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外柔內剛
劉連濤只是個普通人，哪怕他再悍勇也不是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武二郎。
胖子只是個普通人，面對一頭金錢豹，別說他左手十秒鐘能弄掉一層皮，就是他十秒鐘把那.話兒弄下來都沒有。
許浩只是個普通人，如果給他充裕的時間足夠的材料，他倒是能造出個電棍來遇敵，不過他敢跟金錢豹商量一下嗎？
小小只是個普通人，他不是幻影刺客也不是虛空假面，身上沒有自帶閃避技能，哪怕他的人品光環再逆天，被金錢豹咬上一口也會掉一塊肉，而不是出現miss字樣。
陳素青只是個普通人，她再果敢決斷，再瀟灑不羈，再巾幗不讓鬚眉她也沒有膽子對著金錢豹施展出兜襠一腳。
柳茜雲只是個普通人，她的醫藥知識能分辨出什麼蘑菇有毒，卻不能不能讓她在這種環境下安然逃生。
然而普通人面對不可敵的力量就要安然等死嗎？
時間彷彿凝固住一般，小小和許浩呆呆地站在那。胖子雙腿顫抖，把陳素青往身後拉，陳素青卻像釘子一樣，站在胖子左邊，抱著胖子手臂，一步都不肯後退。
劉連濤緩緩彎下腰，拿起地上的砍刀。只不過他頭從沒低下過，眼睛一直盯著金錢豹那雙冷漠的眼睛。劉連濤沒有對付野獸的經驗，卻有對付狗的經驗。當遇到惡狗的時候，千萬不能跑，因為越跑狗越會追。最好的辦法就是蹲下，盯著狗的眼睛，眼神不能有一點閃躲與懼怕。無論人、狗、還是野獸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你越是害怕它就越凶，只要你比他還凶，它就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走！」劉連濤攥著刀手蹦出青筋，盯著金錢豹的眼睛一眨不眨，往前走了一步。
劉連濤彪悍至極，竟然把獵豹逼退了一步。但劉連濤這一步也把胖子他們的心都嚇到了嗓子眼裡。
「快滾！」劉連濤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次金錢豹再沒有退卻，而是四條腿深蹲，匍匐下來對著劉連濤大吼一聲。
胖子在後面可以看到劉連濤的手臂和腿也在輕輕顫抖著，他們不是***穿在外面的超人，也不是會飛的蝙蝠俠。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從小到大沒受過委屈與挫折的年輕人。遇到這種事怎麼能不怕。
劉連濤也怕，但他前進得義無反顧。
胖子他們會走嗎？
再過二十年，甚至只需要再過十年，他們或許不用劉連濤說就已經跑光了。但他們現在不會，年少輕狂時，不可同生，卻可同死。
胖子把陳素青狠狠甩到遠處，身材嬌俏的陳素青怎麼能擋住胖子驟然發力，被推到了七八米遠，多虧是柔軟的草地才沒有受傷。
只見胖子抄起剛架起來的大鐵鍋，往劉連濤那跑去，小小和許浩眼裡雖然恐懼，腳下也似生根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迷茫而倔強地望著前方。
金錢豹又怒吼一聲。頭輕輕搖動，冷漠的眼睛從劉連濤身上轉到了胖子身上。雖然劉連濤手中的武器更具有攻擊性，但胖子的體型太龐大了，金錢豹明顯把胖子當成了最具威脅的生物。
金錢豹猛地撲了上去。
劉連濤大吼一聲，手中砍刀揮劈過去。劉連濤劈了個空，金錢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讓他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胖子！」小小、許浩、陳素青都大叫一身。
