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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無所適從 文 / 迦葉波

    簡單詮釋一個古代不成文的俗例:某人去姓自稱表字、或稱呼他人的去姓表字,在古代是屬於相對比較自尊、或尊敬的通俗稱謂。而就是因為這種自稱偏於自尊,故而在漢代以前如果在帝王面前去姓自稱表字,則屬於一種對帝王的不敬,會受到御史的抨擊。尋常臣子在帝王面前自稱,均是要加姓報上全名。

    「大總管請恕玄齡冒昧的插言!玄齡實是因心急……。」在房玄齡因打斷了徐世績的話而連忙致歉的同時,此時已經緊鎖著眉頭、一臉嚴肅、凝神靜聽著的徐世業還能夠心態十分平和的隨口說了一句:「玄齡先生乃是弘德的師執,亦等同於是家兄的師執。先生有話且說,在家兄面前亦不必顯得過分的拘泥。」[|com|]

    「無妨、無妨,二弟說得是!先生能夠輔助我兄弟,懋公就已經萬分的感激,何來冒昧之說?那以先生之意又當如何?」話並沒有說完的徐世績,臉上顯現出一絲苦笑的附和著徐世業;並因自己所要敘述的事情來龍去脈已經大致說明白,因而也就順勢向惶急的出言對他加以阻止的房玄齡問到。

    「既然大總管相問,那玄齡就把內心之所思實言以告。大總管欲『兄代弟過』,則無疑是在把大總管兄弟二人同時推向了任人宰割的境地……。」已經在徐世績的束手示意下落了坐的房玄齡,開口就點出了可能會出現的最嚴重後果。

    因在徐世業尚未趕到這幾天裡,徐世績已經大致的預測到了這件事的可能最壞結果。因而,神色上並沒有出現太多變化的徐世績也只是輕聲說了一句『先生請續言』。點了點頭的房玄齡,就接著思維縝密的分析道:

    「既然總寨已經宣稱欲『嚴加問罪』,大總管和弘德將軍無論何人前去,均無異於是送羊入虎口。據實說來,此事究其根源,應還是源於弘德將軍近期所表現出來的超凡才智和絕佳軍略已引起瓦崗總寨的猜忌所致。唉……!如此的嫉賢妒能,又安能成就大事?

    而大總管的親自前往,其所造成的後果可能尚要嚴重於弘德將軍前往的後果。

    正如大總管所言,如果弘德將軍前往,總寨礙於大總管以往所立之諸多功勳,出於收攏麾下人心的考慮,尚有可能對弘德將軍網開一面的從輕處之。

    總寨之意,按玄齡估測,其中可能亦不乏是抱有著在試探大總管之心的目的。而大總管的親自前往,則無疑是在向總寨表明:兄弟私情重於公心。如此,則會更加的會處使總寨某些人猜忌之心的加重,甚至總寨都有可能會做出『以大總管之身來要挾弘德將軍』的事,產生總寨欲把大總管和弘德將軍同時加以除去的嚴重後果。

    非是玄齡在恭維弘德將軍。以弘德將軍的為人和心智,如果大總管之身受到威脅,弘德將軍必然會義無反顧的慨然而往。

    其一,則是源於大總管與弘德將軍的兄弟情深,此已經不用玄齡多做贅言。其二,弘德將軍即使是為了不使聲名受污、維護住自身的節操,亦不會表現出任何膽怯之心的畏首畏尾、不思前往。

    以玄齡觀之,如弘德將軍這等年輕之人、卻又有著弘德將軍這等心胸和才智者,在當世乃是玄齡此生所僅見。大總管與弘德將軍未來之功業,玄齡已經不敢妄自的估測。

    故而,大總管和弘德將軍其中之任何一人,均乃是重逾千斤。決不可在此等關頭把自身『送上門去任人宰割』的前往總寨!」

    為了能夠把論據說得更加的充分,房玄齡的話語中都有些顧此失彼的說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比如:在徐世績和郭孝恪面前渲染徐世業的能力等。

    「這些嫉賢妒能之輩!自身滯留在虎牢關之下一無進取的空耗糧餉、折損軍卒不說,卻尚有心胡亂指手畫腳的約束他人。真真是連一些『三綹梳頭、兩截穿衣』的婦人亦不如!」因聽出來了房玄齡話語中的某些漏洞、卻又不好開口阻止的徐世業,在房玄齡說完後馬上就顯得怒氣沖沖的謾罵出口。這其中,他也是不乏懷有著轉移室內他人注意力的心思。

    「哦,房先生之言孝恪亦早有同感。既然如此,大總管還莫不如立下決心,我等自立名號又有何懼哉?」之前肯定是在想不出來其他解決辦法的情況下,郭孝恪早就已經提出來了這種建議。故而,此時他藉著房玄齡的分析和徐世業的義憤填膺,又適時的予以舊話重提。

    「孝恪兄切勿在做此言!我等本屬瓦崗麾下,自然是應尊奉瓦崗,安能生出這等叛逆之心?」郭孝恪的話音剛落,徐世績就毫不遲疑的正色對郭孝恪的話加以了駁斥。

    「是呀、是呀!無論如何,此時尚顯為時過早。由於我等的實力還顯太過不足,脫離瓦崗我等無疑是會受到同道中人的唾棄而成為眾矢之的。此非其時也!」進入官衙之後就馬上進入了『角色』的房玄齡,緊皺著眉頭、瞇縫著一雙細長的眼睛、連連的搖著頭間,則是在從另一個角度來附和著徐世績。

    「說來說去還是左右不是的毫無辦法,說得太多豈不是也等於妄言?實在無法,那就只有兩害相權取其輕了!莫不如弘德將……。」因被徐世績駁斥心裡可能是感到有些不太舒服的郭孝恪,因無法向徐世績發洩,就話語裡帶有著些許譏諷房玄齡的意味、賭氣似的開口說到。

    然而,尚未等郭孝恪把話說完,進入後堂之後始終就一言未發的竇琮,此時卻聽出來了郭孝恪話裡話外的意思,因而就猛的站起了粗壯的身軀、高聲的打斷了郭孝恪後面所要想說的話:「不行、萬萬不行!弘德將軍如稍有差池,讓某如何的去向楊公交代?某即使是拼著性命,也要把弘德將軍帶出黎陽……。」

    竇琮這一打岔,反而一下子把徐世績和郭孝恪都給說愣住了!竇琮模稜兩可的這樣一嚷嚷、口中還捎帶出一位『楊公』,自然是令徐世績和郭孝恪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此時的徐世業,卻因頭腦中正在思慮著些什麼事而使得注意力太過於集中,當竇琮站起身高聲的叫嚷時,他彷彿像是不知所云似的緊皺著眉頭、一副茫然的摸樣望著猛然站起的竇琮不言不語。

    好在房玄齡頭腦反應超快,一雙細目左右一瞟,就已經就已經明白了徐世績和郭孝恪發愣、徐世業麻木的原因,馬上就左右逢源、連解釋帶提醒的說到:「哦,呵、呵!竇公莫急、莫急!且請安坐。竇公與弘德將軍的西席(幕賓)楊先生乃是多年故交,故而才有『無法向楊公交代』一說。離開黎陽時,克明曾言:遇事當由弘德將軍自決。弘德將軍、弘德將軍!可是此刻已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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