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別離開我的視線,可以嗎,回答我!
「好!小姑娘你夠爽快,那麼我答應你的那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也不會少,我們這個約定就這麼定了,只是來世投胎轉世的他,依然不會記得你。」老頭兒還是說出了這個事實,溪緋的目光裡閃躲了一下,又滿足的笑道:「沒關係,只要我記得他就好,他不記得更好,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
老頭兒從他寬大的衣袖裡面掏出了一塊五彩的石頭,上面微微的泛著彩光,溪緋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只見老頭兒做法給那五彩石頭裡面不知道輸入了什麼東西,然後將五彩的石頭遞給了溪緋:「姑娘,拿著吧,它會帶領你經歷那三百六十五天,它也會為你在一分一秒的倒計時,它就相當於我。」說完,老頭兒將那塊很漂亮的五彩石頭變成了一條項墜戴在了溪緋的頸項上,溪緋看著胸前的這塊五彩的石頭,晶瑩剔透,摸上去冰冰涼涼,不禁自言自語道:「拜託你了。」
當溪緋抬頭去看的時候,那個老爺爺已經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溪緋摸著胸前的那塊五彩之石,這就是她唯一的寄托,真的會像那個老爺爺說的那個方向發展嗎,如果,如果……
溪緋雙腳彷彿掛著千斤重的巨石一般,心思凝重的走著每一步,回到了這棟花園小別墅的面前,她的雙眼又開始模糊不清,依稀看到那一頭站著一個人影,她晃了晃腦袋想要將自己的視線晃得清晰一些,這時,一個冰冷的懷抱已經迫不及待的將她拉入了懷中,像是怕失去了似地,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她感覺得到,這冰冷的溫度是他,溪緋也抬起了雙臂抱住了他的身子,他那向來沉穩的聲音竟然也出現了些許的慌張在溪緋的耳邊說:「別離開我的視線,可以嗎。」
聽到他的這句話,溪緋淺淺的笑了,可是又哭了,耳邊又傳來了他催促的聲音:「回答我!」
「嗯。」溪緋輕嗯了一聲,這一聲又有什麼用,但溪緋感覺到了他在自己耳邊的呼吸變得平息了,總有一天,她會離開他的視線,並且一去不復返,那個時候,怎麼辦?
——第二天清晨。
一輛屬於顧家的車子就開往了這個地方,溪緋和籬落坐進了車子裡面,溪緋有些不捨的趴在車窗上看著那棟花園小別墅,一路上告別了這些風景,回到了這座喧嘩的城市,在經過一家咖啡廳的時候,溪緋隔著那厚厚的玻璃看到了一架純白色的鋼琴前是一個優雅的女人再彈奏著,溪緋衝著司機喊道:「停車!」
可是司機並沒有停下而是看向了車鏡裡面籬落的表情,籬落給了司機一個眼神,司機這才平穩的停下了車子,溪緋著魔一般的打開了車門,衝到了那家咖啡廳的面前,停下了腳步,看著那架純白色的鋼琴,接著耳邊傳來了他沉穩的腳步聲停駐在了自己的身旁,他看著她那期待的眼神,莫名問道:「怎麼了?」
溪緋磚頭看著他的眼睛說:「我知道你會彈鋼琴,可是我都沒有聽過你彈鋼琴……」
他看著她的那雙落寞的眼睛,心裡有一絲絲的難過,露出了一抹笑容,說:「那我……」但是踏花還沒說完,就被溪緋搶先一步,指著那玻璃櫥窗裡那架白色的鋼琴:「你能彈鋼琴給我聽嗎?現在立刻馬上!」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幾秒鐘,溪緋的長髮被風吹得拂在了他的肩上,他轉身朝著咖啡廳的大門走了去,溪緋看著他的背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了,而眼前又在模模糊糊得看不清楚,可她還是撐著,走著每一步,走向了咖啡廳的入裡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鋼琴的地方,溪緋站在門口,看到了他坐在了那架白色的鋼琴面前,似乎,他已經很久沒有碰觸鋼琴了,他修長的十指輕輕落在了那黑白鍵之上,接著憂傷而孤單的旋律順勢響起了,她終於看到了他彈鋼琴的樣子,很優雅,很酷,很帥,是為她而彈的,耳邊始終都迴盪著那個道士說的那句話:「你想要聽,就告訴你吧,再過不到一周,你就會死亡,而且,他也會死。」
「呵,五行相剋,什麼狗屁理論!」溪緋失魂落魄的看著那邊彈奏著鋼琴的他,無力的笑出了聲,天底下為什麼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可是又全都是真的,她和他的五行為什麼要相剋?
