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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諸侯之賞 文 / 特別白

    僂人彼此的往來自有境矩……但有身份的角色來拜訪沈枉,總是要準備個拜帖之類的,做足了規矩,沈枉自己在大明還沒這個講究,人在海外也就貴重起來了。

    對什麼人來拜訪沈枉並不在意,他府內本地出身管家所說的「惄無事……令才讓他有點警醒。

    僂人現在仍用漢字作為正式的文字,不過在細節上已經有所不同,這個「惄……字在大明基本上沒有人認識。

    「惄無事」具體是什麼意思呢,就是保證一切安然無事的意恩,禁止大名的之間的私鬥。

    僂國進入所謂的戰國時代以來,一直是大名和大名、大名和土豪,土豪和土豪之間的戰鬥不斷,彼此吞併,彼此殺戮,到了織田信長的時代……那些民眾幾千,兵丁幾百也可以被叫做一方之主的人已經消失了。

    織田家、武田家、上朽家、北條家、毛利家等等百萬石的大大名紛紛出現,彼此之間的戰爭,萬人和幾萬人規模的也不是稀罕事。

    一直到了織田信長在本能寺被部將明智光秀所殺,豐住秀吉成為了僂國實力最強的大名,通過戰爭和合縱連橫,所有大名都像他表示了臣服。

    紛亂了這麼多年,豐臣秀吉認為一切都歸他的統治,大名之間的戰爭對他的統治權威有幾大的損害,而且會造成無謂的損失,所以豐臣秀吉發佈了這個命令,說白了就是「私戰停止令……「我以關白的身份發佈命令禁止此類私鬥的發生……」。

    雖說法令上只提到了大名,但實際上五百人以上的戰鬥都是不允許的,當然,你能隱瞞情況這個就無所謂了,但要是被報上去了,就要對關白大人下面的奉行拿出個說法來,要不然當地的大名就會先跟你動手,不動手不行啊,違抗關白大人的命令,不是切腹就走出家,這實在是滅頂之災。

    在五年前,沈枉眼中還沒有豐臣秀吉這個人,不過是個武將罷了,可現在,卻不得不重視,在前幾年豐臣動員大軍攻擊在關東的北條家,也是有超過了二十萬的大軍出動。

    僂國是個干萬人左右的國家,統領這樣一個國家的統治者,沈枉在這樣的人面前,還是要低頭的。

    更不要說,沈枉現在主要依靠僂國與大明的貿易,如果因為違反法令和僂國大名們有了矛盾,實在是大麻煩。

    難道那一場清理盜賊的行動被大伎那邊的人知道了,想到這裡,沈枉心中就是一陣煩躁,想當年自己是海上呼風喚雨的龍頭,僂國的大名想要取得大宗的精良武器也要通過他,南洋的土王和白人想要取得物資也要通過他,那時候他就是海上的王侯,可現在,卻是縮手縮腳,什麼都要顧忌。

    在正堂上的幾名下人,不管是僂人還是漢人,都深知沈枉的脾性,看著他臉色陰沉正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攪。

    「松浦,你去將庫房裡那套景德鎮的精瓷茶具拿出來,小早」家的家主如今不在,你看……

    事到如今,也只有送禮免災了,拿著帖子進來的那名護衛卻上前幾步,略微抬高了些聲音說道:

    「龍頭,有客人來見。」

    到處碰壁,怎麼連下面的聽差都沒有眼色,沈枉心火騰騰的冒了出來,剛要咆哮,卻看到了帖子上的字。

    好長的官職,不過最後的名字卻是「豐臣秀長……四個字,浣枉一愣,猛地反應了過來,豐臣秀長是誰,正是如今僂國關白豐臣秀吉的親弟弟,怎麼他來拜訪自己,反應過來之後,反手給了送帖子的那名手下一個耳光,怒聲喝道:

    「混賬東西,為什麼不早說,快去,不對,松浦你讓客人稍等片刻,我去換衣服。」

    走了幾步,沈枉又是轉身,喝住了松浦,連聲說道:

    「不必了,不必了,我去親迎,我去親迎。」

    豐臣秀長是誰,不是僂國人或許只是會知道,豐臣秀長是眼下僂國第一人豐臣秀吉的親弟弟,這樣的人等同於大明的藩王,自然身份貴重。

    可在沈枉這等熟悉僂國的人眼中,豐臣秀長這個當年名叫木下小一郎的人並不僅僅是秀吉的弟弟,他還是秀吉屬下第一流的奉行,第一流的武將,豐臣秀長對於秀吉來說,等同於宰相一般。

    豐臣秀長善於理財,善於治理內政,善於和大名間溝通,相比於急躁暴烈的豐臣秀吉,秀長的性格很是寬厚,很多大名對他都是極有好感,在軍事方面,自從豐臣秀吉在織田信長手下嶄露頭角,豐臣秀長就是他哥哥最好的輔助者之一,後來更是獨當一面,在多次對大名的戰爭中取得勝利。

    僂國的大名中都對秀長有這樣的看法『宰相之才……」這樣的人物,說是如今僂國的第二人也不過分。

    沈枉對僂國上上下下的風向動靜都走瞭解的很,豐臣秀長這個人沈枉始終覺得他和一個人有些相似,儘管這個想法有些莫名其妙,但那個人眼裡容不下沙子,豐臣秀長卻是寬厚些,那個人作戰和斂財的本領也要更高超些。

    原來是豐臣秀長來到了平戶怪不得小早……」家的力量開始嚴加防衛,還有裝備精良的四百旗本武士,這些力量用在豐臣秀長身上,甚至有點寒酸侷促了。

    不過在小田原之戰後,豐臣秀長在回師的半路上就是病倒,怎麼會到這裡來,而且這樣的人物為什麼會在病中來到這邊。

    沈枉自高身份,可心裡也明白,他在大明是個海上的賊頭,在僂國的身份最多就是個豪商,也不比大明那邊強到那裡去,無非是依仗手中的勢力罷了,豐臣秀長這麼貴重的角色,怎麼回來拜訪他。

    ……

    僂國的武將、大名、甚至公卿沈枉都是見過的,雖說戰國廝殺幾百年……可到了如今也算是太平了,塗脂抹粉穿著寬服大柚的人越來越多,都開始模仿什麼文雅公獅了,沈狂對此一向是不屑一顧,這分明是敗家子的作風。

    不過,沈枉也從坍鎮的老關係那邊得知,如今的天下人豐臣秀吉最喜歡這種公卿的打扮,私下裡沈枉還和人笑過,你一個種地出身給別人養馬的,裝什麼世家子的摸樣……這種事微就是私下說說了。

    原本以為豐臣秀長也是這個摸樣,卻沒想到豐臣秀長不過是穿著青布的僂國袍服,上面也沒有什麼金銀線的紋飾,完捨是個清修居士的打扮……臉上也沒有什麼白粉但看著很蒼白,他是被兩名隨從攙扶進來的。

    豐臣秀長的個子不高,臉上的皮有些鬆弛,能看出來這個人先前很胖,但瘦的很快。

    沈枉在這個人面前,也沒辦法擺什麼三水王的架子,他倒是換上了一身僂人豪商的打扮,在正堂恭恭敬敬的施禮參見。

    豐臣秀長帶著懂漢語的侍從過來沈枉參拜之後他就將沈枉從地上叫了起來,笑著說道:」

    沈先生不是日本的百姓,不必對我行這樣的大禮,你就當我是個不清自來的客人接待吧!」

    他這樣的人這麼客氣更是讓沈狂有些惶恐,但沈枉也算是大風大浪經歷過的人物,雙方很快就開始客套起來。

    「現在天下太平大家也都能夠享受安樂只是不知道我還能陪著兄長看多久……」

    「秀長大人和關白大人怎麼說還能再看五十年,說這等喪氣話太不吉利了。」

    「沈先生真會說話,說起來沈先生手下有這麼多大船,有這麼多擅長海上作業的家臣但在大明那邊卻沒什麼身份地位,心中一定很不甘吧?」

    幾句客套之後,豐臣秀長突然間轉了話題,沈枉神色不動,只是乾笑著說道:

    「海上棄民,無根無源,只是乘船在海上找幾口飯吃罷了,秀長大人也不是不知道大明的局面,沒什麼不甘,這是命啊!」

    沈枉這話自覺的說的灑脫,可怨氣流露已經頗為明顯,他來到平戶之後就控制不住心境,一直是怨憤之極,也是抑制不住。

    豐臣秀長微笑著點點頭,緩聲說道:

    「大明比日本富饒萬倍,大明太平,日本戰國紛亂,相差實在是太多太多,若是從前,秀長也不會勸沈先生離開那富貴鄉,不過,現在日本也是太平了,沈先生在這裡也能享受到太平安樂。」

    說到這裡,豐臣秀長停頓了停頓,又是開口說道:

    「**本不問出身,英雄豪傑都有自己的位置,沈先生若是肯入**本,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守五十萬石之地也是有的。」

    聽到這話,沈枉心中大跳了下,五十萬石的數目在僂國來說也是一方的諸侯了,而且是那種中等的大名,這五十萬石放在大明去,一個府甚至幾個府都是有的,有這樣的地位,自己就不是一個海盜的頭目,而是有官身的人,在僂國,有了武家的身份可以傳承世代,說的難聽此,這樣的地位,就算是去了大明,也是外藩的貴客……

    沈枉心中激動,不過他也不是小孩子,也知道對方這樣身份的人過來見面,又給出了這樣豐厚的條件,不會那麼簡單,沈枉反倒是淡然下來……開口問道:」

    昨日燈花爆,今日秀長大人就過來給我這等大福緣,不過,無功不受祿,秀長大人想要我……」

    秀長在沈狂這裡呆的時間不長不短,等離開之後,宅邸裡面那些熟悉沈枉的下人們發現自家老爺突然間輕鬆了起來,情緒也高昂了不少。

    沈枉不敢把這些事情對別人講,但給他生了兒子的那個女人在平屍無親無故,甚至在內宅和下人們都不太熟悉,倒是個適合傾訴的對象。

    對於沈枉來說,並不需要有人和他討論什麼,他只是想找人說一說罷了。

    「咱們從平戶到天津衛,又從那邊回來,有這麼多船,這麼多人,為什麼總是被人趕來趕去的,還不是沒個根基,福建和廣東那幾家,船沒我多……人沒我多,可為什麼越活越滋潤,那是因為手裡有私港,靠著本家在干……

    女人聽的懵懂,不過卻知道自己只要聽著就好了,沈枉倒是愈發興奮:

    「不用多久,咱們也可以有個港口,到時候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了,到時候就算是那遼國公也要對咱們客氣,我帶著小洋和你,風風光光的回去……

    馬上就要萬曆十九年了,松江府上上下下洋溢著一股節日的氣氛,而且這氣氛顯得比從前往日都要濃重了

    松江府許多人,不管是本地的還是外地的,許多人在開埠的過程中發了財,許多人在這介,過程中日子變好了,松江的臘月間港口什麼的都是一切照常,但很多人寧可不去做生意也要好好過這今年。

    相對於天津衛就好很多,那裡富貴了近十五年,大家已經習慣,對發財了好好過年這件事已經淡了……可松江不同,雖說江南富庶,窮人畢竟是多。

    對於遼國公府的內眷來說,王通能在家裡過年,而不走出去征戰,可走了不得的大事,這讓府中的節日氣氛甚至要比松江府還要濃重。

    女眷們高興不提,王復更是格外的高興,他小孩子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只是覺得興奮。

    王通也難得的休閒了些日子,他召集能工巧匠在一起,花了大價錢給自家的孩子做的玩具,倒也沒什麼超越時代的東西,王通自己也沒有什麼記憶,只不過給王復做的小推車,又用木頭做的各種兵人玩具,還請來皮影戲和木偶戲班來演戲,劇目什麼的,王通自己還編了幾個,真是讓小孩子高興到了極點。

    王蘭和王忠也有玩具,王通專門用上好的料子,自己畫圖,弄出了大大的玩偶,別說是孩子們喜歡的了不得,就連幾個妻妾都看著稀罕,每人要了幾個。

    做這個的裁縫倒是看出來裡面的商機,寧可不要工錢,也要求王通將這個樣式准許他們學做,這絕對有的賺啊!

    很快的,萬曆十九年的正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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