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縣城西城區的一間破舊的房屋內,瀰漫著蒼老腐朽的氣味,一大群人站在一張破破爛爛的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為首的一個人拿出一張舊的有些發黃的照片,遞到老人眼前,大聲問道:「老人家,你見過這個人嗎?」
床上的老人聽見聲音後艱難的睜開渾濁的雙眼,猛然看見說話的人,嚇了一跳,對方竟然是個金髮碧眼的洋人。
來著正是保羅·斯特拉森伯爵一行,這兩天他帶著人跑遍了整個迷離縣城,拜訪了所有近二十年來搬到迷離縣城的老人,卻一無所獲,這一家,是最後一家了。
保羅對著老人露出了一個笑臉,大聲道:「老人家,不要怕,我是外國友人,來華夏尋訪舊友的。你看看照片上的人,你認識嗎?」
老人家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鬼子又打來了,這才將注意力集中在照片上,只見一個西裝革履,頭髮後背的帥氣男子,對著鏡頭微笑,說不出的瀟灑,老者慢慢的回憶著,總覺得眼熟,突然,老者眼睛一亮,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木床周圍的人見老者似乎想要說什麼,立馬激動起來,花費了多大的代價,終於再次找到音訊了,一旁民政部長看見老者費力的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頓時覺得表現的時候到了,插口道:「老爺子,如果你能提供這個人的消息,這位外國伯爵會給你一大筆錢的,縣裡也會對你做出獎勵,讓你的孫子去幼兒園上學,不收學費。」
保羅讚賞的看了民政部長一眼,民政部長頓時覺得骨頭都輕了點。
躺在床上的老人呼吸驟然加促,一大筆錢,有了這一大筆錢,常年漏雨的屋子就能修一修了,一直沒有工作的兒子,也能買個拉煤的車,出去找活兒干,都八歲的孫子,也能上學了,真好,真好。
老人家的眼角漸漸濕潤,眼睛卻越來越亮,周圍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靜悄悄的等著老人的答案。
一分鐘過去了,老人沒有說話。
三分鐘過去了,老人沒有說話。
半個小時過去了,老人還是沒有說話,眾人這時才發現,大家一直只盯著老人家的嘴巴,想盼著他早些開口,卻沒發現,老人家的眼神,已經黯滅了下去,老人,在美好的憧憬中,去了。
保羅的臉色頓時鐵青,狠狠的瞪了眼剛才插口的民政部長,要不是他,許了一大堆太過優厚的條件,怎麼會把老傢伙給刺激的過去了。要不是場合不對,保羅真想把這個多嘴的傢伙生生的撕成碎片,保羅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保羅隨從的人員都極其厭惡的看了眼那位負責指引他們的迷離縣民政部部長,紛紛離去,那位民政部長「啪」的一下朝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罵道:「都怪你這張賤嘴,都怪你這張賤嘴。」又覺得扇的有些狠,用手摸了摸臉皮,然後狠狠的朝木頭床腳踢了腳,惡狠狠的罵道: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早不死晚不死,非要現在死,真是他娘的,晦氣。」
一旁的一個衣著破爛的老太婆,麻木的看著床上的老伴兒,這個陪伴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帶著最美的夢,離開了自己,離開了這個世間。
兩行濁淚,漸漸的流了下來,在佈滿縱橫交錯皺紋的臉上,劃過兩道痕跡…
保羅走出那間破爛的屋子後,仰著頭,長長的吁了口氣,過了片刻,才對身邊的一個人說道:「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但是從剛才的情形看,這個老人肯定見過那個人。所以說,大方向是沒錯的,只是,現在的線索又都斷了。」
保羅恨聲說道,揮了揮手,開口道:「去,把那個人帶過來。」
兩個隨從走進屋內,把那個民政部長給提了出來,民政部長嚇壞了,以為這群老外想要揍他一頓出口氣,大聲喊道:「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哎呦…」
保羅的兩個隨從把他扔在地上後,民政部長大叫了聲,其實痛倒未必有多痛,主要是被嚇的。這會兒,民政部長心裡已經不再羨慕這些衣冠楚楚的貴族了,心裡破口大罵,真是一群沒有禮數的蠻夷之輩。
保羅擺了擺手,揮退左右後,蹲下身看著民政部長說道:「剛才由於你的多嘴,使我們喪失了最後的線索,現在,我再問你一句,你聽清楚了。」
