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館的店舖比年前的時候幾平大了兩倍。可依舊人滿刀二,店裡坐著的人除了宦官和禁衛之外,還有些平民百姓。
或者準確的說是平民百姓打扮的人,這些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精悍之氣,往往還要拿這個或長或短的包袱。
這樣的打扮。就連馬寡婦都能看出來這幫人不是普通百姓,王通更是苦笑,店裡又有宮裡的宦官,又有值守的禁衛,看到這樣不正常的「平民」怎麼會有不抓住查問的道理,可雙方這麼相安無事的樣子,這更說明問題了,十有**是東廠或者其他衙門佈置在此處的衛士。
這些人增添了不少客流不說,連武館的那些孩子們都被安排在此處開伙,正月十七開業第一天,居然客流比年前最紅火的時候也翻了幾倍。
要是每天都這般紅火,每年八千多兩銀子的淨利是穩穩到手的,可這筆在這個時代也算巨款的錢財,眼下就不那麼太放在王通眼中了。
在王通堂屋之中,馬三標、孫大海、張世強、李文遠幾個,還有呂萬才和王四、李貴三人,都聚在一起?
堂屋的磚地上擺著白花花的銀子,已經被分成了兩堆,還有一桿秤放在一邊,除了王通和李文遠之外,其他的人始終沒有離開眼前的這些銀子。
「昨晚三標和張大哥點了一晚上,用秤都過了一遍,比咱們預想的多了點,一共六千二百三十兩上下。」
王通站在那裡笑著說道,既然是何金銀積存在地窖的錢財,又被王四及時的瞞了下來,這等白送上門的銀子,也沒有推出去的道理。
但想要籠給人心,那就要做到公平分配大家發財,王通也不含糊,直接把銀子平分成了兩份。
「呂大人。我這邊錦衣衛。你那邊順天府,咱們兩邊平分這筆銀子,各三千一百兩如何!!?。
「王大人。兄弟說句得罪人的話,你這麼做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呂萬才突然間嚴肅了起來,王通一愣,馬三標和孫大海的眼睛當時就瞪起來,至於李文遠朝著邊上走了兩步,那邊倚著一根長棍。
「要沒有王大人,兄弟們那裡能賺到這麼多銀子,平分就算大人要,兄弟們也是不答應的,還是七三吧!」。
王四和李貴連連附和,現如今他們自知陷入了一個他們根本承受不起的大漩渦之中,想要活下來,目前能看到的希望就是這位似乎手眼通天,背景驚人的王大人,這些銀子本就是白撿的,送出去做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當各位是兄弟,這才平分,今後王某還有用各位的地方,再,說,那日幾十個兄弟來,要是白跑了,今後還怎麼打交道
看著呂萬才有點尷尬的神情,王通笑著說道:
「呂大哥。發銀子下去的時候記得說王通的好處。咱們不著急,細水長流嘛!」。
王通這句「呂大哥。一說出口,呂萬才那張黑臉頓時是笑開了花,這位小王大人總算把自己接納了。當下連連點頭,又是連聲誇讚,說王通這邊義薄雲天。
讓他們安心當差,有什麼事都有自己做主,王通打發走了呂中都算是自己人了。
「李大哥。你拿三百兩,三標你拿二百兩,孫大海你拿三百兩,你的兄弟每人一百兩。等下讓三標送你回去。」
聽到王通的吩咐,被點到名的都是喜滋滋的答應一聲,拿著秤稱量分配,王通轉頭對李文遠說道:
「李大哥。知道你家裡過的清苦,不過今後咱們辛苦可以,也不要苦了李虎頭,這孩子今後絕對有大出息」
李文遠滿臉自豪的點點頭,王通繼續說道:
「頓頓給他吃牛羊肉,白面白米,打熬身體,李大哥這可不是玩笑小弟的這個壯健就是這麼來的,說句話,大哥不要見怪,今後虎頭的花用都算在小弟身上,再說的過分點,虎頭今後就是王某的親人
話的確是肉麻了些,但想想李虎頭十歲的年紀,就敢在外面潛伏一夜,清晨時候暴起殺人,這份果敢,這份狠辣,這份心機,都不是尋常孩童能比,甚至很多成人也遠遠比不上,這李文遠的沉穩性格和高強的手段,那也是自己目前的一大助力,父子二人都這般優秀,那肉麻些籠絡又有什麼不對。
向來是莊重的李文遠聽到這話卻笑了,點頭說道:
「大人看得起他,這是虎頭的福分,他沒事就喜歡朝這裡跑,就讓虎頭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最好,最好。三標,你趕著車把大海和李大哥的銀子順路送回去,然後再來拿你的一份。」
自始自終。王通都沒有說張世強該拿多少,張世強也不言語,臉上表情平靜,垂手站在一邊。
等所有洲幾雲,圭瀝長吐出口毒,坐在了椅子卜,趙金亮已經微慌杜馬家養病照顧,屋中就他們兩人?
