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上少林
天空中黑沉沉的烏雲時不時響起幾道悶雷，卻沒有雨滴落下，更沒有一絲微風飄蕩，在炎熱的氣候下，這種不見烈陽的大地更顯得悶熱無比，草木無精打彩的聳拉著腦袋，流浪狗吐著長舌在沒有行人的街道中穿行，而在城中一家本緊閉的大門卻忽然間打開。
十幾道或男或女的身形從門口走出，林業抽抽鼻子深吸了口氣，轉頭後看著經過數月相處已經微微有些熟悉的面孔。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悲涼味道，不算上許宜那已經隕命的五名隊友，不算上落蠍黑熊兩人，如今在劇情中還有十六名輪迴戰士，這一去，能保住命回歸的不知還有幾人，葉知秋申君昊幾人臉上多多少少都帶著一些死意，頗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壯烈感覺。
「無名老僧參禪數十年，心浸佛理。不將他逼到最後關頭，此人輕易不會妄動殺念！林業這是你另一個機會，必須在我們把慕容博殺掉之前，擋住他！」
「聯合蕭遠山、蕭峰，攔住不會全力出手的無名老僧半個時辰，沒有問題！」
「希望一切順利吧……」
林業與張濤兩人走在最前方，蕭峰在後方看著林業的背影，神色微微有些疑惑。
功力提升的太快了，林業剛剛突破到氣神境界不久，又通過服用焰騰丹一舉進入了氣神中期！而在幾天前，就連張濤也同樣進足到了四星境界，這種功力上升進度太快，以蕭峰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林業的深淺，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百思不得其解，任一個人天資再好，但功力積存依舊需要長時間的苦修，絕不可能一日千里。
「宋妹子醫術通神，前段時間又聽張長老弄了些珍貴藥材，想必就是因為這些個藥材……」摸著下巴細想了半天，得到這個結論後，蕭峰立刻釋然了，畢竟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武者除了天資，除了勤勉，奇遇也是必不可少的。
想到宋潔兒，蕭峰又情不自禁向後望去，果然在客棧二樓窗台旁，兩張若隱若現的面孔正伸出窗門向著這處遙望。
這次去少林，宋潔兒阿朱全部不曾同行，畢竟她們兩人的武功太差，連自保都是問題，去了也只會讓人分心而已。
中岳嵩山分為太室山和少室山，而被譽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一派便坐落於這少室山之內了！
少室山山勢陡峭峻拔，有峰。諸峰簇擁起伏，如旌旗環圍，似劍戟羅列，頗為壯觀。主峰御寨山為嵩山最高峰，山北五峰下就是少林寺。
林業幾人在張濤的安排下啟程稍稍晚了一些，在到達少室山腳時，本立在腳下接待來客的少林弟子，便已換成了身差奇裝異服的星宿派子弟！
一行十四人，目標太大，且像宇文無忌、張濤、葉知秋等都還手執兵刃，不用想也是要上山，去少林寺的。
