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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五九節 再戰 文 / 墨武

    翟讓跪倒,房間內死一般的靜寂,落針可聞。

    除翟讓臉上滿是哀求外,其餘眾將表情各異,王伯當殺氣不減,房玄藻皺起眉頭,單雄信昂然而立,程、秦、王三人均是臉色肅然,少有表情,可內心是否波濤翻湧那是不得而知。

    李密目光從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咳嗽幾聲,「伯當也是魯莽,見我病重,這才護主心切。不過今日的確是誤會一場。只是翟弘為惡,下毒陷害我等,寨主多次勸阻,我又怎麼會視而不見?翟弘的死……」

    「這是他罪有應得。」翟讓慌忙道。

    李密輕歎一聲,「既然首惡已經伏誅,今日的事情就算了吧。大伙都請回吧,寨主也請啟程,只是我重病難癒,就不遠送了……」

    李密說出不遠送之時,又輕咳了幾聲,用手掩住了嘴。

    單雄信長舒一口氣,拱手道:「魏公深明大義,雄信感激不盡。」他伸手扶起翟讓道:「寨主,如今事情已明,我送你出去。」

    翟讓望了眼大哥的屍體,又見到翟摩侯屍身,眼淚忍不住的又流出來。只是這時候誰都知道離開要緊,翟讓拱手道:「翟弘咎由自取,謝魏公寬宏大量,翟讓告辭。」

    單雄信拉著翟讓、翟讓扶著王儒信,三人並肩走了出去。程咬金一旁笑道:「魏公大仁大義,只誅首惡,實在讓我等心服口服。」

    李密點點頭,又是咳嗽幾聲,聽起來異常的虛弱和疲憊。秦叔寶等人都是被單雄信請來送行翟讓,怎料到竟然碰到這場驚心動魄的廝殺。

    其實眾人並不想捲身其中,可卻也想看看李密如何定奪。如今瓦崗外患極重。若是李密不顧一切殺了翟讓,眾人或許明面不說,可畢竟都有兔死狐悲之意。想若無翟讓,也沒有李密,李密若是連翟讓都殺,那眾將中,他還有誰能不殺?

    見到李密露出倦意。程咬金知趣道:「我等要送送寨主,先不打擾魏公休息了。」

    李密擺擺手,閉上了雙眸,眾人散去,賈潤甫早帶刀斧手撤下。王伯當等三個親信當然不會跟隨去送,等到喧囂嘈雜都隨之離去的時候。李密雙眸睜開,寒光閃動,澀然道:「是誰的主意?」

    王伯當搶前一步跪倒道:「先生,是伯當擅自做主。此事和玄藻、建德二人無關,先生若要責罰,伯當一肩承擔。」

    房玄藻一旁道:「魏公,並非伯當擅自做主,我等私下商議,都覺得此刻放翟讓回去,無疑攪亂軍心。如今蕭布衣對我們數戰全勝,極大的打擊了瓦崗的士氣。當年蕭布衣以雷霆之勢拔除瓦崗,瓦崗舊部均對此懷有餘悸。我們只怕翟讓離去會投蕭布衣!」

    李密閉上了雙眸,喃喃道:「他會去投靠蕭布衣?」

    「這件事誰都無法確定。」房玄藻皺眉道:「就算翟讓不投降蕭布衣,若再次被蕭布衣生擒。我只怕瓦崗眾會軍心渙散,一發不可收拾。」

    「可沒想到單雄信竟然趕到,壞了我們地好事,可魏公何必放了他,就算殺了翟讓,他們又如何敢說什麼?」王伯當恨恨道。

    房玄藻輕歎聲,「翟讓苦苦哀求,在瓦崗根深蒂固。如是當瓦崗眾將面前殺了他。只怕會引起旁人的寒心。」

    王伯當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能歎息。李密沉默良久。「賈潤甫怎麼回事?」王伯當等人雖是不聽他號令,擅自做主,可在李密的心目中,這些人畢竟是為他考慮。何況他身邊的人換了一撥撥,這三人一直跟隨左右,算是忠心耿耿。事情發生時他其實並不知情,可他只是很快的明白了前因後果,他這人素來如此,過去的事情,任由過去好了,很多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想辦法彌補。

