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停!
突然,天空中,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打在了溪緋的身上,傷口被雨水洗刷,疼得更厲害了,可她就是硬忍著不喊一聲,玉兒急得都哭了:「小姐,你起來啊,你起來!你要是疼,你就喊啊,你這樣憋著,會憋死的!小姐!」趴在玉兒身上的溪緋就是倔強的一聲不吭,一聲也不吭。
熾熱的目光從那邊屋簷下射了過來,屋簷上在滴滴嗒嗒的滴落著雨水,他站在那裡看著傾盆大雨,還有那個該死的固執的女人,再也壓制不住的怒吼了一聲:「停!」
鞭打溪緋的兩個男人馬上停了下來,溪緋的身上沒有了新的疼痛的感覺,卻有了疼痛不斷綿延的感覺,虛脫的倒在了地面上,雙眼模糊的看著天空中粗大的雨點,彷彿看到了天堂,漸漸地閉上了雙眼,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聽見耳邊傳來了玉兒的呼喚聲:「小姐,你怎麼了?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然後她感到自己的身子騰空被一個人抱起,一陣冷氣竄入她的體內,她怎麼覺得好熱,好熱,使勁的往這冰冷的地方靠去,貪戀的吸取著那刺骨的寒氣,就會覺得身子好舒服好舒服。
他攬腰抱起了她,她就使勁的往他的胸膛上靠,他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絲溫柔,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溫柔,抱著她走向了寒香宮的方向,走廊中,兩旁都是蹉跎大雨,稀里嘩啦的聲音,她躺在他的懷中委屈的呢喃著:「沒有,我沒有背叛你,我不認識那個男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混蛋,離我遠點!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沒有背叛你,我真的沒有……沒有,沒有。」
如此吵鬧的情景,他還是清晰的聽到了她的低聲細語,一瞬間,呆愣了一下,難道真的是他錯怪了她了?低頭看著她毫無安全感的樣子,緊緊地抱著他的胸膛不放開,就像在找一個依靠似的,平時看起來嬌縱蠻橫的她,現在的她像個被遺棄的孩子,迷惘失措。
寒香宮內。
躺在床上的溪緋渾身發燙的胡言亂語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這裡,他們都欺負我,我要回家……」站在床前的他認真的聆聽著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劍眉微微皺起,侍女拿來了藥瓶:「王爺,藥拿來了,讓奴婢給王妃上藥吧。」
他抬起了手示意退下:「把藥給我,你下去吧。」
侍女將藥瓶遞給了他,看了一眼床上還在痛苦的說胡話的王妃,退出了殿外,玉兒也傷的不清昏倒了過去,在房裡被他人塗著藥膏。
「別碰我,別碰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為什麼害我,明明是你偷情,為什麼陷害我,你這個賤女人……」溪緋嘴裡不停的說著,他全部聽見,疑惑在眼中一直未散去。指尖有些顫抖的解開了溪緋那被體溫感染的滾燙的衣衫,白皙的玉背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他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溪緋疼得小聲呢喃:「啊!疼,別碰我。」
「知道疼,為什麼就是學不乖?」他寵溺的語氣裡混合著斥責,可惜床上的溪緋迷迷糊糊的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瞭解,連自己的衣衫被他褪盡也不知道,看著溪緋此刻圍著裹胸的上身,格外的有人,胸部飽滿的呈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縷慾火,看到她背上的傷痕時又迅速的滅了下去。
他將那個嬌小的青花瓷瓶中的藥粉,慢慢地灑在了溪緋的背上的傷口處,溪緋的眉頭一直皺著緊緊夭折下唇都要咬出了血,將她所有的傷口都灑上了白色藥粉,然後他的手掌輕輕的落在了她的背上,慢慢地摩挲,掌心下竄出了白色的銀光,逐漸的被血紅的傷口吸了進去,銀光鑽進了那些血腥的傷口裡以後,傷口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了,恢復的完好如初。
他為她拉好了衣衫,準備離去,他的衣角被勾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回頭望看著,溪緋牢牢地抓住他的衣角,低語著:「別走,我害怕,我不喜歡下雨天,我不喜歡下雨天。」
他淺淺的笑著坐在了床前,溪緋忽然坐起了身子,勾住了他的頸項,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曖昧的姿勢讓他的身子不覺一僵,溪緋撒嬌的說:「你帶我回二十一世紀好不好,我不要呆在這裡了,不好玩,不好玩,古人都好討厭啊。」
他迷惑不解的側頭看著靠在他肩上逐漸呼吸均勻的溪緋,這個女人在說些什麼,一點也聽不懂,他輕輕地推開她,不料溪緋抱得更緊了,一下子抱著他身子倒了下去,此刻的情景便是溪緋勾著他的頸項任性的睡著了,而他覆在溪緋衣衫不攏,酥胸半掩的身上,眸中的慾火在越來越激烈的燃燒,帷帳落下,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任由溪緋抱著他的身子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鳥兒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溪緋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睜開了澀澀的雙眼,熟悉的帷帳,熟悉的熏香,床軟綿綿的這麼舒服,不對!掀開了帷帳,大吃一驚,這不是寒香宮嗎?她怎麼會睡在這裡了?昨天不是抱著玉兒挨鞭子了嗎,她褪下了衣衫,咦?怎麼一個傷口也沒有?也太奇跡了吧,明明感覺到疼得都快要喊出聲了,居然一道傷痕都沒有?
