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以後我就要變成鬼了,還會怕鬼嗎
「是嗎?如果沒有我,你的景灝哥哥就只對你一個人好了?那為什麼我出現了之後,他連看也不看你一眼?難道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嗎?你以為你是誰?驕傲的易國十四公主?所以景灝就必須得喜歡你,回頭看看你的種種惡行,這世上會有男人喜歡你嗎,有哪個男人敢喜歡你?除非他們不想活了,我真不想不到你簡直就喪失了任性,你居然把玉兒的舌頭給割了,你怎麼這麼狠?」溪緋一想到玉兒那啊啊啊的樣子,以前多麼活潑可愛的一個小女孩,現在被摧殘成了什麼樣子了,這個許若兮年輕都超不過十八歲,心,怎麼就那麼狠,無人能敵。
許若兮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知道玉兒的舌頭被我割掉?」那個玉兒,不是讓喜兒和墜兒丟盡河裡去了嗎,木紫嬈不可能再見到玉兒,那麼她是怎麼知道玉兒舌頭被割掉的。
溪緋冷哼一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啊啊啊——」就在這時,這顯得異常安靜的大牢裡出現了一個女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溪緋馬上就聽了出來,是玉兒,溪緋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看到玉兒焦急的表情,還有小克和師傅的一同到來。許若兮聽到這個聲音,猛然回過頭去,在看到玉兒的那一剎那間,她睜大了雙眼,這怎麼可能,明明都扔到了河裡面去了,怎麼會又活過來了!
而玉兒在黑暗中看到了許若兮的那張臉,就好像看到了鬼魂一樣,嚇得躲到了小克的身後,小克奇怪的看著身後的玉兒:「你怎麼了?」
玉兒只是指著許若兮啊啊啊的叫著,小克看著玉兒那一臉驚恐的樣子,他想,他什麼都明白了,走到前面,沒有一丁點規矩的問道:「你是易國的什麼十四公主吧?」
「是我又怎麼樣,你是誰?你這個賤奴才,見了我還不行禮!」許若兮還在高傲的命令著每一個人,小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行禮,行禮,好,我這就給你行禮!」
說完,「啪」地一聲,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許若兮的臉上,許若兮忍受不了小克的重力,退後了好幾步,怒罵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你竟然敢打我,你是不想不想活了,來人啊!」
「來你個大頭鬼!」說著,小克左右開弓在許若兮的臉上打了好幾個大嘴巴,而許若兮也反擊的能力都沒有,溪緋看著這一幕是真解氣的,大聲笑著:「好!小克,打得好!打死她!」
一旁的師傅也撫摸著鬍鬚偷偷的笑了:「雖然,平時,師傅是我不主張你打人,對待人要和善,可是今兒個這巴掌打得真不錯!」
「你,你們!你們等著瞧!」許若兮現在就像個紙老虎,朝著大牢的外面跑去,而小克根本就還沒有消氣:「你往哪兒跑!我要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讓你也嘗一嘗這種滋味,站住!」說罷,小克就要追了上去,可是被玉兒拉住了,便沒有再去追了。
玉兒哭著蹲在了地面上,趴在木欄上看著裡面的溪緋,溪緋看著玉兒,故作無謂的表情:「別哭了,還在生氣嗎,我一定會替你報仇,別哭了,都這麼大了,不是嗎。」
玉兒哭得更厲害,咿咿呀呀的說著,比劃著,雖然溪緋聽不懂,但是她能夠感覺得到玉兒在說些什麼,小克看著壓抑的氣氛也蹲下了身子,衝著溪緋說:「六王妃,你可真是女中豪傑,把易國那個昏庸的夠皇帝給殺死了,你可知道天下有多少人為此高興呢!」
「哈哈,是嘛!我也覺得,那麼一個昏庸的狗皇帝,死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可是溪緋笑著笑著眼裡就泛起了淚光,師傅在一旁也蹲了下來將一個符咒送給了溪緋,掛在了她的脖子上,溪緋笑著說:「師傅,我都快要死翹翹了,你還送我這個有什麼用啊,辟邪嗎?哈哈,我以後就變成鬼了,還要戴這個躲鬼啊。」溪緋故意將氣氛緩和起來
師傅的眼裡也泛起了淚花,強裝著那蒼老的笑顏:「戴上吧,戴上這個,我給這道符施了法,等執行火刑的時候,可以幫你減輕疼痛,最起碼,你不用那麼痛苦了。」
聽了師傅的話,溪緋不禁雙臂伸出了木欄摟住了師傅,不知道怎麼的,很想抱抱師傅,可能是有點想念在二十一世紀的父親了,說起來還真是可笑,自己的這副身體在古代那個高高在上的相國,居然都不來看一眼她這個女兒,是怕丟人嗎,是怕受到牽連嗎,呵,溪緋已經不想再去想了。
