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的莊客。就是跟著王誦他們出來的泣批。身心躁滅的人馬,心思也是安定不少,幾個膽大的甚至還拿出皮囊來喝了一口,角弓就放在馬鞍前。
譚將手中高舉著弓擺動,王通和身邊的馬三標以及十幾個家丁都向兩邊閃去,十三名譚家的家將到了距離那些莊客五步遠的地方。
他們齊齊的從馬鞍邊上取出了弓。譚家家將用的都是大明制式軍弓。弓身不如角弓粗大,形狀也是狹長些,同樣的。箭支也差不多要比牧民們的短箭長出一倍。
對面盜賊們叫囂著衝了過來,莊客也都抄起了弓箭,算著還在三十步外,不能犯前面那些人的錯誤,要等等再開弓。
莊客們身後的譚將一行人卻張弓搭箭,箭頭的方向斜上,譚將瞇著眼睛似乎在數數,突然間開弓射箭。身後的人齊齊跟著射了出去。
十三支長箭在半空中戈小出弧線,全部落入了盜匪的陣型之中,長箭沉重,盜匪們的甲冑不過是兩層棉襖罷了。
「噗哧」連聲,箭支貫入體內,又是從弧線射來,全部射中了賊人身體,立刻是慘叫連聲,立玄是從馬上跌落了一片。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盜賊們立巍亂了陣腳,譚將等人手上動作不停。從箭壺中拈出長箭,張弓搭箭仰起,又是一輪射出。
本來已經舉起角弓的牧民們突然發現前面的賊人陣型稀落了不少。到了他們跟前的不過十騎,這麼點人,莊客們各個心思大定,張弓搭箭居然還有了瞄準的時間。
這弓箭能射穿兔子身上的皮革,射沒有披甲的人也是射的穿的,嗖嗖連聲,這十個賊人裡面只有兩個沒有被射中,此時已經是魂飛魄散,哪還敢繼續向前衝,扯著韁繩就把坐騎向著兩邊帶,拚命的要逃跑。
這次莊客們可以好登以暇的射擊了。那兩個人還沒有跑出幾步,就被身後的弓箭射了個透心涼。
「都閃開,閃開,等下跟到後面去衝!!」
王通扯著嗓子大喊道,譚將等人已經分成兩行讓出路,讓王通等人上來,他們則弓箭放回,把掛在馬鞍邊上的長矛大刀拿出。
盜賊們在距離莊客們的弓箭陣線這邊五十步的地方亂成了一團,那兩輪準確並且殺傷巨大的箭雨已經徹底把他們嚇破了膽子,沒有被箭雨波及到的石拚死的拽住自己的坐騎。韁繩已經把馬匹勒的痛嘶,狂躁的亂動。
前後都是如此,後面的步卒還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勾當,氣喘吁吁的才跟上來,這時候攔在路上的那些莊客向著兩邊閃開,一些穿著甲冑手持長槍大刀的騎士裡面就衝了過來,也不知道賊人中誰大喊了一嗓
:
「是官府,官兵的埋伏!!」
這麼嚴整的層層佈防,又有如此多的弓箭手,最後又衝出來一幫披甲的騎兵,若不是官家的兵馬,誰有這樣的排場,這他娘的就是圈套。
這一喊出來,人人都覺得的確如此,人人驚慌的看著四周,看看有沒有埋伏的兵馬殺過來,看著對面長槍大刀的騎兵氣勢洶洶的衝過來。還能騎在馬上的誰還有心思戀戰,直接就是撥轉馬匹,抓緊逃命。
走路的鬧哄哄的堵住了官道,正好和前面這騎馬的同伴撞到一起。人是撞不過馬的,立玄被自家的頭目騎兵踐踏了過去,還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場面混亂不堪。
地面上有人和馬的屍體,王通一行人儘管衝過來,可速度不快,免得被東西絆到,看著距離還有十幾步的時候,才敢放任馬匹衝鋒。
這點距離,馬匹也跑不起來。王通單臂夾著長矛覺得力量不夠,索性側身雙手馬匹到了跟前,看著前面的騎兵背影,狠狠一下子刺了過去。上等的兵器,雙臂的力量,可不是前面那件皮袍就能擋住的,這長矛直刺了進去,王通覺得前面阻力一鬆,明白是次了個透心涼直接扯了出來。
不顧前面人從馬上摔下來,馬匹拖著屍體衝入人群,王通手中又是連續刺了下去,身後的譚將、馬三標等人都是跟了上來,拿著兵器開始。
馬匹速度沖不起來,現在的王通等人純粹是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戰鬥。可當真是勢如破竹一般,這些盜匪就沒有正對他們的,全部是背對著。加上這一跑,騎馬的和走路的糾纏在一起,一時半會散不開。