    王伯當見到李密沒有責怪之意,心下微喜,「要殺翟讓,當然得有借口!前幾天翟弘說我要殺他,嚷嚷要殺我,我就讓賈潤甫當細作,騙翟弘說能幫手,翟弘那傻蛋做事不經腦子,結果就真的信了。然後他和賈潤甫商量細節,說下毒酒,剩下地事情魏公也看到了。我本來指望這次能借翟弘的事情將翟讓的親信斬盡殺絕……可沒想到……唉!」

    李密喃喃道:「做事不經腦子……」他嘴角露出譏誚的笑意,擺手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這兩日看看去安撫下翟讓留在這裡的手下。」

    王伯當怔住,「魏公,難道我們就這麼放過翟讓?」

    「你想怎樣?」李密雙眉一挑。

    「翟讓從洛口去瓦崗,多半會經過鵲山,我們可以在那裡埋伏一路兵馬刺殺他。」王伯當建議道。

    李密擺擺。」

    「先生……」王伯當滿是不解,「放虎歸山,終有後患,如今我們殺了翟弘,已經和翟讓勢同水火,再沒有妥協的餘地。先生心慈手軟,只怕會成大禍。」

    李密有些疲憊,「伯當,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先生……」王伯當再諫。

    李密神色肅然,「你們暫且退下!」

    王伯當無奈,只好和房玄藻等人退下。王、房、蔡三人雖然殺了翟弘和翟摩聖,可翟讓不除,難免心生挫折之感。房玄藻心事重重,當先離去,蔡建德亦是默然。王伯當鬱悶之極,賈潤甫已經湊了上來,「王將軍,魏公怎麼說?」

    王伯當歎息聲,「魏公還是過於心慈手軟,猶豫不決,並不讓我去追殺翟讓。」

    「那不如我領軍去追?」賈潤甫建議道。

    王伯當搖頭道:「魏公似已生氣,恐怕另有打算,我擅自做主,只怕壞了魏公地算計。他既說讓我放過翟讓,想必有他的道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橫生枝節了。」

    賈潤甫以拳捶掌道:「可惜我等功虧一簣。」

    王伯當微笑道:「疾風知勁草,潤甫你忠心耿耿,日後我定當對魏公說及你的功勞。」

    賈潤甫大喜道:「多謝王將

    二人並肩離去,卻沒有注意到李密從不遠處閃出,若有所思的望著二人。步走回自己地房間。他看起來傷的並沒有表現地那麼重,方纔的咳嗽虛弱無非是掩人耳目罷了。

    他雖是魏公,眼下為天下盜匪共推的盟主,可卻異常簡樸。就算所穿衣著都和尋常兵士無異,搶掠郡縣所得的珠寶,他是分文不取。盡數賞賜給手下,只因為他志在天下,知道什麼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若和翟讓一樣的貪財。那就再無進取之心,只能有礙大業。可如此一來,他的部下都願意為他效力,是以每仗都是全力以赴。李密約束自身,簡樸到苛刻的地步,諾大個魏公府竟然連奴僕都沒有一個,要不然翟弘也不會信賈潤甫帶人手來幫他。

    他孤獨地走在諾大的庭院中,來到一間房前,伸手叩了幾下。

    咚咚……咚幾聲響後。房間內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響起,「何事?」

    那人也不是狂傲,亦不是冷淡。而是聲音有如死水一般,對威震天下地李密並沒有什麼尊敬之意。

    李密嘴角譏誚,也不進屋,只是沉聲道:「我其實並不信任你。」

    「我也不求你信任。」屋內那人回答道。

    那人聲調冷漠,可說是大為不敬,李密反倒笑了起來,「你來助我,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能意料多少事情?」那人淡漠道:「蕭布衣三戰逼的你龜縮在回洛一帶。再無法遠圖。只怕他下一步就要算計你地洛口倉了吧?」

    李密也不生氣,「我空手起家。設計殺了張須陀,威震天下,即便一無所獲,此生何憾?」

    他說到張須陀三個字的時候,木屋中靜寂若死,再無聲息。李密臉上有了古怪之意,似感慨、像尊敬、又如不屑和蔑視!

