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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五一三節 逼反 文 / 墨武

    汜水兩旁,蕭布衣、竇建德各呈心機之時,一匹快馬卻沿著黃河岸邊逆流向潼關的方向飛奔。

    夜深人靜,馬蹄急驟。

    八百里官道上,影子都不見一個。

    馬快追風趕月,雲兒消散,露出羞澀的月兒。月兒似乎也是驚詫馬兒的快,羞愧的西沉消隱。

    等子夜已逝的時候,馬兒已到潼關。

    潼關緊閉,那人高喝道:「汜水軍情。加急速傳!」

    他不等開關,彎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長箭頗準,竟然射在城頭旗桿之上。那人一箭射出,策馬回轉,已沒入遠方的天際。

    這時候,夜已退,日未升,天邊還是濛濛的曙色。

    早有兵士拔箭出來,取出箭上綁的信函,瞥了眼,急急下了城頭。城西卻已城門大開,盞茶的功夫,一騎飛奔而出,帶著軍情急信,直奔華陰。

    等到駿馬衝到華陰,軍文遞到李淵的案上,不過日上三桿。

    近千里的消息,一夜就已送達,這已經算是這時代駭人聽聞的速度。能比李淵傳信還快的,也只有蕭布衣了。

    李淵雙目紅赤,竟也是一夜未眠。蕭、李、竇這天下的三個霸主,都已經習慣性的整夜未眠。

    關心汜水大戰的除了東都群臣,天下百姓,江都的王世充,當然還有關中的李淵。

    李淵收到軍文後,只看了眼,就皺了下眉頭。現在的他,每日都關心東都的戰況,就和蕭布衣關心他的河東一樣。

    這二人不是朋友,卻有比朋友還要關切的注意。

    放下軍文,李淵心中不爽,因為蕭布衣又贏了一仗,竇建德損失慘重。雖然竇建德死活和他無關,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可李淵知道,每次蕭布衣勝一仗,就逼近了關中一步,如果竇建德再敗,讓蕭布衣得了河北,他和突厥聯手,能否勝過蕭布衣,還是五五之數。

    李淵是個穩妥的人,當然不想對手打上門來,然後憑運氣決定勝負。他更希望,戰爭在河北結束!

    他不知道,他和蕭布衣、李靖的想法不謀而合。

    天下已亂十數年,民生疲憊,哪裡的百姓都不願意打仗,無論是河南抑或是關中,既然如此,放在河北決出勝負,對李、蕭二人而言,或者說對二人所轄的百姓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河北如何苦難,那不是李、蕭二人考慮的事情!

    東都現在很團結,李淵要收買東都的人,很不容易。因為他能給的榮華富貴,蕭布衣也能給,甚至給的更多,他能收買的人,蕭布衣不會重用。人情薄如紙,皆是顧自身,他李淵若比蕭布衣勢力大的話,不用他說,也有人主動歸附,可他現在看起來只比蕭布衣聲勢要弱,聰明點的人,當然都會看風頭,而不會貿然下了決定。

    可竇建德內部就截然不同,現在聰明人都看的出來,竇建德勝算實在太少。

    河北軍再非鐵板一塊,所以李淵可以收買竇建德的人,得到一些消息。河北軍最值得收買的人,當然就是竇建德手下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可惜,竇建德現在能倚仗的兄弟,也不過只有五十個左右而已。

    汜水一戰,竇建德傷亡慘重,竇建德太大意了,李淵有些譏誚,又有些不滿,這個竇建德,怎麼會如此用兵?他有兵不用,竟然和蕭布衣拼將,不敗才怪,大將絕非應該如此使用!

    而汜水一戰,甚至死了他收買的兩個人,這讓李淵惱火心痛的同時,又很是心悸。

    蕭布衣再不是以前的那個毛頭小伙子,隨意給人暗算。蕭布衣現在隨意抽出兩百鐵血衛士,竟然滅了竇建德的五十員大將,蕭布衣的鐵血侍衛竟然如此兇猛剽悍?

