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黎星刻站在潼關遙望「潼關自古乃是軍事要地……為什麼完全沒有鎮守呢?」
「恭喜黎衛尉攻下潼關……」宋典滿臉堆笑「這可是一件大大的功績啊。如若上報,黎衛尉……我該稱你為黎將軍了。」
「不……這潼關,不是我所攻下的,而是敵人自己放棄的。」黎星刻說道「尚且不知敵人有何打算。但是將這作為功績上報……也太過無恥了。」
「也就是說這功績黎衛尉不要了?」宋典說道,他的臉上笑開了花「你不要,雜家取了也不算不仁不義。」
「宋常侍。」黎星刻說道「又沒有斬首,又沒有……」
「斬首還不簡單?」宋典說道「隨隨便便找幾個……」
「你大可試試!」黎星刻冷冷的看著宋典說道「但是若是被叛軍探子給斬首了,我可不會管你。」
「這……」宋典猶豫了「那還是交給黎衛尉來裁決吧。雜家也不懂軍略。哈哈,哈哈」
宋典乾笑著。
扭轉頭看向華陰的方向,黎星刻大聲說道「全軍準備前進!目標華陰!」
--------------------------------華陰----------------------------------
「元首,黎星刻領著鋼髏來了。」白閒雲說道「還要……」
「退。怎麼不退?」吉爾伽美什冷笑著說道「既然要來,我們就退。」
「大人,這麼做……華陰縣的人民……」白閒雲說道。
「全部退!」吉爾伽美什說道「想和我們一起的帶著走,不想和我們一起的就讓他們留下吧。」
「諾。」白閒雲說道。
--------------------------------潼關----------------------------------
「大人,已經準備完畢。」一名千夫長說道「是否需要訓話?」
「不……不必了」黎星刻看著士卒們說道「還是立刻向著華陰前進吧……若是趕到華陰還是空無一人的話……那就危險了。」
「雜家可看不出有啥危險。」緩過勁來的宋典說道「黎衛尉你多慮了。」
「完全沒有敵人,甚至連那些賤民們都不在。」宋典說道「雜家可不認為一場戰鬥都沒有的現在有什麼危險的。」
「正因如此,才是危險啊……」黎星刻沒有想要辯解的意思他完全無視了宋代呢,直接一揮手「諸君……讓我們去見識一下,所謂的元首的軍隊吧。」
「正是。」黎星刻的臨時指派的副手,趙正沉穩的回答道「領命。」
看著漸漸移動的大軍,宋典憤恨的看了黎星刻一眼,在宋典貧乏的大腦裡並沒有所謂的戰略思想,他並不知道吉爾伽美什所做的對黎星刻來說是有多麼的危險。逐漸拉長的補給線,無法補給的無人城鎮,這就是所謂的焦土戰略,又稱以土地換取時間。通常來說,這樣會失去民心,但是由於吉爾伽美什所做的演講,即是所謂的底線的演講。不但沒有損失民心,反而得到了不少由於信條問題而無法對天子的部隊刀刃相向的人的支持。
「真是可怕的思想啊……」黎星刻此刻還不知道吉爾伽美什所做的演講,他只是單純的為吉爾伽美什出的這步棋而驚歎「一眼就看穿了中華聯邦軍隊的弱點……派系之間的傾軋,導致軍隊的補給想當困難……若是使用焦土戰略拉長補給線,敵人的軍隊長期不見血也必然失去士氣。然後敵後突襲補給線……則敵軍自滅。只是……這麼幹的話傷敵傷己,難道葉知秋有所謂的後手?」
看著身邊的三萬步兵和一千鋼髏,黎星刻說道「大概是多慮了吧……一個新的政府,不可能在短短的兩個星期之內就成立了訓練有素的軍隊。散兵游勇,何足懼臆?」
黎星刻看著地圖,漸漸閉上眼睛。
------------------------------臨渭區-----------------------------------
「我的元首!……出擊吧!」白閒雲大聲說道「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一退再退。我實在是……」
「注意自己的言行。白氏閒雲君!」吉爾伽美什大聲說道「我們是人,不是那些被**驅使的野獸,不是被復仇心驅使的殺人鬼!」
「但是……」白閒雲大聲說道「不論是軍隊……還是人民,都感到哀傷啊……背井離鄉的哀傷,遇敵便退的哀傷這些已經讓軍心……」
「哀傷到了極限是什麼?」吉爾伽美什問道「白氏閒雲君啊。那正是所謂的憤怒……所謂的憤怒啊。」
「正所謂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吉爾伽美什說道「現在才到第一個階段呢……白氏閒雲君,你看著吧……等到那時……憤怒的烈焰將熊熊燃燒,將這個天下間那天子的大義之旗都給焚燒殆盡。」
「這才是我的目的。」吉爾伽美什直勾勾的盯著白閒云「我認為我可以信任你,白氏閒雲君。我希望我可以信任你。」
白閒雲思考了一陣才恍然大悟,他看著吉爾伽美什輕輕說道「您是想重現當年曹孟德麼?」
「不……」吉爾伽美什說道「我將展現的……是超越他的霸道。」
「他的霸道雖然是非常好的。」吉爾伽美什說道「只可惜啊……並未達到最高啊……」
