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正文大結局!(1)
雲熙宮。
籬落坐在大廳椅子上,面無表情,雙手放在膝蓋上,聽著從裡面傳來了溪緋那痛苦的尖叫聲,讓他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安。而一旁穩如泰山的太后娘娘姿態優雅的飲用著茶水,說著風涼話:「懷孕到現在肚子都乾癟,到了生的這一刻,她的肚子變得如此大,她能生出什麼東西來?恐怕,別是怪胎吧。」
她的話一說完,別遭到了他凶狠的目光,彷彿再說: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太后也便沒有說話了,不知道裡面溪緋尖叫聲持續了多久,只感覺到她快虛脫了,然後聽到了一陣嬰孩兒的哭泣聲,他轟然站起了身子,轉身看向那邊,一個老宮女滿臉歡喜的跑了出來:「恭喜君主,恭喜太后,雲妃娘娘生了,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小皇子?」太后明顯的雙眼裡劃過了一絲驚喜,因為她是最希望出生一個小皇子的,只不過不希望是溪緋生出來的罷了。
「明月,快抱出來給君主給太后娘娘看看啊。」老宮女衝著身後開心的喊著。
「是,來了,來了。」只見,一個小宮女抱著如此水靈的男嬰走了出來,太后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來,給哀家抱抱。」籬落的嘴角也綻放出了安心的笑意,走了過去,看著那襁褓中的男嬰,粉嫩粉嫩的小臉,睜著一雙猶如黑葡萄一般的雙眼,彷彿在打量著這個世界。
「哎喲,你看看這小傢伙長得還真是像我們籬落,小臉粉撲撲的。」太后現在是笑逐顏開,早已將剛才的不滿拋到了九霄雲外,看著懷中的男嬰,開心得彷彿所有事都與她無關,他看著這個小傢伙,也忍不住的去抓住那小手。
「哀家的小皇孫,小皇孫,你怎麼這麼討人喜歡呢?嗯?真是跟籬落小時候一模一樣。」太后完全沉浸在了歡喜之中,籬落看著太后愛不釋手的樣子,看向了那邊,溪緋還在裡面。
溪緋喘著氣躺在床上,看著頭頂上方,心底裡默默的傷心,直到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掙扎著被宮女扶著坐了起來,她坐在了床邊看著溪緋,溪緋努力的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你看到他了嗎,是不是很像你?」
他淺笑著點了一下頭:「嗯,我看到了,很像我,很像很像。」
「籬落,來給哀家的小皇孫起個名字吧?」這時候,太后娘娘興高采烈的抱著嬰兒走了進來,他站起了身子,看著太后懷中的鬼萌,那就是鬼萌,但是他不記得。
溪緋看著他注視著鬼萌的目光,是那麼的陌生,又是那麼的寵愛,其實,這也就夠了吧。溪緋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緒,主動說:「就叫鬼萌吧。」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陷入了一片安靜,他看向了溪緋,太后皺起眉頭不滿道:「鬼萌?這是什麼名字,哪有做人父母的給孩子起這種名字,不行,哀家不同意。」
太后的否決,讓溪緋有些失落,她只不過是想讓鬼萌繼續『鬼萌』下去,他還是籬落,他還是鬼萌,這樣不好嗎。
溪緋失落的樣子被籬落看在眼中,開口道:「既然是我軒越國的後代,那不如就叫『萌越』吧。」
「萌越……」溪緋念著這個名字,她忽然間笑了,萌越,真好聽。
「這個名字不錯,就叫萌越吧,哎喲,小萌越,你有名字咯,開心嗎?」太后逗弄著懷中的鬼萌,然後鬼萌笑了,她開心得像一個孩子:「哈哈,籬落,你快看,這小傢伙笑了,真是討人喜歡。」
