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郎山之間大戰的時候,蕭布衣仍在和思楠研究竇t人
研究的同時,蕭布衣其實並不悠閒。
時不時有消息軍情傳來,需要蕭布衣定奪。而這些消息,又已經是徐世績、魏征、杜如晦等人集中整理篩選,認為必須給蕭布衣過目、定奪的事情。
思楠見蕭布衣又在奮筆疾書,處理政務。這些日子來,蕭布衣也習慣了毛筆寫字,寫一些簡單能讓徐世績等人明白的字。有時候他甚至在想,硬筆的普及是否應該快一些呢?他甚至有準備讓廖凱去研究一番的念頭。但他還是暫緩放棄,因為他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廖凱要做的事情也不少。
事分輕重緩急,有些必須要處理的事情,就要立即去著手實施,有些無關戰局的事情,蕭布衣統統推後。廖凱現在集中東都萬餘工匠,正在集中研究新的攻城利器,他不想讓廖凱分心。
他無疑算是個好的決策人,因為在大局上,他毫不猶豫的構建認真執行,但是在細節上,他盡量不用自己的思路去影響手下人的行事。
見蕭布衣終於又審完一份奏折,思楠歎道:「我以前一直都覺得,皇帝都是荒『淫』無道之人。因為在我所聽的傳言中,楊廣簡直和鬼怪差不多,那些吃著樹皮、啃著草根的人,都不遺餘力的臭罵他,將他再抹上一層妖魔的色彩。」
蕭布衣頭也不抬道:「其實據我所知,這天底下,皇帝本來應該是最辛苦的人。」
思楠噗嗤一笑,「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認為,李淵現在,絕對不比你輕鬆。你們現在都是頭懸利刃,一不留神就要輸出腦袋去,開國之君,遠比守業的君主要辛苦。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蕭布衣歎道:「其實我以前也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卻退不出來了。」
「你想過退出嗎?」思楠黑白分明地眼珠望著蕭布衣。有如一副潑墨山水。
蕭布衣終於停住了筆。望著筆端。良久才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說完這八個字後。站起來舒了下懶腰。走到廳口。望著庭院地流瀑、落花。飛葉、枯草。
那是一幅舞動地秋景。水幕般流動在人眼前。
蕭布衣透過這蕭索地秋意。宛若見到古道地瘦馬、高柳地悲蟬、疲倦地歸人、悲壯地大旗、鐵血流淌。良久無言。
思楠只凝眸蕭布衣地背影。已望出那悲涼地秋。
「或許人老了,所以考慮的就會多,所以感觸就會特別多。」蕭布衣終於開口道:「草枯了,可明年還欣欣向榮。人死了,就沒了。像我這樣的機會,雖很傷情,卻值得珍惜。」
「竇建德老了。」思楠道:「所以他患得患失。」
「或許吧。」蕭布衣隨口道。
「他因為患得患失,所以錯失了太多的機會。不過這應該也是命中注定……」思楠沉沉道:「要知道大隋的資源,都被你和李淵佔據,而行軍作戰,資源最優。竇建德其實不過是早亡、遲亡的事情,他就算懷疑裴矩、楊善會,也和落水的人抓住棵水上的稻草而已。都知道救不了命,但誰都會抓的緊緊的,不會放手。這從旁人的角度來看,的確很呆,但若你身在水中,就要沉到水底,恐怕就不會如此的想法。」
蕭布衣伸手指沾過一片落葉,眼眸中光芒閃動,自語道:「或許……你是對的。」
秋風起,枯葉黃。
鮮血撒落,也不過給那草葉枯萎中暫時的注入短暫的亮色,之後更添凋零氣象。
竇建德手握長槍,有如落水之人握住水上那棵救命的稻草。
他已收刀。
槍可以威震軍心,而長刀才是真正的殺人利器。但殺人利器顯然不是用來給人看的,他若出刀,必斬一人!
