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德比
「你還有這本事？」張主任驚訝地盯著胖子。
「那是！」胖子點了點頭，滿臉高手的矜持。
「那有沒有興趣來我們二院。」張主任臉上儘是求賢若渴。
「去二院幹什麼？」胖子心道自己既不會治病救人，又不會看護護理，去他二院能幹什麼，難不成他看出了老子天縱奇才，日後必成大器，想給老子份空餉，提前巴結老子？
「當然是去割包。皮，你這手活計可比激光強多了。」張主任再一本正經也掩藏不住眼裡的狡黠。
「咳！」張主任調侃胖子這段時間裡，郭風在向許浩請教踢邊鋒的經驗。許浩踢了十幾年的邊鋒，經驗自然比郭風這個上大學才喜歡上足球的小菜鳥豐富許多。許浩跟胖子一樣愛現，更不是什麼敝掃自珍之人，面對郭風的虛心求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郭風對許浩這位悉心教導他的小師傅也是尊敬異常，瓜子花生飲料擺滿了一桌子。
許浩見徒弟這麼孝順，大感寬慰，再加上說得口乾舌燥，拿起一瓶紅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紅茶剛進入口腔，還沒流到食道，就聽張主任要把胖子收入麾下，做一個包。皮醫生。這一下許浩可樂了，胖子總是炫耀他的手速讓許浩不順眼很長時間了。你手速快又什麼用，你十秒一層皮有什麼用，最終除了割包。皮的，哪還有別的人賞識你。興奮過頭難免樂極生悲，許浩原本該進入食道的紅茶，直接進了氣管，嗆地許浩咳嗽連連。
更詭異的是許浩一邊咳嗽，一邊還指著愁眉苦臉的胖子大笑。外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心道：這倆人到底結了多大仇？
「嗆死你個」胖子瞪了許浩一眼，對張主任打哈哈道：「張哥我是開玩笑的，你怎麼都聽不出來，我的手要是有這種功力，國家不早把我當小白鼠圈養起來了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開玩笑，不過有一點我到時很好奇，你現在還用左手不？」張主任瞅了瞅陳素青，又瞅了瞅這個傻胖子，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對胖子擠眉弄眼。
給你點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了！胖子不甘示弱，朝張主任拋了個媚眼，嬌聲道：「你猜！」
不得不說胖子這個媚眼太有殺傷力了，所有人都掉了一地雞皮疙瘩，恨不得狠揍這個死胖子一頓。
大家都是成年人，對這個話題早就見怪不怪了，除了張小燕有些臉色緋紅外，其餘人在胖子這得不到答案，都一臉好奇地盯著陳素青。
「為老不尊的傢伙。」陳素青惡狠狠詛咒道。
「我兒子都上初中了，功能齊全的很。」張主任得意洋洋。
「不想再生一個？」
「我到是想，可惜政策不讓啊！為了保住飯碗，我只好放棄自己的心願了。」
「沒出息的老傢伙，走小燕姐，咱們去買點喝的。」陳素青到底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即便再不拘小節，這個話題牽扯到了自己，多少還是有點羞怯的。
張主任坐到胖子旁邊，拍著胖子肩膀道：「你小子還是嫩的很啊，我那天給你創造了多好的機會，你怎麼就把握不住呢！」
「機會？什麼機會？」胖子滿臉迷糊。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沒想到你連個慫人都不如。」
胖子明白那天張主任為什麼那樣灌他酒了，原來是為了給自己創造機會。
胖子臉上一副鄙視的表情，笑罵道：「滾你的蛋，胖爺是純潔的人。」
