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門在炮身上的位置不同,炮彈打出去的遠近也不同;咱們鑄炮火門一般放在炮口到炮尾七三的位置上,番人們則是在八二向還要靠近炮尾三分,那番人說r,這是讓火藥全燒起來位置,在火門處少漏些氣。
任願興沖沖的和王通說道,王通能聽懂個大概,他對這種技術類的問題是未必能聽懂,但會有很大的耐心來聽,任願卻很是興奮,滔滔不絕的繼續說道:
「大人不知道,這些番人連火藥都是再做過一次的,他們先把咱們的火藥攪拌均勻,然後加水弄濕再攪樣均勻,曬乾後,用小磨細細磨碎,變成顆粒。」說到這裡,王通的確有些懵僂,任願開口說道:
「原本以為這火藥火藥難道還能再沾水嗎,費這麼大的功夫作甚,沒曾想,這樣的火藥曬乾了之後,燒的快,威力也比從前大了許多,而且聽這些番人講,這樣弄過的火藥,還不容易受潮。」這的確是大大的好處,王通笑著點頭,對邊上的一名親兵說道:「吩咐下去,這些炮匠按照那一日造火銃的工匠賞賜,再加五成。
親兵快步走下去,他們跟著王通時間久了,自然知道此時該怎麼做,先把話告訴於通譯,通譯大聲把話傳了下去,下面的番人工匠們愣了愣,都在那裡大聲的歡呼起來。王通笑了笑,轉身向著房舍走去,他招手讓任願跟上,開口吩咐說道:
「任主事,實話和你講,這些人本官都準備留下的,可放在你那官坊中的風險大大,也犯不著讓你擔這個f系,我準備新建一處地方,算作本官的私產,到時候喬大他們也住進去,一同勞作,官坊可以安排學徒在裡面學。」
工部主事任惹是個一心撲在格致技藝上的人,王通這安排既讓他免了風險,又讓他得了好處,還能學到新東西,如何不願意。
當即在那裡感激的說道:
「多謝王大人關照……」
「先別急著謝,這些日子番人們用牛馬拉動的機械你也看到了,的確用處大做事多,可他們不也說了嗎,要是用水力,就更加的方便,咱們天津衛是九河末梢,用水力還不方便嗎,你要好好逸一個地方讓煤木銅鐵各項家什都方便走水路進來,造出來的東西方便運出去,又能用上水力。」王通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任願重重點頭,連聲說道:「請大人放心,任某一定給大人找好地方,把這個差事辦好。」
隔離區這邊雖然名為隔離,不過物交還是不缺的,裡面的葡萄牙人都是工匠出身,要來木材和稻草在裡面搭建起窩棚暫住。
柴火和煤炭,棉被棉衣,天津衛這邊也是敞開供給,儘管天氣愈寒冷,可卻沒有遭什麼罪,他們手裡得了賞銀,就琢磨著改善生活,士卒們也不和他們為難,只要給銀子,也願意市價去給他們買些酒肉
白日去做那並不辛苦的活計,晚上回來吃肉喝酒,這些番人都是快活的很,在澳門的時候那有這樣的好日子過。
凡走出去過的人都在興奮的議論那個繁華的市集,那樣的城市就算葡萄牙的都里斯本也沒有那樣的繁華,儘管大家都是匆匆路過,可看這邊明國官吏對他們的和善態度,早晚會有溜躂的一天。
喝酒吃肉,酣暢處大聲唱歌,當真快活無比,可也都是做工賺了錢才能這麼幹,沒拿錢的蹭吃蹭喝幾次還行,多了就要給白眼了,白人彼此冷漠,若不是大家同病相憐,可能連蹭吃蹭喝都沒有。
一邊熱鬧,一邊淒涼,淒涼的這邊自然是受不了了,何況在澳門那邊,士官和兵卒以及那武裝商船上的船長水手,地位待遇就比一般的工匠高,可如今這境況卻完全顛倒了過來,逕落差實在是大。
聽著那邊歡聲笑語的,這邊一幫人就在那邊議論,從澳門來的士兵還好,畢竟有些紀律在,悶頭睡覺就是。
那飛鹿號上的一干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在海上呆的時間久了,性子也都是不安穩,看著那些工匠學徒什麼的拿了大筆的銀子回來吃香喝辣,實在是不甘心。