此時攔在山腳下的有兩人，其中一人名叫戊晚忠，其實戊晚忠本不姓戊，而是姓丙，本來姓丙姓茂都是自家的事，誰也管不著誰，可丙晚忠拜了丁春秋為師，姓氏排在恩師之前，就算師父不說心理肯定也是不會痛快的，所以馬屁一向到位的他，立刻改了姓，由丙晚忠變成了茂晚忠。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戊晚忠跟他身旁這名剛從門派裡掉過來的弟子不同，他是一路跟隨丁春秋從西域千里迢迢來到少林寺的，一路所見所聞，特別是親眼看到丁春秋接連吃鱉，讓茂晚忠知道，這中原武林高手輩出，丁春秋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天下無敵，仙人下凡，憑他這便宜師父，還沒有橫行無忌的資格。
其中讓丁春秋敗得最慘的一戰，他戊晚忠剛好也在場，所以在遠遠見到林業臉上標誌性的面具後，他的臉色就已經變了，變得蒼白鐵青。
「星宿老仙大架中原，此時正在山上收拾禿驢，你們是什麼人！」
看到自己這師弟趾高氣揚的走出，戊晚忠伸手想拉，隨知卻慢了一步，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定定神，戊晚忠偷看了一眼林業的表情，奈何林業臉上帶著面具什麼也看不出，倒是他身旁張濤幾人似笑非笑在自己身上打量著。
「什麼星宿屁仙，滾一邊去，瞎了狗眼了！」茂晚忠突然間朝著自己師弟怒喝了一聲，旋即轉頭向著林業燦笑道：「幾位，我們師兄弟兩人見丁老賊不順眼，已經脫離星宿……」
「行了，山上都來了哪些人。」
「是，是，容小人想一下。」茂晚忠點了點頭，皺眉思索起來，至於他身旁的那一名師弟也是個玲瓏心思，見到師兄對於眼前這些人如此卑躬屈膝，也不過稍稍楞了一下，頓時趾高氣揚的神色變成了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除了丁老賊的星宿派，還有丐幫，還有大理的好像是一位王爺吧，至於其他的小人就不太清楚了，對了還有慕容復！」
「我父親也在！」段譽拍打了下折扇，神色略微欣喜。
一路走來，林業本還有些不平靜的心神也緩緩安寧下來，該來的總會來，且真如張濤所計劃的那樣，那麼殺無名老僧就有三成的希望！
「是啊，人挺多了，我們上去吧。」
「幾位大爺一路順風，一統武林，天下第……」茂晚忠看著林業等人漸行漸遠的身影，曾用在丁春秋身上的奉承話，一股腦全對於林業幾人喊了出來，他那名師弟也不由得有些呆若木雞。
對於林業來說，茂晚忠只不過是個小擦曲罷了，倒是耳邊模模糊糊的馬屁聲讓他心中竟還感覺到了一絲舒暢！
「怪不得丁春秋整日都要聽這個……」
「說什麼？」林業講得太輕，張濤一時間沒聽清楚，皺眉問道。
林業搖頭笑道：「沒事。」隨即不再多言，眾人悶頭而上，行了一半階梯時，隱隱約約的諂諛頌聲便有耳聞，隨著靠近，這些聲音更為清晰。
「星宿老仙今日親自督戰，自然百戰百勝！」「你們幾個ど魔小丑，竟敢頑抗老仙，今真大膽之極！」「快快拋下兵刃，哀求星宿老仙饒命！」「星宿老仙邕臨少室山，小指頭兒一點，少林寺立即塌倒！」
「簡直就是無恥至極！」段譽冷哼一聲，神情極為不屑。
「相比起這個，我更關注的還是丁春秋到底有多少弟子了。」張濤踏下最後幾道台階，道：「果然真有近千人了。」
少林寺寺外，是一片寬大的場地，足以容納萬人且並不顯得擁擠，上山後，眾人不自覺的便感到眼前一亮，只是如今星宿派前來攪事，林業十幾人又沒有經過任何通報便上山，而且上來後更是立刻藏在了人群之中，以至於無人在第一時間發現他們！
