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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三九節 我是貪官我怕誰 文 / 墨武

.    布衣沉吟的時候,聽到門口處一個聲音傳來,「你們一個不在,右一個不見,今日終於肯見我們,可是知道皇帝老……」

    「咬金。」一人低喝了一聲。

    「我是說,今日你們少卿可是知道皇帝老大的不滿意,只怕受到了責罰,今日這才不得不見我們吧?」

    蕭布衣微笑起來,來的兩人當然那就是秦叔寶和程咬金。秦叔寶人甚為沉穩多思,考慮周到,程咬金這人雖是大大咧咧,卻是粗中有細,總是能自圓其說,看起來有人管住自己不容易,程咬金這樣的人讓他住嘴,那是比砍了他腦袋還難受。

    站起來迎了上去,蕭布衣拱手道:「兩位辛苦了,請坐請坐。」

    程咬金嘟嘟囓囓的走進來,本準備見到太僕少卿好好的羞臊他一頓,可見到蕭布衣微笑的望著自己,下巴差點砸到了腳面,「蕭布衣,怎麼是你?你們秘書省如此貧困,做事的地方都沒有,要跑到太僕寺來辦公?」

    「大人在此,不得無禮。」乘黃令皺了下眉頭,低聲喝道。

    秦叔寶目光一轉,已經認得蕭布衣的官服,詫異道:「蕭兄就是太僕少卿嗎?」

    「啊?」程咬金差點咬到了舌頭「叔寶,你開什麼玩笑,太僕少卿官是從四品,校書郎不過是九品的小官,他拍馬拍驢拍駱駝也不能是太僕少卿的,蕭布衣。你不要以為你穿上官服……」

    秦叔寶用力一扯程咬金地胳膊,低聲道:「咬金,你若是再亂說,下次我出來不會帶你。」

    程咬金做了個停止手勢,只是上下瞪著蕭布衣,頗為詫異,他是一半調侃一半認真,卻打死也不信蕭布衣會是太僕少卿。

    「秦兄說的不錯。」蕭布衣含笑道:「只是我這太僕少卿近幾日才上任。知道兩位兄台會來調馬。今日特意在此等候。」

    「原來的太僕少卿呢?」程咬金終於回過神來。

    蕭布衣笑笑。岔開話題,「兵部的批文可曾下來了?」

    秦叔寶也是詫異,卻把心思埋在心底,拿出兵部的批文遞給了蕭布衣,恭敬道:「蕭大人,前日見到了聖上,昨日我到兵部領了批文。現在張將軍那面軍糧馬匹器械都是有缺,還請蕭兄早日辦妥為盼。」

    說到正經事的時候,程咬金也鄭重了起來,顧不得問蕭布衣怎麼混的如此之快,語重心長道:「校書郎,不,應該說是少卿呀,我們怎麼說也是不喝不相識。你官漲了。脾氣不能跟著漲才是。」

    「叫典廄令過來。」蕭布衣微笑的看著手中地批文,上寫請調五百匹戰馬,心中琢磨。

    趙成鵬快快地去找典廄令。單修文來了後恭敬地問,「大人何事吩咐?」

    蕭布衣把批文遞給了單修文,「五百匹戰馬什麼時候能準備好?」

    單修文接過批文面有難色,「回大人,還需要幾天吧。」

    「還需要幾天?」程咬金火一下竄了起來,「我來到這裡近一個月,你可知道這一個月來張將軍疆場出生入死的賣命,大雪冰封還是苦苦和賊兵交戰?現在皇上都說了,讓你們處理這件事情,你們拖拖拉拉,信不信我到皇上那裡去告你疏忽職守,砍了你的腦袋?」

    單修文只是望著蕭布衣,臉露為難,卻不信程咬金這種人能見到皇上,再說他並非為難,而是秉公處理,倒也不怕程咬金的威脅。蕭布衣點點頭,「典廄令,你和他們解釋下為什麼要需要幾天。」

    「正常情況下平亂剿匪的馬匹都是地方提供,」單修文苦笑道:「不過因為最近路上並不太平,今年運到東都的馬匹也少了很多。因為張將軍的情況特殊,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這才在東都調馬。不過要在東都調馬,需要兵部下文,太僕寺報上各處馬匹地明細,然後再由兵部管轄的駕部審度檢驗,然後再由太僕寺處理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駕部也要溝通,一來一回還是比較耗用時間。」