溪緋的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沙漏,裡面的沙子在不停的流下了,時間再倒計時了,溪緋似乎都聽見了耳邊傳來秒針一聲一聲那令她崩潰的聲音。
聽著那安靜的可以讓人忽略的鋼琴聲,溪緋的內心掙扎著,她很希望這一切都可以改變,都可以顛覆,但是卻一點希望也沒有,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那一曲接近了尾聲,這其中所流露的感情似乎咖啡廳裡所坐的人都聽懂了,他們由衷了拍起了手鼓掌,溪緋站在這裡卻看也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只能夠隱隱約約的看到他站起身來朝著自己這邊走的身影。
——溪緋邁著笨拙的腳步,看著那輛黑糊糊的車子停在那裡等待著自己,溪緋拽著籬落的衣角:「我們不要回去醫院行不行?」
可籬落給了她一個十分肯定的回答:「不行。」
溪緋的臉上明顯的多了幾分失落,可還是揚起了蒼白的臉龐看著他模糊不清的臉說:「那我們走回去吧,我不想坐車子了。」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溪緋能夠感覺到他雙眸中猶豫的眼神,直到眼前的那輛黑糊糊的的車子緩慢的行駛而去,溪緋才知道了他做出的決定,開心的露出了笑顏,垂落在身體右側空落落的手忽然被他抓住,溪緋的笑容僵了那麼一秒鐘,他拉著自己的手,走在了這條溪緋不管怎麼樣想盡辦法也看不清的街道上,眼前的所有景物就彷彿她戴著老花鏡一樣,在天旋地轉,什麼也看不清,只是跟著他一直往前走。
就這樣跟他手牽著手走在這喧嘩的街頭,忽然覺得,他們也像那些情侶一樣,很簡單,很純粹,已經忘卻了光鮮表面背後那些棘手的事情。
溪緋的雙腳還在走,可是她的雙眼越來越看不見東西了,眼前的那些人事物越來越模糊,直到溪緋的雙眼看到的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是她一個字也沒說,她心中的惶恐留給了自己一個人承受。
拉著她的手的他看到了前面那根路燈桿屹立在那裡,可是卻發覺身旁的溪緋似乎看不見一般竟然直直的往前面走去,就這樣他看著溪緋一直往前走距離那根路燈桿不剩下幾米的距離了,他拉住了還在前進的溪緋:「你……」她,難道,看不見嗎。
溪緋有些不明白的扭頭看向他的方向,但是那雙眼睛中很明顯的沒有了任何的神采,呆滯的目光,讓他的心狠狠的疼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伸到了溪緋的眼前,無名指上還戴著和溪緋手上所戴著一對的結婚鑽戒,那鑲滿了鑽石的戒指子啊陽光下熠熠閃光,他指尖顫抖的在溪緋的眼前的晃了幾下,而溪緋沒有了任何感覺,還在揚著那張天真無邪的面孔,這一刻,他的心都漏掉了一個節拍,她看不見了……她看不見了……
「怎麼了?怎麼突然停下來了?」溪緋不知所措的問道,她還在假裝著看得見,她不想要讓他知道,她還想在這陽光下與他呆得時間長一點,長一點,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前面是路燈。」他看著溪緋的眼睛沉聲說。
溪緋一瞬間覺得很是尷尬,笑著:「呃,是嗎?呵呵,我一時間走神了,沒有看到,好了,我們走吧。」溪緋往右邊挪了挪準備走,但是身後的他並沒有動,溪緋猛的回頭,好像又可以看見一點點東西了,溪緋看到了他站在原地,他鬆開了溪緋的手,走到了溪緋的面前,轉過了身去,溪緋不懂他想要幹什麼,他蹲了下去,對著身後的溪緋說:「上來吧,我背你。」
溪緋雖然沒搞懂什麼意思,不過還是呆呆的走了過去,趴在了他的背上,被他背了起來,這麼近的看著他的側臉,可是溪緋卻感覺好像隔了幾千米那麼遠,什麼也看不清楚,就這麼渾濁的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在閃動。
背著溪緋,他覺得很輕,輕的沒有了份量,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這麼輕,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嗎。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感覺到背上溪緋的身子有些顫抖,然後他看到了地面上出現了一滴接著一滴的鮮血,他微微側過頭,用餘光看到了溪緋的眼角在悄悄的流出了血液,她的嘴角也在止不住的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刺痛了他的雙眼。
溪緋再也堅持不住了,腦袋重重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角的血液順勢流到了他的衣服上面,聲音顫抖的對著他說:「籬落,我好累,我想睡覺,我先睡了……」尾音還沒落下,溪緋就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她很想要再堅持一下下的,還想要再堅持一會兒,可是她的身體很痛,像是被激光一直灼烤著,都聞到了烤焦的味道,她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