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招呼的人卻正是巡守訂北遊擊孫守廉,圭瀝轉討身,士巾孫守廉站在河邊,笑著作揖招呼。
孫守廉上次還穿著武將的衣甲,不過這次來卻是富商模樣,對襟金錢紋大褂,一身光鮮,可舉手投足還有那滿臉的虯髯,依舊是武人的模樣。
孫守廉滿臉笑意的走了過來,開口說道:
「去年臘月相別,孫某今日才來,不知道王大人等得心焦了沒有?」
「那裡,那裡,若不是孫大人這個帖子請王某來,關外的事王某差不多都忘了。」
雙方調侃兩句,哈哈一笑,一起走向了河邊,海河邊的搬運工已經來到,開始從船上向下卸貨。
王通和孫守廉就站在一邊。孫守廉感歎說道:
「今日船進海河,看這岸邊繁華,孫某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去年臘月時此處還荒涼一片,到現在不足一年,居然成了繁華如此的市集,若不是孫某親眼看到,那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
關外的貨物在關內的行情。王通曾派人去往京師各處調查過,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暴利,反到是從關內向關外販運會有很大的賺頭,但若是這麼做。在天津衛坐地批發得利更加方便,利潤更大。
「遼鎮幾樣大宗。都在大帥家人手中,孫某是插不進手的,這次來。就是帶了些鹿皮和其他各色的皮毛,虎骨、人參、鹿聳之類的藥材和山珍也都帶了些來。」
聽到孫守廉的話,王通禁不住笑著說道:
「孫大人倒知道什麼好賣!」
鹿皮和毛皮在天津衛的確是大宗的貨物,但天津衛不過是個轉運之地。毛皮都被銷售到外洋賺取利潤。出洋的稅高,價格貴,利潤當然也高,至於這虎骨、人參、鹿聳還有其他各色山珍,天南地北總有富貴人家。藥行藥鋪什麼的需要,孫守廉拿來的這些,就算被扣了稅之後。還是會賺不少。
孫守廉得意的笑笑,開口說道:
「王大人,孫某雖然現在才來,可四月間就在天津衛開了個鋪子,市面上的消息清楚的很,什麼賺錢還是知道的!」
這也在王通的意料之中,孫守廉又是繼續說道:
「王大人,孫某這邊要跟你討個人情,這鹿皮賣的價錢貴,可出去的稅實在是太高,能不能減免一二,這減下去的銀子就歸大人,豈不是你我方便。」
喜通笑著搖搖頭,開口說道:
「本官這銀子是給宮裡收的,前幾天御馬監新任提督太監不肯繳稅。本官用大炮轟沉了他的座船,實在是通融不得。
聽到王通說這介」孫守廉愣了下,盯著王通看了會,看王通輕描淡寫的樣子,卻也不像是信口開河,有些尷尬的靜了會,孫守廉抱拳苦笑說道:
「王大人果真是特立獨行,孫某佩服。」海船不算太大,船上的毛皮和藥材山珍很快裝卸完,王通現在對這一套很是熟悉,為這點貨物,孫守廉身為遼鎮的大將,實在沒有必要單獨來一次。
遼鎮和其餘邊鎮不同,遼鎮一處,就有內地幾省一樣的大而且始終是軍鎮不設民政的官員,遼鎮軍將各自鎮守一方,帶兵兼管當地民政。實薦上等於是所有權力都在一人手中,田賦、牛馬貿易、鹽稅、茶稅、商稅都是在被層層鎮守的軍將瓜分,這些財富極為驚人,和這個比起來,運送些特產來天津衛販賣,儘管也得利不少,可相比較之下,就算不得什麼了。
王通正疑惑間,孫守廉臉上卻露出得意的神色,開口笑著說道:
「王大人,不知道天津衛木材的行情怎麼樣!?」
話題突然轉到這介」王通愣了愣,不知道什麼意思,他身邊的親兵倒是靈醒,連忙去就近的貨棧喊了一名掌櫃過來。
聽說是王通有事召見,被叫過來的這位掌櫃誠惶誠恐,看到王通和顏悅色才放鬆了不少,一聽到王通的詢問,掌櫃立刻回答道:
「大老爺,現如今的天津衛這木頭可是第一等的俏貨。」
「哦?」
木頭隨處可得的東西,怎麼會是俏貨,王通有點驚訝,邊上的孫守廉得色更重,那掌櫃的連忙解釋說道:
「托大老爺的洪福,大家生意好做,人人都想著開店開個門面做生意,大老爺在城內城外的修。天津衛的百姓也是城內城外不停的蓋新房子,翻修舊房子,這蓋房子,那一樣不要木頭,還有這海河上運河上的船隻,建造修理,也是要木頭,城外那火器官坊,用木料一樣是多,這裡裡外外」一直要用多少講安,可咱們北直隸一向是缺木頭,更新起的地方了