多好的機會啊！胖子懊惱不已。可是懊惱歸懊惱，即便是時間回到那天晚上，劇情發展也不會脫離原始劇情的軌跡。不是胖子真的是多純潔的人，而是即便是有機會，可也沒有時間跟空間啊！胖子家教很嚴，晚上在外面多玩一會可以，但要是想夜不歸宿的話，就要想好跟家裡說的理由了。陳素青情況也和胖子差不多，奶奶怕她學壞，晚上回去稍晚一會就會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催。
看來想真正演練一下所學多年的技術，要等到上大學了。想想陳素青那嬌美的容顏……不能再想了，胖子正處於精力旺盛的年齡，剛剛只是稍微動了一下念頭，就發現小兄弟有奮起的苗頭，小兄弟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來，那胖子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上次球賽，許浩打滾兒哥的名頭在網絡上風靡一時，如果不是發視頻的那個大叔有點良心，在許浩臉上打了馬賽克，估計許浩的家門都得被熱情的老鄉給踏破。胖子可不想在網吧賽上背上個起立哥的名頭。
「你個老不修的傢伙眼睛老是盯著別人褲襠幹嘛！那邊妹子這麼多，你要盯也應該去盯她們啊！」胖子真想往張主任臉上揮一拳，這人也老大不小的了，竟然比自己都極品。
「年輕人嘛，可以理解！」張主任先是拍拍胖子的頭，一臉我的過來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看到胖子又有揍他的苗頭，張主任趕緊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道：「哥哥求你件事行不？」
「你說呢？」胖子連連冷笑。要知道胖子是個記仇的人，調戲完了老子就想讓老子給你辦事？呸！沒門！
「年輕人要心胸開闊，深呼吸！」張主任點燃一支煙塞進胖子嘴裡：「對！深呼吸，現在是不是覺得心胸開闊多了。」
胖子又深呼吸了一口，一看煙標蘇煙，果然是又醇又香。胖子把張主任剛揣進兜的蘇煙給掏出來，扔給劉連濤，看到劉連濤給大家一人給散了一支，把剩下的裝進自己口袋，滿意笑道：「大家聽到剛才張哥說什麼了沒有，年輕人要心胸開闊，遇到事兒不要著急，要深呼吸。我不知道大家怎麼看待這句話，但我看來這句話簡直就是至理名言。從今天開始，我決定張哥就是我的人生標尺。」
「至理名言！人生標尺！」大家一邊陶醉地深呼吸一邊附和胖子的話。
「好胖子。」張主任先是愣了一會，隨即哈哈大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生在江湖當中，誰也不敢說真正的乾淨。張主任算是個好醫生，盡心盡責，對於自己的本職從不會出什麼疏漏。張主任也算是個妙人，該享受的時候從不裝什麼兩袖清風，該徇私的時候也不會說什麼大公無私。蘇煙是別人送的，被胖子拿去送人情，張主任不會有什麼心疼。張主任以前只是覺得這個胖子有意思，現在他驚訝的發現這個胖子很有意思，這個世界上的人太多了，但很有意思的卻沒幾個。
「既然把我當做人生標尺，那麼人生標尺說的話總不能不聽吧！」
「那要看什麼話。」胖子一臉不相干。
張主任一口氣差點沒把自己憋死。他不得不承認這胖子是個人才，翻臉不認人能做到這麼乾脆的人，他只見過這麼一個。
「馬義軍不是你表哥嗎？」
「我表哥已經退出江湖很久了，你要是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我建議你去找紅子，他現在在天都很能說得上話，不過我勸你別跟這些人打太深的交道。做人要心胸開闊，來深呼吸個。」胖子把一支紅塔山塞進張主任嘴裡。
自己四十多歲的人竟然被二十來歲的小年輕給教育了，張主任又是氣憤又是無奈。這胖子想像力太豐富，有什麼話還是跟他直接說為好：「去找你表哥，跟他說說能不能把我們這幫有工作的人的比賽提前。我們不像你們這幫學生，有大把大把時間在這逗咳嗽。」