    李淵想到這裡的時候,不寒而慄,他決定,要加強自己身邊的警戒,他不能……給蕭布衣可趁之機。

    他絕不能比蕭布衣先死!

    在收買東都、河北人手的時候,李淵堅信,蕭布衣也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方法。安插臥底正是離間對手的絕佳法門,所以他小心翼翼,開始密切的關注手下群臣的動靜,若有背叛,定殺不饒。

    唯一讓他覺得興奮的是,他已經有把握滅掉劉武周這個絆腳石,而且就在不遠的將來!

    李淵和劉武周已死抗半年之久,雖然河東大半都落在劉武周的手上,可李淵有信心,一朝就收復回來。

    信心在於他李淵在山西的根基,信心在於他李家在河東的威望。

    劉武周佔領河東大半年,什麼事情都做,就是不事生產。

    而民以食為天,不事生產,百姓吃什麼?

    百姓如果連吃都不能滿足,那就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李淵知道這點的時候,心中高興,他甚至希望劉武周再為惡一些。因為劉武周越惡,百姓就越恨,等到百姓的憤怒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只要一點火星撒過去,都能激起滔天的火海,蕭布衣豈不也是這樣的做法?所以蕭布衣放開口子,讓竇建德過來肆虐!

    李淵對百姓很輕蔑,因為無論如何,他是舊閥出身,可他對百姓力量的重視,卻是遠勝楊廣。

    楊廣根本不把百姓當作人看,李淵卻把百姓當作是水,他要借水的力量,衝垮劉武周!

    可惜的是,蕭布衣也很善用這種力量,甚至運用的爐火純青,李淵想到這裡的時候,握緊了拳頭,心中暗罵句,死人!

    皺緊眉頭,李淵正起身想要趕赴蒲阪,李建成求見。

    李淵這段日子,並沒有一直在西京,而是不停的在西京、華陰、蒲阪和柏壁四處處理政事。他還是不放心李世民,也不放心西京,所以只能在此四地,憂心操勞。

    李世民歷經淺水原慘敗後,知恥後勇,終於已成大器,進展神速。他命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訓練玄甲天兵,已不容小窺。

    還有什麼比戰火更能磨練男兒的本色?

    可李淵還是不放心,他已經輸不起,因為蕭布衣就和個帶刺的鞭子般,不停的在他身後鞭撻他。他只怕李世民一時衝動,再損兵將,那他真的沒有力量再擊蕭布衣,所以他只能就在李世民身後盯著。

    蒲阪到柏壁,不過半日的路程,他每天都要知道李

    世民的消息。

    見到器重的大兒子趕來,久經風霜,益發的成熟,李淵總算有點欣慰。李建成經過戰事的磨礪,更加穩重成熟。

    李建成是從上黨趕回來的,他趕回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和李淵、李世民再加上突厥之兵,全力的剿滅劉武周的大軍。

    畢其功於一役,李淵不出手則已,要出手,就要打的劉武周永不翻身!

    「上黨的兵力可已到了指定之地?」李淵問道。他其實覺得無需一問,大兒子不會讓他失望。

    李建成果敢的點頭,李淵精神一振,掃去蕭布衣的陰影,就要出府前往蒲阪。見李建成不動,李淵皺眉道:「還有何事?」

    李建成道:「劉文靜請見。」

    李淵皺了下眉頭,他很討厭劉文靜,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處理。劉文靜對李淵有大功,甚至可以說是功勞赫赫,可李淵對他只是利用,從未想到過重用。

    眼下河東吃緊,當初劉文靜在淺水原勇救李世民,誰都以為憑借這場功勞,劉文靜應該再升幾級,沒想到過了許久,劉文靜也不過是任個民部尚書而已。到如今,劉文靜正守在永豐,助修律令。

