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她最該死
大楚王朝和玄漠國之前要開打的戰爭,因為柳殘和雲疏的交換,就立即凍結了下來。
許是雲疏勸住了陌君澈,也許是楚涼心裡存了什麼想法。反正柳殘撇撇嘴,她是沒有勸說什麼。
然而手中的信箋卻顯得有些沉重,許久不見的哥哥柳恕竟突然來信了,心中所寫是:挑起戰爭。
挑起戰爭?柳殘覺得這應該是她哥哥的一個計劃,但是兩國交戰,那慘狀她已經見識過,所以不想再看第二遍。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柳殘從這個信箋中能一眼猜出她哥哥的用意,雖然知道他是想著報仇,但是犧牲全國百姓的幸福來報仇,柳殘卻心有不忍了。
那次她哥哥去了玄漠國王宮要兵符,而她卻一直沒有給他,他這次看來是有點生氣。她不知道他這一年多是怎麼過的?他們僅見過一次面,但是感覺上彼此都變化了很多。
正當柳殘想得出神的時候,楚涼來了,柳殘立即起身相迎。繼而為楚涼奉上了一杯茶水,捧著茶水的手在交給楚涼的時候,有些遲疑。
猶豫了好一會,就在楚涼想問她怎麼了的時候,柳殘眼睛一閉,冷硬地將茶水遞到楚涼手上,「皇上請用茶。」
那一瞬間,楚涼能感覺得到柳殘全身瀰漫了一種無奈,甚至還有許多的哀傷惆悵。
柳殘眼睛緊緊地盯著那杯茶,楚涼很隨意地接過去,打開杯蓋,上面立即飄起一陣茶香,接著楚涼就著茶喝了幾口。柳殘忽然想阻止,口微微張著,終究還是沒有出聲。衣袖下的手握得死緊,眼神閃爍,最後還是將一切都掩飾在了平靜中。
楚涼卻好似沒有看見一般,只是聞著茶香,對柳殘道:「這茶真香。」
後來再陸陸續續說起了話,言語之間,柳殘終於知道了楚涼的憂鬱從哪來了。那是因為雲疏,但就是不知道面前的皇帝對雲疏是怎樣一種感情。
聊了一會,楚涼離開鳳棲宮,走出的時候,嘴角噙著一抹冷漠,看一眼鳳棲宮後,他大步離開。
從此,楚涼每天都來鳳棲宮,柳殘照常為他泡一杯茶,如此反覆數日。
忽然有天柳殘在鳳棲宮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太監。然而當她看清楚他面容的時候,她不禁驚呼:「哥哥?」
柳恕扮成了太監的模樣混進了皇宮,就是為了見柳殘一面。對柳殘使了個眼色,她把宮裡的太監宮女全都打發走,隨即急急地問:「哥哥,你怎麼來了?」
「絮兒呢?」柳恕看見柳殘的時候,立即問柳絮的情況。掃視一眼,發覺柳殘所處的位置真是極盡的奢華。
「她還在玄漠國。」柳殘有些無奈道,忽然發覺柳恕那向來溫和寵溺的眸子,如今怎麼變得像刀子一般,直直地盯著她。
「你倒好,將她扔在玄漠國,自己回皇宮享受榮華富貴。」從未聽過柳恕如此說話,柳殘一下子懵了。
柳恕盯著柳殘看了半天,冷冷地質問:「為何楚涼沒有對玄漠國宣戰?你到底看見我給你的信箋沒?報仇你也該出一份力,為何你不去勸說?」柳恕盯著柳殘,彷彿眼前之人早已不是他最寵愛的妹妹。
「哥哥,我做不到。」柳殘對著柳恕拚命地搖頭,她見過交戰時的悲慘,所以她做不到挑起兩國戰爭。
看著面前這個已經易容的柳殘,柳恕揚手給了柳殘一巴掌,眼神冰冷地看著她:「你沒有拿到兵符,我就不追究了,但是這件事,你必須得辦妥!」
「我……」柳殘被柳恕一巴掌打得頭暈目眩,等了好半天,腦子才清醒過來,抹去嘴角的鮮紅,柳殘哀求道:「我只能答應你另一件事,但對於挑起戰爭,我做不到!」
柳殘依然堅持自己的選擇,她不想再挑起事端,如今已經是多事之秋,她厭煩了有人再去死。
「不做也行,那就殺了鳳淮!」柳恕冷冷地盯著柳殘,冰冷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鳳淮斬了丞相府五百多人,你竟然還能在他的王府和他風花雪月。柳殘,你怎麼如此下賤呢!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麼對你的麼?又是怎麼對丞相府的麼!」
柳恕痛恨地看著柳殘,真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否還有羞恥之心!
被柳恕一陣怒罵,柳殘沉默不語了,她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吧。鳳淮那麼對她,她竟然還想著愛他。她就是下賤,就是那麼令人憎恨。
見柳殘不說話,柳恕憤憤地看著她道:「殺了鳳淮!為丞相府報仇!你聽見沒有?」
柳恕上前一把抓住柳殘,拚命地搖,死命地搖,似乎要將她搖醒一般。柳殘被柳恕搖得全身都散架了,頭暈目眩,幾乎看不清柳恕的臉是什麼樣子。
「你說話呀!」柳恕一把扔開柳殘,她被扔得一陣嘔吐,胃裡的東西也差點被柳恕搖出來了。
「哥哥,我……」柳殘瞪大雙眼,神情木然,眼淚順著眼角簌簌地流下。木然了很久,她對柳恕道:「我愛他呀……」
好似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柳恕一陣狂笑,隨即陰冷地看著柳殘:「愛他?這樣的托辭你還想說多少次?你替嫁的時候,說的也是這個理由,現在還要這麼說,可惜不管用了!就算你愛他,可他愛你嗎?他根本不愛你!所以,你最好給我收起你那一套,別說什麼愛了。要是愛你,他就不會那麼對你,也不會那麼對丞相府!我也請你有點羞恥之心,別再動不動就倒貼給人家!」
柳恕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著柳殘狠狠地批判。丞相府發生的一切,都是面前這個妹妹帶來的,一切都是因為她!
被柳恕這麼一說,柳殘說不出來話了。其實她哥哥說的沒錯,她就是犯賤,所以才那麼心軟。被鳳淮的話混弄得不知東南西北,其實她和鳳淮之間早結束了。
「你到底答不答應?」柳恕瞪著柳殘,冷冷道:「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會殺了他!我一定要為丞相府報仇!」
看著柳殘那木然的神情,柳恕最後冷血地說了一句:「柳殘,在這場仇恨中,你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柳恕的話,使柳殘全身一震,半天沒有動一下,直到最後柳恕走開了,她才慢慢反應過來。
她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她真的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嗎?以前她把一切都歸在鳳淮身上,把一切的過錯都算在了鳳淮頭上,如今又把一切算在了楚涼頭上。因為他是皇帝,沒有他的旨意,鳳淮不會斬殺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