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戰隊有一個很遠大的目標,那就是重現奇異戰隊的輝煌,用三年的時間,拿到甲乙丙這三級聯賽的冠軍。明月已經走完了第一步,現在第二步也走很好。但死亡d乙的超強競爭力,讓他們無暇顧及別的比賽。
對明月戰隊來說,d協杯比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沒有了更好。沒有d協杯,最起碼能讓他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聯賽之中,所以他們聽到d協官員詢問時,很痛快都答應了下來,沒有一丁點不願意。
明月沒有心理負擔,深紫就不爽了。明顯能憑實力贏的比賽,到現在弄成了名不正言不順,好像我們能走到d協杯第五輪全靠運氣一樣。復仇之戰沒復了仇不說,還欠了明月一個人情,這叫什麼事啊!
不管過程有多無厘頭,深紫也是挺近了d協杯第五輪,每人拿到了五百元錢。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深紫全隊現在全處於亢奮與緊張的情緒之中。
這可是d協杯半決賽啊,要是再勝兩輪,那豈不是能拿到深紫建隊一來,第一個夠份量的團隊榮譽,那豈不是能創造乙級隊伍拿到d協杯冠軍的歷史。再想想d協杯冠軍那高額的獎金,想想那誘人的聯盟杯門票,怎能不讓深紫所有人腎上腺素急速升高。
可這d協杯冠軍豈是好拿的?看看在d協杯存活的其他三支隊伍:豪門之下第一隊,有奇跡戰隊之稱的奇異戰隊;現在處於甲級聯賽第五名的瀟湘戰隊;現在處於甲級聯賽第六名的戰隊。
這三隻隊伍雖然沒有四大豪門那樣的赫赫威名,但都是甲級聯賽的老牌強隊,都是在國際賽場上打過滾、挨過刀的,這三支隊伍可沒哪一支是好惹的。
若是在d協杯前兩輪遇到,這三支隊伍還會遵循甲級打低級,用非主流陣容的傳統,可在d協杯半決賽、決賽中相遇,誰都不會傻到用一套垃圾陣容來應敵。只要他們用常規陣容,無論深紫遇到哪支隊伍,結果都可以用兩個成語來形容——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走到這一步了不打實在可惜,可要是打……說句沒出息的話,深紫還真有點膽虛。萬一把精力都投入到d協杯中,最後導致聯賽和d協杯雙雙失利該怎麼辦?
向左走,向右走,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打,幹嘛不打,干死他們拿到聯賽杯門票,明年咱們殺鬼子、揍棒子去!」大師許是個標準的少壯派憤青,現在直接yy在聯盟杯上把日本的戰隊、韓國的戰隊殺得落花流水的場景了。他也不想想,憑現在深紫是否能攻破那些甲級強隊的堡壘,即便能攻破,那些能參加聯盟杯的鬼子和棒子,也是他們本國的強隊,是處於乙級聯賽的深紫想殺就能殺的嗎?