他一定要在最重要的關頭出刀,殺掉最重要的人!但這次,他拔刀是否對了?
他出刀的機會並不多,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殺手。當年他倚仗這種底牌,屢次搏命成功,那時他收刀後都有滿懷的**,倚仗一刀之威打下了諾大的基業。可這次收刀後,他人卻如刀鞘中的刀,山石後的枯草,疲憊、厭倦,躲避著秋天的寒,冬天的遠。
薛萬述死,燕趙騎兵亂。
竇建德勝,河北軍軍心大振。
勝負有時候在於僵持,有時候,卻在於那電閃的剎那。河北軍見長樂王出刀,如以往那樣抓住了戰機,迅即的匯聚反攻,已圍困住薛萬述手下的騎兵,對抗住薛萬徹手下的攻勢。
燕趙兵士的攻勢終於被扼住,河北軍甚至有了開始反攻的跡象。
竇建德人在馬上,卻滿是失落。**他真的以為這次帶兵來攻的是羅藝,所以他蓄力已久,就想對決羅藝。他知道羅藝的殘月彎刀,但他並不畏懼。出刀,不過是個死,他竇建德這條命,本來就是從閻王手中搶來的。但如此威勢,不過斬了個薛萬述。如此威勢,只能說是小勝。
這絕非他所願,就算殺了十個薛萬述,也不抵一個羅藝。羅藝不死,他這仗勝了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如既往的苦苦掙扎?
河北軍不等竇建德下令,已經開始反擊,這本來就是他們慣用的套路。
他們希望這一仗,能夠重振軍威,他們希望這一仗後,能夠再回易水,他們甚至希望這一仗後,他們能剿殺燕趙大軍,盡取幽州之地。
時不同往昔,若沒有羅藝的燕雲鐵騎,這個希望或許能夠實現。
不過羅藝隨後而來的的燕雲鐵騎,無情的打碎了河北軍最後一分的夢想!
河北軍伏兵盡出,本來已完全扼止住薛萬徹的攻勢,甚至已將他們包圍起來,四面八方的開始撕裂。但薛萬徹卻沒有絕望,因為他還有希望,羅總管說過,要給他們報仇,羅總管說過,援軍馬上就到。
就因為這個信念,所以他才能苦苦支撐,就因為這個信念,他終於等到羅藝的援兵。
羅藝終於趕到,帶著千軍萬馬殺來,和河北軍會戰在易水和郎山之間這塊開闊的平原上!
風起雲湧,鐵馬金戈……
鮮血如河,冷漠的灌溉著這一片被蹂躪呻吟的平原。
薛萬徹在內、羅藝、薛萬鈞在外圍,反倒對河北軍形成一種剿殺的局面。
開
原顯的有些擁擠,可很快隨著一批批兵士倒下去的時t次顯得蕭索空曠、冷漠千年。
薛萬鈞兄弟情深,為救兄弟激發了無窮的勇氣。
勇者無敵!
他身先士卒,手持丈八長槊,竟然愣生生的在如潮的河北軍中打出一條通道,殺出一條血路,等到和兄弟匯合之後,身上不知著了多少擊,受了多少傷。
可他見到兄弟的那一刻,已忘卻了全身的傷。
生死搏殺中,活著就已是老天的恩賜。
薛萬徹週身浴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手的,可他眼中沒有血,只望著大哥,說了一句,「大哥,萬述死了,竇建德下的手!」
兩兄弟有悲意、有憤怒、還有那越燃越旺、可燃盡一切仇恨的怒火。
江山如畫裡,英雄淘盡。
張須陀死了、楊義臣死了、薛家軍完了、父親死了、最後剩下他們薛家四虎,彷彿大隋兵將垂暮中,寥寥的孤單。
關中有隋軍,但已脫胎換骨成李唐大軍,東都有隋軍,但早已千錘百煉成了西梁軍。大隋的錦竹山河,就在這歷史的洪流匯合中,這樣的一點點的洗去了頹廢、洗去了蒙塵、洗去了無數兵將的血與淚、洗去了繁華、鉛華,重現在世人的面前。
這樣的大隋已不是大隋!
