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業等率軍在蒼亭紮營露宿了一宿。隔日午前,王德仁和張升也就各自帶著所屬的部曲一同相攜趕來會合了。
王德仁和張升,均是一副粗豪無稽、神態張揚的草莽英雄外貌和著裝,二人均是三十幾歲的年齡,王德仁身材偏高、張升身材偏粗。身為『賊首』的二人,在著裝上也表現得特點鮮明:[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
王德仁上身外套著一件虎皮馬甲(老虎是不是他打的就不知道了),顯示出了他是『山賊』的身份;而張升,上身則露出來了內裡是襯著的水靠(什麼魚皮的徐世業就分辨不出來了、反正是大型魚類的,比如鯊魚),顯示出了他是『水盜』的身份。
二人分別帶來了麾下部眾中的所謂精銳所屬兩、三千人。
感覺二人在孔武有力的外貌上還算有個摸樣、要優於以往同為『賊首』的司馬長安多多的徐世業,在凌敬的引薦下,盡可能的擺出了一副熱情、誠摯表情,迎接二人於軍帳之外。
說實話,從內心裡的真實想法來講,徐世業還真就是對這些只知燒殺搶掠、宛若『過了今天沒明天』的所謂反隋豪強不太待見(從他對待司馬長安的情形早已經可見一斑)!如果不是擔心二人會給他的北上大計添亂,徐世業根本就不想招撫這些整編起來極其麻煩的反隋豪強。可想而知,進行重新整編,身為首領的肯定會不願意;不進行整編,又毫無軍紀可言、恍若一盤散沙似的『打仗不行、搶掠一個抵三』。
然而,王、張二人見到頜下僅有少許的微髯、明顯還十分的年輕、英風俊朗的徐世業,鬚髯糾結的粗糙臉上嘴角下垂、馬上就顯現出了一絲輕視的表情,再側目瞥了兩眼雖然規整森嚴、卻也可看出來軍卒僅有千餘的軍營,二人在輕視的表情也愈盛間,就已經由張升半帶著挪揄口吻似的高聲說到:
「這位汲郡的徐總管,本人同王首領均乃是粗人、不擅客套,故而說話如有不當之處尚請海涵!
我等二人就是看在近來瓦崗軍威日盛、並陣斬了與我等反隋群豪均有大仇的老賊張須陀的份兒上,才接受了瓦崗河北徐大總管的相請,配合著瓦崗吃掉一直十分囂張的壓制著我二人的李文相。
但瓦崗此次卻僅僅派來了如此少的軍兵,這也太無誠意了吧?瓦崗這不是明明是想讓我二人出任前驅、去同李文相拚個你死我活後、瓦崗再坐收漁人之利嗎?要知道,李文相的所屬嘍囉可是要有近萬哪!瓦崗只來了這點兒的兵丁……?」
張升在話中雖然表現出來了他與王德仁看到徐世業兵少的滿腹不滿意,但可能也是攝於目前瓦崗的巨大聲勢?故而還並沒有對徐世業的年輕表現出太多的不屑。
「你說什麼?兵少?那個什麼李文相有萬餘人?一群土雞瓦狗而已。某的兵卒,一個可當他百個!不用你們,就僅某的這千餘兵卒,就可把他的近萬蝦兵蟹將給殺得屁滾尿流!就這等的軍卒?哼、哼!某……。」
還沒等神色絲毫未變的徐世業、或是凌敬答話,偉岸的龐大身軀站在徐世業身後的雄闊海,就已經十分不服氣、震得眾人耳鼓都直『嗡嗡』的嚷嚷起來;嚷嚷到最後,他甚至還伸一根『胡蘿蔔』一樣粗細的手指,遙指著營外不遠處王德仁和張升所帶來幾千部曲指指點點著……。
其實,不用雄闊海指點徐世業等也早已看到:經過了距離不短的行軍過後,王德仁和張升的部曲此時就像一群難民一樣,東一堆、西一群亂糟糟的聚攏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一點軍卒的樣子。
「海兄快住口!王、張二位首領所部此後乃是同我等一樣、同為瓦崗麾下,海兄切勿再言語過苛……。」聽到雄闊海說得越來越露骨,王德仁和張升臉上也已經升起了惱怒之色,徐世業就連忙出言阻止住扯著大嗓門兒還在嚷嚷的雄闊海,隨即轉首又對王德仁和張升束手說到:「二位首領先請入帳!其餘之事本人稍後自會向二位首領言講。」
王德仁和張升雙雙有些氣哼哼的盯視了雄闊海一眼,隨即又因被雄闊海威猛的外貌所攝而馬上就躲閃開來,沒發一言就悻悻的跟在此時已經轉過身去的徐世業身後進入了軍帳……。
示意眾人落座後,徐世業隨手接過來了凌敬遞給他的公文,邊轉手遞給王德仁和張升二人、邊說到:「此乃是家兄河北道大總管委任二位將軍的公文,此後二位首領就將與本人一樣乃是同為瓦崗麾下的將佐……。」
待王德仁和張升臉上表情不多的接過去公文之後,徐世業馬上就話鋒一轉接著說到:
「二位首領稍後再看不遲。本人想先向二位首領解說一下此次清除李文相部的具體事宜。二位首領放心,此次清除李文相所部,絕會像二位首領所想像的那樣『讓二位首領的所屬去出任前驅』。
以本人想來,二位首領定是會對李文相所部所盤踞的『星子湖』的地理、地貌十分的熟悉。故而,二位首領給本人的所屬派上幾名嚮導就可,雄統領自會率所屬部曲當先對李文相所部發起突擊。而二位首領及所屬,只要隨同本人一起,隨後擔負著清剿殘敵的軍務就可。
至於我等當採取的戰術,孫子曰: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出奇不意、攻其不備方能一戰勝之。兵貴神速,為免李文相有所警覺,我軍當隨後就向『星子湖』方向推進,待到夜半時分即發起突然襲擊,打李文相所部一個措手不及。
其實,之前雄統領之言亦有頗合本人心意之處。本人還真就不把區區李文相所部放在眼裡!
本人實是還有許多的肺腑之言欲對二位首領言講。但坐而言,還莫不如立而行。待此戰過後,本人適當的給予二位首領證明『本人及家兄尚可差強人意的能力』之後,一些未來之宏偉遠圖本人再對二位首領言講不遲……。」
考慮到似王德仁、張升這樣的粗豪草莽中人,信奉、崇拜的就是實力和能力。徐世業也就不再去沒必要的『浪費口水』,而是準備通過消滅李文相所部的實戰表現,來進一步的取得王德仁和張升的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