事前遙遙傳到山下的阿諛奉承之音，果然是上千名星宿派弟子在齊聲朗喝，入星宿派的門人，未學武功，先學諂諛師父之術，千餘人頌聲盈耳，少室山上一片歌功頌德。少林寺建剎千載，歷代群僧所念的「南無阿彌陀佛」之聲，千年總和，說不定也遠遠不及此刻星宿派眾門人對師父的頌聲洋洋如沸。丁春秋捋著白鬚，瞇起了雙眼，薰薰然，飄飄然，有如飽醉醇酒。
丁春秋！
林業眼中透出一股殺機，前段時間張濤讓人聯繫武林中功力達到四星以上的全部高手，其中許宜與丁春秋有舊，此人便由她去聯繫了，可沒到丁春秋居然恩將仇報，表面答應，可趁著許宜放下戒備，竟把她囚禁了起來，若非之後許宜找到機會跑出來，此行不僅沒有召攏到一名高手，反而要失去一名了！
轉頭看了一眼許宜，果然對於丁春秋，許宜恨意更濃，右手緊握，銀牙猛咬，雙眼通紅，看模樣似乎想把丁春秋生吞活剝一般，許宜這副模樣倒讓林業一楞，迅即想到了什麼，有些同情的在許宜肩膀上拍了拍。
「你幹什麼？」許宜吃了一驚，下意識的距離林業稍遠了些。
林業右手伸在半空神情頗為尷尬，但許宜如此強烈的反應，倒讓林業以為心中猜測是對的，不禁乾咳一聲，望望離他們稍遠的張濤，低聲道：「許姑娘，丁春秋林某定會助你將他擊殺！至於其它的事，過去了便過去了，怎麼說呢，像我們這類人，行走於刀尖之上，生死不由自主，不必將貞潔看得那麼……」
「混蛋！」林業前半句話還讓許宜微微有些喜意，可後半句立刻讓她是即驚且怒，惡狠狠瞪了林業一眼，一字一句的蹦道：「你最好馬上停止你骯髒的思想，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就知道，我不是安慰人的料……林業看著留給他背影的許宜，苦笑著摸摸鼻子，又朝場中看去。
星宿派人多勢重，再加上丁春秋趁游坦之臨敵經驗太少，捉住阿紫，逼迫丐幫倒戈於他，如此一來，即使少林寺名聲顯赫，但不管是人數還是高手方面都有些捉襟見肘了。
在阿紫被丁春秋擒住的剎那，蕭峰心中一沉便就想立刻衝出去，可瞬間就被眼疾手快的張濤給拉了下來。
游坦之此時帶著面具遮掩容相，所以丁春秋雖說見他內力陰寒和說話聲音，與自己的徒弟鐵頭人十分相似，可是他明明頭上並無鐵罩，而且那鐵頭人又怎能是丐幫幫主？當下也無暇多想，說道：「要我饒她小命也不難，只是須得依我幾件事。」
阿紫落入他人之後，游坦之驚恐已達極點，知道丁春秋「腐屍毒」功夫一施，阿紫立時便變成了一具毒屍。此時見還有機會挽回，忙道：「依，依！莫說幾件，便是一百件、一千件也依你。」
「很好！」丁春秋摸摸花白鬍子，眼珠一轉道：「第一件事，你立即拜我為師，從此成為星宿派弟子。」
游坦之毫不遲疑，立即雙膝跪倒，說道：「師父在上，弟子……弟子莊聚賢磕頭！」
他這一跪，群雄頓時大嘩，上萬人面面相覷，甚至更有幾人以為自己眼花一般，忍不住揉揉眼重新再看了一次，而蕭峰在見到游坦之下跪時，望向全冠清的眼中竟出現了一道嘲諷之色，至於丐幫自諸長老以下，無不憤慨莫名，就算事前林業早已安排妥當，游坦之坐不了太久的幫主，可丐幫的顏面卻已經被其全部丟光了。
鄙夷，不屑，恥笑，種種不一而足的目光看向游坦之，而後者卻視無所覺，眼中竟只剩下了阿紫一人般，或許在場所有人，唯一一個崇拜游坦之這類行為的，只有段譽了……鑼鼓絲竹響起，星宿派門人大聲歡呼，頌場星宿老仙之聲，響徹雲霄，種種歌功頌德、肉麻不堪的言語，非常人所能想像，總之日月無星宿老仙之明，天地無星宿老仙之大，自盤古氏開天闢地以來，更無第二人能有星宿老仙的威德。周公、孔子、佛祖、老君，以及玉皇大帝、十殿閻王，無不甘拜下風。