浪花再起,四虎中萬述死了、萬備也死了。兩兄弟彼此相望,都看到彼此那落寞中的忿然。他們不能死,要死,也要和竇建德一起死。
河北軍極力的想要切斷打出來的通道,各個擊破。兩兄弟全然不懼,並肩殺出,一進一出,長槊帶著紅的血、白的腸,還有五彩斑斕生命的顏色。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本是僵持不下的局面,就被這二人打破。
戰場上,懦弱恐懼可以被傳染,一傳十,千傳萬,這才會兵敗如山。可戰場上,勇氣亦是可以蔓延,二傳百,百傳千,任何一個人到了這種時候,都入魔一樣跟隨著身邊人的舉止,殺人或者被殺。
薛氏兄弟的勇氣感染了燕趙軍士,人人當先,再過片刻,已將河北軍打的不成陣型。
勝負的天平,再次傾斜。
劉黑遠遠望見戰局,不知道心中什麼滋味,他並沒有出戰,到了現在,他也沒有得到竇建德讓他出征的消息。
本來的計劃是,王天亮誘敵前來,竇建德伏兵盡出,然後再敗。竇建德一路要退到郎山山谷中,那裡才埋伏著致命的殺招。殺了羅藝,是他們唯一的目的。
萬千燕雲兵士的性命,抵不上一個羅藝。殺了羅藝,所有的付出都算值得。
可竇建德卻打破了原定的計劃,陣前斬將,卻只殺了薛萬述。薛萬述雖死,可燕趙軍卻沒有退。被竇建德以一己之力扳回的局面,又被薛氏兄弟扳了回去。
這時候的竇建德,沒有再次出手。他和羅藝之間,隔著千軍萬馬,他不是神仙,這種情形還能殺得了對手,此情此景,只怕崑崙再現、虯髯出手,亦是無能為力。
竇建德望著疆場如血,寂寞如雪。劉黑在高丘見到竇建德的背景,心中微酸。他已不知道竇建德想著什麼,或者可以說,他從來都沒有知道竇建德在想著什麼。
劉黑已不知道如何是好,竇建德還沒有退,他為何不退?為何不按照計劃行事?劉黑人在山腰,急的已是滿頭大汗。他忍受著手下人異樣的目光,卻還是不能輕舉妄動,他是最後的底牌,他若也拼進去,這場仗,再無翻身的餘地。
這時候,羅藝還沒有出動燕雲鐵騎。
這種絞肉機一樣的鏖戰,絕非適合騎兵發揮的場所,因為騎兵的優勢只有在地勢開闊的地方才能發揮淋漓盡致的優勢。騎兵亦是在突襲、偷襲、奇襲中才有著絕對震撼的效果。蕭布衣的鐵騎亦是尋求機會出擊,尋求地勢出擊,這才能用較少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收益。沒有機會,騎兵爛在鍋裡也不會出擊!
無論是盜匪、抑或是隋兵,到如今都已對防禦騎兵有了或多或少的經驗。
當年張須陀騎兵不多,亦不靠騎兵取勝,可他的八風營,李密的數千鐵騎就是衝不破。那是隋軍多年對抗騎兵,智慧的結晶。
任何兵種,都是有優有劣,不能一概而論。利用地勢,將兵種的優勢充分發揮出來,才是為將之道。羅藝身為隋將,早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一直沒有讓燕雲鐵騎出動。
當年和李靖一戰,被李靖誘到谷中,慘痛如猶在眼,這讓他使用騎兵的時候,更加謹慎。可等薛萬徹也殺了出來的時候,羅藝終於出動了燕雲鐵騎!