「天下尚未一統,就為了所謂的正當性而讓曾經顯現過昏庸的漢室皇族上台,在這麼幹了之後民眾自然心懷不滿,當權者也會嫉妒……雖然想出了君主立憲制來壓制君王,但是……」
「那麼……您將加冕?」白閒雲謹慎的問道「還是說……」
「不……」吉爾伽美什說道「我已經加冕了。不是麼?」
吉爾伽美什看著自己的雙手說道:「我已經是君王了……無需加冕這個形式。」
「是的……我的元首。」白閒雲說道「你已經……是君王了。」
「不要做出那樣的表情。」吉爾伽美什說道「即便我是王,但是我還是葉知秋。這一點無須質疑……」
吉爾伽美什遙遙的看著華陰縣。
「要聽一個故事麼?白氏閒雲君……」
「很久很久之前啊……有這樣一個少年……」
他有一個可愛的妹妹,一個非常好的死黨,喜歡物理和動畫,家人也非常支持他的興趣,雖然不甚理解。他似乎就這麼平靜的,平靜的生活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許他將找一個與物理有關的職業,更大的可能是繼承家中的遺產……
一次突發的事件,整個世界在他面前逆轉了。他得到了力量,失去了親人……他得到了他曾經夢寐以求的,卻失去了他的日常生活……
至此……他長醉不復醒。
吉爾伽美什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來到這個是世界上……我相信除了聖人之外沒有人知道。」
「但是我現在知道一件事……」
「能夠讓自己在乎的人笑著……這件事就足以讓我奮鬥終身……」
「我在乎的不是很多……」
「民族……姓名……自己的,愛人……」
「只要能夠讓他們笑著……我做一回暴君又何妨?!我做一回獨裁者又何妨?!」
「拿起武器也單純只是為了這一點而已。」
吉爾伽美什又一次深深的灌了一口酒。他深紅色的瞳孔之中微微泛著淚光。
「我想你們了……」
他睡著了。
白閒雲看著這個看似堅強,實則十分虛弱的男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他聳了聳肩說道「真是拿元首大人沒辦法呢……對於他的職業來說他還是一個孩子啊……畢竟和我年歲相同。才剛剛20呢……」
他抱來了一床毛毯,細心的幫吉爾伽美什蓋上了。
「我的元首……希望您能夠帶給我們勝利的美酒吧。」白閒雲說道「在這之前……可別哭啊。」
------------------------------華陰縣-----------------------------------
「為什麼?!」黎星刻只來得及阻止了宋典對於最後一個貧民的殺戮行為,他憤怒的說道「你這傢伙想要軍功瘋了麼?!」
「潼關雜家暫且不計!但是奪下華陰縣這個功績雜家是要定了!」宋典尖澀的聲音讓黎星刻感到由衷的不爽「再說了,這些傢伙也算是支持叛黨的逆徒!我殺了又有何錯?!」
「你這傢伙!」黎星刻抽出長劍「鼠目寸光!鼠目寸光!」
「失了大義啊!」黎星刻說道「此戰……必敗了……」
「怎麼可能?」宋典說道「這不就是恐懼我們的一千鋼髏麼?看啊,他們連人民和土地都讓給我們了。連仗都不打。」
「這正是敵方的詭計啊……」黎星刻已經對與被利益迷了眼的宋典無語了。
「廢話少說,雜家看是你想要先奪得長安才這樣的吧。」宋典說道「還是說你和敵人有什麼約定,所以你才延誤戰機?!」
對著宋典的指控不可置否,黎星刻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進攻的話,那麼,就讓給你吧。若是打得到長安的話。」
「那是當然了。」宋典自信滿滿的說道「就憑那群沒有kmf的散兵游勇,對付他們我連500個鋼髏都用不上。」
「……」黎星刻完全無話可說了,他連頭都不搖,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讓宋典出去。
宋典非常識像的出去了。
「難道說……葉知秋那傢伙真的是……」黎星刻說道「不……絕不可能。」
「大人……您是好人。」那貧民慘然而笑「但是啊……這個舊的體制壞掉了啊……」
「月兒彎彎照九洲,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高樓飲美酒,幾家流落在街頭,在巷口」那貧民輕輕唱道「在街頭……在巷口……」
「大人……我的名字是……朱重八!」
那貧民說完這句話之後鼓足全身的力氣將頭向著身後的高牆上撞去,黎星刻閉上眼去不忍再看,只見牆上血花飛濺,遠望真似地獄紅蓮綻放人間。
---------------------------結束的幕間------------------------------------
「今天兩更……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