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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雅形象 文 / 迦葉波

    雙方的護衛鐵騎相遇後,不可避免的就在下級將校的率領下,相互糾纏著從土丘的腳下一直打到了土丘的頂端。

    然而,從徐世業跨馬凌空而下到蘇定方落荒而走,其實整個過程發生的時間也就僅僅是在暫瞬間的時光。故而,當雙方的護衛鐵騎刀槍相交、你來我往的相互糾纏著紛紛登臨土丘頂端之時,蘇定方的護衛鐵騎事實上也就僅僅來得及看到個蘇定方策馬遠去的背影。

    主將已走,屬從再打下去也根本沒有什麼意義。況且,對方的護衛鐵騎也心懸遠去的他們的主將蘇定方的狀況。故而,雙方的糾纏、打鬥也就在到達土丘頂端以後偃旗息鼓,各自開始尋路下坡前去追趕主將的追趕主將、保護主帥的保護主帥。

    其實,失去了主將或主帥也就失去了相互爭奪、廝殺的意義這種狀況,也是冷兵器時代戰爭的一個基本特點。

    稍有損傷的百餘騎護衛鐵騎紛紛的下陡坡前來接應,也使得徐世業和雄闊海劫後餘生後的相互唏噓、安慰就此結束。護衛鐵騎軍卒幫徐世業和雄闊海牽回來了『此時竟然湊到一起相互親暱的摩擦著、也彷彿像是在彼此安慰』似的兩匹稀世良駒、並撿拾回來了蘇定方遺落的大刀。

    雄闊海雖然因『演練就地十八滾』而弄得盔歪甲斜、滿身灰土,但他彪悍的軀體卻並未受到過分的損傷。故而,在鐵騎軍卒的幫襯下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散落不堪的鎧甲、頭盔,也就搬鞍認蹬重新坐到了他的墨龍戰駒之上。

    可是,徐世業經過了稍稍的歇息,情況卻變得更加的慘不忍睹!兩瓣屁股雖然沒有變成四瓣,但此時卻腫脹得幾乎增大了一倍,更加的疼痛難忍。苦著臉咬牙強忍著的徐世業,被鐵騎軍卒給攙扶、托架著送上了馬背以後,因疼痛根本就無法落穩馬鞍之上。最後,無奈只好解開了寶馬『綠耳』的肚帶、除去了背上的馬鞍,重新托架起徐世業趴伏在『綠耳』光溜溜的馬背之上。

    此時徐世業就連坐下的馬匹尚需鐵騎軍卒們在前面給他牽著,他的兵刃神兵『烏龍破』自然也就只能是由鐵騎軍卒給他代為保管了。

    伏在寶馬『綠耳』的光溜溜馬背上、旁邊驅馬緊跟著不時投來關切和痛惜目光的雄闊海、率領著護衛鐵騎尋路回返的徐世業,心裡也因顛簸之間週身不斷傳來的酸痛之感而暗自的咒罵著:

    雄闊海你這個『傻帽兒』!不看清楚你就往坡下追?蘇定方你這個『損種』!打仗你不好好打淨琢磨些『歪歪道兒』!最可恨的就是你這匹『破馬』!顯你筋骨強健?那麼高你也往下跳?你倒是還活蹦亂跳的,可是卻把老子給摔慘了……!

    返程之路,自然是需要辨別一下方向、盡可能的繞回到本方的軍陣後方。現在身為主帥的徐世業所造成的這種『慘樣兒』,也不適於在回歸到兩軍陣前。

    但因受時代的征戰理念所限,卻又逼得徐世業還必須要馬上就回歸到軍中去進行『展覽』。

    帥乃軍之魂。暫時失去了主帥的出戰的徐世業所部。此時無論是將佐、還是軍卒,現在必然是因主帥徐世業未能及時的回歸而處於一種惶惑不安的狀態。

    從尚未從背面攀爬到土丘頂端就已經聞聽到了鼓角聲和喊殺聲來判斷,此刻雙方肯定已經開戰。而徐世業不及時回歸所造成的將佐、軍卒們的惶惑不安狀態,也必然會影響到將佐的指揮和調度、軍卒的戰力發揮。

    因而,徐世業現在只要還能夠去『裝裝相兒』,他就必須要馬上回歸、以安軍心。就這,徐世業也預感到自己回歸大營後,必然是會免不了的要受到凌敬等『什麼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類的一番大肆埋怨。

    與同樣也是尋找和接應他們主將的蘇定方的護衛鐵騎背道而馳的沿土丘腳下繞行一程、繼而重新登臨土丘頂端,忍痛、撅腚伏在『綠耳』馬背上的徐世業俯瞰遠眺,果然觀瞧到此時對陣的雙方已經絞殺在一起。再定睛細瞧,徐世業不免發現了可能是在楊善會的驅動下推進上去應戰的陌刀軍,彷彿像是顯得有些笨拙的未能發揮出沉重、威猛、無可阻擋的全部效用,反而把移動緩慢的弱點暴露無疑。

    旋即稍一沉吟,徐世業就已經明白了出現這種狀況的『結症』所在:調度、指揮有些失靈。因楊善會本就對陌刀軍的調度、指揮十分的生疏,把陌刀軍驅動上去後,其難免就會產生有些無所適從之感,進而也就造成了陌刀軍的各個百人小方陣無法形成協調一致的配合、只能是在下級將校的統率下各自為戰……。

    目前所出現的這種狀況,也就恍如手中空握著一柄吹毛立斷的神兵利器卻不知其具體功效一樣,反而大材小用的拿來當成『燒火棍』使!