本以為是一場苦戰,誰想到變成了屠殺,王通雙臂狠刺了下去,這一下爽利的很,居然吃穿了面前這人。力量太大,居然又把另一個靠得近也刺中,抽卻抽不出來,看來是被第二個人王通拽了一下。沒有拽出來,索性丟掉了長矛,從馬鞍邊上拿出了大刀,雙腿驅動馬匹上前,手中的大刀掄的好似風車一般砍殺。
長矛還好,這大刀居高臨下的劈下,就真和這砍瓜切菜一般,一刀下去下面的敵人必然有一處和身體分離。不是腦袋便是身子。
不多時,王通穿著的鐵葉皮甲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臉上也都是猩紅點點,身邊的馬三標更是殺的興起。嘴裡大聲叫罵著,大刀不住的劈下。
滿場慘嚎哭叫,相對來說,譚家的那些家將動作幅度就小的多。手中長矛刺出就迅速收回,手中拿著的長刀也不過在人的脖子上一抹而已。動作雖可每一下卻也有一條人命消失,王通以為自己殺了很久。眼前沒有敵人。抬頭看,賊人們已經跑的四散,可回頭看看,才不過沖了十步不到的距離。
王通身邊三十人出頭,方纔的衝殺。殺了將近百人,一共二百出頭的盜賊哪裡還能支撐得住。人稍微被殺的散了些,有了跑的空間,登時一哄而散,誰還敢繼續戀戰。
看這幫人兵器都不要,連滾帶爬的模樣,估計是不是什麼詐敗,這麼跑不會跑回來了,這等荒涼偏僻地方,這麼跑出去,是會凍死還是會有什麼遭遇,沒人理會,大家都懶得關心了。
方才跑到兩邊的那些莊客,手中拿著寬刃的大刀,在半路上撿了不少的便宜,眼下和大隊匯合,看著王通一個個渾身是血,凶神惡煞的模樣。原本興高采烈的心情都收回去不少,自己老爺這幫人實在是太凶悍了。
王通剛才那一通砍殺之後,只覺的在京師憋悶的那些悶氣也消散了不少,腦中好像有火在燃燒一樣,邊上的譚將輕聲喊了句「老爺」這才清醒過來。
隨手掏出一塊布巾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王通掃了掃周圍,看見那些有點傻眼的莊客,當即冷聲說道:
「還在那裡傻站著幹什麼,去把翻翻那些死,有什麼銀錢和合用的兵器都拿過來,馬匹留下十匹。撿那精壯的,其餘都給附近村子來的那個車伕,讓他去香河縣報官,等下找譚兵下個報案的文書!」
王通說完,莊客們立刻是四散開始忙碌。不敢有任何的違背,王通這才注意道戰場上濃烈刺鼻的血腥氣,不過他沒有覺得不舒服,反倒深吸了一口氣,譚將剛才跳下了馬。從屍體上給王通拔出了那根長矛,走到跟前邊遞還邊沉聲問道:
「老爺,接下來怎麼辦,繼續向前走,還是折返京師。」
經過方纔的殺戮之後,王通心裡一些東西已經被激發出來,他把大刀拿著方纔的布巾擦了幾下,開口命令道:
「用我的家丁,加上武館的少年一起回去,先去找李文遠,然後找呂萬才,通過他們找到部公公那邊,咱們繼續去天津,看看到底有什麼虎豹豺狼攔在咱們路上。」
譚將掃了眼地上狼藉一片的屍體,笑著說道:
「老爺,這些不過是土雞瓦狗,就算不是老爺領著大傢伙出來,孫。鑫、歷韜他們列隊出來也和殺豬殺羊一樣,到是那震天虎,要真能在京師和天津衛之間糾集起這麼大的綹子,恐怕會有麻煩!」
「堅決不能走回頭路,最起碼今天不能走,這些潰散的賊人很快就要把消息傳到那震天虎那邊,咱們要是回頭,自己隊伍中的人本就心慌。這又快要天黑,要是大隊人馬追上來,武人們無妨,其他的人肯定要亂,慌亂之中,什麼都顧不得。那就大麻煩了。」
王通斬釘截鐵的說道,譚將稍一琢磨,肅然點頭答應,卻又開口問道:
「老爺,咱們隊伍還繼續向前行速嗎?」
「不走了,就地紮營,生火做飯,距離天黑下來,還有一個半時辰。咱們紮住營,他們肯定不會等著咱們休息一晚上養足了精神力氣再來打,天黑前趁咱們打完疲憊,正是機會。快去安排,還沒到歇著的時候!」
譚將凜然聽命,他現在的態度已經不是那行長輩對晚輩,而純粹是家將對主人的服從了,眾人還沒從勝利的喜悅中恢復過來,就立刻又開始忙碌。
王通看著天津三衛的方向。冷聲自言自語道:
「無非是殺人,那就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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