陳素青白了大師許一眼,不過陳素青是看不慣大師許的狂妄,而不是反對大師許的看法:「我覺得也應該拼一把,一個d協杯咱們就瞻前顧後,怕影響聯賽成績,那以後打到聯盟杯、亞冠杯怎麼辦呢。既然有機會咱們就拼一把,無論輸贏,最起碼都不會後悔。」
「我覺得也該拼,未戰先怯不是咱們的風格。」劉連濤也這樣說道。
「要是因為d協杯耽誤了聯賽,能不後悔?」田一一沒有把這句話能說出來。田一一畢竟歲數大了,考慮的事比較多,不像這些小年輕,做事全憑一腔熱血:「讓我再考慮考慮,再考慮考慮。」
「別說話!」胖子突然一聲大喊,讓所有人都安靜看著他。
眾人以為胖子有什麼獨到的見解,誰想到胖子掏出手機,對四周噓了一下:「老張來電話了。」
齊刷刷的中指對胖子就豎了起來,當然,陳素青沒豎。
胖子對這些中指視而不見,按下了接通鍵:「張哥,最近哪發財呢?什麼,你現在在販賣人口,18到22歲的漂亮小護士。有蘿莉型的,問我要不要?我當然……」胖子看了看陳素青,一臉大義凜然:「我當然不要,我可是有家有業的男人,我愛我的妻子勝過我的生命。哥啊,聽兄弟一句勸,這個世界上哪賺錢賺不出來?千萬別幹這喪盡天良的事啊,讓祖宗蒙羞,讓後代被人戳脊樑骨。哥,早點金盆洗手吧,好好當你的院長收點煙酒再賣給超市裡也行啊!」
這是玩笑,這當然是玩笑。
不知道老張在電話裡說了什麼,惹得胖子一陣大笑:「沒錯,明天放一天假,出來聚一聚?沒問題!兄弟工資漲了一倍,想吃烤韭菜還是想喝麵湯您說句話,明天咱就去。」胖子用力一揮手,豪氣沖天道:「管夠!」
「什麼,釣魚?」胖子看了看外面的傲陽:「這天兒有點熱吧,現在可不是山明水淨夜來霜的晚秋。」
二十秒過後,胖子咬咬牙:「行,明天我們就捨命陪君子了,明早八點,不見不散!」胖子替他們做出了決定,才對隊友說:「明天張哥、老梁他們休息,喊咱們去釣魚,你們沒別的事吧?」
田一一想了想:「我沒事兒,正好明天詢問張哥他們的意見。」
「我們都沒別的事,明天,一準兒到。」劉連濤拍拍大師許:「東西做好了沒?」
大師許點點頭:「差不多了,第一次做這玩意兒!」
「什麼好玩的玩意?」胖子感興趣問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劉連濤神秘一笑,小小在旁邊不知為何嚥了口口水。
……
……
胖子拉開窗簾,用手遮擋住眼睛,透過指縫的陽光,胖子都覺得有些刺眼,不由嘟囔一句:「這破天氣。」
胖子這話很沒來由,窗外的天是湛藍的,雲是雪白的,陽光和煦卻不暴烈,雖然有風,可這是訴說著清晨涼爽的微風,這絕對是難得的好天氣。
陳素青看了看窗外,不屑對胖子說道:「你這眼睛怎麼長的?這天兒多好,正好帶大富出去曬曬太陽,大富想不想去?」
大富晃動著小手,含含糊糊吱吱呀呀喊了一通,突然用稚嫩的嬰兒聲音喊了句:「媽……」
這個『媽』字大富說得並不標準,有點像『麻』,又有點像『哇』。可就是這簡單而含糊的一個字,讓陳素青綻放出了無比溫暖的笑容:「媽~~~媽~~~~,來,大富跟媽媽學,媽~~~~媽~~~~,爸~~~~爸~~~~」
「哇~~~~~」大富又傻笑著舞動起了小手。
「估計再等兩個星期就會喊了,咱媽都說了,咱兒子隨我,是個語言天才。」胖子說自己是語言天才到不是吹噓,在父母那得知,胖子九個多月大的時候,就能喊出『爸爸』『媽媽』『奶奶』這樣簡單的詞彙。一周多的時候,就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十八歲之後就掌握了好幾個日語詞彙,當然,這一點並不能證明胖子是個語言天才,比胖子強悍的有的是,比如說作者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幾乎能聽懂日本所有日常用語,嗯,『日』常用語……