站在殿外的他看著溪緋活蹦亂跳的樣子,心中安了不少,轉身迎著陽光姍姍離去。
溪緋趕緊跑到了玉兒的住處,看到玉兒也醒了過來,懸著的心放下了:「玉兒,你傷得嚴重不嚴重啊?」
「小姐,我沒事了,昨夜王爺讓送來藥膏給我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那個藥膏真的很神奇。」玉兒開心的說著,溪緋一聽到王爺兩個字就像打了預防針一樣警惕:「切?別跟我提他!變態狂一個,還拿藥膏給你擦,你不是在做夢吧?還是我在做夢啊?」
「不是啊,真的是王爺派人送來的,對了,你昨天晚上為我挨了那麼多,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玉兒想起溪緋昨晚也挨了不少呢,都看到身上滲出血跡了,溪緋也搞不懂的回答:「這個,我也記得我為你挨了不少呢,可是我身上一道傷也沒有,很奇怪哎,怎麼可能呢,我昨晚明明感覺到很疼的,都流血了。」
「不會吧?一定是那兩個人看你是王妃下手就比較輕,鞭子上沾的都是我的血跡,被抹到你的身上去了,害我以為你流血了。」玉兒以自己的見解分析著,溪緋居然贊同的點頭:「有可能,哈哈,我說呢,身上怎麼一道傷都沒有,好奇怪的。」
「你還笑,以後小姐你一個人逃跑吧,我再也不跟著你去了,痛死我了。」玉兒抱怨著,溪緋吐了吐舌頭:「好啦,以後不會害你受傷啦,都是那個死王爺,簡直就沒有任性,我都跪下求他了,他還是無動於衷,他是人嗎?就是個石雕,沒有一點感情。」一提景灝,溪緋就氣得亂髮牢騷,說個不停。
竹林苑。
回到竹屋裡的他身體又有了些許的變化,銀白色的龍鱗若隱若現,你們以為昨夜那場瓢潑大雨真的是天有不測風雲嗎,錯了,大錯特錯,那場大雨是他施用法術變出來的,消耗了不少的功力,半空中又出現了一個圓形,裡面是綠兒的那張臉,聲音空洞:「九太子,請您趕快回東海一趟,龍後找您有要事。」
他抬頭看了一眼綠兒,嗓音慵懶的回答:「知道了,告訴母后,天黑之前在水晶宮等我,另外你替我安排一切。」
「是,綠兒會如實稟告龍後,太子殿下放心,綠兒會安排好一切。」
他盤坐於竹床之上,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層保護膜,他閉上了雙眼,自行恢復著元氣,頸項上,身體上若隱若現的龍鱗漸漸地愈來愈明顯,只好強制用功力壓制下去,額上沁出了層層細細的汗珠。
天色快黑的時候,他身體上的龍鱗反而沒有壓制下去越加清晰了,只好趁著夜深人靜來到了假山後面,準備發功回去東海。不巧的看見溪緋一個人坐在巨石上發呆,看著蓮花池的小鯉魚自言自語:「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天吶,到底誰來幫幫我啊,是誰把我弄到這個地方的!什麼狗屁王爺討厭!小鯉魚,你說他是不是很討厭?很變態?」溪緋無聊到跟一條小鯉魚說話,小鯉魚剛想要顯現出人的腦袋嚇一嚇溪緋,可卻被不遠處他的雙眼通紅的光芒震到乖乖的呆在了池中,他心中升起一絲失落,原來在她的眼裡,他只不過是一個變態討厭的男人。
身上的龍鱗清晰可見,他無暇再去聽溪緋的牢騷,化作一縷銀色煙霧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東海水晶宮殿,在這裡等待著籬落很久的龍後有些不耐煩,臉上反射著水色的螢光,一縷銀光在龍後身後飄蕩,他的身影即刻出現,神態懶散的說:「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