張世強去倒了杯茶恭敬的放在桌上,王通有些疲倦的說道:
「張大哥,咱們武館招人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王通和張世強之間的主僕關係到現在已經頗為的自然,聽到王通的問話,張世強臉上有些窘迫,開口說道:
「王大人,昨日小的拿著銀子去了東城那邊,去衛所裡一說,差點被人當成騙子打出來,還是跟當地的千戶亮了腰牌告身才回得來?」
王通有點發愣,連忙問道:
「張大哥,你如何去說的,為什麼要來打你?」
慨按照咱們當差的規矩,管吃管住,一年五兩銀子」
「你這麼說的?」
看到張世強忐忑的點頭,王通苦笑著拍了拍額頭,看著對方愈發的窘迫,王通無奈的解釋說道:
「張大哥,這條件高的讓人不信了,咱們錦衣親軍在牛欄街城牆邊當差的那些兄弟,包吃包住還能拿五兩現銀,他們都要眼接,你把這個。跟城外那些種地的軍戶們講,天上掉銀子的事情誰會信,難怪把你當騙子。」
如果不是王通笑著說話,張世強恐怕早就跪在地上,即便這樣也有點不知所措,王通卻不甚在意,開口說道:
「那兩百兩銀子你自忍留下,就當這次的分潤,等下三標回來,讓他和你再拿銀子一起去,最起碼要找到三十個壯實的伙子,三標那人活絡,這一去人肯定能找到,不過什麼樣的人張大哥你要把關,要有爹娘兄弟,出身清白的軍戶子弟,不要過十七歲,到不了這個標準那咱們寧可不要,怎麼招人三標做,招什麼人你來做!」
已經甘願為下人的張世強壓根沒想到王通不但沒有責怪,反而給了私用的銀子,在那裡感動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王通完全陷入了自己規劃之中,口中始終不停:
「先前我要把武館開在這邊,現在看是不妥當,但也不能太遠,就在田百戶那邊尋幾家宅院,買下來之後打通了並在一起,也掛著個武館的牌子,我和李大哥每日上午的時候過去練,刀槍器械先不要買,先準備長短木棍就行」
等到馬三標回來之後,聽了王通的要求,嘿嘿一笑,在地面上的銀堆拿了五十兩,就拍著胸脯說把人肯定招齊。
和正月十五前不同,王通在這時候忙磣到了極點,馬三標和張世強網出門,穿著一身黑衣的郜義領著幾個。魁梧的大漢走了進來。
這五個大漢身上穿著的不過是武師的對襟短袍,可身上那種森然之氣卻說明他們並不是平民好武之人,這樣的氣質,僅僅可能存在於軍中,還得是精銳之師。
「王大人,這幾位就是武館的教習,大家見一下吧!」
少不得雙方抱拳為禮,但幾名大漢看到王通之後,神色中的輕蔑甚至都沒有怎麼掩飾,看到王通這等半大孩子也被稱為「大人」自己這樣的熊虎之士還要和這等小孩子抱拳為禮,也由不得不輕蔑。
王通自覺是個成人,可年紀和摸樣都在這裡,沒有深入接觸,沒有一同經歷過什麼事情的外人對他輕視鄙視,倒也是正常的反應,王通也沒的在意。
抱怨之後,王通直截了當的說道:
「郜公公還請轉告張公公,王某準備做個學生,但只有下午才來,幾位教習請坐,王某給大家講講這課程的安排!」
開講的時候,教習們眼中的輕蔑之色依舊濃重,可說了幾句之後,臉上的表情開始由不屑變為驚訝,由驚訝變為震驚,然後又變成了鄭重。
「這法子倒和戚少保練兵的規矩有些像」
「正合適這年紀的操練,要是練過這個,進了軍中那就是一等一的兵樣子,作親兵家丁的好材料」
「回去之後,要照這個法子找些孩子練練,不比他們淅兵差
淅兵專指戚繼光刮練出來的百戰精銳,戚繼光初臨薊鎮,薊鎮邊將陳列兵馬校閱,突然天降大雨,薊鎮兵馬紛紛四散避雨,而戚繼光帶著的三千淅兵肅立雨中,不動如山,此景在大明軍中傳為美談。
教習們說出這樣的評價,顯然對王通的法子讚賞之極,也有人疑惑,王通小小年紀,如何懂得練兵之法。
王通不懂,不過他所講述的正是現代體育課上所教的,而那些,正是近現代軍事技能和集體練的具象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