游坦之在地上若無其事磕了幾個頭站起，見丁春秋仍是抓著阿紫不放，又急忙道：「師父，你老人家快放了她！」丁春秋冷笑道：「這小丫頭大膽妄為，哪有這麼容易便饒了她？除非你將功贖罪，好好替我幹幾件事。」游坦之道：「是，是！師父要弟子立什麼功勞？」丁春秋道：「你去向少林寺方丈玄慈挑戰，將他殺了。」
見游坦之面現猶豫之色，丁春秋森然笑道：「殺不殺玄慈在你，殺不殺阿紫在我！」
「殺不殺阿紫在你？甲子老賊，口氣過大！」
一道悶聲響徹全場，丁春秋臉色大變，驟然環顧四周，踏入先天真氣的武者，對於他人的善意惡意，從心神中都會有些模糊的感應，之前林業與許宜兩人對他流露出的殺機，丁春秋自然心有所覺，可林業兩人武功同樣不弱，丁春秋想要真正靠感應找到懷有敵意的敵手，根本不可能，所以他便裝作絲毫不知，心中卻暗暗提起了警惕，此時這道聲音分明對針對他所出，心中感覺成真，丁春秋驚怒之餘，立刻緊緊抓住阿紫脖頸！
「是誰？」
之前那道聲音也不算太過響亮，但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從人耳中，眾人一愕之間，都住了口。
只見人群最後方，突然傳出一道冷哼聲，緊接著一道魁梧身形腳點著數十人肩膀凌空飛至！
「喬幫主，喬幫主！」這道身形剛剛出現，丐幫幫眾之中立刻便有人認了出來，旋即大群人猛地高聲呼叫更有，數百名幫眾從人叢中疾奔出來，在蕭峰身前躬身參見，至於游坦之早被他們拋到了腦後！
「哈哈哈，好，好！」這些日子，進入宋境，武林中流傳的關於自身，大殺八方豪傑，嗜父嗜母嗜師，早已人盡皆之，敵我已分，此立刻竟然還有這許多舊兄弟如此熱誠的過來參見，陡然間蕭峰熱血上湧，抱拳還禮，大笑道：「身世已然查實了，蕭峰的的確確是契丹人，這丐幫幫主承蒙大家厚愛，實在無力再擔當重擔了，眾兄弟莫再用舊日稱呼了，不過我蕭峰居於丐幫二十三年，日後丐幫兄弟有難，還信得著我蕭峰的，儘管開口，不論何事，蕭某一律答應！」
最後這句話中，舊情拳拳之意，蕭峰難以自抑，高喝出聲！
過來參見的太都是些低袋弟子，像五袋到七袋的幫從間，年齡都是些較高的了，不如年青人的熱腸漢子那麼說幹便幹，極少顧慮，可這些低袋弟子領頭的，卻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居然是蕭峰杏子林離開時，親命的代幫主陳孤燕！
「幫主，陳孤燕有負幫主所托，今時今時讓丐幫貽笑大方，受盡嗤笑，陳孤燕無能，我……我……」陳孤燕面有慚色，說到最後半百的年紀，語氣竟哽咽起來，在群雄面前，他語話無法說盡，有苦不能言，除了喬峰丐幫並非便無人了，那林業若要趕走游坦之，壓制全冠清反彈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但偏偏林業卻任由這兩人在幫內大肆破壞，卻從不現身，以至於到了如今這地步，雖然林業傳信保證過，全冠清得勢不會超過數月，但就這數月陳孤燕對於林業冷漠的態度也是失望透頂了！
「林長老對於這事已經詳細說過了。」扶起陳孤燕，蕭峰以傳音入密之法，道：「此次，全冠清走不了了！」
蕭峰出身契丹親口承認，且傳言他殺人太多，眾丐心中想念，但為了大局著想，相談了一兩句後，也全都退開了！
阿紫雙目無光，瞳仁已毀，已然盲了，蕭峰雖然早已知道，但此時一看，仍然憤怒至極，當即大步邁出，左手一劃，右手呼的一掌，便向丁春秋擊去，正是降龍十八掌的一招「亢龍有悔」，他出掌之時，與丁春秋相距尚有十五六丈，但說到便到，力自掌生之際，兩個相距已不過七八丈。
