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團的正面火銃芳行開火,不迪火銃的聲音迅速被左翼的射擊聲音所淹沒。
火銃兵過半的力量都被抽調到了左翼,正面接敵的火銃隊列很薄弱,射擊一輪之後就跑回了長矛兵陣列的間隙中。
建州軍的兵卒並沒有及時的跟上,因為他們的前隊已經被火炮轟打的七零八落,被火銃掃了一遍之後,實際上已經空了。
看到虎威軍的火銃兵撤回了長矛陣列之間,在炮火中快速奔跑了幾百步的建州軍兵卒都是來了力氣,這個距離上發動衝鋒,炮火不斷的奪取人的生命,心理壓力極大,幾百步也不是太輕鬆,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些許疲憊。
從太子河那邊回來的舒爾哈齊也曾說過,這支明軍的長矛步卒驍勇異常,陣型嚴密,可建州軍每個人都是覺得,只要殺到了跟前,明軍士卒不是對手,他們不過是火器厲害,他們拿著長矛也不過是因為不想離近了廝殺。就在眼前了,明軍那雷霆一般的火炮也停了下來,到了跟前,只要能到了跟前「」
「刺殺!!」
雙方已經碰撞了起來,明軍那好像鋼鐵叢林一般的陣列中有無數的空隙,好似可以從容突入,但你躲過了第一列的刺殺,衝進間隙,走不幾步,發現前面還是長矛。
明明距離已經這麼近了,明軍看到如此勇猛的女真戰士怎麼還不潰散,還是堅定無比的把手中的長矛刺來。
衝進明軍陣列的女真兵卒頗有各個貴人身邊的擺牙喇,他們身上套著鎖子甲,有些人自負勇力,外面還要套著棉甲,正當面的長矛攢刺的確能夠擋住,可每個人正面所面對的不只是一根長矛。
一個個建州軍的兵卒倒在長矛的廝殺下,也有身形矯健,動作靈活,想要就近突破到跟前的,他們往往擋不住士官們手中斧槍的劈砍,兩翼火銃的轟擊。
進入面對面的廝殺之後,建州軍的士卒實際上死亡的比率並不比方才火統和火炮射擊的時候少太多,但戰鬥的勇氣卻更加高漲,認為突破敵陣的把握大了許多,可他們也不過是前仆後繼的送死而已。
每個人都在這麼想,只要是攻破了這一邊,或者這一邊膠著住的話,那麼另一邊就可以攻破了……。
左翼現在已經聽不見什麼號令和怒罵了,甚至連對面的馬匹嘶鳴都聽不清,因為火銃的爆響淹沒了一切。
為了保證射擊的連續性,兩千四百名火銃兵一共分為八排,每一排每名火鎖兵的間距很寬,射擊完畢之後,可以從容的後退到後重新裝填彈藥。
建州軍的騎兵還沒靠近到射程內的時候,火銃兵握著木叉手都要加力,因為地面都開始微微震顫了起來,衝在最前面的女真騎兵並不是騎著矮小的蒙古馬,而是高大的遼東馬,這讓他們顯得更加威風赫赫。
火銃兵們心中,也別是那些新兵的心中都是忐忑驚懼,不過訓練讓他們的動作形成了一種下意識的行為,軍紀讓他們不得不服從,提前開火,不在標準線左右開火,嚴厲的處置讓他們各個都是不敢亂動。
也不必講究什麼瞄準了,對準大概的敵人陣型,在命令之後,扣動扳機射擊就是,敵人的騎兵肯定會被射中。
如果有漏網之魚,在左翼佈置的五門火炮會替他們掃平,建州騎兵儘管凶悍,可他們衝入射程之後,僅僅在前三輪的射擊中勢頭還能保持向前,然後就停滯不動了,好像在火銃隊列八十步之前有一堵無形的牆,不管怎麼驅動都無法向前。
有的人不過是馬匹被射中,人從馬上栽下,往往都是不能爬起,有的人被火鎖謝到,有的人則是被身後同伴的馬匹踩踏倒。
在這樣的衝擊之中,想要回頭都是很難,只能向前,向前只有一個呃。
八排火鎖兵射擊一輪之後,在前面跪著半蹲的兩排長矛兵並沒有從接觸到敵人,但頭盔和臉上都是一片漆黑,火銃射擊之後硝煙的結果。
第二輪射擊開始之後,王通轉過了頭,對身側的親兵大聲說道:
「傳令馬三標,虎威軍本隊的騎兵投入正面戰場,用重騎踏碎韃虜的陣列,輕騎掩殺,其餘各軍騎兵迂迴到左翼韃虜騎兵後列,務求殲滅。」
親兵連忙策馬傳令,王通又是拽過一名親兵喊道:
「命令第三團、第五團長矛兵準備推進。