    李淵給的解釋是,永豐很重要,所以一定要個大才來守。

    可誰都知道,這多少有些可笑。永豐在潼關西,潼關銅牆鐵壁,永豐充其量不過是個附庸。相對而言,永豐倉還比永豐重要些。

    李淵把這個任務交給屢立大功的劉文靜,不是信任,而都有些羞辱的味道。李淵不喜歡劉文靜,所以只想把他冷漠處理,沒想到這人不知冷熱,居然又要見他。

    「不見。」李淵冷冷的說了兩個字。

    李建成都有些替劉文靜悲哀,勸道:「爹,劉文靜畢竟是民部尚書。」

    「我現在要和劉武周交手,哪有時間和他交談?」李淵略微沉吟,問道:「他見我幹什麼?」

    「他說建議爹你兵出潼關,助竇建德一臂之力,而不能坐看他滅亡,不然關中危險,孩兒覺得他說的很對。」李建成遞過奏折,「這是他的伐東都十策。」

    李淵不接奏折,冷笑道:「我是否出兵,何須他來囉皂?」

    李建成皺眉道:「爹,你不是常對我們說,兼聽則明,怎的今日不肯給劉文靜一個機會?就算你不給他機會,看看他的奏折也是好的。」

    李淵臉色陰沉道:「我的確說過兼聽則明,可劉文靜這種人的話,聽了只有徒亂人意。建成,不必多言,為父馬上就走,你幫我安慰下劉文靜,然後馬上趕到。柏壁會戰就要開始,你不能缺席。」

    李淵說完後,匆匆離去,李建成立在那裡,滿是無奈。

    可只是片刻的功夫,李建成就轉身出殿去見劉文靜。劉文靜見只有李建成一人走出,緩緩站起,臉色陰暗,「太子,聖上呢?」

    李建成猶豫下才道:「聖上已前往蒲阪。」

    他手上還有奏折,已說明了一切。劉文靜的目光從李建成的臉上,移到他手上的奏折上,嘴唇動蠕動兩下,只說了一個字,「哦。」

    劉文靜說完後,轉身離去,不再客套。李建成卻滿是無奈,饒是成熟老辣,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算他都覺得,李家有些虧欠劉文靜,可李淵固執發怒起來,就算李建成,都是不敢多嘴。

    劉文靜出了大殿,上了馬兒,忍不住抬頭向遠處的華山望去。

    華山就在華陰境內,雄偉險奇、群峰俊秀,華者、萬物生華也,可在劉文靜眼中,只看到淒迷的雲,慘淡的霧,他劉文靜雖看到朝陽新生,可卻已近遲暮。

    他的身份已注定了他不容樂觀的下場!雖然他或許真心的想要憑本事名揚天下,可這世上,庸人或許能活的長久,有本事的人更多的是短命。沒有運,他看似運籌帷幄,也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

    李淵這時候已出華陰,就要過渭水、渡黃河,前往蒲阪。見到金燦燦的日頭,明亮了水面,李淵突然想起一事,召集了個親信,吩咐道:「命郡王李孝恭,嚴密監視劉文靜,若有背叛舉動,殺無赦!」

    親信點頭,快馬回轉,李淵這才舒了口氣,放下了心事。他其實早就想殺了劉文靜,可他沒有理由殺劉文靜。他是皇帝,天下未定,擅殺大臣,無疑會讓群臣不滿,甚至引發反叛,這對大局不利。

    一個聰明的皇帝,絕不會為所欲為。

    所以李淵希望,劉文靜能主動弄出些名堂,那他殺之,可以名正言順,又可以殺一儆百。

    李淵希望,劉文靜不要讓他失望。他以前器重劉文靜,因為他在草原的能力,可現在草原已有人接手,讓劉文靜在側,他寢食難安。

    『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李淵當然知道當年的故事,所以他不希望歷史重演,他也希望,等到天下一統的時候,再無太平道。目光從長安的方向,移向東方,那裡白雲渺渺,藍天如洗。李淵目光過不了千里關山,可思緒卻已過山跨水,飄到了汜水之畔。

    現在……蕭布衣和竇建德應該開戰了吧?李淵如是想到,蹙了下眉頭,嘴角帶著絲冷笑。很多事情,建成並不知道,劉文靜更不知道,可他李淵卻知道,就像蕭布衣從未放棄攪亂河東一樣,他李淵何嘗沒有在汜水之畔,埋下殺機。

    可這一次,能否成功,李淵並沒有把握!