    程咬金還要發火,秦叔寶扯了他下,.拳對蕭布衣道:「末將知道大人定會盡快處理,只請大人多多費心。」

    蕭布衣心道,這個秦叔寶畢竟名不虛傳,人情世故比起程咬金的犯頂可強了很多,很多事情不是不做,可有快慢之分,要是程咬金這態度,估計遇到宇文化及之流,長成綠毛龜也不見得給你辦妥。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蕭布衣輕輕叩著桌案,倒是官威十足。程咬金見到又要冒火,只覺得眼前這鳥人做事拖拖拉拉的好不麻煩,秦叔寶早就知道他的火氣,伸手握住他的拳頭。

    蕭布衣看到二人的舉動,心中好笑,他早就有意拉攏二人,讓單修文說出難處,不過是加點自己做事地份量罷了,「張將軍浴血奮戰,保家衛國,我等不能跟隨他殺敵也就罷了,若能幫手,那是斷然沒有拖張將軍後腿地道理。」

    單修文聽到蕭布衣說的大義凜然,只想問他要說什麼。蕭布衣卻是霍然站起道:「典廄令,你今天晌午前務必要把最新的馬匹明細送到駕部,我先和秦叔寶,程咬金去駕部溝通其餘地事情,所有的事務務求並行處理,乘黃令,典廄令做完明細一式兩份,你去兵部報批,另外一份送到駕部,看看能否盡快處理好一切,讓兩位將軍早日啟程。」

    典廄令和乘黃令互望一眼,對於這個大人的安排倒也信服,以前他們做的是單線,蕭布衣把當代並行流水線的技術小小的用一下,已經讓他們覺得新奇。秦叔寶卻是感慨道:「蕭大人齊頭並進的方法實在是開本朝地先例,叔寶佩服。」

    「我看也是稀鬆平常。」程咬金又是發出

    諧的聲調。

    蕭布衣並不介意。已經當先帶著秦叔寶和程咬金趕往駕部,程咬金雖然不服蕭布衣年紀輕輕就坐上太僕少卿的高位,可也被他的熱忱觸動,風言***也少了些。他們都是張須陀的手下,如今不過是個偏將,出生入死反倒不如蕭布衣這個毛頭小子難免有些不服。

    到了駕部後,正逢上李靖,李靖見到蕭布衣趕到。不由有些驚喜。「布衣。你怎麼來了?我聽說你被封官太僕少卿,還沒有來得及恭喜。」

    蕭布衣笑道:「我是太僕少卿還是校書郎,在二哥眼中還不都是一樣?二哥,這有兵部的文書,你看看如何盡快處理。」

    他隨意的一句話讓李靖心中舒暢,知道跟他一輩子的是紅拂女,但是真正瞭解他地還是蕭布衣。他不喜阿諛奉承。如今地官位在他眼中也淡薄了很多,結交蕭布衣這個兄弟已是這段日子最快樂地事情。蕭布衣看起來比他要忙碌很多,不過每次來找,只是喝酒閒聊,這次公事來找倒是頭一次。

    只是看了眼批文,李靖吩咐手下一聲,手下點頭出門,李靖卻道:「布衣。我們駕部需要清點你們太僕寺提供的明細。然後選備馬匹,依次清點,記錄在案。布衣,按照規矩的話,還要等你們太僕寺典廄令的文書到來才好。」

    程咬金雖然抱怨制度繁瑣,通過李靖之口,卻也知道人家蕭布衣也是公事公辦,見到他認識駕部的人,一旁道:「蕭大人,法理不外人情,嫂溺叔援之以手,事急便可從權也。」

    他說的亂七八糟,李靖看了他一眼,心道此人粗莽胡說八道,又看了兵部文書一眼,眼前一亮,「這位難道就是張將軍手下的三虎之一地程公嗎?」

    「程公不敢當,程咬金就是我。」程咬金大大咧咧道:「不過你既然認識我,我想這請調馬匹一事應可酌情處理吧?」

    李靖目光望向秦叔寶道:「這位想必是張將軍手下三虎之一的秦公了?」

    他稱呼的客氣,秦叔寶抱拳施禮道:「在下秦叔寶,還不知道大人又是如何認得的?」

    李靖晃晃文書笑道:「這上面寫有二人的大名,我所以知曉。」

    程咬金奇怪道:「公文上有我們的大名,可我們腦袋上沒有自己的名字,你如何認定我是程咬金而非秦叔寶?」

    李靖微笑道:「都說張將軍武功蓋世,手下兵將亦是勇猛絕倫。張將軍手下三虎將讓賊匪膽寒,三將就是秦叔寶,羅士信和程咬金。秦叔寶沉穩睿智,羅士信勇猛膽豪,程咬金嘛……」

