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光頭眼中的淚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嗚咽道:「山主,劉老他們都去了…」
葉子軒頓時愣住了,臉色慘白,如遭雷擊。
他一步步的走向幾個老人,顫抖著伸出手,摸著劉老的臉,一片冰涼,老人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怒目圓睜,雙手緊握成拳,似乎還想要再次起來戰鬥,可是,卻再也沒能站起來,他的脊柱骨,斷了。
葉子軒眼神落在胡老,孫老,和韓老身上,只見三位老人的胸骨全部陷落了進去,應該是遭到了重力擊打,將胸前的肋骨刺入了肺臟,窒息而亡。
四位老人一生都在為垃圾場山戰鬥,終身未娶,追隨秦老爺子追南逐北,在迷離縣城的道上大殺四方,再加上周老和王老,組成了秦老爺子手下的六大金剛,闖下了赫赫威名。
沒有想到,臨老,竟然在垃圾場山的老窩裡,被兩個外國洋鬼子給殺害了。
葉子軒悲痛撕心,再也忍不住,一聲長嘯,慘痛莫名。
良久,葉子軒哀聲道:「去將老人家都厚葬了吧。」
光頭等人無不落淚,秦老爺子在訓練他們的時候,大都是由這六個老人,將各自的絕技傾囊相授給光頭他們。
今晚發射的弓弩,就是韓老和孫老二人的傑作,兩人絲毫不藏私,將全部的絕密技藝全部傳給了三十一個護衛隊員,才有了今晚一陣箭雨擊殺了邁克,甚至光頭發射的那個大號的弓弩,將保羅的左臂都撕裂了下來。
垃圾場山的這六位老金剛,可以說是光頭他們的授業恩師。
護衛隊員們將六個老人抱起來,送入了垃圾場山的義莊裡,等到明天,全垃圾場山的山民們共同祭拜。
葉子軒突然站了起來,抽出地上的黑鐵劍,昂首大步朝外走去。
眾人愣住了,光頭大聲喊道:「山主,你去哪裡?」
葉子軒頓住腳,冷冷的道:「你放心,我現在還不會去追他們,場山現在已經沒有高手了,我不在,萬一那個黑衣人殺個回馬槍,沒有人能擋得住。我現在去看秦爺爺。光頭,將六位老人送進義莊後,你們拿著弓弩,隱藏在我們重新設定的暗哨裡,發現有任何人擅入,殺!!」說罷,轉身離去。
光頭等人目送著葉子軒離去後,鬆了口氣,不知怎地,剛才的葉子軒給眾人一種非常可怕的感覺,似乎一把隨時出鞘的殺人利器一般,殺氣騰騰。
光頭看了眼地上的草蓆,說道:「分出十二人,將六位師父們好好安放在義莊,等明天再來祭拜,其餘人拿起弩,跟我走,再闖進人來,咱們也別射別人了,衝著自己的心窩子射吧。」
眾人也是滿臉的怒氣,沉聲道:「光頭隊長,你放心,再來人,我們就是豁出去命,也要摟他幾顆大牙下來。」
說罷,一群人往場山門口走去。
葉子軒抱著劍,走進了場山趙郎中家。
垃圾場山有自己的郎中,一共有兩家,一家姓趙,一家姓古,都是世代相傳的郎中世家,場山裡的山民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這兩家郎中來看。
趙郎中家裡,秦老爺子一臉慘白的躺在病床上,一隻胳膊不見了,顯得有些突兀,趙郎中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郎中,醫術不錯,山民們都信他,所以秦思吾就把秦老爺子抱到了這裡。
「趙爺爺,我爺爺他怎麼樣了?」
秦思吾一臉著急的看著留著山羊鬍子的趙郎中,趙郎中眉頭緊皺,手搭在秦老爺子的左手上,輕歎了口氣,道:「還好老山主的身體素來健朗,雖然驟失一臂,好在送來及時,而且老山主自己又封閉了傷口處的穴道,止住了流血,所以,命是保住了。好好將養一段時間,就沒有大礙了。對了,少公子…」
秦思吾連連擺手,道:「爺爺的命是你救得,趙爺爺,你叫我思吾就好,少公子當不起。」
趙郎中也沒有多禮,點點頭道:「那老夫就托大了,思吾,秦老爺子的那只斷臂不知在何處?如果還完好的話,老夫可以試試,斷指再植之術。」
秦思吾聽到趙郎中的話後,悲從心來,大滴的眼淚從眼睛裡流出來,哀痛的說道:「爺爺的那只胳膊,已經碎了。」
趙郎中惋惜的歎了聲,道:「思吾,請節哀。雖然我不知道老山主是怎麼受傷的,但是,將士難免陣前亡,瓦罐不離井口破,老山主一世英雄,遭此磨難,還需要你多多照顧,開導,要是你再…」
秦思吾一把擦去眼淚,點點頭,道:「趙爺爺,謝謝你,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爺爺的。」
話音剛落,葉子軒推門而入,對趙郎中點點頭道:「趙爺爺,秦爺爺的傷勢如何?」
趙郎中微微一躬,答道:「回稟山主,秦老山主的傷勢已經穩定,不會有性命之虞,不過…」
葉子軒擺手道:「趙爺爺,你也是我的長輩,在垃圾場山活人無數,眾人敬仰,和我說話不需要拘謹,有什麼說什麼就是。」
趙郎中點點頭,道:「不過據秦公子說,秦老爺子的那只斷臂已經破碎,恐怕無法進行斷肢再植了,所以…」
葉子軒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趙爺爺,辛苦你了,如果秦爺爺沒有什麼事的話,您就先去休息吧,我和思吾在這裡看護就行。」
趙郎中哪裡肯獨子休息,說什麼也要留下來隨時看護,直到葉子軒強迫命令他去休息,畢竟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又不是練武之人,經不住長久熬夜。
等到趙郎中走了後,秦思吾眼淚又流了下來,對葉子軒說道:「葉子哥…」
葉子軒長歎了口氣,道:「都怪葉子哥沒用,沒能護住場山父老,竟然讓賊人闖了進來,致使秦爺爺近百歲高齡,還忍受斷臂之痛,還有劉爺爺他們…」
說到最後,葉子軒實在說不下去,兩行悔恨的淚,流了下來。
秦思吾聽後大驚,抓著葉子軒的手問道:「葉子哥,我剛走的急,劉爺爺他們怎麼了?」
葉子軒難過的搖了搖頭,艱難的說道:「他們,都死了。」
秦思吾頓時愣在了那,打他有記憶的時候,六個爺爺就時常帶著他玩耍,六個爺爺一輩子跟隨爺爺征南逐北,守衛場山,終身未娶,所以都把他當成親生孫子一般疼愛,沒想到,今日卻…
秦思吾長大嘴巴,想喊,卻喊不出來,眼睛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使勁的往下流。
今天,他的親生爺爺負斷臂之傷,待他如親生孫子的六個爺爺,全部喪命,秦思吾的心,如同刀絞一般。
葉子軒上前,使勁的摟住秦思吾,流著淚道:「思吾,我們要堅強,因為,我們要報仇,要讓所有有關的人,血債血償,我葉子軒發誓,要用他們滿門的頭顱,祭奠我垃圾場山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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