鐵騎如雲,擊的是河北軍的側翼。
那裡是河北軍最薄弱之處,亦是有利鐵騎馳騁的地方。
羅藝親自領軍,當先殺去。只是一輪踐踏,河北軍已亂。可河北還有死士,王天亮見到羅藝出馬的時候,再整旗鼓,已兜頭迎上去。
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羅藝也沒有想到,他沒想到除了李靖,還有人敢蔑視他的燕雲鐵騎!
而這個人,簡直微不足道,羅藝眼中,根本就沒有過這個人。這個人本來剛才在攻打易水的時候,就應該死了。
王天亮渾身已痛的麻木,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死在這裡。但知道必死,他沒有了恐懼,反倒有了釋然。他已累,已疲,他這次迎上去,只想告訴所有人一件事,他不是叛徒!
叛徒沒有這種送死的勇氣。
他為被懷疑而恥辱,為兄弟分崩離析而恥辱,為河北軍一敗再敗而恥辱。恥辱的活,不如悲壯的去死。
跟隨竇建德多年,竇建德救過他的次數難以盡數,但無論救了他多少次,人命只有一條,這次送出去,所有的欠賬都會還清。
王天亮就是抱著這想法迎上去,不止是他,還有很多河北軍拚死的跟隨他後面,迎了上去。孤孤單單的幾百人,卻迎向數千威震天下的燕雲鐵騎,誰都不知道他們最後的一刻究竟想著什麼?
風吹沙起,劉黑已有淚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那一刻,只恨不得自己就是王天亮。他站在高處,腦海中一片空白,然後他就見到一片耀眼的銀光泛起。
那道光華陡然發出,甚至耀過當空的正陽。那道光華蔓延,已將王
人席捲在內。那道光華不是光華,而是羅藝的殺器t殺器。
殺器一出,少有人敵!
劉黑見到那片亮光的時候,心口都在滴血,他和羅藝對陣良久,當然知道殘月彎刀的厲害。他的腿上,甚至還有彎刀劃出的傷痕,他知道,王天亮絕對抵擋不住這輪刀陣的攻擊。彎刀不但犀利,而且線路多變,甚至撞擊變線之下,都能泛著殺機。
或許一柄彎刀還不足為懼,但是千餘人射出的彎刀,那種撼動天地的力量,難有匹敵。
能擋住殘月彎刀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絕對不是王天亮!
王天亮沒有劉黑的身手,也沒有鐵甲騎兵的盾牌,更沒有李靖的冷靜。他甚至連面盾牌都不帶,就策馬衝了過去。
他有的只有一腔熱血,他有的只是血肉之軀。
只是熱血終究會冷,血肉之軀抗不過鋒銳的利刃。光華泛過,王天亮無法躲過。他能做的只是咬住了牙,咬到嘴唇出血,牙開裂,也不叫一聲出來。
感覺到冰涼的冰刃劃體而過,渾身的力量潮水一樣的退卻,王天亮臨死前只是扭頭向竇建德的方向望過去。他希望能再見竇建德一眼,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對竇建德說上一句話。
他對得起竇建德!
可他終究說不出話,可他終於看不到竇建德。並非所有人死之前,都能說出想說的話來!
人往地上落去的時候,他只能看到紅紅的天,紅紅的雲,紅紅的日頭,天地間彷彿都被染上一層紅色,有如晚霞殘照的悲壯。
晚霞後,黑夜降臨,王天亮眼前發黑,跟隨墜入黑暗之中。
銀色的光芒泛過,沒有慘叫,沒有悲呼,有的只是馬兒的驚嘶,彎刀入肉的聲音,偶爾夾雜著,屍體落地的『砰砰』之聲。
羅藝冷著臉,握緊了拳頭。策馬從這些人屍體踏過去的時候,他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他只怕地上的死人會突然竄起來,一刀捅入他的肚子裡。
這些人赴死的勇氣,就算羅藝見到,也是驚心動魄。
他從未見到過這種熱血而又悲壯的漢子。明明知道送死,卻還過來送死,他們為的是什麼?