    「程咬金以大大咧咧,莽撞無敵聞名吧?」程咬金問道。

    李靖笑而不語,心想你倒是有自知自明,秦叔寶都是忍不住的笑,拱手道:「大人不出京都,居然知曉天下之事,實在讓叔寶佩服,不敢請教大人大名。」

    「我叫李靖,霟為駕部員外郎一職。」

    秦叔寶眼前一亮,「大人難道就是我朝名將韓擒虎地外甥,自幼文武才略,就算韓將軍都是稱頌可與論孫、吳之術者,惟斯人矣地李靖李大人?」

    蕭布衣倒不知道原來李靖和韓擒虎有親戚關係,韓擒虎賀若弼他倒知曉,文帝在時,都是名將,楊廣平陳之時,也是戰功赫赫。李靖淡淡道:「不過都是往事了,現在的李靖胸無大志,不過是個小小的員外郎罷了。」

    「我真不知道這,這,」程咬金終於抑制了自己一會兒,「以李大人之才在這裡養馬,實在屈才了。」

    聽說對方是李靖,程咬金也是有些尊敬之意,蕭布衣倒沒想到,只是笑道:「我這樣地養馬才是適才吧?」

    眾人笑,已經少了很多芥蒂,房門一響,門外走來了一人道:「員外郎,找我何事?」

    那人長的也算一表人才,重眉大眼,鼻直口闊,只是手上還拎著個酒壺,滿口的酒氣,一眼瞥到了蕭布衣,慌忙把酒壺藏到了身後,「原來蕭大人也在這裡,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秦叔寶暗自搖頭,心道這人公務時候還要喝酒。讓他做事只怕拖延。

    「布衣,這是駕部的承務郎裴寂,」李靖介紹道:「我找他來做事,和你們太僕寺溝通更快些。」

    蕭布衣見到裴寂腳步虛浮,雙眼惺忪,倒和李淵好色有異曲同工之妙,「二哥想地遠比我周到,我只能說太僕寺這面盡快處理。至於要做什麼。說來慚愧。也是一無所知的。」

    裴寂聽到蕭布衣叫李靖二哥的時候,眉頭微皺,「李大人,不知道我要做何事?」

    他稱呼發生了改變,只是因為蕭布衣的緣故,李靖如何聽不出,含笑道:「大人實在不敢當。我和裴大人各司所職,只請大人看下公文,先帶秦叔寶和程咬金去選馬。」

    「這個嘛,太僕寺的公文可到了?」裴寂見到李靖搖頭,微笑道:「公文沒來,蕭大人到了也是一樣,走,走。這就去選馬。」

    秦叔寶和程咬金互望了一眼。覺得事情終於有了眉目,舒了一口氣,也知道一切順利還是因為蕭布衣的緣故。

    ***

    京都牧場坐落城北不遠。依山伴水,眾人為公為私,為情面為上司,都是快馬揚鞭,憑蕭布衣,裴寂,李靖的身份,進牧場的時候只是例行檢查。山勢選地極好,有峽道可供進出,險惡非常。

    蕭布衣是太僕少卿,卻是第一次來到京都馬場,留意牧場除了馬匹外,還有各類禽畜,蕭布衣沒有留意其他,只是查看險要處地防護措施和兵力分佈,考慮自己地牧場是否也是如此設置。這裡的牧場當然沒有他尋找的隱秘和險要,但是勝

    頗重,前行的途中挖出了寬達數丈的護城河般的隔斷吊橋才能通過。

    蕭布衣有些感慨這裡設計的合理,知道不會是宇文化及地手段,有機會倒要把這種設計人才挖過去,過了吊橋後,居然發現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孔,那人就是他在袁宅見到的廬陵馬場的馬行空。

    馬行空見到蕭布衣幾人走過來的時候,有些詫異,卻還是和監牧官有說有笑,監牧官見到了李靖和裴寂,向馬行空告聲歉,快步迎上來施禮道:「李大人,裴大人,不知道你們今日到此有何貴幹?」

    李靖有些詫異道:「馮監牧,這種事情你應該先問問少卿的。」

    「哪個少卿?」馮監牧臉色微變,見到蕭布衣的服飾,吃吃道:「難道你就是新任的太僕少卿?」

    蕭布衣微笑道:「你莫非不信嗎?」

    馮監牧慌忙施禮道:「少卿恕罪,下官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牧場,不知道大人上任一事,還請恕罪。」

