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無所不談
龐莫雲大吸一口涼氣,如此一般人物,他還是頭一次遇上,餘光卻在此時瞥見了沈括,只見他身影一動,就跑進了草屋,一臉興奮和期待,也不知他高興個什麼勁,而這時黃裳氣機已是鎖定了他,不出招是不行的了,於是運起北溟之力,雙步不丁不八,拉開了太極起手式,將氣機所向,指定黃裳。
黃裳出招,無聲無息,雙掌凝爪,凌空飛來雙爪齊至,隱隱有白氣吐露於指爪之間。只見他雙手如凝脂玉,竟是晶瑩剔透,就算比之女子也不遑多讓。
龐莫雲適才一陣急奔,功力恢復比之前更為精進,見雙爪襲來,知是以後令江湖聞風色變的九陰白骨爪,此時在黃裳手中使出,威力自是不同,當下心意一動則分發四肢,一式攬雀尾用的不即不離,纏絲勁裹住雙爪,腳下太極生兩儀,身形微側,以卸爪勁,行四兩拔千斤之妙招,不料百試百爽的太極柔勁,卻帶之不動,黃裳輕「咦」一聲,右爪順勢一劃,取其左腰,身形逆轉,左爪直取龐莫雲前胸,爪影似變幻無常,罩定胸前大穴,指間顫動,看不出攻向哪裡,後招之意連綿不絕,又似直直攻來,一點花綃都沒有。龐莫雲不敢大意,使出太極截勁之法,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如行兵埋伏,突出而截擊之,不後不先。一時間,兩人似快非快,似慢非慢的對攻起來,黃裳用的是自己從『萬壽道藏』裡悟得的高深武功,龐莫雲用的卻是歷經千百年錘煉的太極拳,兩人均以道家無上武功互相印證,你來我往,直打到天黑了又亮,沈括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不知幾個來回,不知多少時間。
打到後來招式更是層出不窮,龐莫雲見識龐雜,武功大成後,心中所能憶起的招式,無不順手捏來,為之已用。而黃裳十年前因故隱居於此(沈括武功也是多學於此),在這谷中十年,日夜所思,無不是武功,一直無法驗證功效,此時與龐莫雲一一印證,打的極歡。
兩人又打了半天卻是都餓的受不了,方才住手,沈括才道:「呵呵,黃兄武功又有許多新招式了,別忘了一會教我,我帶來的小兄弟還行吧?來,先吃點東西吧,吃完了再切磋」見我瞪了他一眼,他忙轉過頭去裝看不到,雙接著道:「我剛才去草屋看你的手稿了,只是那個鍛骨篇,怎麼還沒寫完,還有那個總綱,知道老子外語不好,你弄個梵文做什麼,怕讓我看哪?」
我聽得兩耳豎了起來,原來真經還沒寫完!也沒想到沈括大師在這裡說話隨意多了,更添親切之意,我大聲問道:「沈大師說的是《九陰真經》嗎?」
「《九陰真經》?好名字,我就給它起名叫《九陰真經》吧,哈哈哈哈!」黃裳和我打了一架後,話到是開始多了起來。
且說龐莫雲、沈括和黃裳三人在這小谷之內高談縱論,渾然忘了時間,談的興起,便學那桃源三結義,在這秘道小谷內拜了兄弟。龐莫雲只覺自己自來宋朝以後從來沒這麼痛快過,天上地下,談文論武,民生軍略,儒商法墨,從佛至道,無所不及,無所不談。
龐莫雲與黃裳更是比武論劍,相識恨晚,兩人研究武功解法,切磋技藝招式,每思及妙用,便記錄在案,然後由沈括學之為用兼且點評,取其精華,再記錄於《九陰真經》之內,龐莫雲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已也有緣參與創作了《九陰真經》,心中暗爽之下,更為賣力,轉眼一周即逝。其間龐莫雲和沈括從地下長廊回夢溪齋與眾人談舞論樂不表,與司空玉更是感情日進,無以復加,只是公孫小怡仍常來當1000kw的大燈炮,讓龐莫雲很是不爽。
黃裳不想眾人知他行蹤,龐莫雲就說自己要閉關修練,眾人大戰後也都有所領悟,各有所得,所以他幾天不出地下室也無人懷疑,只當他武功有所突破,兼之夢溪齋這裡與世脫俗,沈括發明更是古靈精怪,層出不窮,眾人均是少年心性,自是樂不思蜀。