天下武術之中，任你掌力再強，也決無一掌可擊到五丈以外。
丁春秋素聞「北喬峰，南慕容」的大名，雙曾在丐幫長老林業手中慘敗，對於丐幫這前任幫主不僅沒有半點小覷之心，反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但見蕭峰在十五八丈之外出掌，丁春秋也絕沒有想到此掌是針對自己而發。殊不料蕭峰一掌既出，身形驟然閃運，已離他三四丈外，緊接著又是一招「亢龍有悔」，後掌推前掌，掌力翻騰疊加，排山倒海，一時間捲起無數塵煙，向著丁春秋壓下！
只是一息之間，丁春秋氣息便已經窒滯，蕭峰掌力太強，當世無人可出其左右，一掌怒潮狂湧，勢不可當，宛如是一堵無形的厚牆，向前疾衝。大驚之下，丁春秋哪裡還有半點空隙思索對策，只知道若是自不量力單掌出迎，自己勢必臂斷腕折，說不定更坐全身筋骨盡碎而忘，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駭中，他迅速將阿紫擋在身前，左掌連劃三個半圓罡氣護罩護住前胸，同一時間足尖著力，飄身後退！
擒龍功！
在丁春秋手掌離開阿紫的脖頸後，蕭峰雙眼一亮，頓時右掌間一股至強吸力化為龍形出現，龍形長鳴，丁春秋本抽身而退的身形立刻止住，他從沒想過，自己與蕭峰的差距會大到如此地步，壓制不住的恐懼下，手中阿紫眨眼間已被蕭峰帶離！
一掌之間，丁春秋兵敗如山倒，甚至於還是手頭握人質的情況下，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一時間少林寺門前上萬群雄臉色各異，驚懼交加，蕭然無語。
只剩下阿紫的哭聲……安靜了足足五六息時間，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道：「姓喬的，你殺了我兄長，血仇未曾得報，今日和你拼了。」跟著又有人喝道：「這喬峰乃契丹胡虜，人人得而誅之，今日可再也不能容他活著走下少室山去。」
有人開了頭，再加上有心人做怪，喝罵聲頓時就多了起來，有的罵蕭峰殺了他的兒子，有的罵他殺了父親。
群雄人多口雜，有些粗魯之輩、急仇之人，不免口出污言，叫罵得甚是凶狠毒辣。數十人紛紛拔兵刃。舞刀擊劍，便欲一擁而上，將蕭峰亂刀分屍。
可猛然間，異變又起！
這在後方中，十幾倒人影身不由已的大叫著飛出，落入蕭峰腳下，這十幾人剛一落下，竟立刻站了起來，絲毫沒有受傷！
數十丈距離，且是高空落下，居然無事？很明顯不是這十來人功力深厚，而是出手之人武功太高！
「大哥，這些人就是之前喊得最響的那些。」人群中一道渾厚的響聲傳出，聲如雷鳴獅吼，群雄不自覺腳步移動分開兩旁，留下中間筆直的一條道路！
「丐幫林業！他也來了……」
「聽說此人與喬峰是結義兄弟，這回那些與喬峰有仇的，想擒住喬峰就難了！」
「光憑他一個人？這裡上萬豪傑一起上，武功再高都能給跺成肉醬！」
「白癡，如果他要走，你再多上一倍的人都攔不住！我倒是奇怪林業身旁那公子哥是誰了？」
段譽受群雄矚目，手中折扇快速拍打，雙頰更是瞬間一片通紅，眼見各路英雄數逾千人，人人要擊殺義兄，不由得激起了俠義之心，除了救宋潔兒那回，以往段譽每次遇險都是亡命奔逃，這時眼見情勢凶險，胸口熱血上湧，決意和兄弟同死，以全結義之情，這一次是說什麼也不逃的了，想到此次，段譽又隱晦的朝慕容復那方向看去，剛上少室山時，段譽在第一時間便見到了慕容復幾人，可被張濤死拖住，沒辦法根王語嫣打招呼，此時見到王語嫣竟朝自己看了過來，不由的心中豪情倍漲！