現在大富是九個月零七天,在三天前大富就在無意間含含糊糊的喊出『媽』字。大富喊出這個字的時候,一向堅強的陳素青,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胖子看著都覺得心酸。不過也只是心酸而已,從小在父母羽翼和關愛下長大的胖子,是怎麼也無法真正體會陳素青心中的感受的。
胖子口中說等兩個星期,大富自然就會喊爸爸媽媽,可胖子的行動卻暴漏了他的言不由衷。胖子忍不住握住兒子小手:「喊爸爸,喊爸爸!」
大富傻笑,拉著胖子手往嘴裡塞。
「小兔崽子。」胖子沒好氣罵一句,拿起橡膠兔子塞進大富嘴裡讓他磨牙去了:「我勸你最好別帶大富去,別看現在感覺挺涼快,到了九點以後外面的太陽能把人曬傻。」
「能把你曬傻倒是真的。」陳素青捏了捏胖子肚子上的肥肉:「我得帶大富出去活動活動,曬曬太陽什麼的,咱媽說了,孩子多曬曬太陽有好處,而且我昨天給大富買了寶寶防曬霜。」
嘿,看陳素青這準備。陳素青自己都不用防曬霜,甚至連化妝品都沒有,卻給兒子買了防曬霜,怪不得這小子是一號位,待遇就是一般人不能比。
看陳素青做了這麼周全的準備,胖子也不再勸阻,收拾釣魚的器具去了。
……
這個世界上並不缺少美,只是缺少發現美的一雙眼睛。忙碌的生活總容易讓人忽視沿途的風景,胖子也不例外。
自開賽以來,胖子一直就在過俱樂部、家兩點一線的生活。訓練、比賽,回家看孩子,把胖子弄得疲於奔命。忽視了冰融雪化輕輕蕩漾的碧波湖水,忽視了那枝丫上新鑽出來的嫩綠胚芽,忽視了漫天飛舞飄零的潔白柳絮,忽視了曾經的感動與快樂。
綠化帶裡的月季花開了,奼紫嫣紅,空氣中瀰漫著自然的清香。聞著這醉人的花香,胖子突然想到了高一時,拿著一朵月季花,逗弄陳素青這個冷面小蘿莉,卻被踹了一腳的場景。現在看看身邊的這個抱著孩子的少婦陳素青,胖子感慨良多。
「笑什麼呢?」陳素青問胖子。
「我在想高一時我拿月季花逗你,你踹了我一腳,現在我要是再送你一支月季花,你會不會接受。」胖子說完鑽進綠化帶,準備採摘一支帶刺的花朵。
「別摘。」陳素青阻止胖子。
「怎麼,還不準備接受,準備重溫一下踹我一腳的感覺?」
「讓她長著唄,挺好看的摘了多可惜。」陳素青抱著大富離綠化帶近了些,讓大富也聞聞這濃郁的花香。
「啊!」胖子長大了嘴巴,陳素青一直不施粉黛,不穿那些所謂時尚的衣服,不染髮、燙髮,不戴飾品,也不讓胖子給她買花,胖子還以為一直陳素青的審美觀和一般女人有異。或者說,胖子肯定陳素青的審美觀和一般女人有異,不然也不能看上他這個傻胖子不是。
陳素青似乎猜到了胖子的想法,聳聳肩:「認為我不像個女人是不是?」
「當然不是!」胖子趕緊否認:「你要是不像女人大富是怎麼出來的。」
得,胖子越解釋越黑,不過陳素青不在意,反而笑得很開心:「好好的一張臉塗得跟妖魔鬼怪似的,你看著彆扭不。」
胖子點點頭。
「我要是穿得跟她一樣,你同意嗎?」陳素青指了一個穿著齊b小短裙,和巴掌寬的吊帶的姑娘給胖子看。
胖子的腦袋跟著『齊b小短裙』扭了一百八十度,直到看著她消失在視野裡,才發現陳素青面色不善。胖子趕緊給陳素青一個討好諂媚的笑容,同時堅決搖搖頭。男人都是這德行,恨不得別人家媳婦都脫光了走在大街上,但自家的媳婦,還是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好,省得便宜了別人家色狼。
「你看,你也不喜歡,好人家的姑娘誰會那樣穿?」瞅瞅,陳素青已經和時代脫軌了,現在的女大學生很多都那樣打扮。
「再說燙髮。我是真反感燙髮,好好的黑色直髮燙得花裡胡哨,跟方便面一樣,我看著就彆扭。首飾我倒是不反感,不過從小沒帶過,現在帶上感覺勒得難受。」
