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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奇特主人 文 / 迦葉波

    在主人楊集彷彿具有著文人的通病『酸腐氣』似的、顯得言語不多、表情淡薄、有些矜持的拉著好像對徐世業十分好奇、一雙靈動的杏眼不時的偷瞄著、白皙的嫩面出現了一抹紅暈的清麗少女出去以後,徐世業就著稀粥、鹹菜,把兩個黑麵饃饃很快也就全部塞進了口中。他可能也真是有些餓極了?

    試探著扭動了幾下,感覺沒什麼太大的不適,徐世業就輕笑著招呼小三扶一把還顯得十分虛弱的自己下床,想出去遛遛……。

    出得茅屋的房門,一陣陣清新、舒朗、彷彿還夾雜著一絲絲香甜的新春氣息撲面而來,令徐世業禁不住十分貪婪的深深的吸了兩大口,一時大生心曠神怡的迷醉之感。

    縱目遠眺,遠處均是嫩綠初綻的丘陵、溝壑,好像方圓數里之內也僅僅就有這麼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陡然間,徐世業內心裡不禁想起了詩聖杜甫年過七旬時所作的名篇: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一時之間心裡又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落寞、淒楚之感……。

    對羸弱文人一個的主人楊集、領著還是一名少女的女兒住在這樣一個顯得荒蕪的地方生出了一絲詫異的徐世業,收回遠望的目光,卻看到茅屋周圍用雜木圍圈得十分簡陋的院落內,主人楊集正從一張破舊的小凳子上站起身,向被扶著走出房門的他的方向望了過來。

    示意著小三把自己向楊集的方向扶過去的徐世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望著不遠處的楊集、搭訕著緩緩地問到:「咳、咳!現在的世事極不太平。先生緣何領著幼女獨居在這等荒蕪之地、卻不居住在人口稠密的鎮埠?豈不是會常常的受到宵小的騷擾而徒增煩惱?」

    漸近間,楊集瘦削的臉頰彷彿出現了一絲淒苦似的皺了皺稀落的眉頭歎息了一聲:「唉……!此等亂世,又何處能有學生這等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得以安居的樂園哪?學生這是心枯、意冷的羞見世人哪!唉……!」

    心枯意冷、羞見世人?聽到楊集彷彿話中有話的悵惘,徐世業內心裡不覺彷彿像是捕捉到了一些什麼?在楊集彷彿還是顯現著像是具有著文人清高的表現、表情不多的束手禮讓著、徐世業被小三扶著坐到了那張破舊的小凳子上以後,徐世業就不免進一步的輕聲說到:「先生說的也是!不過,先生父女獨居在這等荒涼之所,既不適於上山砍伐、捕獵,又以何種收入來維持生計哪?」

    「唉……!」楊集又是一聲的歎息:「學生原來還算是有一些菲薄的家資。十年了!十年也早已經耗費殆盡!離這裡十幾里路,就是縣鎮。無奈之下為了維持生計,學生就只好平日裡書寫些字、畫讓原來跟隨學生的忠實老僕前去縣鎮予以鬻買;老僕棄世後,小女也就稍大了一些,就由小女替代老僕了。這幾年,也真是難為小女了!唉……!」

    楊集彷彿十分愁苦的唏噓感歎,令徐世業更加的感到楊集內心裡藏有著一些難以啟齒的過往經歷。但人家只是一帶而過的遮掩過去,徐世業也不好太過於的追問,因而也就旁敲側擊的附和著說到:「是呀!令千金清秀、乖巧,難免會招引來一些齷齪小人的覬覦呀!欺軟凌弱乃是這等宵小之人的天性。」

    楊集一臉淒苦默默的搖了搖頭,卻並不搭茬兒的說到:「學生聽貴屬以『將軍』相稱。想來爾亦是一位稍有成就的亂世英傑!昨日頗得爾相助學生父女,學生銘感五內!然大恩不言謝。學生家中藏有兩宗物事,對學生這等百無一用之人已經毫無用處,且學生也只有小女一個後人、無有承繼的子嗣。學生本想在臨別之際贈予你,但現在既然說到此,學生就給你去取來吧!……」