    可他雖說無憾,卻也不過是逞口舌之爭,想在他之前,盜匪雖是無數,卻沒有一人能成了氣候。他李密妙計威震天下,自他而起,大隋威嚴這才摧朽拉枯般倒傾,天下盜匪無不唯他馬首是瞻,本想取東都,入關中,成就一生的霸業,哪裡想到橫生旁支,冒出了個蕭布衣!

    大隋的名將、盜匪他考慮千千萬萬,卻從來沒有把蕭布衣當成是敵手,更沒有想到只是幾年地光景,蕭布衣針對他弱點出手,將他竟然死死地扼在洛口附近,他若說有憾事,那就是沒有趁蕭布衣聲名鵲起之前殺了他,可這事情又有誰能預料地到?

    如今蕭布衣身在東都,不但武功已經不遜,身邊更是高手雲集,每次想起刺自己那一劍的時候,李密也是心有餘悸。

    房外屋內都是靜寂如死,李密思索地時候,房間內也不知道沉吟什麼。

    終究還是李密打破了沉寂,「可我雖不算信你,卻有用你的地方,不知道你可否為我效力。」

    「說吧。」房間內的人回道。

    李密沉吟道:「翟讓想回瓦崗,如今我和翟讓撕破了臉……可是今日……只殺了翟弘。」

    那人淡漠道:「想必是瓦崗眾來了不少,你當著他們的面不好下手,卻想假仁假義的借我地手殺了他?」

    「那你呢?」李密緩緩道:你背叛張須陀,活的暗無天日,和過街老鼠一樣,比我好像也強不到哪裡去。」

    二人話不投機,像是彼此提防,又像是還十分信任,最少若是別人說這種話,十個也被李密一掌斃了。李密雖亦是冷嘲熱諷,可竟然沒有對屋中之人動手。

    「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李密沉聲道:「翟讓現在已經在回瓦崗的路上,估計會匆忙回轉,只怕我下手,如果你快馬加鞭地話,應該可以在鵲山堵住他。那裡有道峽谷,可是殺人的好去處。單雄信不會跟著他走,他現在身邊只有個斷臂的王儒信,你要殺他,並不是困難的事情。殺了翟讓,我才能相信你真心幫我。」

    李密說完這些,轉身離去。屋內那人卻是握著一把長槍,凝望著槍尖的寒光。他用力一拗,卡地一聲響,長槍槍尖縮了回去,槍桿卻已經斷成了兩節。雙手一錯,兩截槍桿變成了一截短棍。

    他的這把長槍打造的極為精巧。變化莫測。只是他眼中卻有著濃濃地悲哀,負槍在背,推門出去。門口早有駿馬準備,他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駿馬已經得得地奔出洛口,前往的方向正是鵲山。

    李密從窗口見到,喃喃自語道:「好一個張須陀,雖死了這久,影響竟然還是如此深遠……」

    翟讓逃得性命,匆匆忙忙地帶著數百手下離開了洛口。

    他四個人前去辭別,只是回轉了一個半人。王儒信斷了手臂,算不上完整地人。見到翟摩侯、翟弘不見,王儒信只剩下一條胳膊,所有的人都有了不安之意。

    可都整裝待發。如箭在弦上,見到寨主只是催著走人,所有的人只能把心事悶在肚子裡面。翟讓早就讓人將錢物偷偷的送回瓦崗,行李當然還有一些。眾人推了幾輛大車,轟轟隆隆的也不快捷,單雄信從洛口送出來,一直送到洛口倉附近,這才拱手道:「寨主。洛口吃緊。我不能擅離,恕不遠送了。」