「其實我滿喜歡花的。」陳素青抱著大富蹲在綠化帶旁,輕嗅著芬芳:「咱家裡不是還有我養的幾盆花了嗎。不過我不喜歡送花的行為,扎根在土裡的花才叫花,就像活著的人才叫人,站得住的dps才叫dps一樣。」
大富伸出手想拽一朵月季,估計是聞著噴香想往嘴裡塞。
陳素青趕緊把大富抱下來,他的小手可不跟胖子似的比糙肉厚,要是被扎一下,陳素青不知道得心疼多少天:「走吧,別讓張哥等急了。
胖子看看手機,七點五十七,離約定好的時間還走三分鐘,趕緊跟陳素青快步向金鱗湖走去,遲到可不是什麼好行為。
這些人都挺有時間觀念,胖子他們到的時候,早就在那等著呢。深紫戰隊全體,手術刀戰隊全體,還有張小燕和劉連濤的新婚妻子柳茜雲,人一個沒少。
「哈哈,咱們可好久沒見了。」老張見到胖子就張開雙臂走了過來。
對於老張的熱情,胖子自然不會拒絕,也張開雙臂走上去。誰想到就在兩人即將來個基情的擁抱時,老張一低頭一扭腰從胖子身邊繞開,奔著陳素青而去。
多虧胖子反應快,就在老張即將走到陳素青面前時一把將其拉住。胖子瞪著牛眼,抖著腮幫子上的肥肉惡狠狠地對老張說道:「這是你弟妹你知道不,弟!妹!」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小張飛』一臉義憤填膺:「我是那種占弟妹便宜的人嗎!我是說我和小侄子好久沒見了。」老張換了一張笑臉,逗弄著大富肥嘟嘟的小臉蛋:「是不是大富,瞧我這侄子胖得,真是可愛。」
大富生下來的那天,老張可是幫了大忙的。大富對這個恩人一點不認生,一臉傻笑用他的招牌動作和恩人打招呼:一口把老張的手指咬在嘴裡,讓陳素青看得直皺眉頭。陳素青心裡直罵大富跟他沒出息的爹一樣,長了一副好牙口,見什麼都往嘴裡塞。
胖子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問老張:「怎麼想起釣魚來著?」
「這麼暖和的天不釣魚豈不是浪費了,走,進去擺上傢伙咱們再說。」
老張說完就走,卻被胖子一把拉了回來:「我先去打聲招呼。」
胖子走到金鱗湖畔一棟小房子面前,敲了兩下門。足有一分鐘門才打開,出來一個身材消瘦,二十多歲、長相普通的年輕人。年輕人看到胖子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胖哥見諒見諒,快進來坐坐。」
「不用了兄弟,我來跟你打聲招呼,我們尋思今天來這釣幾條魚,人稍微有點多……」
胖子難以啟齒,消瘦年輕人卻大氣揮揮手:「胖哥,咱們誰跟誰。這魚都是咱們自家的,儘管釣,等會我也跟你們甩兩桿去。」
「謝了兄弟!」
「謝啥啊,我天天免費看你們比賽,還有固定的最好的座位我不是也沒說啥嗎。胖哥,今年在d協杯上有想法沒?現在進了半決賽,要是能拿到冠軍……」年輕人開始yy了。
「我們還在商量,剩下的隊伍都不好打啊!」
年輕人凝重點點頭:「的確不好打,不過我覺得該拼還是得拼一下,四大豪門都被淘汰,咱們這麼容易就打進半決賽的機會可就這一次,不拼一下太可惜了。」年輕人說完拿出一塊大大的秒錶,突然變得跟屁股下面著了火一樣:「胖哥,我的英雄復活了,能不能翻盤就看我了,你先釣著,等我打完這局就過去。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快翻盤了那就快回去啊!」胖子也是一臉焦急。
看著年輕人飛奔向電腦,胖子幫忙給關上門,胖子沒有怪年輕人行為失禮,反而有十足的親切感。曾幾何時,胖子他們也是這樣,或許這就是dota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