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教室外的敲門聲越來越大,已經從用手敲,改成用腳踹了,吳小曼終究是一個女生,無論她有多麼冷靜,這會兒也有些慌了神,帶點無助的眼神看著葉子軒,臉色微微蒼白。
葉子軒衝著吳小曼淡淡的笑了下,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不知怎地,看到葉子軒那張平凡的毫無出彩之處的臉上,露出笑容的時候,吳小曼原本因為害怕而跳動過速的心臟,漸漸的平緩了下來,說不上為什麼,吳小曼就選擇了,相信葉子軒。
葉子軒手插在褲兜裡,走到門後,把鎖打開後,退了一步。
「砰!」的一聲,門被一下跺開,跟著還衝進來一個人,滿身的酒味兒,沒有剎住車,一頭栽倒在地上,「哎呦哎喲」的叫喚起來。
葉子軒隨手把門關上,蹲在地上看著來人,見他一身的酒氣,往後挪了一步,輕聲道:「喂,哥們兒,有事麼?踹我們班的門幹嗎?進門也不用這麼大的禮節吧?」
坐在教室裡面的吳小曼哪見過葉子軒這種樣子,平時總是給人一種酷酷的,神秘卻不可親近的感覺,沒想到這塊榆木疙瘩竟然還會調笑別人。
「我~~操,**的早幹嗎去了?沒聽見老子在喊開門麼?耳朵他媽的聾了吧?哎喲,喂喂喂,你幹嗎?輕點兒,我說你輕點兒。」
趴在地上的人一開始聽見葉子軒的調侃,怒火沖天,張口就罵,恨不得將葉子軒碎屍萬段,葉子軒聽他罵了兩句,又往前挪了兩步,腳不偏不正踩在那人的手上,一點一點壓了下去,這人也是個膿包,剛受點疼就受不了求饒了。
吳小曼在旁邊,聽見這人滿口髒話後,甚至有些不可思議,她完全不能想像,以這個人的家世教養,怎麼可能成了今天這種潑皮無賴的樣子,到後來見他立馬求饒討好後,更是覺得,人實在是變化太大。
小的時候,這人也是一個人見人愛,自尊自愛更自信的小正太,一副器宇軒昂,立志要做大官的人,怎麼才過了七八年,就毀成了這副德性,雖然依舊長的瀟灑臨風,可是,骨子裡的那種自強上進已經完全磨滅了。
葉子軒輕輕抬起腳,後退了一步後站了起來,淡淡的道:「現在,你可以說說我剛才的問題了吧?敲我們班的門有何貴幹?」
趴著的那人使勁的揉著被葉子軒踩著的那個手,聽到這話後,反射性的說道:「我干你…」
還沒把最後一個字說出口,就看見葉子軒的眼睛瞬間瞇了起來,看著自己的眼神沒有一絲色彩,趕緊把最後一個字嚥回了肚子,改口道:「我幹你們班的門,對,我幹你們班的門是為了找人,小曼,小曼呢?」
說罷,才想起進來的目的,轉頭四處看了起來,見到吳小曼就在旁邊後,大喜道:「小曼,你給這人說一下,表哥我什麼身份。今天我沒帶我媽給我安排的那兩個保鏢,要不然…哼。」
吳小曼對眼前這人感覺到了徹底的厭惡,淡淡的說了句:「我倒不知道汪松陽你還有什麼身份,你還是趕緊走吧,回去醒醒酒,如果你還認為自己是個有身份的人,就應該知道,這裡是學校,不是酒吧,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
來人正是昨日才到迷離縣城的汪松陽,昨晚見了吳小曼後,驚為天人,感覺以前保羅帶自己玩兒過的女人,簡直就和母豬沒什麼區別,汪松陽心裡發誓,一定要把吳小曼追上,不光是因為吳小曼長的驚艷絕倫,而且吳小曼作為吳家最受寵愛的公主,如果能和她結在一起,那麼對汪家簡直就是巨功一件。
可是,從昨晚的時候汪松陽就發現,小時候經常喊自己「松陽哥哥」的楊子和吳小曼都變的對他有些陌生了,不對,是很冷漠了,楊子甚至當面頂撞了自己,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整天纏著自己了。
汪松陽覺得,可能是沒見的時間太久了,都七八年了,所以他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今天從迷離縣城的快活林玩兒了幾把喝了點兒酒,就收手了,因為他想請吳小曼吃頓飯,找找小時候的感覺。
