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籬落闖禍了
街頭閃出了一個人影,溪緋定睛一看,愣了一下,是賞楓。他穿著一襲金色的衣袍,身後跟著幾名身著便衣的守衛,左旁後是蘇子邑,玉兒一眼就看到了,驚喜的大喊:「小姐,你看是蘇將軍,呃,還有皇上。」看到賞楓後,玉兒就表現得有些怯懦。
在蘇子邑他們的護衛下,賞楓浩浩蕩蕩的走到了溪緋的面前,兩人對視都不說話,過了一會兒,賞楓開口命令身後的蘇子邑:「你們先退下。」
「是。」蘇子邑點頭應是,溪緋也跟玉兒說:「玉兒,你也先到一旁等我吧。」
玉兒點了點頭,偷笑著跟在蘇子邑的身後走了,總想著跟蘇子邑套近乎,看到玉兒那樣溪緋覺得有些可笑。
「笑什麼?」賞楓看到了溪緋露出了笑容,不禁問道,溪緋一驚回答:「沒什麼。」
賞楓一直在盯著一個地方看,溪緋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是禹洛王府的大門外,由聶勒組織在發放食物和衣裳棉被,那些個災民都開心的去排隊領東西,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景灝居然這麼有愛心?真是看不出來。
「景灝的城府比我想像中要深得多。」他意味深長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溪緋疑問的側頭看著他的側面:「什麼意思?為什麼這麼說?」
賞楓冷冷一笑,看著她的眼睛:「整個羽州城內,只有那禹洛王府在開倉救濟,每日發放糧食,你說,他想幹什麼?」
難道賞楓想說景灝想要謀權篡位,現在在收攏人心?不可能,溪緋覺得景灝根本就不是一個對皇位有意的人,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會對一個破皇位感興趣?
這時,那群受災的百姓看到了溪緋站在這裡,都興奮的跑了過來。
「大家快看啊,那不是六王妃嗎?」
「是啊,快過去謝謝她吧,和六王爺都是大好人,從來都不露面。」
「六王妃,六王妃,謝謝六王妃和六王爺。」
說著,那群人便朝著溪緋衝了過來,溪緋都來不及躲,就被他們包圍了,洋溢著溫馨的笑臉,都在由衷的感謝著,為她下跪磕頭。
「六王爺和六王妃真乃天神下凡吶,你們的恩德,我們今生無以回報,來生當牛當馬一定報恩!」
溪緋有點兒受寵若驚了,這事兒她一點沒摻和,這些人又磕頭又報恩的,溪緋只能趕緊扶起來他們:「大家不要這樣,這都是我和六王爺應該做的,我們應該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溪緋也學起了二十一世紀裡領導講話的風格,說了一大通,大家也慢慢的散了去,溪緋才看到了賞楓在那個角落裡笑,笑得很諷刺,笑得讓溪緋覺得心中一顫,不會是真如賞楓所想的那樣,景灝對他的皇位有了企圖,若不是,這眼前的一幕又如何解釋。
「嬈兒,這回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賞楓走到了她的面前,溪緋面不改色的笑道:「我依然堅持我的觀點,景灝,不會對你的皇位感興趣,老百姓受了災難,發放糧食,不也是在情理之中嗎?」
「我先告辭了,還有些事。」溪緋抽身而退,她不想和賞楓呆在一起很久,因為她總覺得自己和賞楓呆的越久,就越是糾纏不清,雖然很不想打擾玉兒和蘇子邑在談話,但不得不命令道:「玉兒,我們走。」
「啊?哦,是,王妃。」玉兒有些不悅的撅著小嘴,戀戀不捨的看了幾眼蘇子邑,這才跟上了溪緋的腳步。
「快看,那不是六王妃嗎,長得如此美麗和六王爺真是般配,都是大好人啊。」
「是啊,六王妃和六王爺都是絕世的大好人。」
一路走來,不停的聽到路人對溪緋的誇讚,溪緋心中略是苦澀,自己算是一個好的女子嗎,可肚子裡卻懷著不是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孩子,自己算什麼六王妃?
來到了一家醫館前,看到大夫正在為受傷的災民治傷,溪緋的腦海裡猛然閃出了一個想法,那便是!墮胎!既然這個小東西能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折磨,那如果去掉他是不是就會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呢?