    翟讓眼淚又流淌了下來。馬上可憐巴巴的望著單雄信道:「雄信,不如……你送我到瓦崗吧?」

    單雄信微皺眉頭,「這個……魏公既然說了既往不咎,我想他應該不會……再說洛

    翟讓苦笑道:「雄信,你還記得瓦崗紅柳嗎?」

    單雄信輕歎一聲,「雄信此生不能忘記。」

    翟讓流淚道:「想當年瓦崗聚義,我得你們相助,這才有了當日地聲勢。瓦崗五虎威名赫赫,哪個都和我情同手足。可張童兒早死,陳智略下落不明,邴元真……唉,不提也罷。瓦崗五虎中我最看好的就是雄信你和世績了。但世績又去了襄陽,如今紅柳早就合圍之攏,可柳下卻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人,而且還不知道……我能否活著回去去見紅柳!」

    說到這裡,翟讓的淚水有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單雄信長歎一聲,「寨主,我送你回轉,不過魏公待我亦是不薄,我回到瓦崗後,還是要回來幫手,不忍離棄。」

    翟讓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雄信,只要你送我到瓦崗,這等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單雄信苦笑搖頭,卻早就招呼過兵士,吩咐他回去通知魏公。單雄信看似魯莽,卻是粗中有細,心道自己要不打個招呼,只怕李密真以為他再不回轉。翟讓對他有知遇之恩,李密對他亦是不差,眼見李密和翟讓勢同水火,他亦是左右為難。

    眾人東行趕路,翟讓得單雄信幫手,心中稍定,一路上皺著眉頭,只想到了瓦崗後熟悉地勢,馬上就要前往黎陽投奔李靖,再不耽擱。

    翟讓心焦,催馬極快,可大車卻是行不太快,快到鵲山地時候,只聽到身後突然馬蹄聲急驟。翟讓嚇了一跳,慌忙勒馬,單雄信馬上持槊回望,見到遠方一騎有如狂風驟雨般的馳來,不由暗自心驚。

    翟讓早早的閃到單雄信的身後,勒馬停到道路一旁,臉色蒼白。

    本來他們就是盜匪,不打劫別人就是好事,可現在翟讓戰戰兢兢,早失去當年的勇氣。

    那馬轉瞬到了眾人身邊,卻不停下,只是疾馳而過,馬上那人伏在馬背上,頭戴個氈帽,壓住了半邊臉,讓人看不清面容。

    等到那人過去之後,眾人都是舒了口氣,翟讓見到那人不是為自己而來,心中稍安。眾人繼續啟程,前方就是鵲山峽谷口,過峽谷口經滎陽、滎澤後。渡過運河就是瓦崗寨的地界。王儒信見到翟讓緊張,低聲安慰道:「寨主,想他們想要置我們於死地,多半已經在洛口就能得手,我們如此趕路,他們只怕追趕不及。再說……這裡也是瓦崗的地帶,王伯當就算有賊心。恐怕也不會動手。」

    翟讓心中稍慰,「儒信說的也是道理。」

    單雄信卻是微皺眉頭道:「我怎麼感覺那人好像是個熟人?」

    「是誰?」翟讓緊張問道。

    單雄信搖頭道:「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哪個!」

    眾人說話的功夫,已近山谷,車聲隆隆中走到谷中,對面突然也是冒出一輛牛車,上面滿是乾柴。一樵夫帶個氈帽,別著把斧頭趕著老牛走過來,陣陣吆喝,催老牛前行。樵夫鬍子花白。看起來年紀不輕。

    數百盜匪一肚子悶氣,此刻終於大聲呼喝起來,「滾開!」

    樵夫驀地見到對面來了那多盜匪,早就嚇地面色蒼白,跌倒在地。翟讓死裡逃生,不想多生事端,慌忙喝止住手下。樵夫見狀,慌忙趕著牛車閃到一旁。

    山谷路不算寬,單雄信催馬前行。翟讓緊緊的跟在後面,王儒信又在其後,數百盜匪趕著大車又是跟在後面。單雄信目望遠方。催馬路過牛車地時候,突然間冷哼一聲,長槊擺動,已經向樵夫刺去!