汪松陽認為,以自己玉樹臨風,瀟灑不凡的外表,幽默不俗的談吐和常人所沒有的經歷,對付一個才上初中的小女孩兒,那簡直就是玩兒搬搬家一樣簡單的事情,如果再發展一下,把她勾到了床上,嘿嘿嘿,那才是自己真正拿手的地方…
一切打算都不錯,甚至在來的路上還準備了一朵青春的百合和一朵濃艷的玫瑰,可是沒想到,在校門口等了半天,等是等到了,吳小曼卻怎樣都不肯跟她去吃飯,連他的車都不肯上,急的他沒辦法,就想強拉著吳小曼上車,不想吳小曼剛見他伸手,就一下躲開跑進了學校。
汪松陽自是不甘心,鎖上車門,追了進來,就有了接下來的那幕。
汪松陽聽見吳小曼的話後,氣的火冒三丈,他憑借驚人的家世和不俗的外表,在外面玩兒女人,從來沒有失手後,那些女人知道他的身份後,甚至覺得被他玩弄是一種寵幸,向來對他畢恭畢敬,恭順的予求予給,什麼時候被一個女人這樣拒絕過。不過再一想想自己玩兒過的那些女人無論從姿色還是家世,最重要的是氣質方面,和吳小曼差的完全是十萬八千里,這樣想想,也不怨吳小曼說話難聽了。
汪松陽從地上爬起來後,整了整衣服,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圓形的鏡子和一把梳子,梳了梳頭髮後,臉上露出了十分標準的貴族式微笑,微微一鞠躬,說道:「吳小曼小姐,剛才是我唐突了,在這裡,我鄭重的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一時的莽撞,因為那是我被你的美麗吸引的沖昏了頭腦。」
畢竟沾親帶故,吳小曼也不想做的太絕,點點頭,淡淡的道:「我沒有生氣,因為沒有什麼好生氣的,現在請你離開吧,這裡是我的教室,你不適合呆在這裡。」
汪松陽一愣,四下打量了下後,撇撇嘴道:「小曼,不是我刻意貶低華夏的教育,只不過世界上都公認華夏的教育是極其失敗的,擁有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國度,竟然連一個諾貝爾獎的獲得者都沒有出現,這不得不懷疑是教育系統的無能。小曼,以你的身份,想要出國去一個貴族學校唸書,應該不成問題的。如果你們家有什麼不方便,這件事我來辦,如何?畢竟我也是你表哥,不需要跟我客套。咱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吳小曼眼中怒火猛然燃起,心裡更覺得這個人實在是草包的無可救藥,語氣冰冷的說道:「汪松陽,我們吳家,需要你來出面供我讀書麼?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倒不是吳小曼小題大做,這句話如果傳了出去,吳小曼家族長輩們的怒火,足以將汪松陽這個草包燒的渣都找不到了。
越是古老的世家豪門,對門風家規越是看重,而吳家,正是華夏留存不多的數家世家之一,歷經數百年而不衰敗,依靠的,正是這種嚴格的家規門風,這就是傳說中的家學淵源。
而在這種豪門中,對女子的要求更甚於男子,雖然不至於像古代那樣要求必須是三從四德,熟讀《內訓》《女誡》,但是也是極為嚴厲。
剛才汪松陽所說的話,不僅僅是對吳小曼的侮辱,更是對整個吳家,甚至還有楊家的侮辱,如果吳小曼把這些話傳到家族裡,兩大家族的怒火,會將整個汪家在華夏剛鋪開的勢力燒的一乾二淨,而汪家,估計會把這個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活活的打死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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