    「這樣打下去既無法形成最大限度殺傷對方的功效,且還有把陌刀營拖垮的可能。勞煩海兄速速前往去坐鎮指揮!」一件彆扭事兒挨著一件彆扭事兒的發生,此時被弄得嗓音都已經有些嘶啞了的徐世業,瞭望到戰場上的這種狀況,馬上就轉頭慌忙的向立馬身旁的雄闊海吩咐道。

    「可是將軍……?」不覺十分關切的望向徐世業的雄闊海,卻遲疑不動的大臉上露出了十分礙難之色。

    「本人沒事兒!摔到的均是肉厚之處,只是有些脹痛難忍而已。海兄還是快去吧!稍作絞殺,既適當的退往兩翼,讓盛將軍的車營以利器擊之。陌刀營的軍卒們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再糾纏下去,反而會難以撤離……。」催促著因關心他不太願意『動窩兒』的雄闊海,徐世業還強忍著脹痛伏在馬背上撅腚刻意的扭動了幾下腰身。

    從筋絡、骨骼可以活動的狀況上來看,徐世業確實是沒有什麼大礙。但週身、特別是屁股的酸麻脹痛之感,也同樣不免讓故作輕鬆地徐世業在大冬天裡疼得額頭浸滿了豆大的汗珠……。

    伴隨著雄闊海一聲顯得十分不情願的悶聲『某去了』、即驅馬尋路開始迅速的下坡,徐世業強忍著週身酸麻的疼痛,繼續向密集的環繞在身周的鐵騎吩咐道:「分出幾十騎隨雄統領趕往陣前!快些,牽好馬,帶著本將軍返回軍陣!」

    ……。

    一副『慘樣兒』的徐世業被接引著、擁護著回到步卒軍陣的陣中之時,下得土丘斜坡既驅馬狂奔兩軍陣前的雄闊海,已經接手了原本由楊善會來調度,指揮的陌刀軍。

    就如『賣油翁指教養由基』一樣:無他,手熟爾。與楊善會的統軍能力根本無法比擬的雄闊海,卻由於陌刀軍本就是由他親手所組建、調訓,指揮、調度起來揮如臂使,很快也就調整好了陌刀軍的攻擊狀態,使陌刀軍協調一致的發揮出了宛若泰山壓頂一樣的攻殺氣勢,殺得與之絞殺在一處的竇建德所部步卒軍陣鬼哭狼嚎、敗勢盡顯。

    何為身繫萬千?此時的徐世業就是這句話的最好詮釋。隨著徐世業的回歸軍陣,不僅是坐鎮後軍的柴孝和馬上就驅馬來到了徐世業的身旁、以及從陣前撤下來的楊善會也很快趕回了後軍。甚至,做為第二道進攻或防守梯隊的車營主將盛彥師,也派來了親兵詢問徐世業的情況。

    該打仗不打仗,都來『觀賞』我的『慘樣兒』幹嘛?因形象的不雅尷尬得不免暗自怨懟著的徐世業,只好撅著腚伏在馬背上故作輕鬆的訕笑著打起了『馬虎眼』:

    「呵、呵!因雄統領遇險著急相助摔了一下,無妨……。哦,那個,雄統領隨後就將率陌刀營撤出糾纏。傳令予盛將軍,令盛將將做好接應的準備,並對敵軍施以弓矢、弩箭的攢射打擊。還有,孝和先生坐鎮中軍,敬仁大人可率步卒適時的從車營的兩翼出擊,接應陌刀營、並痛擊一下敵軍。本人就不在此妨礙諸位調度軍兵了!本人先行回營……。」

    沒辦法,徐世業見包括柴孝和和楊善會在內的所有人還在關切的注視著他,也就只好把該交代的話大致說完後就來了個『溜之乎也』。

    可是,因那位對他無比關心、女扮男裝的崔大小姐此時還滯留在軍營之中,徐世業即使是『溜之大吉』的回到軍營,也難說不馬上就迎來又一番的『噓寒問暖』?

    兩軍對壘的疆場上,雄闊海接手對陌刀軍的指揮、調度之後,很快就使陌刀軍擺脫了數量要多過自身數量幾倍的對方步卒『死纏爛打』一樣的糾纏。各個百人小方陣的合理協同配合,使得陌刀軍又恢復了恍若對對手『一邊兒倒』似的屠殺狀態,殺得對方步卒成批喪命的同時,也把對方的步卒軍陣被壓制得不斷的向後敗退,急得坐鎮步卒軍陣後陣指揮的殷秋拚命的吼叫不斷。

    就當陌刀軍勝勢大增之際,雄闊海卻彷彿『不為己甚』的傳出了陌刀軍軍陣中分向兩翼撤軍的軍令。而伴隨著的連帶反應則是:就恍若像彈性反彈一樣,陌刀軍緊急的向兩翼回撤,使得對方的步卒軍陣壓力陡減之際,慣性使然的卻反而壓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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