溪緋看著太后如此喜歡鬼萌,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安慰,她擔心過,太后說鬼萌是妖孽,會將鬼萌處死,如果是這樣的情形,那她也該放心了。
「報!!!啟稟君主,桑洲城已經……已經被攻破了,夏國這次皇帝親自出馬,說勢必要攻下鈦州城,君主,而且,而且,夏國的皇帝說,這次誰要是將君主……君主您的首級取下,就就是將來軒越國的帝王!」一名侍衛如實說道。
「放肆!」太后怒聲斥道。
但籬落揮手示意,退下。
躺在床上的溪緋也將這消息聽得一清二楚,條件反射一般的看向了籬落,想要看看他是什麼反應,他是什麼表情,但,溪緋失望了,他還是隱藏得那麼深,溪緋什麼也沒有看到。
——安靜的寢宮中,搖籃裡沒有了意識的鬼萌嬰孩的嚶嚀聲,溪緋面容哀傷的發著呆,不知不覺,臉上出現了一絲涼意,溪緋回過了身來,抬頭看了過去,看見窗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大雪紛飛,到處銀裝素裹,成了一個白色的世界。
溪緋低頭看著現在還是一個小嬰兒的鬼萌,淡淡的笑了:「你很開心嗎,一直在笑,你一定很開心,想要快點長大,對嗎。」
對著鬼萌自言自語讓溪緋感覺到無比的落寞,可惜她卻看不到了鬼萌整個長大的過程,他現在還沒有記憶,等到長大了,就什麼都記得了。
兩名宮女走了進來,走到了鬼萌的面前:「娘娘,您歇息一會兒,奴婢去抱小皇子餵奶水吧。」
溪緋輕『嗯』了一聲,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鬼萌被抱走了。
她看著窗外一直沒有想要停下意願的大雪,走到了大門前,迎著冷風,走了出去,放眼望去才發覺,已經到處都是白雪皚皚,整個皇宮都被籠罩在其中。
她步伐緩慢的邁開了腳步,踩在這厚厚的積雪上面,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她身上披著一件紅色的斗篷,邊緣有白色的絨毛裝飾,也襯托出了這寒冷的冬季,天空中不斷飄落的雪花,落在了她的都碰上,落在了她的頭髮上,落在了她的掌心裡,涼絲絲的,涼到了心裡面。
看著兩旁那光禿禿的樹枝,結冰的湖水,一切都變的好安靜,還記得當時來到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站在這片湖水的對面,縱是在人群中,她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一次一次的重新愛上她從來都厭煩過,走到了這裡,溪緋停下了腳步,曾經與他一起站過的地方,走到了這裡了,可不可以就不要走下去了,再走下去,是萬丈深淵,她知道,是除了她,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萬丈深淵。
剩下七天了,只剩下七天了,她在數著,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數著,她想要讓自己去不在乎,但是克制不住。腦子裡在幻想著各種怎樣逃避他的方法,想著想著,心就跟著疼了起來,眼淚就湧出了雙眼,流出來的那一瞬,就變得冰涼,抬頭看著天空,看不到盡頭,只看到雪花從上往下掉,打在了她的纖長的睫毛上。
忽然間,肩上多了一隻手臂,溪緋的餘光看到了那拇指上玉石扳指,將自己的的身子輕輕的拉向了他的懷中,溪緋看到了他的側臉,他穿著一件棗紅色的衣袍,如墨色一般的髮絲上沾上了雪花。
「怎麼流淚了。」他望著遠處的雪景,說。
溪緋收回了望著他的目光,繼續看著飄落的雪花,笑道:「可能,觸景生情吧。」即使,剩餘的時間已經很少了,但是這些天,她也沒有去打擾他,她知道,他現在的心裡一定很煩躁,每天還是可以那麼偶爾的看到他,就行了。
「不要流淚了,因為,會結冰。」他的語氣那樣冷漠,可溪緋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了很久很久,笑的聲音快樂,可是笑著笑著,她就突然沉默了,聲音悲傷:「會結冰,嗯,不會再流淚了,至少,不會在你面前流淚了。」
