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竟是兄妹
「雲丞相。」柳殘看著雲夙，眼角不由濕潤。好像一個流浪的孩子，突然看見了家一樣。柳殘有著滿腹的委屈和無助，見了雲夙她眼淚總是抑制不住。
「進去吧，外面風大。」雲夙對柳殘道。
在他旋身往前走的時候，卻聽見柳殘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轉身看向她的時候，她面前早已暈染了一灘血漬。
「你……」雲夙震驚地看著柳殘這情況，他冰冷的眸子有一瞬間怔愣，似乎萬萬沒有料到這種情況，更加沒有想到柳殘已經病得這麼嚴重了。
「嚇到你了？」柳殘抹去嘴角的血跡，對著雲夙蒼白地笑道：「已經好久了，都習慣了。」
看了柳殘半天，雲夙終於急切道：「快些進去，我把藥帶來了。」
「還魂丹？」柳殘看進雲夙的眼中，那冰冷的眸子此時微微染上了擔憂。柳殘忽然有些開心，雲夙還是關心她的。
「是。」雲夙拉著柳殘走進驛站，找來了熱水，將手中那個晶瑩的藥丸遞給柳殘。
「我不會吃的。」柳殘咳嗽了起來，微笑著看著雲夙，她道：「我已經沒吃藥很久了，我厭煩了每天吃藥。」柳殘說得很無辜，那話語很單純，就像一個孩子說，我不想每天去上學。
「你！」雲夙冰冷的眸子忽然染上了怒氣，對著柳殘問：「為什麼？」
「我的時間到了，不想再浪費精力。」柳殘垂下眸子，說得有些心痛，她只想去找鳳淮，不想讓他等太久。
「你可知道為了配置這顆還魂丹，音宿費了多大的力氣嗎？」雲夙瞪著柳殘，語氣一冷：「你最好吃了！」
「不吃！」柳殘眼神異常倔強，對著雲夙拒絕。
驛站裡，柳殘和雲夙僵持著，雲夙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你的病經不起這麼折騰，快點服下。」
雲夙再次將手中的還魂丹遞給柳殘，可是她就是不接，忽然甚是委屈道：「我是個該死的人，已經害了那麼多人，你別再勸我了。」
為了她，鳳淮死了，為了她，她哥哥被發配邊疆，又是為了她，她全家都去陪葬了。她不相信楚涼的那些說辭，更加不相信她爹爹是那種人。
「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雲夙肯定地看著柳殘，忽然淡然地問：「就是因為這些，你才這麼對待自己的嗎？你才不願意吃藥的原因在這？」
柳殘沒說話，臉色異常蒼白，身體虛弱到超乎了他的想像，幾乎已經站不住了，她緩緩落在一邊的椅子上。
「我害死了那麼多人，不想再苟活於世。」柳殘想起丞相府，想起楚涼的話，她不由有些心痛，他說的那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說了不是你的錯，是丞相府的劫數。」雲夙見柳殘沒什麼反應，接著道：「柳殘，其實……其實我是你哥哥。」
「哥哥？」柳殘晃晃腦袋，看著面前的雲夙，他依然是雲夙，沒有變成柳恕呀，「你是雲丞相，不是柳恕，所以你不是我哥哥。」隨即柳殘看向雲夙，擔憂地問：「雲丞相，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我確實是你哥哥，是雲影和柳聖的兒子。」見柳殘一直不相信，他緩緩道出一切。
「雲丞相，你別說笑話了，我現在沒有精力聽，而且藥我也不會吃。」柳殘有些慌張地搖搖頭，拒絕雲夙繼續往下說。
雲夙卻打定主意了要告訴她這一切，只是希望她能放過自己，「王宮發生宮變的時候，雲英姑姑告訴我，其實我是你哥哥，當時我懵了。她又對我說，我的確是柳聖和雲影的兒子，由於未婚懷孕，當時我爹為了雲影的名聲，才將我當做兒子撫養，對外宣稱我是丞相的公子。而雲影以為我爹搶了她的孩子，於是對撫養我的爹娘痛下殺手。毒死他們之後，她去了王宮，繼而囚禁雲英姑姑，接著取而代之成了雲太妃。她處心積慮要謀取玄漠國，因為她知道柳聖的野心，所以她要幫他奪取天下，讓我當王上，然後讓我們一家人團聚。但是她一直不知道，我對這一切根本沒有興趣。她發動的兩次宮變都是我帶人鎮壓的，當時她痛恨我，但我是她兒子，她也無可奈何。」
「雲丞相……」柳殘弱弱地喚了一聲，感覺自己飄在雲端，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她問：「為何我爹會在大楚有了家室，還有了我們兄妹三人？」
雲夙卻沒有柳殘的驚慌，他早已看透一切，淡然道：「他年輕時去玄漠國，於是就遇見了雲影，兩人便好上了。但是因為當時兩國並不交好，加上他早已定親，後來不得已回了大楚娶親成家，於是也就生了謀取天下之心。他和雲影，一個在大楚，一個在玄漠國，兩人裡應外合，但是……卻不想他在大楚的行為敗露，大楚皇帝要處死他。而他為了自己的聲譽，便以你替嫁之名，來詮釋自己的野心。所以，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只怪他們將事情想的太天真。」
雲夙想起雲英的死，想起雲影的死，她在死前希望他喚她一聲娘，他終究還是拒絕了，他是雲夙，並不是柳夙！他更加沒有他們那樣的爹娘，他爹娘自始至終都是丞相府那兩位！
「雲丞相，你……」柳殘震驚得全身不住地顫抖，她以前一直以為雲影和她的關係甚遠，卻不想她的謀反也和她丞相爹爹有關。
「我名為雲夙，是你爹取的，後來我爹就沒改名，只是改了我的姓。據雲影說，你哥哥柳恕原名便是柳夙，他可能也是在想我，後來更改為柳恕，意思為寬恕。他想請雲影寬恕他，他一時半會並不能和她團聚。」雲夙看著柳殘那模樣，眼中有著難掩的擔憂。
「你比我哥哥年紀大，柳恕這名字卻原來是這般意思。」柳殘不禁譏笑，她問過柳殘這名字的含義，也問過柳絮名字的含義，卻唯獨沒有問柳恕，當時根本沒有想這麼多。當時要是問了，不知道她爹爹會不會告訴她這一切？
「謀反的罪名很嚴重，而你只是恰巧替嫁，於是便給了他一個理由，所以一切並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用為他們的死負責，這一切他們會在地府找柳聖，一切都是柳聖和雲影的錯。」提起雲影，雲夙眼中依然有著難以釋懷的恨，她毀掉了丞相府，甚至還對雲初痛下殺手！
「原來你竟是我哥哥……」柳殘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嘲諷，「難怪我每次見到你都感覺不一樣，就好像見到親人了一樣，原來你竟然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