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硝石替代品【下】
「硝石！？」羅巖大吃一驚，連忙接過加文遞過去的礦石，可是仔細觀察之後，卻發現這礦石與硝石完全不一樣，硝石呈現出白色、無色、或者灰色的結晶狀，而眼前這塊礦石確實黑灰色，更像是一塊鐵礦石。
「這哪是什麼硝石，更像是鐵礦石，你怎麼能會把它當成硝石呢？」羅巖疑惑的說道。
「不是硝石？」加文明顯有些失望，不過道：「我以前聽你說，硝石能夠吸熱，把硝石放在水裡能讓水溫降低，甚至是讓水結冰，所以我就留意了下，這塊礦石叫凝冰石，是南海海族的特產，據說能讓海水結冰，我還以為它就是你說的硝石呢。」
「海水結冰？」羅巖有些吃驚，再次打量手裡這塊凝冰石，如果說能讓淡水結冰，這還說得過去，但是能夠讓海水結冰，那麼，很顯然眼前這塊凝冰石有著非常奇妙的作用。
「是吸熱效果？還是化學效果？亦或者是……」羅巖一邊嘀咕著一邊掃視屋子，隨即發現牆角的熱水壺，於是走到牆角把水壺拎了起來，拿出一個水盆，將熱水倒在水盆裡，緊接著把凝冰石放入水盆裡，然後仔細觀察熱水和凝冰石的變化……
加文看著羅巖忙活，並沒有開口，而靜靜的看著，其實他來之前已經測試過了，這塊凝冰石的確可以讓水結冰。
果然，剛剛過了一會兒，水盆裡就發生了變化，原本是一盆冒著熱氣的熱水，轉眼間便不再冒熱氣了，而且逐漸表面出現一層薄冰！
「咦！？」羅巖驚疑一聲，他驚訝的不是水結冰，而是驚訝於水結冰是速度，一盆熱水轉眼間結冰，這實在是有違常理。
羅巖用手抹了抹水盆裡的冰，冰涼，不過卻沒有刺骨的寒意；敲打冰面幾下，冰面立刻破碎，而在冰面破裂之後，一股熱氣從碎冰縫隙沖噴發出來……
「這……好像是化學作用，凝水結冰，水結冰之後的溫度是零度，而未結冰的水溫並沒有變化，不過……這不合理啊！」羅巖低聲嘀咕道。
「怎麼樣？你覺得這種礦石有沒有可能替代硝石？」加文問道。
「替代硝石？這個，我不太確定，或許可以試試。」羅巖下意識的回答道。
羅巖剛說完，突然想到什麼，抬頭望著加文，說道：「加文大哥，你想讓我把火藥製造出來？」
「呵呵，確實有這個想法。」加文也沒否認，直接承認了。
「為什麼？」羅巖問道。
加文笑了笑，說道：「一些大道理我就不說了，說了你也不信，其實不單是我想要把火藥製造出來，托馬斯也想，不過他不好開口而已。」
「托馬斯以前擅自把你的雷磁合金槍械洩露出去，現在還很內疚，不過我認為把雷磁合金武器交出去，這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既能得到名望，又能得到源源不斷的金錢，而且還能增加人族整體力量，雖然會對人族社會帶來一些負面效果，但是利大於弊。」
「火藥也是如此，按照你的描述，火藥的用途比雷磁合金更加廣泛，對人族發展有著很大的助力，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將它製造出來？至於說火藥給人類帶來的好處和壞處，這都不是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是功是過都讓歷史評價好了，你難道還在乎這個？」
「……」羅巖沉默不語，以前他曾想要把火藥、炸藥製造出來，那時是因為他沒有自保的能力，需要一些自保的武器，然而現在他已經一個中級煉金術師，身邊又有著強大的夥伴，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就不太想要製造火藥了，以免生靈塗炭。
其實以硫磺、硝石、木炭製造出來的黑火藥，殺傷力比雷磁合金要低很多，但是相比雷磁合金，羅巖更看重黑火藥，這其中牽扯到一個觀念問題！
雷磁合金是什麼？它是煉金術的產物！
火藥是什麼？它是一種普通混合物！
只要擁有火藥配方和原材料，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製造出火藥！火藥可是凶物啊！
天征大陸是以煉金術為主體的世界，就算是無敵的九紋戰士，也不敢宣稱自己比煉金術師強大，因為九紋戰士身上的魔紋是煉金術師刻錄上去的！
在天征大陸的民眾眼中，一切都離不開煉金術，無論是戰鬥和生活，煉金術已經深入民心！