籬落看著溪緋,溪緋也看著他,就這樣,誰的目光裡也沒有閃躲,過了很久之後,天空中的雪花也只是有增無減,他說:「鈦州城也淪陷了。」
溪緋愣了,這麼快,才幾天的時間,也淪陷了,再這樣下去,離這座皇城淪陷的時間還遠嗎。
「我決定,親自上陣,與夏國一決勝負,明日啟程。」他似乎猶豫了很久才做出了這個決定,溪緋想要說什麼,但又覺得其實自己說什麼都是徒勞無功,他已經決定了,他的性格,她一直都知道。
「可以……再過七天啟程嗎。」溪緋呆呆的提出了這個請求,儘管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籬落眼中閃過疑惑,問:「為何?」
他僅僅兩個字就讓溪緋哽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了,她要說什麼,難道她要說,再過七天就沒有她了,可不可以再稍稍的延長其天後再去嗎?呵,可笑,可笑之極。
溪緋淡淡的笑道:「沒什麼,我是覺得你的傷,還沒有好利索,這樣會……」
「萌越出生了。」
溪緋的話還沒有說完,被籬落打斷了,溪緋注視著他的雙眼,在等著他的下文,他看著空中的雪花:「我想給你們兩個人一個安定的生活。」
瞬間,溪緋的眼淚就再次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身子,他也輕輕的抱住了溪緋的身子,溪緋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流淚了,可還是哭了,說:「對不起,答應你不在你面前流淚,我食言了。」
籬落抱著她淺淺的笑了,低聲說:「我懂。」
「要去多久。」溪緋緊緊的抱著他,似乎下一刻,自己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其實她很想跟他說:籬落,我不想離開你!
「少則三月,多則半年。」這兩個數字對於溪緋說是多麼的遙遠啊,與她的七天來說,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溪緋離開了他的懷抱,他說:「陪我走走吧。」
「嗯。」溪緋點了點頭,也許,這會是他們最後一次並肩而走。
蒼茫的雪地上,她和籬落並肩走過,時不時的用餘光去看他,看著他的側臉,看著他的身上似乎還是少了些父親的感覺,心中想著,如果可以就這樣和他一直走下去,如果可以沒有那麼的如果,如果沒有遇上他,如果沒有戀上他,那麼就不會發生如此一段冗長而夢幻又心疼的經歷。
——皇宮大門前。
今日籬落親自上陣,就要出發了,隊伍浩浩蕩蕩的排列等待。
「籬落,你為什麼一定要親自上陣,讓李將軍出馬,季將軍當前鋒,與他們對抗沒有問題,你的傷勢都還沒有好利索。」太后娘娘拉著穿著一身金縷鎧甲的利落說著一連串的話,籬落沒有說話,直到了最後一刻說:「母后,夏國此番針對的便是兒臣,只能讓兒臣去解決。」
「哀家是擔心你啊,你可是一國之君,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說到一半,也便沒有再說下去了,臉歪向了一邊哭紅了眼眶。
「君主,這會兒,雪小了,我們可以出發了,不然待會兒,雪又會下大。」李將軍跑來提醒道,他抬手示意先退下,然後目光看向了站在那邊的溪緋,走了過去。
溪緋抱著襁褓中的鬼萌,表情憂傷的看著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看了一眼溪緋,沒有說話,接著看向了溪緋手中的鬼萌,將鬼萌抱在了懷中,鬼萌閉著雙眼睡得很香,他的嘴角微微上演,湊近了鬼萌呢粉嫩的小臉,冰冷的雙唇貼了上去,輕聲說:「等父王回來。」
然後毫不留戀的將鬼萌還給了溪緋,溪緋抱住了鬼萌,他猛地轉身,甚至不想要多看她一眼,他和她都知道原因,只是看著他走去的背影,溪緋還是忍不住的喊道:「兵荒馬亂,刀劍無情,小心點。」