「就這事你還用拿包蘇煙出來，拿包玉溪就行啊，張哥您太客氣了。」胖子看到張主任滿臉無奈，心裡樂開了花。讓你剛才調戲老子。
「快滾！快滾！抽了老子的煙就得給老子辦事！」張主任有氣無力地揮揮手，示意胖子快點去找他表哥說這件事，不然過一會兒第二場的抽籤就開始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胖子很懂得規矩，屁顛屁顛跑向直播台。
表哥馬義軍正在直播台上和田一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按說dota比賽每場比賽的間隙，原本不應該有這麼長的休息時間。dota畢竟不是足球，不是籃球、更不是做。愛，作為電子競技，他比傳統體育競技的優勢就在於更加平民化，無論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這款遊戲都可以玩好。而且dota遠沒有體育競技對身體素質那麼苛刻的要求，打一整天dota，也未必有踢一個半小時足球賽累。
作為dota選手，並不是什麼累人的活，但作為dota解說，卻並不輕鬆。深紫網吧賽，兩場之間休息半個小時就是為田一一特意制定的規則。
說話不是件簡單的事，滿懷激情地說話更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滿懷激情地連續說幾天話那幾乎就是折磨了。胖子對田一一敢於接下這份工作充滿敬仰，這得解說多少比賽啊！胖子心算了半天沒算出來。胖子有些懷疑自己高考數學的102分是怎麼考出來的。
看來以後算數這項艱巨的工作都要交給許浩，在數學方面許浩完全是個牲口，自幼數學考試只考出過滿分和零分兩種分數，滿分是許浩在做題，零分是許浩在睡覺。
「抽筋手卡爾？」田一一看到胖子眼前一亮。
「嗯。」胖子應了一聲，很恭敬地喊了聲田哥。
「手速多少？」田一一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360。」胖子沒扯他那經典的十秒一層皮，而是說出了自己以前玩魔獸爭霸時的apm值。
「好傢伙！」田一一嚇了一跳，360的手速在星際爭霸、魔獸爭霸裡也算是個抽筋手了：「你應該用陳或地卜師，然後再出本死靈書。」
地卜師前文已經介紹過了，陳在dota中的學名叫做聖騎士。一個靠招野怪吃飯的老傢伙。陳是一個月前陳素青推薦胖子使用的英雄，這個英雄幾乎完全不需要佔用線上的經驗，和胖子的位置不對沖，同時又能完美利用胖子的手速優勢。經過一個月的練習，陳也成為了胖子壓箱底的英雄之一。
「田哥你會看到的。」胖子沖田一一眨了眨眼睛。
田一一對胖子豎起大拇指。
「纖子坐下說。」馬義軍給胖子拉過一把椅子，說道：「打地不錯啊，知道你小子初中時愛逃課去網吧打遊戲，沒想到天賦這麼好。」
面對表哥，胖子可不像面對田一一似的拘謹，聽到表哥讚揚，胖子學著《灌籃高手》裡的主人公櫻木花道，先是來了三聲誇張的大笑，然後說道：「我可是天才。」
「天才也開始談戀愛了！」馬義軍愛憐地拍拍胖子的頭，彷彿胖子還是那個從小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瞎胡鬧的小孩子。
「啊！」胖子長大嘴巴。
「你表嫂跟我說了，那個小姑娘不錯，雖然家庭不太好，但咱家不需要看女方家庭，既然小姑娘人品不錯，你就得好好對人家，別朝三暮四知道不。」
「我哪能跟表哥你一樣。」胖子拿眼角撇了撇馬義軍，示意你年輕時做過什麼荒唐事，我大姨不知道，我媽不知道，我表嫂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馬義軍被胖子看得老臉微紅，對這個打不得罵不得嘴上吃不得半點虧的頑劣小子深感無奈。