陳素青淚水奪眶而出。
不知道為何，胖子傻愣愣地站在那裡，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手中的大鐵鍋直直得垂在下面。
胖子看到的不是金錢豹的冷峻猙獰的臉。而是奶奶的臉、父母的臉、大伯的臉、陳素青的臉，他們臉上的表情似微笑、似痛苦、似默默垂淚……
……
胖子手捂著褲襠，兩眼無神的跌坐在地上。
而金錢豹躺在那裡微微抽搐，它頭頂上插著一支利箭，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腦漿汩汩留了出來。
劉連濤眼睛帶著不敢置信，在最關鍵的時候，拿起弩救了胖子一命的竟然是說話都不敢大聲的柳茜雲。
柳茜雲看到劉連濤看著她羞澀地笑了笑，見到劉連濤的右臂似乎不太正常，趕緊跑了過去。
「別管我，看看胖子怎麼了。」劉連濤帶著柳茜雲跑到胖子身邊。此時許浩、小小、陳素青早圍過來了。哭得梨花帶雨的陳素青、握著小拳頭一拳一拳打在胖子胸膛上砰砰作響。
「媽媽的，嚇死老子了，媽媽的！」胖子右臂一把把陳素青攬過來，在她嘴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胖子被嚇了這一次膽肥了太多，以前他可不敢做這種彪悍的動作。
陳素青先是一愣，愣過之後不僅沒有回應胖子，反而用額頭狠狠撞在胖子額頭上。等胖子放開自己，陳素青還不解氣，一腳又踹在胖子肩膀上，把胖子踹了一個大馬趴。陳素青像一隻發瘋的母獅子一般，對胖子吼道：「誰讓你推開我的？誰讓你推開我的？」
小小先是起哄，發現胖子無論是摟陳素青的時候，還是被陳素青踹倒的時候，左手都沒有離開過褲襠：「胖子，金錢豹把你的小雞.雞給咬下去了？」
胖子臉很罕見得一紅，左手捂著褲襠更緊了，不過胖子手雖然大，卻依然擋不住一片濡.濕不斷蔓延。
「勇敢的膽小鬼。」柳茜雲用她獨特的蚊子哼哼般的聲線說道。
沒錯，胖子很沒出息地尿褲子了，在場的卻沒有一個人笑話他。正如柳茜雲所說的，胖子是一個膽小鬼，但這個膽小鬼卻能為保護自己的女人，勇敢得面對所有危險。
聽到柳茜雲的話，所有人都用崇敬的目光看著她。她才是真正的勇敢者，劉連濤和胖子不過是呈匹夫之勇。柳茜雲卻是把勇敢和智慧結合在了一起，她在最危急的時候，找到了解決問題關鍵——劉連濤的軍用弩，並冷靜地解決掉了他們遇到的大麻煩。
「茜雲，謝謝你了！」陳素青擁了柳茜雲一下，眼中全是謝意。柳茜雲今天救了他們兩次命，毒蘑菇一次，這又是一次。
「老大，你的手臂怎麼了？」許浩細心，看著劉連濤右臂不自然地垂下，問道。
「估計是脫臼了。」剛才金錢豹撲向胖子的時候，劉連濤砍出的那一刀使盡了全身力氣，結果砍了個空，手臂不脫臼才怪。
柳茜雲紅著臉輕輕摸了摸劉連濤的手臂：「的確是脫臼了，你忍著點。」
「你會？」劉連濤剛問出來，就看到柳茜雲握住他的手臂輕輕一推，咯噠一聲輕響，劉連濤只覺得手臂一輕，隨即疼痛感消失。
「我家是祖傳的老中醫嗎！」柳茜雲走到已經死透的金錢豹身邊，翻了翻金錢豹的腹部：「我猜的果然沒錯，咱們闖到她家來了。」
「什麼意思？」眾人不解道。
「這是一隻母豹子，剛產崽不久，咱們闖入了她家，她護犢心切才在咱們正面出現，不然只有兩種結果，一是她不理咱們，二是她用偷襲的方法把咱們全部殺死。」柳茜雲輕輕把金錢豹的眼睛合上，此時金錢豹眼裡沒有了那種讓人寒入骨髓的冷漠，而是無限的眷戀：「她的孩子肯定還在附近，咱們找找吧。」
