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世業緩緩的睜開眼睛、迷迷濛濛中有所清醒之時,卻隱隱感到了一陣陣的劇痛從頭部襲來;不免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的他,卻疼得不覺脫口『哎呦』的一聲痛呼出聲……。
「呀!這麼快就醒了?那個、那個……,恆雪去給弘德倒些水來喝……。」伴隨著語音模糊、羞澀異常的輕言細語之聲,床榻之前閃現出了一個婀娜、妖嬈的麗影,一張宜喜宜嗔、紅暈密佈的俏臉出現在徐世業的眼前;一雙幽深的明眸頻眨間,時而還趨避也似的視線閃躲著、繼而又彷彿不捨似的掠過還處於半睡半醒狀態之中的徐世業……。
「哦,恆雪換回女裝了……。哎呦……!」迷迷濛濛間反應還顯得有些遲鈍的徐世業,邊出於本能反應手的臂支在床榻之上就想要坐起身的同時,口中也不覺把眼前的觀感給順嘴說了出來。然而,徐世業的話剛說出了半截,卻因身體在一動之下牽動得頭上又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而不覺痛呼出聲,並重新『噗』的又臥回了床榻之上。
「哼!恆雪……。這是咋了?不就是喝多點兒酒嗎?爺爺、爹爹他們常喝得大醉也沒見醒來頭疼成這樣啊?那個、那個……,恆雪再去問問胡伯看……?」
本來因徐世業話語裡含有著『早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的意思而想要大發嬌嗔的崔恆雪,卻因望到徐世業痛呼出聲的同時還不自禁的手撫著額頭、太陽穴直揉,就趕忙停止了嬌嗔;俏面滿含著關切之色的望著床榻之上的徐世業,玉手直搓、惶急無助的無所適從之際,崔恆雪不由得又想到了她那位彷彿會治病的老僕人胡伯。
「哦,恆雪、恆雪且住!好像、好像不是醉酒所致?待、待坐起來看看……。」手撫到額頭才感覺到此時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的徐世業,頭腦稍有清醒也因自己胸悶異常而感覺到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語音遲滯的喚住扭嬌軀欲行的崔恆雪之後,徐世業也開始強忍著頭痛欲裂、忽忽悠悠的感覺,費力的從床榻之上往起爬……。
『嗯』了一聲、趕忙又停下了欲行蓮步的崔恆雪,扭轉嬌軀、俏面漲得殷紅、明眸羞澀的瞟向他處、伸出一雙柔荑盡力的幫扶著徐世業坐起了身之後,就好像受到了驚嚇也似的倏忽間就收回了一雙柔荑,即而就扭嬌軀『飄』向了一旁:「恆雪去倒些水來……。」
然而,在崔恆雪扭嬌軀的幽香飄拂間,已經從床榻上坐起身、痛苦的緊皺著眉頭、依靠在側壁的徐世業,鼻端也彷彿吸嗅到了一種不適的異味兒……。
定了定神,伸出顯得有些抖動的手,接過了此時已經』飄』回來、外罩著一件藕荷色的輕衫、顯得清麗可人的崔恆雪遞過來的一杯茶水,徐世業的目光卻彷彿癡迷也似的不錯眼珠的盯視著崔恆雪,看得崔恆雪羞澀異常的殷紅著俏面連衝他翻了幾個白眼兒,此時的徐世業才猛然的醒悟過來自己是在看著些什麼:原來室內是這麼的暖和呀!勿怪我出了一身的汗!
趕忙把茶水送到口邊喝了一口、藉以掩飾被崔恆雪明眸翻得有些尷尬的徐世業,也不覺隨口說到:「屋內弄得如此的暖和,貴府的下人們也真是挺盡職的!」
「才不是哪!……。」聽到徐世業的話,崔恆雪馬上就『表功』似的嬌脆反駁道:「恆雪聽說弘德醉酒,恆雪就思過來看看。見弘德醉酒昏睡,恆雪擔心受涼;就讓人又給室內多加了兩個火盆,並還把門戶重新給關嚴了一些……。」
「什麼、什麼?哎呦……!」聽到崔恆雪『表功』似的嬌脆話語猛然一驚的徐世業,下意識的就坐在床榻之上探首向室內的地面上望過去。自然,身體的突然一動、一晃間,不僅把手裡端著的茶水給晃撒了一身,也還又牽動了頭部的鎮痛。
「哎呀!可真是的!都弄濕了……。」雖然一直就是羞澀的微低著臻首、但明眸卻一刻也沒斷瞟向徐世業的崔恆雪,嬌呼了一聲趕忙上前,便嬌嗔著、邊俯嬌軀手忙腳亂的就來給徐世業拂去身上的水漬……。
然而,此時的徐世業卻彷彿像木然了一樣,坐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的兩眼緊盯著室內地面上所擺設著、燃燒得正旺、紅彤彤的三個炭火盆……。
我他奶奶同你崔恆雪前世可能是冤家吧?怎麼你一關心我、我就必得要遭罪呢?送我一匹好馬,差一點兒沒把我的屁股給摔成八瓣!看我醉酒怕我著涼,反而差一點沒把我熏死!這樣下去,我還不被你給折騰死呀?滿臉呈現出一副哭笑不得表情的徐世業,『一肚子苦水』沒地方倒的暗想著、怨懟著……。
酒精(乙醇)本就與一氧化碳容易發生反應,促進人體一氧化碳中毒的加快。酗酒過量的徐世業,被崔恆雪給嚴嚴實實的關在了一個相對狹小的空間,再加上崔恆雪又給他『加量』多生起了兩個炭火盆,安能不使得他有了嚴重一氧化碳中毒的反應?