    單雄信此舉出乎不易,就算翟讓都是大吃一驚。

    眾人都知道單雄信雖是盜匪,卻並非殺人如麻,此刻無端向一個樵夫出手,實在是不符合他地性格。

    樵夫本來哆哆嗦嗦。見到單雄信一槊刺來。大叫一聲,想要躲避。可腿都有些發軟,卻是如何躲得開?樵夫軟軟向地上倒去,本來絕對躲不開單雄信的長槊,沒想到單雄信冷哼一聲,已經止住了長槊。

    這一下由勢若奔雷轉為靜若處子,實在是有非常的臂力,眾匪要非心事重重,早就喝彩。翟讓慌忙道:「雄信,你殺他作甚?」

    單雄信皺眉道:「如今荒郊野外,義軍橫行,怎麼會有樵子出沒?」

    樵夫嚇的站立不穩,翟讓解釋道:「這人說不定就在附近的山上居住呢。」

    單雄信見到樵夫不像作偽,方才一槊幾乎戳穿了他,這人慌亂舉止和尋常樵夫無異,想必是自己多心了。想到這裡,單雄信收回長槊,催馬前行,只是還是忍不住的向樵夫望了眼,見到他呆如木雞般,緩緩搖頭。

    只是馬兒才走了幾步,陡然間咯咯兩聲響,單雄信早有警覺,心中凜然,扭頭望過去,只見到車轅已斷,諾大個柴車竟然飛了起來,向他兜頭砸到!

    大車連柴帶車,足足有千斤之重,陡然間飛起,實在怪異非常。車子未到,柴禾已經辟辟啪啪地兜面打來,虎虎生威。

    單雄信大喝一聲,不及催馬,已經從馬上斜飛而出,柴禾連帶大車重重的砸在他地馬背上,馬兒悲嘶一聲,四足跪地,已被活生生地砸死!

    牛車下,卻有一人霍然閃出,雙手背後一抄,已取短棍在手,雙臂暴漲,一抻一扣,組成一桿長槍,腳尖一點,如雷轟,如電閃的衝向了翟讓。

    單雄信人才落地,霍然見到,失聲道:「羅士信?!」

    單雄信聲音中滿是不信和差異,霍然醒悟,這才想起方才疾馳而過地那人是誰。他望見那人地背影有些熟悉,卻只是想著是瓦崗的哪個,卻怎麼也沒有聯繫到張須陀帳下的羅士信身上。

    張須陀對瓦崗多次圍剿驅逐,單雄信對羅士信也早就認識,方才背影只是覺得熟悉,如今見到他的正臉,雖然察覺他臉色枯槁,頗為消瘦,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生死大敵!

    羅士信怎麼會埋伏在這裡,他為什麼要來殺寨主?單雄信想不明白,可人已離翟讓距離頗遠,搶救不及。

    和李密對話地屋中之人當然就是羅士信!

    羅士信催馬急行,很快追到翟讓,可馬上發現李密給的消息有誤,因為單雄信也在!他知道單雄信武功不弱,再加上數百盜匪,自己不見得一擊得手,這才沒有動手,逕直前行到了山谷。見到有樵夫趕牛車前來,這才伺機躲在牛車之下。

    羅士信武功高明,樵夫渾然不覺,單雄信試探之下,疑心盡去,卻哪裡想到樵夫沒有問題,牛車底下卻藏著致命殺機!

    羅士信震斷車轅,奮起神力,將牛車砸向單雄信,知道不見得傷得了單雄信,只想阻擋他片刻,卻是全力以赴的去殺翟讓。

    槍尖寒光閃爍,翟讓大驚失色,已經掉下馬來。王儒信見勢不好,慌忙催馬前來,翟讓生死關頭,動作快疾,已經閃到王儒信的馬側,想借馬兒阻擋片刻。

    羅士信人到槍到,一槍刺穿馬腹,長槍脫手,貫穿馬腹,已經刺到翟讓的面前!

    翟讓沒想到羅士信出招如此凶悍,目瞪口呆,眼看就要被長槍穿透胸膛,噹的一聲大響,一箭凌厲射來,正中長槍。長槍斜飛出去,刺穿翟讓的大腿,將他釘在地上。單雄信卻是忍不住向長箭射來的方向望過去,見到一人臨風而立,手持長弓,威風凜凜,失聲道:「蕭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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