柳茜雲說的沒錯，在距他們篝火不到300米的灌木叢中，劉連濤找到了兩隻嗷嗷待哺的小豹子。
小豹子不過小臂長短，如果不是身上黑色的斑點，他們肯定會把這兩個小傢伙當成兩隻大貓。小豹子年齡雖小，但鋒利的爪牙已經初具規模，而且已經有了難馴的野性。
小豹子看到胖子他們，上躥下跳、撲咬撕拉、愣是讓胖子這幾個彪形大漢不敢靠過去，最後，胖子他們費了半天勁，才把這兩頭小傢伙裝進背包帶了出來。
剛被裝進背包的時候兩個小傢伙在裡面那是一陣撲騰，眾人能很清晰聽見利爪與布帛摩擦發出的刺啦聲。等到了篝火旁邊，兩個小傢伙不再鬧騰。胖子他們起先還挺納悶，緊接著背包裡就發出一陣嗚咽聲。不是剛才示威似的低吼，這個聲音稚嫩、短促、悲涼……
母豹子的屍體就在旁邊……
胖子把剝到一半的野兔扔在地下，在陳素青的背包裡拿出一個麵包，一口咬下去一半，結果被噎住了，臉漲得通紅。
胖子接過陳素青遞過來的水壺，狠灌了一通，把水壺扔下，拿起一瓶烈酒，咬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別他媽叫了，叫得我難受。」
「她沒錯，咱們沒錯，它們更沒錯。」柳茜雲口中的她是指母豹子，它們是指小豹子。
劉連濤檢查了一下背包上的拉鏈，把背包拽到遠處，這叫聲聽得劉連濤也心裡難受。劉連濤又想了想，在陳素青包裡拿了兩根火腿腸，撕開塑料外皮後，扔進了裝小豹子的背包，差點沒被小豹子一爪子給抓上：「這畜生！」劉連濤罵道。
劉連濤回到篝火，也沒有了烤兔子的心情，學著胖子拿了一個麵包，咬開一瓶酒，邊吃邊問道：「咱們不管那倆小東西，它們能存活嗎？」
柳茜雲搖搖頭道：「不能，它們最多也就三個月大，一般小豹子最少要到六個月才有獨自存活的能力。」
劉連濤聞言沉默了半天，才繼續說道：「獵殺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有多大的罪名？」
「判刑，具體刑罰要看事件嚴重程度。」這事小小知道。小小這傢伙明明長了一副憨厚臉，卻經常把自己幻想成江洋大盜，甚至為了江洋大盜的夢想，把繁複的法律條文背得一清二楚：「不過咱們這應該處於特例，正當防衛殺了人都不判刑。咱們不殺死這只豹，她就得弄死咱們，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受到什麼處罰。」
「剛才的情況你們錄了像沒有？」劉連濤問道。
「你傻了！胖子剛才都快沒命了，誰還有心思錄像？」陳素青對劉連濤怒目而視。
劉連濤沒理會陳素青，微微皺眉道：「這就不好辦了，現在跟二十年前不一樣，一旦牽扯到官家，要麼有人、要麼花錢、要麼拿出真憑實據，有時拿出真憑實據都不管用。」
「從上到下沒一個乾淨的。」這是大憤青許浩說的。
「也別這樣說，畢竟咱們也不乾淨，而且這把弩又怎麼說？」劉連濤一口吃掉麵包，對胖子說道：「胖子，看你的了！」
「看我的，怎麼看？我把這玩意吃掉？」胖子指了指金錢豹。
「找大伯，大伯在這裡應該有關係。」劉連濤拍拍胖子的肩膀。
……
「什麼？用違禁弩殺掉一隻金錢豹，還有兩隻小豹子當拖油瓶？你傻了嗎，你都說了你那地方人跡罕至，還不把弩扔了把東西收拾一下趕緊回學校。」
「什麼？弩捨不得扔，而且不忍心讓小豹子自生自滅，你就忍心看你自己進去蹲幾年？你個臭小子成不了什麼氣候，老劉家那臭小子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有我？我是我，你是你，我不能不管你，但要是沒我你就不活了？行了，別說好聽的了，這不是什麼大事，我現在在省城，大約三個小時就能到你學校，你等我電話就行。」