    說著,楊集彷彿不容人反駁的就揮手示意旁邊站著的小三同他去茅屋內取東西。「不敢、不敢!先生太過客氣了!」顯得有些虛弱的坐在小凳子上的徐世業,連忙謙虛著的同時,卻也並沒有進一步的加以拒絕。

    徐世業實在是感到楊集這個人十分的不簡單、或是過往有著無法宣諸於言表的特殊經歷,因而就想從楊集拿出的物品上進一步加以探尋。畢竟徐世業前世、後世均是一個少年人,好奇之心十分的旺盛!從楊集的說話語氣、口吻,徐世業也聽出了一種彷彿高高在上、不屑結交俗人的清高感覺。

    文人之中,最為表現得自命不凡、太過令人不堪忍受的人就是詩仙李白。在一國至尊唐玄宗的面前,他竟然讓本來十分欣賞他才幹的唐玄宗的寵妃楊玉環給他研墨、讓連唐玄宗都尊稱一聲『將軍』的忠實奴才高力士給他脫靴!其行之狂妄、放*蕩,實是令人不敢恭維!

    也許這位楊集是哪位才貫古今的『大仙兒』也說不定?不由自主的暗想著的徐世業,胡思亂想間,側首竟然看到:楊集和小三一人一頭兒的從茅屋內抬出了一件用舊布帛包裹著的、長達丈外的長拖拖的物件?

    感覺既然由兩人抬著、好像還挺重的物件像是一種兵器的徐世業不禁暗想:就是一種兵器也太長了?

    「打開來看看對你適不適用?如果適用,此物學生就贈予爾了!稍待小女還會找出另一宗物事一併的送予爾!……」口氣中並不是捨不得、而是彷彿像是在說『要看看徐世業配不配得上這件東西』一樣的楊集,同小三一起把抬著的東西放到坐在破舊小凳子上的徐世業面前、語氣平淡的說到。

    楊集倨傲中帶有著自負的語氣,讓徐世業感覺到『這可能就是這個時代文人秉性上固有的陋習』的同時,也生出了無限的好奇。因而,也就不由自主的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口說了一句『在下看看』,就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的把手伸向了面前地上的物件。可能是有些彎腰動作過急?一下子又牽動得頭部又有些隱隱作痛,一陣暈眩間,令徐世業凝眉蹙目的虛伸著手不得不又停了下來。

    在小三看到徐世業不適的表情趕往上前、蹲下身把他扶住的同時,徐世業定了定神有些自嘲的輕聲說到:「呵、呵!在下著像了!先生莫要見笑,在下實是渴望看看先生拿出的是何種的物事!呵、呵!」

    「莫急、莫急!……」身形瘦骨嶙峋、站在一側的楊集,同樣又是一句不鹹不淡的應答……。

    放在面前地上的物件終於在小三幫忙動手撕扯下、在徐世業的面前露出了真容!竟然是一柄通體黝黑、只有前端的鋒銳泛有著雪亮、森寒的光芒、長達丈二的馬槊!……

    簡單解釋一下馬槊:

    馬槊擁有著一根鴿卵粗細、占總長五分之四左右的長桿兒(其中自然包括同樣鋒利的槊鑽),長桿兒的前端銜接的是恍若狼牙棒形狀的一段,接著才是鋒利的槊尖兒;馬槊是一種這個時代騎戰使用的最佳利器。就是由於馬槊著這種特殊的形狀和結構,才使長達丈八(按現在的長度計算也有近四米長)的馬槊既可以在馬上用來突刺、又可以輪動掃、砸。

    一般情況下,馬槊的長桿兒亦需要帶有極強的彈性和韌性;因而製作成一柄馬槊需要的時限需要將近一年。之所以耗時如此之長,則是由於乃是木柄(拓木為最,次以桑、柞、籐,最差也得用竹子)的馬槊的長桿兒需要用油反覆的浸泡、風乾、膠漆等。

    當然,擺在徐世業面前的這柄恍若『神兵利器』一樣的馬槊的黑黝黝的長桿兒並不像是木質的、卻好像同頂部是完全的渾然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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