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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口角風波 文 / 迦葉波

    伴隨著徐世業高亢的呼喊聲,場內的巨漢彷彿也有些不為己甚的、不想對劉黑闥威逼過甚似的馬上就剎住夯實得宛若巨熊一樣、『咚咚』的震得大地恍若都在顫動、向前邁進的腳步。

    然而,由於本身的重量過大再加上掄動的巨大加力、使得巨漢手中沉重的獨腳銅人一時難以剎住下砸的慣性,在巨漢刻意的加力旁移的情況下,宛若一條翻滾著的怒龍一樣的獨腳銅人一下子就砸在了巨漢身側旁的一塊巨石上面,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碎石漫空飛舞、飛屑當空瀰漫,碩大的巨石被砸得粉碎的同時,四濺的碎石、飛屑也把四周圍觀的人群給崩濺得鬼哭狼嚎、漫罵聲不斷……。

    這要是砸在血肉之軀的人身上,保證會被砸成肉泥爛醬啊!同樣也被巨漢的一擊之威驚得目瞪口呆的徐世業,下意識的在心裡暗想著,趕忙驅馬向場內行去。瞬間的變化之前,由於坐在馬上的徐世業高聲的大喊,其馬前的人群也早已經出於下意識的自然反應向兩側湧去、給他讓出來了一條通向場內的通道……。

    驅馬緩行、定睛細瞧間,徐世業已經完全的看清楚了巨漢的外貌:巨漢身長近丈、腰大數圍、紫面鋼髯、虎頭環眼,上著粗布的汗衫、下著燈籠褲,裸露在外的一雙粗壯的臂膀肌肉虯結,一腦袋恍若大草筐一樣亂蓬蓬的頭髮用一根布帶胡亂的綁紮著……。

    此時單手拎著獨腳銅人的巨漢,同樣也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側過大腦袋望向了驅馬逐漸行近的徐世業。不過,巨漢戰後恍若凶獸蓄勢的狀態,卻要與劉黑闥有著天壤之別!之前已經是勉力支撐著的劉黑闥,停下手來之後,站在那裡一手斜拖著大鐵槍、一手擦拭著滿臉的汗水,顯現出了疲憊至極的十分萎靡之色。可能現在劉黑闥的體力狀態也就是因強撐著才沒有委頓到地上了?

    「好一隻猛虎!真乃當世之熊羆也!……」漸近後完全的看清楚巨漢外貌的徐世業,不覺大聲的讚歎出口。

    在巨漢一雙大環眼轉動間疑惑的注視下,徐世業迅速的飛身跳下了戰馬;因擔心手裡在拎著馬槊『烏龍破』會引起巨漢的敵意,徐世業也順手把馬槊掛在了馬鞍橋旁。看也不看的就把韁繩向身後跟著的徐聰一扔後,徐世業馬上含笑、躬身抱拳說到:「本人乃是此次募兵的虎翼營主將徐世業。當面的壯士高姓大名,又因何同劉將軍廝殺到了一處?」

    「哼!你說這個黑大個子姓劉嗎?某本是前來投軍的,這小子看不起人,才惹得某發怒同他廝殺到一處的!你這個募兵的主將可要給某做主啊!……」從巨漢嗡聲的話語中,明顯的聽出巨漢在性情上十分的憨厚,他彷彿像是打架的孩子向對方的家長告狀一樣、搶先宛若十分委屈的說出了二人打鬥到一起的原因,卻並沒有回答徐世業對於他姓名的請教。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可能是劉將軍看到壯士的雄姿大生惺惺相惜之感,故而才在言語上故意的挑逗壯士,想同在壯士來個『以武會友』。此場大戰,真是令本人讚歎不已呀!雙虎爭鋒、笑傲天下,壯士和劉將軍同為並世之豪傑也!」徐世業輕笑著搭訕道。

    同樣也是在為了給劉黑闥留些顏面,徐世業也並沒有進一步的評說就連他這個武技上的『半瓶子醋』也已經看明白了的『劉黑闥根本就不是巨漢的對手』這一事實,而是藉著緩和雙方關係的機會說了一番模稜兩可的言辭,並含著笑意的以目示意著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彷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劉黑闥。

    在劉黑闥就坡下驢、顯得黑臉有些發紫的說著『是呀、是呀,某只是看老兄形貌威猛,見獵心喜而已』、巨漢嘟嘟囔囔著『他比某還差不少哪、如果不是為了投軍混碗飯吃、某早就把他的鐵槍砸飛了』的言語交織著的同時,徐世業則藉故遮掩著驅趕起四周圍攏的人群:「都散了吧、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想投軍的趕快去報名、報完名的趕快收攏歸營、閒雜人等也都各自忙你們的生計去吧!……」

    直到此時,徐世業也還沒弄明白軀體壯碩如牛、凶悍猛如熊羆的巨漢具體的姓名。至於劉黑闥和巨漢由爭執演變成兇猛打鬥的原因,其實也就是源於雙方的幾句口角……。

    閒不住的劉黑闥,協同凌敬等安排完了一番大營中的常規事宜、新兵安置事宜等之後,就騎著馬出營想去已經接近收尾的各處募兵接待站轉轉,很隨意的就遛達到了城北的這處募兵站。

    而正在這個時候,劉黑闥恰巧就遇到這位軀體高壯如象、卻衣衫陳舊的巨漢手裡拎著一柄碩大的獨腳銅人正在報名投軍,望到巨漢赫赫揚揚、比自己還高出半頭、闊上一圈的高壯形態,劉黑闥就不免來了興趣兒,也就好奇的順嘴問到:「呦呵!這麼大的身量,每日裡可要食去多少糧粟啊?」

    「某日食斗米尚顯有不足!」明顯性情比較直爽、憨厚的巨漢大環眼瞟了劉黑闥一眼,彷彿十分自傲的甕聲答道。

    「呵、呵!這可真堪比酒囊飯袋了!亦不知日食如此之多,能否毫無用處的白白耗費了軍中的糧粟?」不覺輕笑出聲的劉黑闥,忍不住順嘴調侃了一句。

    「你說誰是酒囊飯袋?又說誰會白白的耗費軍中的糧粟?……」劉黑闥的調侃一下子就激起了巨漢的怒氣,巨漢不免怒氣沖沖的瞪起了大環眼直視著劉黑闥:「看你的樣貌,應該是軍中的將校吧?還拎著桿大槍,也應該是能耍幾招吧?你不服可以與某放對兒打一場試試!」「你竟敢向本將軍叫戰?好!本將軍今日就試試你手中拎著的獨腳銅人是不是只能當做燒火棍使!」劉黑闥既感到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忿的毫不遲疑的答道。

    擅武者就是如此:一言不合就會刀兵相向、一言契合卻又能生死不棄。其時,這也就是性情大多偏於直爽、豪邁的擅武者的可愛和可敬之處。

    接下來,巨漢彷彿也就忘記了他尚未進行投軍的登記。兩位孔武、壯碩、且相互之間還不知道對方姓名的豪勇強者,就各自擼腕、掖襟、摩拳擦掌的在空場上放開了對兒,分別揮舞起手中尋常人可能被它輕輕地一碰就會一命歸陰的粗大兵刃動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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