雖然徐世業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但對於這些簡單的常識,擁有著千年知識的他還是能夠輕易就想到的。可是,現在他是弄明白了自己頭痛欲裂的原因,但他卻既無法去向崔恆雪解釋清楚、又不好去過分的埋怨崔恆雪。
沒辦法,徐世業也只好強忍著頭部的鎮痛和渾渾噩噩的感覺,收回了望向地面上擺放著的三個火盆的目光,向拂去了水漬之後、俏立在床榻之前又衝他直翻白眼兒的崔恆雪試探著問道:「恆雪在室內呆了許久,可是有頭昏的感覺……?」
「嗯,恆雪是有些頭昏、胸悶。是火盆生多了,熱的吧?」以為徐世業是在關心著她的崔恆雪,不覺嫩頰上紅暈更盛的已經延伸至了粉頸,低著臻首輕言絮語著。
「那個,哦,恆雪去多加些衣衫,再命人把門戶趕快都打開通通風、通通風……。本人的頭疼、恆雪的頭昏,都是因火盆生得太多,讓煙塵給熏到了……。」苦笑著的徐世業,只好盡可能的用崔恆雪能夠聽懂的話來加以解釋。
「真的?那恆雪的罪過可大了!恆雪也沒有看到炭火有煙塵呢?恆雪這就喚人把火盆撤去……。」驚訝的櫻唇吸合間一副不相信表情的崔恆雪,接著還是顯得比較乖巧的連忙扭軀就向房門走去……。
「恆雪別急、別急!也不差這一刻。內外冷暖相差太大,恆雪還是加件衣衫妥帖。火盆撤不撤無妨,通通風才是關鍵之處……。對了,崔家富貴,冬季也必是多有生火盆的狀況,恆雪也要適當的交代一下,定要保證一定的通風。否則,被熏嚴重者,會面部黑紫而亡的……。」這次,徐世業還確實是在十分關切、認真的向崔恆雪進行著叮囑著。
「哎呀!崔家以前就有人亡故如弘德所說的一樣,面部紫黑,連郎中都看不出是啥病。原來……。」反而是崔恆雪,這次卻已經注意不到徐世業是在關心她的不覺失口驚呼出聲。
弘德、弘德……?徐將軍、弘德將軍、弘德,幾天一變稱謂,這也應該是女人善變的一種表現吧?不知接下來她是不是會變成如菲兒稱呼我『德郎』一樣?此時才注意到崔恆雪已經把『將軍』二字給省略掉了的徐世業,心裡反而感覺有些好笑的暗想到……。
門、窗也被敞開了,徐世業被風一吹也好受一些了。可是,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屁股的脹痛還沒完全好利索的徐世業,自與崔恆雪相識以後則又添了一項病症『頭痛』。想完全的祛病恢復如初,還真就需要慢慢的恢復幾天。當然,這件事也讓『好心辦壞事』的崔恆雪倍感歉疚。
前來拜訪崔氏卻意外的遭了一次『小災』的徐世業,本以為借病可以給自己『放放假』,同時也可以同已經恢復了女兒裝、展露出無限少女風情的崔恆雪『調**』,順便從崔恆雪口中瞭解一下『兄嫂給自己向崔氏作伐』的內幕。可是,上天卻不讓他有一刻的消停、輕鬆地時光……。
午前前來崔府的徐世業,經過了主賓的一番盡情暢飲之後,再加上又被熏了個昏天黑地,其實現在的時光已經拖延到了過午的近暮時分。剛剛感覺已經好了一些、準備下床前去遛遛的徐世業,卻馬上就已經有人前來催他趕快返回去了。
前來催請他的親兵言說:有一行數人從邯鄲趕來,其中為首之人自稱乃是賈潤浦、魏征……。
這二位怎麼還湊到一起了?按說賈潤浦早就應該到了?他怎麼現在才趕到清河呢?再不來,我都有些忘記了他要趕來清河了!還有魏征,這位沒事總愛囉嗦兩句的『臭嘴』他來清河幹嘛?難道他是受元寶藏的委託而來?他怎麼沒有陪元寶藏去洛口……?強挺著頭昏腦脹的感覺向崔景龍等告辭、連忙趕回去的徐世業,在趕回去的途中,坐在馬上不禁滿腹疑惑的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