大明的歷次大戰,都是騎兵突前衝陣,事後也都是騎兵追擊截殺,可在虎威軍之中,騎兵永遠都是作為預備隊存在。喜歡戰鬥的馬三標看著步卒幾個團打的熱火朝天,他都懷疑自己能不能上戰場,在這裡停駐,一方面要隨時準備戰鬥。一方面還要安撫好馬匹,許多戰馬都不習慣在火銃和火炮的轟鳴中停駐,都是焦躁不安,騎兵要用布條棉絮堵住馬耳朵,然後還要安撫,免得馬匹亂走亂叫。
等到命令下達,馬三標立刻是興奮了下來,能夠得上是重騎的,虎威軍共有三百餘騎,都是身披全身的虎威板甲,馬匹身上覆蓋著毛氈,所使用的武器除卻騎矛之外,還有家中的大刀和斧頭,原本虎威軍用的是蒙古馬,即便是精選的蒙古馬,也很難衝鋒三次以上和稍長距離的奔襲。
自從拿下歸化城之後,虎威軍有了取得西域良馬的手段,這才初步的將虎威軍馬隊的馬匹更換。
能在虎威軍擔任騎兵的,往往是入伍很久的老兵,要不然就是精選的蒙古騎兵,都是好戰嗜血之輩,偏生在這虎威軍這等火器為主的編制下,根本沒什麼發揮的空間和餘地,一向是憋屈的很。
能再這樣的膠著時候投入,人人興奮,不多時重騎已經做好了準備,輕騎則是跟隨在重騎隊隊列稍後的位置。
其餘各軍跟隨的騎兵都是以薊鎮騎兵為首,開始向著大軍的左翼移動。
馬三標舉起了手中的騎矛,現在戰場上已經是聽不見什麼傳令的聲音,只能是看信號來號令了。
他手中的騎矛斜向下,重騎紛紛策動馬匹,緩緩向前,人穿著全套鎧甲,馬匹身上披著毛氈,加上武器,重量也是驚人,奔跑顛簸,鎧甲結合部分碰撞,踏地的馬蹄聲也是沉重無比,漸漸地,重騎兵隊列的聲音壓過了戰場上其餘的動靜。
從大軍的右翼斜向穿插,實際上留給騎兵加速的距離沒多長,但這已經有足夠大的衝擊力了。
更重要的是,重騎兵的動作讓本就是攻不進去的女真步卒陷入了極大的混亂之中,明軍的騎兵一直不動,他們還以為要投入和左翼的騎兵對抗,卻沒想到還是用來攻打這邊的步卒。
馬三標騎馬衝在最前,他從來都是重騎兵隊列中的箭頭,他能看到在慌亂的女真隊列中有人張弓搭箭朝他射過來。
箭射的很準,並沒有取巧朝著只漏一個縫隙的頭盔,而是向著馬三標的胸**來,馬三標甚至沒有伸出武器去撥打,只是微微側身,箭頭碰觸到盔甲上,碰的一聲大響,可只不過在板甲的胸鎧上打出一個凹痕,馬三標身子微微向後仰了下,隨即恢復到了正常。
看著人馬披甲,高大無比的重騎衝到自己跟前,女真兵卒都是下意識的側身閃避,不敢正面對抗。
可馬匹畢竟速度要比人快很多,一個人閃過去,在這樣密集的陣列中,第二個、第三個就躲不開了。
馬三標的騎矛卸下,手是虛握,有手臂夾住,刺中下面的女真兵卒之後,那個女真兵卒儘管身上穿著棉甲,可還是被直接貫穿,人馬合一巨大的力量沒有消退,直接把人撞的飛了起來,砸在後面的人身上。
這一衝,女真人的隊列徹底垮了,所謂熱刀害牛油,沒有任何阻礙的一劃而過,就是這樣的狀態了。
重騎直接將女真步卒的陣型從中間豁開,兩側的輕騎又是將這個陣型的傷口擴的更大,他們要做的就是居高臨下的砍殺。
騎兵衝到了另外一頭,又是拐了回來,這一下,建州軍的步卒隊列徹底碎了,他們已經被騎兵完全圈在了當中,正前方是堅實無比,至今還沒有撼動的步兵陣,周圍則是被騎兵包圍分窖。
這戰鬥徹底沒有了希望,被當做勝利的希望側翼騎兵,自從出現之後,就沒有任何的進展,那邊火銃隊列爆豆一般的響聲就沒有停止過,人嘶馬鳴慘叫聲也是沒有停止過,現在明軍的騎兵也已經投入了戰場,戰局已經徹底的崩壞了。
第一輪衝擊之後,重騎丟掉了手中的騎矛,拿出了掛在馬鞍邊上的長刀和大斧,又是衝入了女真的步卒隊列中。
「長矛兵向前,火銃兵自由射擊!向前,向前!!」
李虎頭在馬上大喝,號聲和鼓聲響起,在左翼,王通站在了馬背上,看著各軍騎兵的動作,臉上露出了笑容,輕聲說道:
「兜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