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差不多煙塵剛剛升起的時候王道就已經看到,刮著的是北風,煙塵向著這邊飄來,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濃重。
「有人點火!!」
隊伍中的嚮導已經在大聲的嘶喊,草原上天干物燥,有沒有下雪,這乾草叢叢,燒一把火起來,火勢立刻就會蔓延,標準的尖攻場合。
偏偏丘陵地形,枯草長得高,人潛伏期間,還真是難看到,隊伍中有人咳嗽,隱約有些騷動,偏生虎威營正在下風向,這火燒過來了。
「諸將,以營地邊緣為邊,向外割草三步,速去!!」
王通在馬上大喊,身邊跟隨的傳令親兵紛紛打馬,向著四處傳訊,命令一下,各處騷動迅速平息,軍將們的呼喊此起彼伏,一隊隊士兵開始向紮營區域外延跑去。
每名士兵除卻主兵器長矛或者火銃外,都有佩刀,虎威營車陣演練,紮營區域既是車陣,各團各營都有負責的方向。
到了負責的邊緣,大概派個橫隊,抽刀就開始割草,草桿乾脆,很容易削段,在虎威營這種訓練有素的兵丁動作下,三步的空白區域很快就清理了出來。
各處在割草的時候,王通卻捂著口鼻看著對面翻滾而來的煙塵,火勢蔓延的很快,煙塵已經快要遮蔽半邊天。
「譚將,你領第一營陣內彈壓,讓車伕丁壯看管好車馬,馬三標你呆在車陣之中隨時待命,若有亂喊亂叫,不需請示本官,隨時可以斬首示眾!」
那兩人大聲領命,王通打馬向著煙塵飄來的方向跑去,車陣的那邊正是譚兵負責。
營地騎馬很快即到,王通的坐騎已經被煙熏的有些躁動不安,到了那邊王通能看到已經清理出了六步的空白地帶。
「譚兵.調兩營兵在這面列陣,對面放火,等火勢燒過來,草木燒光,只有這個方向沒有火,敵人肯定會在這邊衝過來。」
譚兵點頭答應,轉身下令,不多時兩營兵手持長矛在這邊擺出了一個橫隊,妻通回頭大喊道:
「先用大車把這邊攔住,火器兵丁不要出來.都在車後待命,弓手上車頂,快!!!」
煙火彌謾,不能瞄準不說,火器引線外露,火藥也不是完全遮蔽,很容易走火擊發。
正當這煙塵飄來方向,每個人都是眼睛被刺的睜不開,咳嗽流淚,狼狽不堪,譚兵一邊低頭擦眼,一邊對王通說道:
「大人,此處有屬下鎮守,請大人回營躲避!」
「我怎能走,我做你們後隊!」
王通大聲說了句,跟著他出來的幾十名親衛也都是列隊,能看到大火燒了過來,煙塵愈發的嗆人,如果站的高些,還能看到草原上的大火已經包圍了虎威營,可火勢也僅僅燒到空白地帶那邊。
大火燃燒需要燃料,空白地帶上草桿低矮,燒的很快,火根本蔓延不起來,風又是向北舌1,王通所在的正前方火勢消退,煙霧已經有些淡了。
「有騎兵衝過來!有騎兵衝過來!!」
隊伍中有人大聲喊了起來,煙霧雖然變淡,可還是看不見前面的清醒,但地面上的震動和馬匹的嘶鳴聲,前排的人都能聽到了。
「平矛,拒馬,拒馬!!」
譚兵大吼前面兩營四百兵排列的橫隊都是長矛向前,第一排士兵邁出左腳,身體前傾,長矛尾端插在地上,前端也是前傾,後面幾排依次照做,最後則是平端。
「穩住!!穩住!!陣型不亂,安然無憂!!!」
譚將和下面的營官百戶都在大吼,實際上士兵們雙目流淚,眼睛都睜不太開,前方馬蹄聲和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強烈,兵卒們都是心中恐懼,耳卻知道離開陣列,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被軍法懲處,只有留在其中才有活命的機會,都是死命的握住了矛桿。
馬匹嘶鳴,尖聲怪叫突然響起,敵騎從煙霧中衝了出來,他標手中拿著木矛長刀,馬匹都是跑的飛快。
他們順著風向狂奔,基本不受這煙塵的影響,他們方才乙經確定了對方營前的空隙,如果火起,趁對方的混亂時機,在這邊直衝進去,衝進明軍的營地砍殺。
可他們沒有想到,在大火燒起的時刻中,明軍居然來得及擺開一道橫隊,做出了長矛組成的鋼鐵荊棘。
看著寒光閃閃的矛尖在眼前,剎住馬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候他們口中的怪叫吶喊才變成了慘叫,但慘叫依舊無用,他們也只能撞上那長矛。