羅藝想不明白,他也沒有功夫去想明白,他這戰一定要殺了竇建德,就像竇建德要殺了他一樣。
眼前是羅藝和竇建德最後的一次機會,吞併對手的勢力,再圖爭奪一戰,不然難免會被蕭布衣逐個吞併。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易水一戰的時候,就知道二人只能活一個。
王天亮只顧得前衝,前衝的時候又忘記了回頭,所以沒有見到燕雲鐵騎出動的時候,竇建德已敗退。
旗幟一退,河北軍就敗。
竇建德已退,他們也就沒有了堅持的理由。
可被王天亮等人阻擋,羅藝隔著那桿旗幟還很遠,一時間殺不上前。他心中大恨,卻不肯放棄這最好的機會。竇建德已技窮,竇建德已落魄,這時候竇建德就是條落水狗,他不趁這大好的機會打上幾棍子,晚上怎麼睡的著?
催動大軍碾過去,羅藝帶著燕雲鐵騎,繞過亂軍,劃了道弧線,已到大軍最前。十里的距離並不算遠,可他追的快,竇建德逃的也不慢。
他追到谷口的時候,就見到竇建德的旗幟已入谷!
追還是不追?薛氏兄弟一直緊跟在羅藝的身邊,終於有了些遲疑,這裡地形不利,往事如煙,又湧到二人的腦海。當年李靖就是利用地勢,大破的燕雲鐵騎,這次他們會不會重蹈覆轍?可是王天亮的死,已是夕陽西落最後的一抹悲壯,竇建德損失慘重,這次若是不追,殺不了竇建德,豈不前功盡棄?
薛氏兄弟正在猶豫,羅藝卻是毫不猶豫的帶兵衝了進去,兩兄弟再不猶豫,緊緊跟隨。為報父仇,殺了竇建德,就算有火坑,他們也會跟著跳進去!
風起雲湧,沙塵瀰漫,遮擋住了谷口。淒迷中,誰都不知道谷中到底還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變故!
蕭布衣感受不到兩軍交戰的悲壯,卻能感受到那秋風襲來的涼意。
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望著手中的那片落葉,彷彿天底下的大局,也抵不過那片落葉。
思楠突然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今天好像很多問題?」蕭布衣握住了手中的落葉,歎了口氣。
思楠蒙著臉,看不到表情,可眼中卻有了淒迷,「秋天,總是會有很多問題。」這根本不是個答案,蕭布衣並沒有反駁,淡淡道:「你問吧。」
「你剛才說,像你這樣的機會,很值得珍惜,是不是說你已死一事?」
「不錯。」
思楠滿是困惑之意,「我聽說過,死人是從另外的一個……很遠的地方到的這裡?」
「或者可以這麼說。」蕭布衣感慨道:「我不能確定,也不敢確定,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世界,我只知道,我不能辜負很多人的期望,我也一樣能給天下人帶來安定。」
「你的那個地方,是什麼樣?」思楠輕咬紅唇,眼如點漆。
「我那個地方,真的給你說,或許說個幾天幾夜也說不完。」蕭布衣喟歎道:「那是個你難以想像的地方,不但空間不同,就算時間也不同。
就像……我們突然有一天,從這裡,回到張角那個年代,你可以想像嗎?」
思楠怔住,半晌才道:「原來如此,所以你知道後來的很多事情?」
「只能說是模模糊糊。」蕭布衣道:「歷史是人寫的,他高興和傷感寫的都可能不同。你如果見到了張角,你絕對不知道他是否認識個叫思楠的人。甚至,你根本不知道張角是否會推翻朝廷。」
他說的簡單而又深奧,思楠看似已明白,沉怔良久才問,「那……你在你的那個年代,你就沒有你愛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