龐莫雲每天都與黃裳練武寫書,閒來卻想起當時金老爺子語焉不詳,只說黃裳是文官,因監雕《萬壽道藏》而得悟上乘道家武功,卻沒有寫明黃裳做的什麼官。所以後來說到黃裳帶兵圍剿治下的明教教徒,當時就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在當時想來,既然監雕道藏,那麼多半是翰林學士或者禮部官員,怎麼會帶兵打仗呢?直到龐莫雲和黃裳兩人聊起了身世,龐莫雲才知道,原來黃裳本是福州知州,奉旨監雕《萬壽道藏》而得悟上乘道家內功,時因明教呂師囊率曾埋玉、王宗石和方臘等高手數次與朝庭做對,所以又奉旨去檄討,本是小規模的戰役,所出動的都是福州本地的鄉勇、團練之類,自然不是明教及眾多武林高手的對手,而當時黃裳只有內功,尚無招式,自然也是落敗,可憐2000人馬,盡皆被殲,只有黃裳一人,仗著深厚內力逃了回來,卻無顏面再回福州,只找到兒時好友沈括這裡躲起來練武。當時那些敵人的武功招數,他一招一式都記在心裡,於是在秘道小谷內苦思十年,終於也想出許多武功的招式和殺人的方法,並寫成秘集。龐莫雲前世時因喜愛張無忌這個人物,所以對明教很有好感,可是自從來到宋朝以後,思想上竟起了變化,此時一聽黃裳所述,總覺的呂師囊,方臘等人不去為國為民抵抗外辱,卻整天想著自立為王,有點像極了慕容老賊,不覺的起了反感。
這一日是龐莫雲來後的第七天,黃裳自覺武功再無可升,決定去明教總壇大開殺戒而為部下報仇。臨別之前遞給龐莫雲一個小冊子,並說道:「賢弟,大哥從《萬壽道藏》裡領悟出來的內功心法,你猜是什麼?」
龐莫雲道:「小弟愚魯」
黃裳道:「就是這本『魚之樂功』你知道這『魚之樂』的典故麼?」
龐莫雲道:「小弟知道,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這是《莊子》中的典故。」
黃裳道:「『魚之樂功』顧名思義,便是教人如何由魚水之歡中練成絕世武功!」見龐莫雲一臉錯諤,急忙接道:「呵呵,這可不是一般的採補之術,世間不肖之徒,只會些採補之術的皮毛,便在江湖上為非作歹,又豈能與我『魚之樂功』相比?」黃裳見龐莫雲還是在那發呆,便又解釋道:「世間採補之術,皆是走損益之道,無論是採陰補陽,抑或是采陽補陰,均是損人利己,竭澤而漁、焚林而獵,又豈能長久?因此採補之術,在世人的眼中,才淪落成為下三濫的門道!而我創的『魚之樂功』之所以不同於世間的其他採補之術,在於它師法自然,修練者做那男女之事時,功力到處,自然水乳交融。而我用莊子的『魚之樂」典故為這神功命名,主要一點卻是因為,不僅施法者可借由交合增長內力,便是受采者也能從中得到極大的好處!這正是『魚之樂功』的神奇之處!」看到龐莫雲還是有些芒然的眼神,接著又道:「賢弟,大哥我熟讀《萬壽道藏》,於相理也略通一二,看你人長的風流瀟灑,卻面泛桃花,雙眉入劍,此生定然是多妻之命,學了我的『魚之樂功』,定會對你有所幫助。」
眾人駕了馬車一路觀賞遊玩居多,向汴京出發。馬車極盡奢華豪大,還是由龐一龐二駕車,龐莫雲在夢溪齋時就教眾人玩前世的紙牌,沈括更是巧手做了幾副鎢金撲克牌(用料當然是公孫小怡用劍割壞的那些蕃僧的金缽),自已留了一副紀念,其他的就都給龐莫雲了,所以一行四人時而在車上玩414,時而欣賞司空仙樂,公孫劍舞。一路上嘻嘻哈哈,好不快樂,時間卻過的快了。
數日後,眾人到了汴京,在一家大客店投宿了。龐莫雲派龐一龐二去聯繫游帥部下,看看什麼時候進宮獻圖。自已一個人卻奔蘇軾府上去了,只留下司空玉和公孫小怡伴在沈括左右。
龐莫雲來到蘇府門前,只見門口那對石獅還在,只是府匾卻換成了童府。一打聽才知道蘇軾卻是去杭州當太守了,蘇府賣與了樞密院事童貫童道夫,龐莫雲大吸一口涼氣,心道:歷史終究是歷史,這童貫終於還是當上樞密院事,記得司馬光大大當年狠參了他一本,皇上已把他打入冷宮,本以為歷史從此就不會給這樣的奸臣掌權的機會,沒想道,鹹魚也會翻身。龐莫雲歷史學的不太好,記不得童某人到底奸在哪裡,只是記得他是中國歷史上握兵時間最長的宦官;中國歷史上掌控軍權最大的宦官;中國歷史上獲得爵位最高的宦官;中國歷史上第一位代表國家出使外國的宦官;中國歷史上唯一一位被冊封為王的宦官。一想到這些,龐莫雲心裡就好奇心大熾,於是決定夜探童府,見識一下這個歷史之最。
當下回到客棧,正巧龐一龐二也趕了回來,說讓明天午後進宮面聖,龐莫雲心中又激動起來,想到明天能借沈括的光見一見皇上,也不罔來宋朝重活一把了,眾人吃了晚飯各自回屋去睡。龐莫雲卻換了緊身黑衣,飛簷走壁的來到童府後院,見院裡燈火通明,哨崗卻是不多,院內小亭處有兩個人在喝酒,男的面如脂玉,唇若敷朱,風姿如玉樹臨風,女的豐媚入骨,體態婀娜,更是國色天香。心中猜想男的定是童貫了,女的卻不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