溪緋對著身旁還膩在剛才與蘇子邑談話過程中的玉兒說:「玉兒,你去給我抓一副藥吧。」
玉兒不太明白,滿臉的迷惑:「小姐,你的高燒已經退了,你要抓藥幹什麼啊?」
溪緋凝重的表情讓玉兒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兆,溪緋慢慢地握住了玉兒的手,顫顫巍巍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玉兒由開始的懵懂的眼神,到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合都合不上,縮回了放在溪緋腹部的手,吞吞吐吐的說:「小,小姐,你該不會是想要買那種藥吧?」
「不然,你能想出什麼更好的辦法嗎?」溪緋反問道,玉兒也啞口無言,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溪緋催促著:「快去吧,小心點兒,別讓別人發現,藥力一定要猛,知道嗎?」
「哦,知道了。」玉兒有些不情願的走進了那家醫館內。
玉兒進了醫館裡面,將大夫叫到了角落裡,大夫問:「姑娘是看病還是抓藥啊?」玉兒看了看沒有注意她,小聲的說:「大夫,能給我抓一副墮胎的藥嗎?」
大夫聽後一驚,撫著鬍鬚的手停頓了下來,打量著玉兒的身子,玉兒條件反射般的捂著自己的腹部:「你看什麼呢,不是我,是……」玉兒差點把小姐兩個字說出來,幸好沒有說。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趕緊抓藥,藥力最好猛一點。」玉兒拿出了幾兩銀子遞了過去:「大夫,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我就不多說了。」
老頭兒以看到銀子,笑逐顏開:「呵呵,姑娘你放心,這事兒我在行,保證一副藥就達到目的。」說著,從一個小抽屜裡拿出了一包藥給了玉兒,玉兒看了看接了過來,轉身準備離開,又折了回來扔給大夫一錠銀子:「大夫,你知道的,不要胡說八道。」
老頭兒看到銀子更開心了,笑著敷衍道:「姑娘放心,姑娘請放心,我絕對不會胡說八道的。」
溪緋看到玉兒拿著那一包藥走了出來,示意玉兒趕緊藏好不要讓任何人看見,兩個人急匆匆的朝著禹洛王府的方向走了。溪緋卻不知道賞楓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也看見她命令玉兒去醫館抓藥的過程,賞楓皺起了眉頭,她得了什麼病?景灝不給她請御醫?竟然來這種地方抓藥?
賞楓邁步走進了醫館裡,蘇子邑子也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進來,老頭兒看到賞楓氣宇不凡的模樣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問道:「公子,您是看病還是抓藥?就沒有老夫不會看的病,您想幹什麼呢?」
「剛才那位姑娘來抓了一副什麼藥?」賞楓直白的問出他想要知道的問題,老頭兒打量了他半天,搖了搖頭:「這個,恐怕恕老夫不能講,這乃行醫者的醫德。」
「呵,醫德?」賞楓瞄了一眼這醫館,肆無忌憚的輕笑了一聲,充滿著不屑與鄙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蘇子邑,蘇子邑拿出了一張銀票扔了過去:「這回,你的可以說了吧?」
老頭兒看著蘇子邑扔進他懷裡的銀票,嘴巴都快要咧到後腦勺去了,但還是躊躇許久:「這,公子,您不是讓老夫為難嗎,那姑娘千叮囑,萬囑咐,不讓我告訴任何人。」
賞楓有些耐煩的看向了其他方向示意蘇子邑再扔一張銀票,蘇子邑無奈的再次掏出了一張銀票拍在了桌面上:「你要是再不說,我家公子可要剷平了你這醫館,你信不信?」
老頭兒拿著兩張銀票,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財迷心竅的說:「我說,我說,老夫全都說。」
「她抓的是什麼藥?什麼病?」賞楓沉穩的問道,老頭兒湊近了曖昧的說:「不瞞公子您說,那位姑娘不是來看病的,她抓了一副藥,墮胎藥!」
「墮胎藥?」賞楓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墮胎藥,她買墮胎藥幹什麼?難道……
老頭兒看著賞楓驚訝的模樣,笑著說:「老夫也覺得很奇怪,直瞅那位姑娘,結果那位姑娘慌忙說不是她,但最終也沒有說是誰,她給我銀子,我只好拿了一副墮胎藥給她。」
老頭兒話還沒說完,賞楓已經轉身怒氣沖沖的走出了醫館,蘇子邑快步跟在其身後。不是她的侍婢,那想必就是她了?她有身孕了?她懷孕了?是景灝的?憤怒已經沖昏了賞楓的頭腦,身體兩側的拳頭不禁的握緊,發出了關節響動的聲音,可怕至極。
不過話說回來,他又怎麼資格憤怒?她現在是景灝的王妃,懷孕不也是天經地義?那為什麼木紫嬈要去買來墮胎藥,她想要拿掉這個孩子?但以想到木紫嬈在他身承歡的模樣,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直衝向了腦際。忽地,蒼涼的一笑,果然,他還是放不下她,即使兩個人相隔著十萬八千里,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