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一弛,張弛有度。考慮到宛若成精的『千年狐狸』一樣精明、多智的李靖及『房謀杜斷』等,對他的個人能力和為人還需要有一個全面的瞭解過程,催逼過甚反而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徐世業隔日除了把自己的親兵轉派給幾人一部分隨行侍候以外,基本上就開始正常的去忙碌軍旅、郡府等的日常事宜。而把陪伴諸人的責任,徐世業則全權的均委託給了楊集和凌敬。
醜媳婦難免會見公婆。徐世業在內心裡其實也是想好了:
即使是那位與他同為風華正茂的少年人、原歷史的『千古一帝』李世民,不妄自菲薄的講,由於畢竟與他在知識範疇和思維理念上有著千年以上的差距,即使是有著『神童』一樣的睿智頭腦,亦難及他的敏銳洞察力(本來歷史的運行軌跡他就知道)和超常的治世能力(無論是治政練軍、他腦海裡所存有的都是經過千年積澱的成功範例)。
同樣,即使是如李靖和『房謀杜斷』這樣的當代人傑,由於必然是會受到時代發展理念的束縛,在大的宏觀範疇之內,甚至亦只配做他的『小學生』。
故而,徐世業也就放心大膽的讓諸人去進行觀摩、瞭解。他的心裡也在不由自主的暗想著:看吧!問吧!聽吧!即使是你們再像大夫似的『號號脈』,除了細微之處我難及你們安排得周到、縝密以外,我所做的一切還是會有許多你們看不懂、沒見到過的東西。
對徐世業依戀倍至的二女中,即使是性情偏於跳脫、刁蠻的竇線娘,也同樣是心思十分的細膩、機靈;就更別說性情恬靜、擅思的少女菲兒了!
因而,彷彿就像是在刻意的幫助著徐世業拉攏人心也似的,二女幾乎是不分晝夜的同既像一位溫柔的大姐姐、又像一位美麗的母親一樣的『紅拂女』張出塵膩在一起,整日的寸步不離。內宅之中,三女之間就彷彿像是永遠都有著說不完的話似的,親暱的膩語、巧笑聲不絕如縷……。
這樣一來,也就使得徐世業的耳根子一時清淨了許多,但卻又因此而感到有些寂寞的悵惘若失……。
時光在一日復一日、永不回頭的劃過去,大略的算一下,楊集帶著李靖等人來到汲郡已經十幾日了。在這十幾日中,徐世業平時也只是見面後表現得十分誠懇的討教幾句,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心的撲在了幫助雄闊海編練陌刀軍上。
其實真正說起來,單獨設立一營、由均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壯漢子所組成的陌刀軍人數並不多,也僅僅有一千略微出頭而已。但就僅僅這一千左右的軍卒編練,卻不僅耗費去了威猛如熊羆的雄闊海所有的精力,亦耗費去了身為全軍主將的徐世業大部分精力……。
在徐世業出兵長平之前就已經開始籌劃組建的陌刀軍,由於之前已經經過了丘孝剛按照常規軍卒的編練辦法進行了一番的調訓,待到雄闊海接手之後,也就正常的進入了特定規範和要求的調訓。
按照徐世業給他初步提出的要求,『笨人有笨辦法』、『大字不識一籮筐』的雄闊海,特意的從府衙尋來了一名會畫幾筆書畫的書吏。
然後,雄闊海就從他自身的技藝中精選出來了十幾招相對比較直接、招法犀利的『三尖兩刃刀』使用招式,他自己揮舞著碩大的三尖兩刃刀比劃著,從每一招的起勢開始、直到終結分別肢解成了幾個獨立的程序,讓書吏給他把每一招的數個程序均畫到紙上。因而,每張紙上就都分別畫出來了一招的數個程序。
接著,雄闊海就拿著書吏給他畫好的十幾張紙,分發給篩選出來的隊正,兩隊為一組的按照紙上所畫的圖示先行分別獨立習練一招,一招習練精熟了,再相互交換著去習練下一招。而雄闊海他自己,則不用再親自上場去演練、教授,只是負責監督、糾正軍卒們在習練過程中所出現的錯誤就可以了。
按後來雄闊海給徐世業解釋時所說的就是:待軍卒們分別的把各自獨立的每一招都習練精熟,他再給軍卒們演示每一招的先後順序、以及招與招之間的相互銜接。
純是粗人一個的雄闊海,竟然能夠想出來編製『簡易武技教科書』的辦法來編練軍卒,一時令徐世業對他不覺大加讚賞,感歎『人不可貌相』。可想而知,經過雄闊海對陌刀習練辦法的加以改進,自然也就使得陌刀軍軍卒能夠熟練使用陌刀的進程,不止是加快了一倍。
而徐世業之所以把精力投注在了陌刀軍的編練上,則還是源於那日返回汲郡時瞭解到的代王楊侑乃是楊集的遺腹子這件事。之所以徐世業會把兩件根本就互不相關的事給聯繫到一起,則是因為徐世業聯想到『有朝一日、萬不得已之時還需要想辦法把代王楊侑給救出長安』。有時候人所需辦理的事宜就是這樣的怪異:在條件十分方便、辦起來也極其容易的情況下,卻不宜去辦理。而在條件十分艱難、辦起來也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卻還必須要去辦理。
救出代王楊侑就是這種情況。現在就去把楊侑帶出京城長安,那就不能稱之為『營救』,而是要稱之為『劫持』。劫持大隋朝庭的親王、甚至還是一位擁有著『儲君』資格的親王,則就必然是會引去天下的一片大嘩、惹來隋庭大軍的全力圍剿。而如果是在以後太原李氏兵圍京城長安的關鍵時刻救出代王楊侑,那就會被稱之為『救駕』,會得到楊集父子、以及忠於隋庭的各方重臣的感激和擁戴。
就是基於這種原因,才不由得使徐世業,不僅是想把陌刀軍編練成為一支披甲橫刀就可以在戰場上橫行無阻的鐵血軍旅,同時也想把陌刀軍編練成為一支卸甲執刃就可以實施夜行突擊的『特種軍旅』。故而,他才憑藉著腦海中的記憶,結合『現代特種兵的訓練辦法』,經過了一番精心的簡化、修改,編製出了一個簡略的大綱,亦同時投入到了陌刀軍的編練中去。
其實,從功效來說,徐世業所編製的簡略大綱與陌刀軍的編練也並不是相互牴觸,同樣也都是以提升軍卒的耐力、速度、靈活性、獨立作戰的技能等為目的;只不過是使陌刀軍又具備了一種與原來的功效剛好相反的能力而已。陌刀軍原來講究的是兇猛、強力、推進速度緩慢,而增加的『特種軍旅』能力,則講究的是突然、詭變、出擊速度迅捷。
至於在太原李氏兵圍京城長安之時,徐世業能夠採取什麼樣的辦法來越過有著『鐵鎖潼關』之稱的潼關到達京城長安、救出代王楊侑?其實徐世業現在就已經胸有成竹,只要面臨到時手中能夠擁有一支具有著強勁突襲能力的軍旅就可。當然,具體是什麼辦法?待到徐世業真正需要實施之時,再予以詳細的敘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