聽到這裡,王通才明白過來。那掌櫃繼續說道:
「用的多,要得多,價錢蹭蹭的向上躥,偏生大家都是賺了錢的,都有銀子買,這漲的更是不停,現如今,京師那邊、保定府那邊、還有山東幾個府的大木商都在咱們天津衛開了木場,每日價流水一般的進出,這還不夠用那,不怕大老爺您笑話,大前天小的店裡一塊窗板壞了,去外面買,居然沒有買到,最後找了幾個木條胡亂釘上了事。唉,莫說這木料,就連木匠也缺的很,現如今工錢漲了三倍還未必尋得到人,連河間府、順天府有木匠手藝的都來天津衛」。
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不過王通已經瞭解到了足夠多的東西,笑著吩咐親兵給了那掌櫃五兩銀子。看著那掌故千恩萬謝的走了,王通轉頭對孫守廉說道:
「孫兄莫要賣關子了,你那邊可有什麼對應這木材短缺的法子嗎?」
木材短缺,制約了天津衛的建設速度,加大了天津衛的建設成本,用那一世的詞來講,這也算是瓶頸了,孫守廉這種得意,看起來倒是有法子的。
「王大人,關外別的沒有。這大木卻是不缺,深山老林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我們關外有,大人這邊缺,豈不正是互補嗎?」
聽孫守廉說,王通這邊也笑了,那孫守廉趁熱打鐵的說道:
「王大人,如今木頭這麼缺,孫某讓人從關外千辛萬苦的送過來,如果不行個方便,這生意實在是沒什麼意思啊!」
如果缺少什麼,就應該用優惠的條件把他們吸引進來,這也是那一世王通曾經學過的理論,王通略一沉吟就開口說道:
「木材買賣,進天津衛可以免稅,木材場和狂應店舖內,可以不必懸掛平安牌子,裝卸費用上也有的商量。」
這個條件十分的優厚,以天津衛目前的情況來看,等於是把木材運來就能賺到大錢,當然,天津衛本身也在其中得到了好處。
不過真正讓王通下了這個決定的原因卻是那掌櫃的一句話「海河上運河上的船隻」這個時代要造船就必須有優質的大木,目前來看。也只有關外能夠供給了。
聽到王通說了這樣的許諾,孫守廉笑著點點頭,開口道:
「有王大人這番話,兄弟這邊也就放心了,兄弟這邊也不是不懂得做事的人,今後凡是和兄弟這邊相關的生意,賠了不說,只要賺的一定會有王大人兩成的分潤
王通點頭謝了,官面上的往來,對方給出好處,如果自家一概的推拒,那反倒是惹得對方懷疑不滿。
說到這裡,王通開口詢問說道:
「孫兄,你那邊的木材什麼時候能到,天津衛和遼鎮相隔不近,如今已經是八月,你回去再來恐怕海都封上了,怎麼還來得及?」
聽到王通的詢問,孫守廉哈哈大笑,雙方方才談了半天關係已經熟絡了不少,孫守廉伸手拍了拍王通的肩膀。笑著說道:「王大人,燈下黑了。燈下黑了!」。
被這麼一說。王通一愣,稍錯愕也反應過來,忍不住跟著笑出聲。孫守廉這次來的確帶著大木,每艘海船後面都掛著大木蔣,捆紮那木筏的原木不是木材是什麼。
有這麼個調劑,雙方關係又親近了些,孫守廉開口說道:
「走山海關入永平府,陸路去往京師,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毛皮藥材的特產海路運來也不會多賺太多,可這大木不走水路那能如此容易的運輸,木材在你天津衛是俏貨。可這等巨大的原木,在北直隸,甚至周圍幾省,那都是值大錢的東西
王通點頭,京師和天下間幾處宮觀失火,需要大木做房梁支柱,可這些年南北各省這般大的樹木都已經被砍光,雲貴倒是有,但根本運不出來,最後只能用木料拼接應付,看眼前這些大木料,且不說天津衛本身的需要,各處恐怕都會當寶貝來搶購。
「孫兄,既然運輸艱難,那這樣的大木如何下海?」
王通突然想到這點,出聲發問,孫守廉面露狡黠神色,笑著說道:
「寬甸堡那邊砍了樹,順著山坡推入江中,在江中捆紮成木筏,漂流到海口處掛上海船就是,方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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