民政部長看著保羅深邃卻冒著寒光的眼神,打了個寒戰,結巴的說道:「聽,聽清楚了。」
保羅點點頭,說道:「很好,那麼,我問你,迷離縣城還有沒有什麼地方,是沒有登記過戶籍的人居住的,用你們華夏的說法,這些人就是盲流,有,還是沒有?」
民政部長皺起眉頭,說道:「盲流的話,這兩年迷離縣城經濟發展起來了,才漸漸多了起來。可是二十年前的時候,華夏對戶籍的管理非常嚴格,根本不可能有漏網之魚的,沒有,絕對沒有。」
說著民政部長搖搖頭,肯定的說道。
保羅瞪著眼睛,盯著民政部長看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說謊之後,點點頭,站起身轉身上了那輛豪華轎車,離開了。
保羅的隨從們也紛紛的登車離開,留下民政部長一個人欲哭無淚的坐在地上,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窮人們,鬱悶的要死,反手又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真他娘的笨死了,不會說要回去查查再說啊,這下好了,那群蠻夷王八蛋,過河拆橋,不說給點好處,連車都不讓坐了,我這輩子,就沒坐過這麼高級的轎車。」
嘟嘟囔囔的說著,民政部長慢慢的爬起來,拍著屁股上的灰,忽然,眼睛猛的一亮,衝著保羅車隊行駛的方向追了去,大喊道:「喂,等等我,還有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不用登記戶口的,喂,你們他奶奶的倒是回來啊。」
……
迷離縣城的青樓內的一間房間裡,大床上的被子翻滾不息,傳出陣陣呻吟聲和喘氣聲,過了幾分鐘後,被子打開,爬出一個全身赤果的男人,正是陪同保羅來迷離縣城的汪家少爺,汪松陽。一條雪白的粉臂從被子中滑出,對著汪松陽勾了勾,被子中傳出一陣膩人的聲音:
「汪大少,再來一次嘛。」
汪松陽呸了聲,道:「不出一口惡氣,老子連操你都快他媽的沒興趣了,你先走吧,晚上再來找你。」
被子裡爬出個高挑的女人,同樣是光著身子,極盡誘惑的扭著身子,對著汪松陽媚眼如絲的橫了一眼,穿上衣服,轉身離去。
看著女人離去,汪松陽又呸了一口,罵道:「騷狐狸。」
然後對著門外喊道:「十五,十六,進來。」
門從外面打開,走進來兩個全身黑色西服,帶著墨鏡的青壯男子,兩人進來後,肅立的站在門後,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指示。
汪松陽看了兩人一眼後,說道:「讓你們打聽的那個葉子軒的消息,你們打聽的怎麼樣了?」
兩個黑衣男子相互看了看,左邊的那個說道:「打聽到了,這個叫葉子軒的人來自垃圾場山,那個地方很神秘,具體的不大清楚,不過這個葉子軒很不簡單,才去迷離一中沒有幾天,就和大名鼎鼎的迷離四公子中的三位發生了糾紛,最神奇的是,那三個背景深厚的公子,卻都在他手裡吃了憋。」
汪松陽不屑的「哼」了聲,說道:「什麼狗屁迷離四公子,屁大一點的地方,也敢稱公子,一群鄉巴佬,本少讓你們去打聽那個葉子軒,你打聽什麼狗屁四公子幹嗎?吃飽了沒事幹嗎?還有,一個垃圾場你們都覺得神秘,那本少爺要是讓你們去一趟廁所,豈不是龍潭虎穴嗎?啊?!!廢物,廢物。」
兩名黑衣男子臉色有些難看,不過誰也不敢反駁,他們都是汪家從小培養出來,專門保護汪家直系子弟的保鏢,從小被灌輸的思想是,主人的話,就是聖旨。
汪松陽罵了一陣後,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口,指著兩人說道:「今晚,你們兩個去一趟垃圾場山,去摸摸那個葉子軒的底,看他到底是什麼來路,要是只是一個臭撿垃圾的,你們就直接做了他,這種垃圾也敢踩老子的手,他嗎的,真是活膩味了。」
兩個黑衣男子猶豫了下,沒敢直接答應,畢竟,他們最大的職責是貼身保護汪松陽,而不是去殺人。
汪松陽看兩人猶猶豫豫的不吭聲,頓時火冒三丈,一把抓起酒杯砸了過去,「砰」的一聲砸到了右邊那個男子的額頭上,碎裂開來,怒聲道:「怎麼?我說話是放屁嗎?耳朵聾啦?」
兩個黑衣男子對視了眼,點點頭答道:「是!!」
汪松陽一揮,不用上來了,晚上辦完事後,明天早上來覆命。」
兩個黑衣人恭敬的一彎腰,退了出去。
汪松陽喘了口氣,罵了聲「廢物」後,從抽屜裡掏出一個注射器,對著胳膊上的靜脈,刺了進去。
注射完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迷醉的眼神打量著周圍,感歎著生命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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