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牛鬼蛇神們瀝討種種渠道。其系比此錦衣衛的嘩賞州早知道所謂平安牌子的事情。
不管街頭巷尾到底有什麼流言。集通現在仍舊只是個小小的百戶,出頭推行這件事的,是順天府衙門的新任通判並且兼領推官一職的呂萬才。
一個平安牌子拿下來,差不多三年要有六百兩銀子,這是最少的,賭坊青樓也不是暴利行業,也就是比其他正當買賣多賺點而已,這樣的數目,等於錄去了一層皮,還帶著血淋淋的肉。
可市井之中在得到這消息之後立刻就轟動了,稍微在官面上有點關係的,七拐八拐的都托人打聽詢問。
錄皮吸血算什麼,拿了這個牌子,也算和官府搭上了關係,不用每日提心吊膽,尋常差役甚至里長來了都要點頭哈腰,客氣無比。
不知道什麼時候,官府就要殺豬。派人過來查抄一通,辛苦幾年一朝化為灰燼,搞不好人還要抓進去。
拿了牌子,官府不僅不派人來騷擾,反倒會幫你維持治安,這生意也就能太太平平的做下去,賭場裡的賭徒,青樓的客人們不擔心官府來查抄,自然就玩的安心痛快,長長久久,太太平平做生意,細水長流。就算扣去買牌子的費用,沒準還比從前賺的多。
而且這平安牌子拿到手,依稀就有點正經生意人的意思了,畢竟官府承認還發了憑證,這對一些市井人物的誘惑更大。
管你的名字裡有什麼「龍虎」的稱號,是不是城內城外聞名。是不是手裡有幾個幾十個悍不畏死的亡命。
終究是地痞無賴,也是被人瞧不起的,走在街上都沒有人拿正眼看。不管怕不怕,總是跟躲髒東西一樣的躲著,在正經人家跟前總有點抬不起頭來,有了這平安牌子,多少也算洗白了些。
南街那片先推行平安牌子的場子。例子擺在大家的跟前,領了牌子的。再也沒有什麼錦衣衛的兵丁。五城兵馬司的士卒還有縣衙府衙的人過去滋擾敲詐,沒領牌子的,一天兩頭的被人清查掃蕩,生意都做不下去。
那不過是個錦衣衛總旗做的。現在這個平安牌子可是順天府的推官呂萬才,這推官掌握著順天府的刑名,維持治安,查案尋訪都歸他統,領,正好是負責這塊,實實在在的是大家頭上的天。
何況這天現在又高了一層,居然做了通判還兼領著推官的職位,那更得罪不起了,要不要說順天府這邊出了什麼案子,被掃掉了近百名官吏差役,據說就是這呂萬才經辦,這樣的人物,了不得啊。
有這種種的因果緣由,這牌子自然就爭先恐後的來領了,唯恐晚了一步,變成了被掃蕩的對象。
這些人一定沒有想到,呂萬才推行這個平安牌子,壓根沒有官府的許可,他們交上去的銀子,根本不會有一分到順天府的腰包,這錢被分為三份,一份歸王通,一份歸下面辦事的差役和錦衣衛,還有一份是積存起來。
這積存起來的一份,名義就是武館備金,專供虎威武館的一切開銷。至於這虎威武館的賬目,則是由王通和部義共同掌管。
順天府下面的差役分了好處自然不會出聲,上面的那些人,府衙內大批天地三陽會的賊人,這干係正讓他們焦頭爛額,誰還敢聳正當紅的呂萬才。
「張大哥,我聽說最近走你和大海那邊關係的兄弟不少啊!」
現在早上的王通不用去點卯了。而且他的陞遷實際田榮豪的職權管轄下面挖了一塊出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面對田伯,索性在早晨開個早會。
皇帝要有早朝,現代的公司企業要有早會,王通直接搬了過來自己用。分配安排,眾人都不是偷懶耍滑的性子,早早的趕過來都也無所謂。
呂萬才和下面的王四和李貴聽到之後,也要跟著參加,這一到早晨。宅院裡面的人還真是不少,三陽會被剿滅後,馬三標也住在王通這邊養傷,更是擁擠。
王通這麼一問,張世強和孫大海都有些緊張,張世強連忙起身說道:
「都是從前戶起當差的人,子侄兄弟的在家閒著,聽到大人這邊新立了一個百戶,缺份不少,都想補進來。」
孫大海在邊上跟著說道:
「大人也知道,俺們牛欄街那邊窮苦的底掉,不少窮弟兄看著俺家裡人都吃的好,穿得好,都眼換咱們這邊肥差,大人又有本事,都琢磨著轉過來呢。」