「得，我是教訓不了你了，抽個空我告訴我二姨去。」馬義軍的二姨就是胖子的媽媽韓淑芬。
「別啊！表哥你這不是要我命嗎？」胖子趕緊求饒。
「你這個傻小子，二姨、二姨夫這麼逼你減肥還不時怕你說不到媳婦，你領個漂亮媳婦回家，他們不就不用逼著你減肥了嗎！」
「那也不行，我還沒準備好呢！」雖然不用減肥的誘惑很大，但胖子還是毫不猶豫拒絕了表哥的提議，他對陳素青見父母突然生出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他怕的不是別的，而是萬一父母嫌棄陳素青的家庭，萬一父母不喜歡陳素青這個人，他該怎麼辦！
見胖子拒絕地乾脆，馬義軍也不好在這件事上再說什麼，對胖子說：「沒事咱哥倆下面聊去，第二場比賽的抽籤馬上就開始了。」
「先別抽籤。」胖子把張主任的提議跟表哥說了一遍。
這的確是個問題，雖然這64支戰隊大多是由學生組成的，但還是有10多支戰隊是成員是上班族。有工作的人和放暑假的學生自然不一樣，哪怕工作再清閒，人家也總不能請假或翹班來等你網吧賽抽籤吧，第一天抽中還好，要是好幾天抽不中，那這班還上不上了。
「這樣吧，咱們把上班族戰隊統計一下，先給他們抽籤，爭取今天讓他們打完第一輪，至於後幾輪，給他們一個固定時間，能來就來，不能來就算他們棄權。」馬義軍決斷道。
「好主意！」田一一把這個舉措，跟台下62支戰隊講了一遍。這是對上班族們好，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學生們就是來玩的，離開學還半個多月呢，他們時間充裕的很，也不會有意見。即便是幾個有意見的也不敢說出來，誰讓這是馬義軍辦的比賽，馬王爺雖然退出江湖很久了，但江湖中依然有他的傳說。
網吧的工作人員辦事效率很高，不一會就把上班族戰隊統計了出來，刨去已經被淘汰掉的two戰隊，還剩下16支。
「怎麼有兩個手術刀戰隊？」馬義軍看到名單上手術刀，皺起了眉頭。
馬義軍問胖子道：「纖子，你那朋友是不是手術刀戰隊的？」
胖子點點頭。
「去問問他們這是怎麼回事？」馬義軍把名單給胖子。胖子拿著名單屁顛屁顛跑回張主任那裡。
「什麼，兩支手術刀戰隊？」其他四人都很驚訝，而張主任皺起了眉頭。
「張哥，有狀況？用不用幫忙？」別看胖子剛才一副市儈嘴臉，但那只是開玩笑，其實胖子這個人很講義氣，張主任對他不錯，他心裡清楚著呢。
「我先看看。」張主任也不顧平素中庸的行事作風了，踩在椅子上視線在四周轉了一圈。
一個面相儒雅，長得跟唐國強一樣的中年帥哥，微笑著對張主任揮了揮手，張主任也是滿臉驚喜的笑容，對他點點頭。
只不過他坐下臉色就沉了下來。
「主任，怎麼了？」影魔小王子梁良問道。
「一院的老對頭，小子，有信心不？」張主任問手下頭號打手梁良道。
「當然有，輸給誰都不能輸給他們。」梁良滿懷信心。
「長得比我都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除了劉連濤、大伯和老爹，胖子對長得帥的人都沒有什麼好感：「張哥，需要忙幫不？」
「老哥還真有事兒求你。」
「說！」
「跟你表哥說說，把我們跟他們安排到一塊。」張主任說完又加上了一句：「最好就是下一局，我的鮮血中充滿了戰鬥的**。」
「沒問題！」這次胖子答應的挺痛快。
「好兄弟，等打完哥哥請你喝酒。」
「別！我可不跟你喝了，你是大神，我是小鬼，咱倆不是一個等級的。」胖子被張主任的酒量嚇壞了。
「機會！」張主任對胖子擠眉弄眼。
胖子眼睛先是一亮，隨後一黯，時間和空間啊！胖子對張主任說道：「等我上大學後肯定逃課帶著素青回來找你喝酒。」
胖子拿著名單回到馬義軍和田一一那裡，他只說了一個詞：「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