才高漲起來氣氛，被林業這一手又給驚得寂靜無聲，眼到林業出現，丐幫中全冠清臉色大變，他不怕蕭峰，對於蕭峰，全冠清有膽子步步緊逼，可對於林業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說一句硬話，只因為林業的手斷太狠了，摸著空蕩蕩的袖管，全冠清滿臉苦澀，最終還是深歎了一口氣，隱入人群，他知道林業遲早會出現，可他卻沒有想到林業出現得這麼快，若等到全冠清將丐幫整個統合，上下一氣，那時候即使蕭峰到，林業到，也無力回天了，但如今全冠清卻沒有機會了。
「你叫什麼名字！」一爪吸扯過之前丟出的其中一人，林業沉聲問道。
「我……我叫邱楓華，怎麼蕭峰於我有仇，我武功太差，報仇指望不上了，連發洩的喊兩句也不許嗎？好個蕭峰，好個林業，快將我殺了吧！」這邱楓華被林業抓住衣衫，先還有些畏懼，可突然間臉色一正，竟表現出了一副不懼生死，慷慨至極的模樣。
「放心，你現在還死不了！」林業咧嘴一笑，朝著丐幫方向附近喝道：「吳長風吳長老可在？」
吳長風在人群中聽到叫喊聲先是一楞，旋即走出幾步立刻道：「林兄弟喚老吳做什麼？」
「這姓邱叫邱楓華，事前在群雄後方說蕭大哥殺了他雙親，你去查查，若有林某當場便把他放了，若沒有胡亂說話可是會死人的。」
邱楓華雙眼閃爍，厲聲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眾位口口聲聲說蕭峰殺人，可有誰親眼見過他動手了？」環顧四周，特別是在最左邊慕容復的方向，林業目光停留了片刻。
慕容復本就想利用蕭峰來收攬人心，以為己助，如今見到林業目光中隱含著嘲弄，挑釁，而且完全不加掩蓋時，慕容復當即大怒，朗聲道：「蕭峰殺死無數中原豪傑眾所周知，任你林業再如何巧言令色，也是百口莫辨，難以掩飾真相！」
撇了林業一眼，慕容復又轉頭看向蕭峰道：「蕭兄，你是契丹英雄，今日現身，卻視我中原豪傑有如無物，區區姑蘇慕容復今日想領教閣下高招，在下死在蕭兄掌下，也算是為中原豪傑盡了一分微力，雖死猶榮。」
慕容復這幾句話其實是說給中原豪傑聽的，這麼一來，無論勝敗，中原豪傑自將姑蘇慕容氏視作了生死之交。群豪雖有一拼之心，卻誰也不敢首先上前挑戰。人人無知，雖然戰到後來終於必能將他擊死，但最先上前的成百甚至於上千人卻非死不可，這時突然見復容復上場，不由得大是欣慰，精神為之一振。「北喬峰、南慕容」二人向來齊名，慕容復搶先出手，就算最後不敵，也已大殺對方凶焰，耗去他不少內力，霎時間喝采之聲，響徹四野。
被蕭峰一招敗北，本就要離開的丁春秋又見到林業出現時，更是膽顫心寒，恨不得立刻就走，但眾目睽睽之下，一走就等於逃跑，到時威名自是掃地，此時見到慕容復走出，丁春秋不禁安了安神。
可下一刻，游坦之也出乎意料之外的上前與喬峰挑釁，不由得的讓丁春秋心神大震，手中停了良久的羽扇又開始擺動起來。
而林業，再看到這個張濤所說的局面出現時，也悄無聲息的鬆了口氣，旋即一道極深的笑意，自嘴解而起，逐漸擴散開來……到目標為止，一切都還在照著計劃中的軌跡在運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