    **

    汜水之畔,已喊殺震天,可饒是嘶喊驚天動地,當然還是傳不到李淵的耳中。

    蕭布衣雙目凝寒,站在高丘之處,觀看對陣,凜然不動。

    萬馬千軍鏖戰的場景,他初見的時候,何其壯觀,可現在再看,卻不過是棋子交錯。

    一法通百法,棋局通天下,運子如交戰。雙方絞殺,就如黑白分明的棋子,落子提子,造勢取勢。

    如果說竇建德眼下在取實地,他蕭布衣就在取厚勢,兩者難說高下,只看落子者運用之心。

    此次,是蕭布衣坐鎮中軍,指揮三軍。不過他雖是指揮,命令一下,分層傳達,一幫郎將大將聽金鼓之聲,令旗的擺動來調動西梁軍對抗河北軍。

    這次蕭布衣出來,帶著數十員大將

    出來。除了原先東都的大將舒展威、管出塵、沐良雄等人外,還有瓦崗的降將賈潤甫、李文相、常何、張遷等人。

    可蕭布衣運用的人手不止這些,就算江淮將領,苗海潮、闌稜、徐紹安等人都是加入了這個陣營,奮勇作戰。

    淮南的這些將領,因杜伏威投靠東都,是以跟隨到東都。

    蕭布衣把他們召來的目的,除了使用外,當然還有一個目的,他不想江淮再起事端。而這些人在東都,就能讓他放心不少。

    可這些是勇士,他不能輕易廢棄,所以蕭布衣還讓他們再上戰場。

    蕭布衣不但要擊敗竇建德,還要從這些將領中看看,有哪些可造之材。

    二百東都勇士,經過他的選拔,只剩下四人,可選拔顯然沒有結束的時候。

    鐵馬狂歌,沙場浴血選拔的方式很簡單,活下來,擊敗對手。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條件!

    這條件的代價就是性命,要在萬馬千軍中脫穎而出,談何容易?可既然走了這條路,除了戰,已沒有任何選擇餘地。

    蕭布衣冷漠如常,在吹喇叭的節目完結後沒有多久,清晨就已出兵殺到汜水。

    他擊殺竇建德士氣,緊接著就使用疲兵之際,在河北軍一夜未眠之際,他的西梁軍卻是養精蓄銳。

    這一次,當是決一死戰!

    昨日擊殺河北軍的勇將,今日就要擊潰河北軍的陣營。河北軍此戰若敗,士氣大衰,那就是他進取河北之時。

    他等這一刻,其實等了太久,出兵要知機,蕭布衣知道眼下時機已到。

    可蕭布衣還是低算了河北軍的驍勇。

    自從開運河、擊遼東的時候,河北軍就承受了天下百姓不能承受之重,他們能活下來,本身就比任何人堅強。

    昨日汜水一戰,的確極重的打擊了竇建德的信心,卻激發了河北軍的狂怒。他們本來就是生死結義,心中哀慟,當求為兄弟報仇。

    哀兵必勝,河北軍哀是哀了,能否必勝?

    昨日雖是一夜未睡,河北軍卻激起了無雙的火氣,在得知西梁軍來到汜水之時,當下渡河列陣相迎。

    蕭布衣的前軍尚未站穩腳跟之時,河北軍已勢若猛虎般攻了過來。

    從清晨到日頭正懸的時候,河北軍已發動了六次進攻。

    河北軍攻勢如潮,翻騰有如浩瀚黃河之水,連綿無絕。

    西梁軍一退再退,竟然被河北軍活活的逼退了數里之地。可西梁軍只是退,並沒有敗。

    河北軍的剽悍、兇猛,讓西梁軍多少意料不到,可西梁軍的韌性、堅忍亦是讓河北軍始料不及。

    竇建德在汜水對岸遠望,只見到塵土高揚,遮蓋雲日,皺了下眉頭。羅士信卻是雙眸陰冷,嗓子微啞。

    他這次採用的還是偃月大陣,可這個偃月大陣,經過他的改變,銳利中帶著渾厚。當初東平和秦叔寶數次交鋒,讓他覺察到陣法犀利有餘,防備不足。這次經過改進,已考慮到攻擊的艱苦。