聽到了溪緋聲音的他,還是身子一僵,停下了腳步,雙眼中閃爍著淚光,但並沒有回頭,而是抬頭望著空中洋洋灑灑的雪花,說:「讓你和萌越兩個人活在這世上,我怎能安心。」語畢,他快步走到了戰馬的面前,身手矯健的騎在了馬背上,最後看了一眼溪緋,但此時的溪緋已是淚流滿面,這便是他看到溪緋的最後一眼,那樣的不快樂,那樣的悲傷。
他發令:「出發!」然後騎著馬直奔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出發!」李將軍高聲喊起,隊伍開始前進。
溪緋哭得更厲害了,看不到他了,此刻看不到了,就再也看不到了,溪緋的雙腿有些癱軟的抱著鬼萌跌坐到了地面上,坐在了冰冷的積雪上面,懷中的鬼萌還是睡得那樣香甜,溪緋不停的抽泣著。
「娘娘,您別哭了,您身子這麼虛弱,我們回去吧,天這麼冷。」
「是啊,等君主打了勝仗就會回來了。」
兩個宮女攙扶著溪緋站了起來,不停的安慰著溪緋,等到他打完仗了就回來了,可是她等得到嗎,她剩下的六天,能夠等到什麼?
溪緋看著已經沒有籬落身影的道路,小聲呢喃著:「讓你和萌越兩個人活在這世上,我又怎能安心……」
——開始倒計時了嗎,溪緋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在漸漸衰老,漸漸的停止運轉。
瘋狂的去做那件還沒有完成的衣袍,雙手多了很多的傷口,流了很多的血在那件衣袍上,宮女勸她不要做了,她什麼也不聽,刺繡著那些圖案,但是她繡的真的很難看,很難看,可是上面沾滿了鮮血,那是繡花針無數次扎破了她的手,剪刀無數次無意的割傷了她的手,感覺不到疼痛了,心麻木了,就這樣日日夜夜,晝夜不分,也許,這樣很好,她怕閒下來的自己會控制不住的去想他,然後想著想著,心就開始滴血。
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那件衣袍終於做成了,她將那件衣袍抱在懷中,呆怔了很久,將它小心翼翼的疊好,低頭的那一瞬,看到了胸前的那塊五彩石在閃爍著彩光,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五彩石閃爍得這麼頻繁,即使她用手緊緊握住五彩石,那強烈閃爍的光芒也從指縫間露出,她的心跳加速,彷彿都要跳出來了,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聲音顫抖的問:「我……還有多少時間。」
五彩石那調皮的聲音也變得疲憊不堪:「只剩下三個小時了,我的法力也快消耗完了。」
三個小時,溪緋沒有了驚訝,沒有了悲傷,麻木了吧,時間就是這麼瘋狂,就是這麼被逼,只剩下三個小時了。
「哇——哇——哇——」
搖籃裡傳來了嬰孩的哭聲,這哭聲驚回了溪緋的思緒,鬼萌,鬼萌,她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到了搖籃前,抱起了裡面哇哇哭個不停的鬼萌,聽著他的哭聲,溪緋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只剩下三個小時而已了,溪緋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鬼萌看了一眼床上疊放整齊的衣袍,冷冷清清,到處都是冷冷清清,溪緋看著安靜下來的鬼萌,不在哭了,而是衝著溪緋笑,那笑容甚是可愛,溪緋看著他,嗓子哽咽的開口:「你是鬼萌,你也是萌越,知道嗎,以後,陪在你父王的身邊,不要讓他一個人孤單,你會慢慢長大,你會慢慢懂事,其實,我後悔了,但是我又不後悔,呵,你笑什麼,看到這裡的每個人都很喜歡你,是嗎,看你多幸福啊,要乖乖的,不要再闖禍了,嗯?」
還是嬰兒的鬼萌睜著雙眼看著她笑了,溪緋也笑了,只是滿臉的淚痕,靠近在了他的小臉上,苦澀的雙唇貼了上去,抬起頭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抱著鬼萌走出了寢宮,外面的到處大雪飛揚,她走向了一個她以往根本都不想去的方向。