「咱們現在一幫兄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要是放個外人進來,師兄有此是非,你們不要胡亂應承。把收別人的東西給我順四!」
王通聲音稍微嚴厲了點,孫犬海和張世強身子都是一震,連忙行大禮答應了下來,王通說完他們。卻轉過頭對呂萬才三人說道:
「推行這牌子不過四天,王四和李貴手裡就多了三十幾個人手,要這麼多人幹什麼,真要動手他們還能打得嗎?也把人散掉,等叫人抓到把柄那就晚了!」
王四和李貴不是王通管轄,可聽的他這般斥,卻連忙的躬身賠罪。沒口子的答應回去照辦。
被這麼斥,呂萬才等三人非但不生氣,反到是在心中有點感慨,王大人總算把咱們當成自己人對待了。
不過不管是孫大海還是王四、李貴,心裡都很驚訝,這些事雖然沒有刻意隱藏,可王大人怎麼知道的,想到這裡,不由得心中敬畏又加了幾分。
想知道卻也不難,因為現在關於虎威武館和王通相關的每個人的動向消息,都被東廠和鎮撫司專門的人盯著,這些消息匯總到部義那邊,郜義又大方的和王通共享,對下面人的動向當然是知道的清楚。
王通端坐在主位,明明他年紀最可此時他卻好像是長者一般苦口婆心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幾個;也是抹不開面子人情,可這些人摻乎進來除了分錢還能有什麼用,那趙國棟的幫閒給他招惹了什麼麻煩,莫非你們沒有看到,都散掉,我只想顧著你們好,其他人我不想操心!!」
半大孩子像是長者說話,偏偏下面的夫人還都恭敬客氣的聽著王通也注意到幾個人臉上的為難神色。不由得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十八歲以下,身體健壯,外面要父母雙全,有點產業的,裡面要叔伯父兄在錦衣親軍裡面當差的。可以招進來,但不能算在我百戶下面。一概到城外莊子操練去,吃得好還有錢財拿,也不比尋常當差差了。」
方才斥命令,下面幾個人肯定要在外面丟面子,王通少不得接下來要懷柔下,反正如今手中不缺銀子,卻缺人手。
說完這句之後,張世強、孫大海和王四、李貴等人都心悅誠服的抱拳拜下,王通擺了擺手,又轉向呂萬才說道:
「呂大哥,今天是五月二十二,銀子收上來六千三百多兩,這筆錢是買牌子的錢,那些老闆掌櫃的,可有什麼怨言?」
呂萬才擺擺手中的折扇,開口笑道:
「本來是按年交錢,但牌子緊俏。大家都願意多花一筆銀子先買個安心,誰會有怨言,拿到的歡天喜地還來不及呢!」
王通點點頭,沉聲說道:
「雖說咱們答應下面上面是每年的維持費分給他們,不過這筆銀子大家也都看在眼裡,拿出兩千兩,呂大哥你和張大哥參詳著給下面分了吧!」
這也是個意外,下面大家的熱情如此之高,居然連「上牌費」都有人願意去交,那王通自然是敬謝不敏。
「南城這邊牌子發的差不多了,再等三天,然後全力清掃那些沒牌子的,別人交了錢,就要讓他們看看這交錢的好處!」
王通淡然說道,周圍站著的眾人除李文遠之外,臉上都露出了笑意,這等事,又有威風又有銀子賺,何樂而不為。
這時候李貴大著膽子湊上來說道:
「王大人,南城這邊都是些百姓。富貴人家少,大家都怕事的很。要是去了其他幾處,估摸著要有麻煩!」
「東城富、西城貴、北城都是皇帝親戚」這是京師百姓的順口溜,平安牌子的推行,大利在這三處。可大難題也在這三處。
還沒等王通說話,就聽見外面有人扯著嗓子喊:
「王頭!王頭!」
王通一愣,心想什麼時候自己有這個稱呼了,邊上的王四卻跳了起來,賠笑著說道:
「王大人,是小的的手下,這幫兔崽子怎麼找到這邊來了,小的去去就回
說完就急忙跑了出去,王通看了看呂萬才和李貴,他兩個人都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這個。
王通思緒被打斷,手在桌面上拍了拍,剛要繼續說,才出去的王四這又跑了回來,這次臉上卻有惶急的神色,一進門就急促的說道:
「大人,去秦館那邊收銀子的小牛他們幾個被打了,現在讓咱們拿著銀子去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