    可如此難打,還是讓羅士信意料不到。

    昨夜他出營四望,心中茫茫。竇紅線出來尋找,讓他百感交集。可今晨作戰,羅士信卻是勇氣百倍,以往是竇建德為了他,可到如今,他要報答竇建德的知遇之恩!

    金鼓再響,更是浩蕩,河北軍在蘇定方的引領下,鋒銳正前突出一根尖刺,加入衝鋒隊伍,惡狠狠的向西梁軍紮了過去!

    蕭布衣皺了下眉頭,只是做個手勢,中軍鼓聲響起,西梁軍前鋒由舒展威帶隊相迎。

    如今寸土寸金,可西梁軍一直止不住退勢。蘇定方是為河北軍勇將,驍勇善戰。西梁軍盾牌手護衛,弓箭手一輪長箭後,迅即退後,長槍手上前,刀斧手策應。

    只是這一輪變幻,前軍稍退,拉開了和河北軍的距離,給與弓箭手第二輪放箭的機會,以圖給對手造成最大的殺傷。

    蕭布衣遠遠望見,微微點頭,舒展威自郎將做起,磨礪已久,算不上名將,但是中規中矩,帶兵並無過錯。

    可有時候,沒有過錯遠遠不夠。蘇定方並不騎馬,身先士卒,持盾帶隊怒攻。

    羽箭如蝗,漫天箭影,可河北軍絲毫不懼,蘇定方絲毫不懼,在保持陣型的同時,河北軍靈活的利用手中的鐵盾抵抗住如雨長箭,快速的逼近西梁軍。

    西梁軍見對手逼近之時,軍中鼓聲大作,弓箭手不再放箭,閃身後退,近戰兵士反倒趁間隙,快步向前。

    兩軍由小步轉瞬到了快步,再到急奔而行,腳步聲激盪半空,撼人心弦。

    河北軍錯落有致,西梁軍卻是法度森然。

    兩軍短兵交鋒,只看推動的陣法氣勢,隊間行距,就看出均有不俗的造詣。

    進退成陣,是為交兵不二法門,只有這樣,才能發揮出整體作戰的最大力量。

    只是兩軍運作,還是有千差萬別,西梁軍行進時,如山如岳,河北軍進攻中,如濤如潮。等到兩軍相激處,鮮血四溢,黃塵瀰漫。

    蘇定方人在最前,一手持盾,一手拿槍,轉瞬殺了數人,渾身浴血,有如煞神。

    河北軍見蘇定方勇猛,勇氣大增,口中荷荷大響,竟活生生的壓退了西梁軍士。

    蕭布衣笑笑,不為所動,這一次,他甚至沒有親自帶領鐵甲騎兵,彷彿胸有成竹。魏征遠望,憂心忡忡,終於鼓起勇氣道:「啟稟西梁王,敵勢兇猛,還請出兵增援舒將軍。」

    「不急。」蕭布衣回了兩字,不為所動。

    魏征又建議道:「河北軍已逼的極近,為求安穩,還請西梁王暫且移步。」

    蕭布衣搖頭道:「不可,我若後退,軍心必亂。」

    他雙眸如鷹,雖見河北軍一寸寸的壓過來,已近小丘,卻是屹然不動。西梁軍雖是吃緊,可見到西梁王就在身後,已不肯再退。

    這時候,鼓聲一緊,河北軍震天價一聲吼,終於撕破了西梁軍的防線,潮水般的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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