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臉被劃傷
敗柳宮陷入了死寂,柳殘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碎片,全身有些顫抖,可能更多的是心寒吧。
許久,柳殘都沒有說話,只是漸漸退離香草身邊,舒鳳則冷眼看著身邊的香草,「王妃待你一向不薄,你為何要多次害她?」
舒鳳精緻的小臉上出現了憤怒,將柳殘護在身後,她憤憤不平地問:「上次你誣陷王妃偷了琉璃燈,害她被王上誤會,這次你還想害死她,香草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上去將香草狠狠地推一把,舒鳳一腳踢開地上的碎片,碎片立即飛起。
卻聽見柳殘忽然大叫:「香草,小心!」
舒鳳只看見柳殘忽然從她身後竄了出來,一把將香草推開,而那飛起的碎片筆直地射向柳殘。一陣悶哼之後,柳殘感到臉上一股熾熱,隨即有黏糊糊地東西流下。
「王妃?!」舒鳳詫異地摀住嘴,她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看見溫熱的鮮血順著柳殘左臉頰流下,她瞬間變得慌亂起來。
上去捧著柳殘的臉,舒鳳眼中氤氳著霧氣。倒是柳殘,沒有一絲慌亂,見香草安然無恙,她伸手抹了一把臉,果然流血了。
「舒鳳,先別哭,去把藥拿來。」臉被傷成這樣,不上藥怎麼行?柳殘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輕笑打趣:「看來這下要更醜了。」
一邊的香草完全傻了,不知道這片刻發生了什麼,只呆呆地站在一邊。她明明看見那杯子碎片是對著她的眼睛飛來的,要不是柳殘,她此時應該是眼睛被傷了吧。
柳殘孱弱的身影緩緩走了內殿,帶走了一室的溫暖。香草感到全身都泛起了冷意,眼中不自禁地滑下了淚,是感動?是愧疚?還是……
柳殘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責備舒鳳的莽撞。兩人談話很隨意,也很融洽,雖是責備卻看不出任何的生疏。
柳殘臉上受傷了,依然沒有去請太醫。陌君澈知道這件事之後,立即從御書房趕了過來。
陌君澈來的時候,柳殘正對著鏡子看自己臉上的傷。一道一指寬的傷口位於那紫青色胎記的下面,如此看來更顯猙獰。柳殘淡笑,這可真是醜了。
「怎麼傷成了這樣?」陌君澈站在柳殘身後,眼中有著詢問,那神情令柳殘不得不轉身。
「小傷,不礙事。」柳殘感覺到了從陌君澈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柳殘趕緊來撫平他的怒火,而陌君澈卻不這麼認為,「怎麼都不找太醫?」
說著,陌君澈就伸手撫上柳殘的左臉頰。頓時,柳殘僵住了身子,感到臉上一陣暖意,陌君澈修長的手指來回摩擦著那道傷口,「小傷也是傷。」
口氣是前所未有的寵溺,如三月的春風,讓柳殘勾起了清淺的笑容,「真的沒事,上點藥就沒事了。」
伸手要將陌君澈的手拿開,卻不想被他捉住了。抬眸之際,卻發現陌君澈此時竟然靠她靠得這麼近,溫熱的氣息都噴在了她的臉,忽然臉上的血液一陣逆流,柳殘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色。
看著面前秀色可餐的嬌顏,陌君澈先前的怒氣漸漸平復了下來,誘人溫和的語氣道:「若柳,小傷孤王看著也心疼,這可怎麼辦?」
那帶著醇香的聲音,好像一壇上好的佳釀,柳殘深深醉了,醉在了陌君澈這難得的溫柔中。
陌君澈的溫柔來得突然,也來得莫名其妙,柳殘找不到原因,就這麼怔怔地看著他。回味著他那句:小傷孤王看著也心疼。
這是陌君澈會說的話嗎?孤傲冷酷的陌君澈什麼時候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王上……」所有的一切疑問都化作了兩個字,迷茫、不解、害怕、不真實,都統統凝聚在柳殘心頭。
陌君澈將柳殘輕輕帶入懷中,將她保護在自己寬廣的胸膛下。柳殘把冰冷的身子,立即被溫暖包圍住了。
「你一直不會照顧自己。」陌君澈看著柳殘那清澈的眸子,柳眉杏眼,生得嬌媚動人。
帶著柳殘緩緩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將一邊的暖爐放進她懷中。柳殘機械地接受這一切,陌君澈喜怒無常的性格,她一直捉摸不透。
陌君澈這句話,她接不上來了。今天的他很反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柳殘心中隱隱不安。
「王上,你——」柳殘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敗柳宮外傳來了腳步聲,那凌亂的腳步聲,讓柳殘不禁向殿門張望。
陌君澈似乎也聽見了,圈著柳殘的手不由收緊。劍眉微蹙,低頭看了下柳殘的神情,他緩緩起身,柳殘順勢也站了起來。
「王上,丞相大人有要事稟告。」一個太監慌亂地跪在陌君澈腳邊,看了柳殘一眼,隨即又小心地垂首。
陌君澈沒有回話,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搭在柳殘肩膀上的手微微鬆開了,紫色錦袍在微冷的風中飄了飄。好像沉寂了一般,陌君澈不說話,柳殘終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王上,你去吧。」柳殘知道雲夙一定是有要事才來找他,否則這個太監不會這麼著急。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太監急成這樣?一向冰冷的雲夙,從未將表情顯露在外。這次,他……
陌君澈沒有答話,只是對著柳殘深深地看上了幾眼,那眼中飽含了情意,更多的是理不清的掙扎,還有一些……柳殘驚訝地發現,她竟然在陌君澈眼中讀出了從未出現過的迷惑。
見陌君澈出現了瞬間的迷茫,柳殘心中的疑問更加深沉了,陌君澈到底怎麼了?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孤王……孤王……」陌君澈終究沒有說出下面的話,他想說什麼?可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終於,陌君澈邁開了步子,往前走了兩步,似乎又有不捨,他回頭專注地看著柳殘,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若柳,不管將來怎樣,你依然是若柳王妃。」
說完,陌君澈便邁開了步子,這樣的話對他來說可能已經是極限了吧。這樣的承諾到底有幾分真假,柳殘說不清,或許只有陌君澈自己清楚。
面前的一切發生的都太詭異,柳殘理不清原由,只看見陌君澈一身紫袍威嚴地走出了敗柳宮。挺秀俊逸的身影,在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裡從未變過,他還是那麼英俊,依舊是玄漠國年輕英俊的王上。
柳殘抱著暖爐,伸手摸到臉上的傷,那裡似乎還有他殘留的餘溫。她以前就說過,陌君澈若是愛上一個人,一定會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愛。
然而,陌君澈這真是愛嗎?是對她柳殘的愛嗎?為何她感到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