵的性命,也抵不過他的一名黑甲鐵騎。程咬金小心翼翼,按照策略行事,他戰場鏖戰,眼睛餘光卻望向了西梁軍陣的右翼。

    從那裡望過去,好大的一片平原。

    雪仍在下,掩蓋了世上的萬物,程咬金想到這裡,嘴角浮出了一絲微笑。特勒熱寒已動了第二輪的攻擊。

    突厥鐵騎突然有了變化,特勒熱寒一聲令下,騎兵驀地分成兩路夾過去。而阿史那德一聲大喝,已催馬過河,帶兵攻向程咬金部的後背!

    鐵蹄激盪,剎那間,突厥鐵騎已將黑甲騎兵形成合圍之勢!

    特勒熱寒分兵兩路,就是要扼斷程咬金的歸路,只要逼他遠離西梁軍陣,他就有信心將程咬金部一鼓殲滅。

    唐軍大喜,沒想到突厥人還有這招。他們並不知道,這本來就是突厥人狩獵之法,此刻卻用在對敵之中。

    蕭布衣雙眉一揚,喃喃道:「好!」

    李世民濃眉一展,雙手握拳,緊張非常。無論如何,突厥兵若能打敗黑甲鐵騎不敗的神話,對他極為有利。他低聲傳令,已讓唐軍準備,只要西梁軍出兵,他定當攔截。

    秦叔寶遠望戰場,神色凝重!程咬金遇險,他還是安之若素,穩如泰山!

    形勢不利,程咬金他沒有慌、沒有亂、幾乎在突厥兵要合圍之時,已帶兵斜斜的向東衝去!

    突厥夾擊,兩翼卻是空擋,他敏銳的抓住這個空擋,就要擺脫對手的夾擊,將所率鐵騎置身在攻擊最弱的地方。

    他成功地擺脫了突厥兵的合圍,可鐵騎卻平行著西梁軍陣向東馳去。

    特勒熱寒心中大喜,毫不猶豫的勒馬右轉,尾隨追去,阿史那德和他心有靈犀,亦帶著騎兵從南向東夾擊。

    二人如同夾子一樣,將鐵甲騎兵夾在正中,一路向東,激起白雪如龍。

    李世民見狀,心中微凜,暗叫道,西梁軍有詐!可突厥如虎,鐵甲似龍,龍行虎嘯,咆哮向東,他如何能夠叫回?

    程咬金轉瞬間已掠過了蕭布衣的鐵甲雄獅,突厥兵追的正急,無暇南折,竟離西梁軍營越來越遠。

    特勒熱寒大喜,心道就算追到天邊,老子也要將你扼殺,你跑的越遠,老子越是不怕。這時候的他已瞥見了西梁軍陣中有一隊騎兵殺出,看似要救援程咬金,可他不信那隊騎兵能夠追上,就算追上,他又有何畏懼?

    所以特勒熱寒一直追,追地無怨無悔!

    眼看就要追到黑甲鐵騎的尾部,特勒熱寒突然感覺天地間好像動了下,蒼茫的雪地好像動了下。那時候地他只以為眼花,雪地如何會動?他只以為奔馳的太急,所以看到有異。

    這時程咬金部遽然有了變化。

    前方是開闊的平原,厚雪覆蓋,程咬金卻沒有徑直趟過去,鐵斧一揮,騎兵再次化成兩隊,繞個大圈而行。

    特勒熱寒想不明白,逕直去追,當走捷徑,程咬金這一繞圈,就有給他追上的可能。程咬金為何出此下策?

    猶豫只是片刻,馬勢如潮,特勒熱寒根本已無暇再考慮,催馬前行,選擇走直線!

    阿史那德卻已大驚,他驚的不是特勒熱寒走地路線,而是驚怖從西梁軍陣中衝出的那隊鐵騎,以他都不敢相信地速度向突厥兵的背後衝來。

    他根本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麼快地鐵騎!

    李世民變了臉色,他已知道,蕭布衣終於出動騎兵,蕭布衣選在這致命的環節出兵,選在對手最薄弱防禦的時候出兵,這種出兵,端是出神入化,不知要經過多少血戰才能領悟!

    戰場未分勝負,可李世民已覺得,突厥兵勝機不大。

    是否迎戰?阿史那德念頭一閃,已決定迎戰,鐵甲騎兵攻勢兇猛,他若不擋,讓對手殺進來,無論多好地騎術都擋不住。

    阿史那德決定一下,向東的騎兵驀地南轉,迎上了蕭布衣從南斜插上來地兵!

    特勒熱寒卻已陷入了絕境!

    他策馬前行,一鼓作氣的衝過去,卻聽馬兒悲嘶,馬身一沉,特勒熱寒整個人已飛了出去。

    特勒熱寒心中大驚,他從五歲騎馬,騎了數十年,就算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這緊張、要命地時候,怎麼能馬失前蹄?

    人在空中,低頭望下去,見到馬蹄已鮮血淋淋,馬踏積雪,震露出插在地上鐵蒺藜!

    西梁軍在此有埋伏,特勒熱寒恍然大悟,心中後悔,暗罵無恥。原來他等候三日,尋歡作樂,西梁軍等候三日,卻趁夜色,在這裡的開闊地上,偷偷的、無恥的遍插了鐵蒺藜!

    可埋伏絕不止鐵蒺藜!

    突厥騎兵如潮的追擊中,從未想到停止,就算再精湛的馬術,都已勒不住戰馬,無數馬兒踏在鐵蒺藜上,摔倒在地,更多的戰馬踩到坑中,馬腿折斷,突厥兵終於緩了下來,卻現噩夢從未停止。

    雪地一陣顫動,前方不遠處,數百人掀開白衣,抖落身上的積雪,手中露出了讓人心寒的光芒!

    連環弩!

    李靖改良的連環弩!

    鐵蒺藜、暗坑之後,竟然埋伏著蕭布衣的殺手絕招,連環弩!

    一弩十二矢,就在那一刻,一口氣的打出去!

    『嗡』的一聲響,鋪天蓋地的鐵矢分數層射出去,上擊敵兵,中打馬腹,下斷馬腿,冷酷無情,攫取熱血。特勒熱寒不等落地,慘呼未出,就已被硬弩打成了篩子。

    突厥兵那一刻,傷亡慘重。程咬金已圈騎殺回。蕭布衣一馬當先,已和阿史那德遙相而望。

    阿史那德本想阻敵,可心已亂,因為他聽到東方的慘呼,扭頭看到了同伴的斃命,他一顆心沉了下去。他已中伏,兄弟雖可貴,生命價更高,他已無心再拼,他已想逃。

    可勒馬尋路,將停未停之際,他見到對方鐵騎中的那個將領拉開了鐵弓。

    那人如此的奪目,如此的沉冷,就算你在千軍萬馬之中,也能一眼認出。那人就是蕭布衣!

    弓弦一響,箭到眼前!

    四箭齊飛,無一落空,阿史那德死,突厥兵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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