師傅本是道家之人,男女授受不親的,可是感受到了溪緋身上的那種煎熬,師傅沒有退卻,用一個父親的方式擁抱這個即將要離開人世的六王妃,在他眼中,溪緋是可憐的,可悲的,六王爺死了,小王爺也死了,現在還要為泉央國背上這麼大的一個罪名,可卻一句怨言都不沒有,師傅覺得六王妃身上有一種難能可貴的善良,只是平常大大咧咧,活潑開朗,看不出來,需要細心的去發現,其實這類人更脆弱,更不堪一擊。
溪緋退回了木欄內,轉過了身子,不忍心再看他們,因為她怕再多看一眼,都會忍不住的掉眼淚,這些日子總是掉眼淚,掉得真的很多了。
「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小克和師傅交換了一下眼神,拉著玉兒想要離開了,可是玉兒緊緊地抓著木欄就是不放,玉兒哭得肝膽欲碎的樣子讓人看了覺得心疼,溪緋不敢回頭去看玉兒現在的樣子,怕會控制不住也哭了起來,玉兒被小克強行拉著走了,溪緋還聽得見玉兒的哭聲,溪緋抬起了頭看著那扇小得可憐的窗戶所透過來的亮光,讓自己的眼淚不要掉下來,保持著微笑,輕啟雙唇:「臭小子,我也要算死了,不知道我去的那個世界,能不能看到你,其實你知道我最遺憾的是什麼嗎,當你那麼久的媽,我都沒有聽過你叫我一聲媽,誰讓你不叫的,好嘛,現在你想叫都沒有機會了,我也永遠都聽不到了。嗯,老媽只記得你的好,把你的調皮搗蛋全部都忘了,真的,如果有空的話,今天晚上來老媽的夢裡面逛一圈好不好?因為——因為——」說到這兒,溪緋嗓子哽咽得不成樣子:「因為,你再不來,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來了……」
「還有,還有,景灝,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木紫嬈,我真的不是——」溪緋再也控制不住,蹲到了地面上,淚流滿面,那個傻傻的男人,到死也帶著為什麼她不是木紫嬈的疑問離去了,其實他什麼也沒有做錯,就僅僅只是喜歡木紫嬈而已。
「怎麼,後悔了嗎,你若是現在後悔了,完全可以不承認,讓裳楓不要處死你,我想他應該和是你一樣的想法。」不知道什麼時候,許塵風悄悄的站在木欄外,看著泣不成聲的溪緋,他的心竟然有一絲動搖,他也正是抓准了溪緋那顆充滿正義的心,才敢下了如此大的堵住,若是溪緋在大殿之上死不承認,那他的計劃也算是失敗了一小半了。
溪緋扭頭看到了許塵風,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說:「你現在是來想要看看我有多狼狽嗎,那你儘管看吧,正如你的妹妹所言,現在不看,那麼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許塵風雙手背在身後,一身黑色的衣袍顯得他有些陰暗,踱了幾步:「你可以說是小王爺所殺,不過不見得有人會信,因為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
「信不信已經無所謂了,因為鬼萌已經,已經死了。」溪緋萬念俱灰的樣子抬頭看著那一扇小小的窗戶,許塵風心中一震,不禁驚呼出聲:「什麼?死了?」
溪緋轉過頭來微笑著看向許塵風,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平靜的說:「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我的兒子死了,我的丈夫死了,現在,你也要把我送下去和他們一起團聚了,呵,真好,謝謝你。」
許塵風看著溪緋的樣子感到了一絲絲的心痛,自己這麼做究竟對不對,不會的!許塵風還是堅信自己的那個信念,裳楓一定不會讓木紫嬈死的,一定不會!
「先別急著心灰意冷,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預料不到!」說完,許塵風跨步離開了,留下了溪緋一個人呆在這大牢中,無邊無盡的回憶著,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人,心,咯登的一下。那個和景灝有著相同容貌,不同性格的男人,籬落!他——現在怎麼樣了,身上的傷都好了嗎,還會再接受天庭的懲罰嗎。一想到他,溪緋就默默的難過,其實,他很好,真的很好,只是不適合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這麼一介凡人,還可以和那至高無上的龍族扯上了關係,但是結果會有多痛,溪緋已經體驗了一半了,不想再體驗後半部分了,怕會把自己痛死了,呵,也沒機會體驗了,他終將會忘了自己,而自己終將也會忘了他,就這樣吧,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