撞上這橫隊的教虜騎兵和馬匹都被長矛貫穿,大聲的慘叫變成了淒厲的痛叫,第一排第二排的長矛兵也有被人這衝撞撞倒,矛桿斷折。
「穩住陣型,第三排上前替補!!」
譚兵手中拿著長矛,就是站在了兩個營的最後一排,士兵們輪換又是向前,但四百人的橫隊還是小方二.有十幾騎從兩側殺了進來。…
但殺進來的韃虜騎兵已經慌了,他們沒想到明軍早有戒備,耳邊聽著同伴們的慘叫,已經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趴在車頂的弓手已經站起,橫隊和大車之間距離幾十步,正在射程之中,想要射不準荊艮難。
衝進來的韃虜騎兵也明白,想要逃跑也不可能,只能死戰求生,可他們有戰心,在這邊早就準備好的王通和一干親衛同樣是勇氣十足。
「結陣,向前衝!!」
王通和親衛們組成了一個小方隊,長矛向前,大踏步的向前衝去。
一邊衝來的教虜騎兵看著幾十根長矛朝著自己過來,想要打馬前衝,坐騎卻恐懼異常,居然直接人立而起,把騎兵直接從馬背上甩了下去,那韃虜還掛在馬鐙上,直接被坐騎拖走,想來也活不成了。
另外幾名韃虜騎兵看到這個場面,那裡還敢繼續打下去,想要逃跑,可他們所在的位置前後全是虎威營的軍卒,如何跑得了。
其中一騎從王通這個小方隊的側面跑過,本以為沒有辦法轉向供給自己,卻沒想到一名番人士兵稍微側身,手中的「宣花斧」貼地橫掃,一條馬腿被直接削斷,馬匹慘嘶一聲,衝撞的勢頭不減,連馬帶人向前翻滾了過去,馬匹幾百近千斤的份量,翻滾幾圈,馬背上的騎手早就被壓爛了。
慘叫和嘶鳴,讓後面跟著衝上的韃虜騎兵紛紛減慢了馬速,想要從那個長矛橫隊前繞過去,也有人想著退遠一些射箭。
可現在除了這一方,其餘幾處還在燃燒,可以戰鬥的只有這個方向,但衝鋒的人馬有的想要繞行,有的想要後退,倉促間擁擠在一起,好在對面的長矛橫隊短時間也沒有移動的能力,還能從容調撥。
「火銃兵出陣,自由射擊!!!」
王通大吼道,正在車後待命的火銃兵立刻吶喊著推開了臨時擺上的大車,手拿著火銃跑了出來。
擁擠成一團的韃虜騎兵正是靶子,在這個狀態下,甚至不需要齊射來保證火力的密度,只要把木叉加上,支起火兢,按部就班的開火就是。
火銃爆豆一般的響起,在長矛橫隊前百步的距離,亂糟糟的韃虜騎兵慘叫著從馬上落下,一直不敢動彈的長矛兵終於可以揉揉流淚不止的眼睛,看看前方的敵人了。
「木恩!!二斤炮,二斤炮!!」
王通喊的嗓子都要啞掉,炮兵是歸他直轄,按照操典,火炮也應該準備好了,果然,命令一下,前面幾名士兵拽著繩索,後面有人推著炮身,喊著號子從火銃兵推開的缺口跑了出來。
「轟這些畜生!!」
這就不用王通下令了,炮兵們忙而不亂的把火炮架好,又是夯實了一次,點火發炮,炮彈斜刺裡呼嘯著飛入了前方,三名韃虜騎兵躲避不及,直接被打的血肉橫飛,當場斃命。
剛才火銃的漫射已經殺死了不少,火炮轟不到密集陣中,殺傷力自然小了很多,火炮的轟然巨響,把對面的韃虜騎兵徹底嚇住了。
正在這時,「嗚嗚」的號角聲在遠處響起,聽到這個聲音的教虜騎兵再也不敢戀戰,匆忙撥馬回轉,急匆匆的向著北邊跑去。
看著有兵準備追幾步繼續射擊,大聲吼道:
「各隊回營整備,不要被敵人鑽了空子。」
他臉上全是煙塵黑灰,伸手一抹都是烏黑,不過營地北邊這個方向已經沒什麼煙,可方才逃走的韃虜騎兵也看不見了蹤跡,在丘陵之中,有枯草遮擋,若是牽馬走,還真是很難發現蹤跡。
原本以為敵人會在後面幾天動手,卻沒想到第一天出塞甚至.回頭還能看到密雲後衛蹤影的地方就發動了騷擾,不過這次騷擾,韃虜丟下了近百具屍體,而虎威營這邊也只有兩名長矛步卒在硬抗馬隊衝鋒的時候傷了手臂,需要修養。
韃虜的首級割下,屍體焚燒,死掉的馬匹則是錄皮吃肉,虎威營紮營的地方周圍被燒出了一大片空曠,戒備起來容易了許多。
夜晚,始終有韃虜游騎遠遠出現,但卻不敢靠近到五百步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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