如果有一天，人們突然發現，原來普通人不依靠煉金術，也可以戰勝煉金術師和魔紋戰士；就算整個世界沒了煉金術，平民依然可以戰勝魔獸和野獸，那會發生什麼狀況呢？這是一件很難預料是事情。
「呵呵，我只是說說，你不要多想，這件事就算了，好了，我去街上逛逛，你休息吧。」加文說著就要走出房門，然而這時羅巖開口了，說道：「加文，這塊凝冰石……托馬斯大叔知道嗎？」
羅巖為什麼這麼問，其實就是變相詢問托馬斯對製造火藥的態度，加文和托馬斯兩人是殘骸遊俠團的支柱，加文的智慧和托馬斯的力量是殘骸遊俠團不可缺少的，不過加文的性格有些偏激，而托馬斯平時大大咧咧，但是性格反而很沉穩，兩者形成互補。
如果說製造火藥這件事是加文個人的提議，羅巖還真不敢製造出來，生怕加文拿火藥做什麼超級暴力、恐怖的事情，但是如果是加文和托馬斯都同意製造火藥，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加文側頭笑了笑，說道：「他知道。」
羅巖點了點頭，心裡有了決定，說道：「凝冰石能不能替代硝石，這個我並不清楚，不過可以常識一下，但是硫磺去哪弄？總不能現在啟程去洛蘭大沼澤抓捕劇毒黑蜥蜴吧？」
當初殘骸遊俠團路過洛蘭大沼澤，托馬斯弄了一些劇毒黑蜥蜴蛋享用，羅巖無意間發現劇毒黑蜥蜴的蛋殼就是硫磺，也就是那時才向眾人說出了火藥和炸藥的事情。
「呵呵，我包囊裡面留著幾塊劇毒黑蜥蜴蛋殼，想來應該夠你做實驗了。」加文微笑著說道。
第二日，羅巖一整天待在房間裡，把凝冰石、劇毒黑蜥蜴蛋殼、木炭三種物質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後分別點燃。
一開始羅巖並不對凝冰石抱有希望，因為他懷疑凝冰石的凝冰效果是化學效果，而不是硝石的吸熱特性，然而試驗的接過卻恰恰相反，用凝冰石替代硝石之後，「火藥」的燃燒效果更加顯著，而且產生氣體也極其兇猛！
滋滋滋……刺啦！
火藥被點燃，瞬間出現火花！濃煙！
「咳咳咳……咳咳……」羅巖被嗆得直咳嗽，火藥的味道實在太難聞。
整整一天的試驗和計算，讓羅巖的眼睛和口鼻飽受折磨，走到窗邊深呼吸片刻，隨後拿起桌上的試驗筆記，上面記錄各種火藥比例的效果。
「六份木炭、一份凝冰石、兩份硫磺，這是目前試驗出來的最佳比例，可惜試驗只進行了一半兒，材料就用完了，要不然可以找出更好的比例。」羅巖遺憾的自語道。
加文給了羅巖一小袋劇毒黑蜥蜴蛋殼，重量還不足一千克，試驗材料太少了，羅巖不得不精打細算，於是他將蛋殼用萬化金屬磨成細粉，然後進行小份量的試驗，一整天的時間，不停的試驗和計算，實驗材料消耗一空，雖然沒能找到最佳火藥配方比例，但是凝冰石替代硝石已經可以確認了。
晚飯之時，殘骸遊俠團的成員各自返回旅店，而在吃晚飯的時候，加文和羅巖都沒有談及火藥的事情，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這件事情一樣。
而在晚飯之後，加文和托馬斯悄無聲息的進入羅巖的房間。
「已經試驗過了，凝冰石的確可以代替硝石，不過凝冰石和硝石有所不同，需要重新試驗配方比例，你給我的材料不足，我目前還沒找到最佳的配方比例。」羅巖說道。
「能提到硝石就好，至於配方比例，以後有的是時間試驗。」加文微笑著說道。
托馬斯嗅到房間裡的火藥味，情不自禁的揉了揉鼻子，說道：「弗利薩，你屋裡這股味道太難聞了。」
「這就是火藥的味道，很刺鼻，我試驗了一天，被熏得頭暈腦脹，鼻子、喉嚨難受的要命。」羅巖抱怨道。
「你配發的火藥還還有沒？給我看看，你當初說的那麼厲害，讓我見識見識。」托馬斯說道。
「沒了，都做試驗了，除非你給我材料。」羅巖聳了聳肩膀說道。
「那算了。」托馬斯說道。
這時，羅巖又把目光望向加文，說道：「加文，凝冰石能夠替代硝石，已經確認了，不過你準備怎麼搞材料呢？凝冰石是海族特產，硫磺是劇毒黑蜥蜴蛋殼，但是劇毒黑蜥蜴只能在洛蘭大沼澤和水月族附近的沼澤找到，產量也不是很大，這樣的情況下，把火藥製造出來有用嗎？」
「總會有些用途，而且，我並不指望目前這份火藥配方，只要我們把這份配方交出去，自然會有人主動去尋找可以替代凝冰石和劇毒黑蜥蜴蛋殼的替代品……」加文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