「不告訴你父母？我知道，我也不敢告訴他，你爸心臟不好，讓他知道了氣出個好歹來怎麼辦。倒是你小子，野外狩獵是你能玩的嗎，不要命了！你以後再玩這種危險的遊戲我非打死你不可，有時間踢踢足球，彈彈吉他，打打dota多好。」
「你問我為什麼知道dota？我是個商人，這裡面帶來的商機我會看不到？只不過d協制定的那個規則太操蛋，我不然我早就插手了。行了，管好你自己，對了，晚上之後你們再出來，不然讓太多人看到這事就不好辦了。」
胖子打電話的時候，開得是免提，胖子與大伯之間的對話他們全能聽到：「到晚上再出去。」劉連濤看著自己劈砍出來的小路，沉默不語。
下山的時候，遠比上山的時候困難的多，視野是最大的問題。
「要是有顆假眼多好啊！沒視野這怎麼打。」開路先鋒小小氣喘如牛抱怨道。
小小能搶到開路先鋒這個光榮的位置，還是沾了他手機的光，小小用的是最老式的諾基亞手機，前面自帶手電筒的那一種，就是憑著這手機手電筒上微弱的燈光，小小側著身子，輕輕踱著往下蹭：「沒視野也就罷了，還有延遲，我明明走了一步，他竟然能多幫我走出三步來。」
小小喘了口大氣，扶著樹低下頭說道：「休息一會，我不行了，老大、胖子你們不累嗎？」
也怪不得小小喘得這麼厲害，必須走得極為小心不說，他現在的負重比來時胖子的都多，他能堅持到現在才提出休息要求已經很不容易了。
「累也得走，堅持一會，到了主山路這些東西我幫你背著，等明天哥哥請你好好吃一頓。」劉連濤把背上的柳茜雲往上湊了湊：「小小快走，現在你越休息越沒勁兒，行百里者半九十聽過沒有。」
為什麼小小會負重這麼多？那是因為劉連濤背上背著柳茜雲，胖子背上背著陳素青。失去了兩個牲口一般的壯勞力，壓在小小和許浩肩膀上的份量能輕才怪。
本來二十分鐘的路程，被這幾個人走了整整一個小時，到了主山路，不但小小累的趟在了地上，就連體能如此好的劉連濤和胖子也蹲在那裡喘大氣。
「想不到晚上的太行山也別有一番趣味。」大伯帶著他那特工司機走到胖子他們面前，看著灰頭土臉，一腿血跡的四個男人，微笑說道：「小伙子們，今天的旅途愉快否？」
「大伯你就別逗我們了。」胖子把盛小豹子的背包遞給大伯，在劉連濤不捨的目光中，又把吉他箱裡的弩給大伯看了看：「其實這把弩老大他還想留著。」
大伯目光根本不在弩上，而是在胖子身後的陳素青上：「果然是好姑娘，不過你適合纖子嗎？」
「適合！」陳素青硬傷大伯的目光，凜然不懼。
「好孩子。」大伯摸了摸陳素青的頭，又再胖子的肥臉上狠狠擰了一把：「行了，你們回學校吧！」
「回學校？這事……」胖子驚疑不定。
「殺了一隻金錢豹而已，又不是殺了個人，不是什麼大事。」大伯把小豹子遞給面無表情的司機：「有時間回家看看去，你十一長假沒回家，你媽媽可是抱怨你小子沒良心抱怨了一整天。」
「一定！」胖子畏畏縮縮指著小豹子，問道：「大伯，你不會把它吃了吧？」
大伯聞言哈哈大笑：「是不是吃的時候喊上你？」
「我要吃就吃那頭大的了，這小傢伙我下不去口，再說也沒二兩肉。」胖子小心翼翼地問：「大伯，這真沒事兒？」
「是不是想讓我揍你？」大伯說吧，把裝弩的箱子扔給劉連濤：「留著收藏吧，別拿出來用了。」說完，大伯施施然走去。
小小這傢伙最沒心沒肺，胖子跟大伯說話的功夫，在竟然躺在了地板上打起了呼嚕，胖子剛要喊醒小小，就見到這傢伙跟詐屍一樣，騰一下坐了起來。
小小大聲喊道：「壞了，今天的戰隊賽。」
（寫得不好，也寫得很累，明顯感覺到自己筆力還不夠，想表達的意思表達不出來。下一章回歸do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