    「不知者不罪。」蕭布衣笑道:「卻不知道這位馬場主在此何事?」

    「這不是布衣嗎?」馬行空大大咧咧地走了過來,想要拍拍蕭布衣地肩膀,有些詫異道:「你不是校書郎嗎?怎麼會是什麼太僕少卿,開玩笑吧?」

    這也不怪他詫異,就算是馮監牧見到蕭布衣的官服都是難以置信,蕭布衣實在太年輕,如此年紀輕輕在大隋就是官及太僕少卿的,大隋開國以來都沒有過。

    蕭布衣閃開他地手掌,「我倒覺得馬場主在這裡倒是讓人感覺是開玩笑的事情,這是皇家牧場,無關人等不得入內,馬場主來到這裡,得到了誰的批准?」

    馬場主一愣,有些不滿道:「蕭布衣,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認識我嗎?」

    馮監牧慌忙賠著笑臉道:「少卿大人,馬場主和我們都是很熟……」

    「和誰熟,規矩不能破的,批文呢。」蕭布衣臉色一扳,暗想貪官難做,馬場主是自己想要壟斷打擊的第一環,自己這個貪官卻是大公無私的樣子也是汗顏。

    馮監牧愣了下,強笑道:「大人,因為宇文少卿的緣故,這批文一直都是忽略了。馬場主這次送來了千匹好馬,法理不外乎人情,我想大人有大量,偶爾的破例下,也是能擔待的?」

    「哦?送來了千匹好馬?」蕭布衣冷笑道:「馮監牧,京都馬匹牧養歸太僕寺管理,審核調度歸兵部下駕部負責,你說偶爾破例下,我那兒卻沒有見到申報,駕部也沒有預算,導致我們費盡心力的求馬為張將軍,只怕供應不夠。你身為牧監只是負責牛馬之生育及牧養,我身為太僕少卿,卻是要和駕部溝通,如今李大人和裴大人到此,發現馬匹的數量不對,請問是你的緣故,還是我的原因?」

    馮監牧大汗流了下來,「大人,這……」

    裴寂和李靖互望一眼,並不出聲。裴寂心道這小子殺雞給猴看,這是才當上太僕少卿,過來立威來了,李靖卻知道蕭布衣小題大做定有用意,任由蕭布衣去借題發揮。秦叔寶和程咬金見到蕭布衣威風凜凜,官威十足,卻為他們著想,心中倒有感謝。…

    「牧場守衛職責重大,太僕寺三令五申,無人准許不得入內,你今日放進來一個馬場主,明天就可能是牛場主,羊場主,我來問你,若是真放進些居心叵測之徒,這牧場出了問題,是要砍你的腦袋還是要砍我的?」

    馮監牧終於說道:「大人,馬場主和我們有了近十年的關係,送來的馬匹向來都是優良的馬匹,下官一時忘記了規矩而已,駕部的大人想必也知道這個道理,大人似乎……」

    他欲言又止,還是不敢直說蕭布衣故意找茬,小題大做!蕭布衣微笑道:「好馬?那就牽兩匹過來看看。」

    馮監牧精神一震,已經讓下人去牽了兩匹馬過來,眾人見到馬兒體型飽滿優美,都是點頭,裴寂突然求情道:「蕭大人,如今討賊缺馬兒,事可從權,我覺得蕭大人倒可以網開一面。」

    李靖微笑不語,蕭布衣正色道:「裴大人,馬兒好的倒可以網開一面,我只怕某些人利用職務之便,用劣馬充數,這些馬兒是要到疆場殺敵立功,馬兒差了連累了兵將的性命,我們罪不可赦。」

    「蕭大人說別的不合規矩我倒覺得歉意,」馬行空有些輕蔑道:「可要說看馬,我只怕以前的校書郎還是不在行的。我這馬兒在整個東都牧場,也算是神俊非常,王公貴族都是點我馬行空廬陵馬場的馬匹,蕭大人初次上任,很多東西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他是老字號,老資格,見到個毛頭小子諷刺自己,難免不爽,言語中也帶了刺兒。

    蕭布衣聽到他的譏諷,只是微笑道:「是嗎?」他緩步走到一匹馬的身邊,輕輕撫摸著馬的脊背,輕聲道:「我以前雖然是個校書郎,卻也知道征戰疆場的馬兒,腰力和腳力都是必不可缺。」他陡然間只手發力,馬兒長嘶一聲,仰蹄要起,卻是『咕咚』聲的摔倒在地,蕭布衣淡淡道:「這馬連我的單手之力都不能承受,如何能禁得住兵士鐵甲征戰?」

    馮監牧駭然無語,馬行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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