——雲和宮。
「太后,雲妃娘娘抱著小皇子來了。」阿梅給正在火爐旁取暖的太后娘娘說,太后一臉疑問:「她來做什麼,給哀家請安?還真是稀奇。」不過她倒確實是想看看她的小皇孫了,本來就想看看,但是溪緋不肯,籬落又下令,誰也不許靠近溪緋,她又氣又惱。
溪緋抱著鬼萌進來了,規規矩矩的行著禮:「給母后請安。」
「哎喲,哀家的小萌越來了。」太后看到鬼萌兩眼就放光急忙跑過去抱過了溪緋手中的鬼萌,然後語氣冷淡的給溪緋說:「起來吧。」
「幾天不見,小萌越,你的眼睛好像又變大了,長得越來越像你的父王了,呵呵。」太后抱著鬼萌逗玩著,捨不得放開手,溪緋坐在一旁看著太后開心的模樣,也不覺得笑了,太后看到了溪緋的笑容,覺得很不自然,聲音又變得嚴肅起來問:「雲妃,你今兒個來這裡有什麼事?哀家看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溪緋只是微微一笑,也無需遮遮掩掩了,看著太后說:「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但是您喜歡萌越。」
溪緋的直接倒是讓太后有些無話可說,又逞強道:「你知道就好。」
「外面的傳言,我知道,籬落的處境,我也知道。」溪緋自顧自的說著,太后沒有再插嘴,而是在等待著她把話說完,溪緋接著說:「以後,萌越就放在您這裡養著吧。」
溪緋的這話一出,太后著實嚇了一跳:「真的?」
「嗯,真的。」溪緋點了一下頭。
「那你呢?」太后覺得這其中有詐,從來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萌越的溪緋,現在大方到要讓萌越由她撫養?該不會是想要趁機耍詐,好在籬落回來之時,告她一狀?
「您不喜歡我,軒越國的所有子民都不喜歡我,我呆在這裡也沒有意義了,我決定離開這裡了。」溪緋的這個決定更是讓太后和身後的阿梅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溪緋伸出了手撫摸著鬼萌的小手,說:「日後,勞煩您了,他的性格有些調皮,您不要生氣。」溪緋的眼前似乎都出現了,鬼萌又長大成那個樣子的情景,還是那麼的頑皮。
「哀家是不太喜歡你,但是,你這麼一離開,等籬落歸來,責怪的豈不是哀家?」太后這樣的想的也不是不無道理,溪緋心痛的說:「他不會責怪您,請您轉告於他這些話:遇見你,戀上你,盡在掌控中,妊娠之痛痛醒良知,從此往後,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溪緋含淚說完,站了起來,朝著太后跪下磕了一個頭:「今後,萌越,有勞您了,請您讓侍衛給我放行吧。」
這麼絕情的話,溪緋說的時候,心裡怎能不痛,可是,誰能體會這感覺?太后只是呆呆的不說話,抱著懷中的鬼萌,溪緋站起了身來,最後看了一眼漸漸入睡的鬼萌,這一眼有多長,只有她自己知道,毫不誇張的可以分解成無數個日日夜夜。
接著她如同當日籬落一般,猛然轉身,離開了雲和宮,離開了這偌大的皇宮,一步一步走到了皇宮大門之前,大門早已敞開,她悲涼的笑著,踏出了那扇門,接著聽到了身後緩慢關門的聲音,回頭的那一瞬,彷彿看到了大隊人馬的身影,雪,越下越大,甚至混淆了她的視線,看不清前方的路,繡著花紋的紅色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在這片白雪之中,很是耀眼。
踩在這白雪上面,依舊是那樣『咯吱咯吱』的響聲,只是轉頭,身旁沒有了他的存在,胸前的那塊五彩石綻放出的彩光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她知道,這樣意味著時間,越來越少了,越來越少,她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