他們都知道前段日子船長胡安也被叫過去了,可回來的時候卻兩手空空,大家一合計就湊了上去。「船長,明國的那位大老爺說什麼了沒有,難道就我們沒有任何的賞錢和好處嗎?」這位剛問,邊上就有人插嘴說道:「那位年輕的大老爺是看重技術和手藝的,我們會什麼,為什麼要給我們。」「如果沒看中什麼,又怎麼會叫船長過去,每天晚上聞到那美酒和羊肉的味道,實在是難過,再這麼下去,我寧可『自殺』!!」胡安在那裡聽水手和船員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他是眾人的船長,當然明白大家這些話不過是擠兌他,甚至還懷疑他去見那位大老爺的時候私吞了什各,再不說什麼,恐怕大家就不會相信自己了。
胡安排了攤手,苦笑著說道:
「那位大老爺要買我們這艘船,這讓我怎麼答應。」
聚精會神聽著的水手們先是一愣,彼此吞了看,一個人開口說道:「船長,來到這邊,您以為我們還有離開的可能嗎?」房屋中一下子喧鬧起來……
和王通預科的差不多,船長胡安十一月二十二這天又和隔離區的看守兵卒提出,要求第二次求見。這次見面,沒等通譯說話,胡安已經是恭恭敬敬硌跪在了地上,開口說道:「尊敬的老爺,我想賣船!」通譯把話轉過來之後,王通禁不住一愣,道:「船不是你的,你沒有資格賣船。」
先笛這位大老爺的態度和意思,完全是要全款買下這艘舴,胡安這次來談也是基於王通的這個態度,卻沒想到對方輕描淡寫的否認掉,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看到這個白人的態度,王通連上的笑意更重。
談判的事情,一方佔據話語權的狀況下,另一方想要讓自己不受損吃虧,就只能咬緊自己的底線,一步不讓,如果讓一步,那就要步步退讓。既然這胡安要賣船,王通就要再向前壓一步了。「大老爺不是說要用銀錠來買下這艘船嗎?為什麼又不買了……「眼下這艘船就在這裡,你們也被看管,真想要這艘船,本官還用買嗎?」
通譯聚精會神的聽著,胡安說的太快,王通那邊應答也快,他都有些跟不上了,可不敢出一點差鋁。
幾句對談之後,胡安垂頭喪氣,船既然對方都要強奪了下來,那還談什麼賣不賣,自己這幫人又不是工匠,手中沒什麼技藝,那今後做什麼。王通也不理會在那邊呆若木雞的胡安,只是笑著對通譯說道:「張宇北是不是,你這番文說的頗為順暢,從前怎麼學的。通譯是最受忽視的一群人,沒想到王通主動詞擊乙,連忙躬身回答道:
「回大人的話,小的原本京師南城分水街的,有兩處空宅院,被一個佛朗機的出家人租賃,小的時候好玩跟著去學,後來家裡敗落了就伺候那個出家人到死,沒學什麼本事,就學會了這佛朗機話。」王通點點頭,溫和問道:「本官今後和佛朗機這類外洋的番人打交道多,需要懂得番話的人,你可願意來幫忙?」
這張宇北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出言招攬,他來天津衛本來不情願,錦衣衛抓人辦差那會給什麼工讖,一看是個少年千戶更覺得不靠譜,卻沒想到對方先付了一半的工讖,事先說好給三倍的工錢,這一半已經是不少成。
在天津衛更是住的舒服,吃香喝辣,而且各處的人都對他客氣的很,大家按照規矩辦差,得知了下面差役的餉銀後,見到了天津衛港口的繁華,張宇北也不想走,但他不過是個外人,想要留下,想要當公差,哪有那麼容易。
聽到王通提起,反應過來就是欣喜若狂,連忙跪在地上碰碰磕了幾個響頭,連聲說道:「小人願意,多謝大人,多謝大老爺。」
王通含笑看著,五名通譯,只有這張宇北不藉著通譯的機會上下其手,從中剋扣,而且翻譯的話,按照天津衛卡洛斯那三個工匠頭日說也很精到,做人本份,業務精通,這樣的人才王通當然願意招攬。
他二人的對話,邊上呆的胡安心中更加失落惶恐,對方對他毫不在意,難道就要被圉在這裡做一輩子囚徒。「尊敬的大老爺,請給卑微的我一備生路,請給我一個為您效命的機會…r…」
沒了妄想,人就會變的很現實,每日在窩棚裡吃粗糙的飯菜,看著邊上就有幸福生活的同伴,他就會要求最實際的那條路。看著下面磕頭的胡安,王通微笑起來,悠然說道:「張宇北,告訴他,他身上還是有技藝的……」
聖誕夜該去泡妞是不是,老白枯坐碼字到八點,來年一定找個老蕃,大家祝福我吧各位書友的打賞,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