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啞巴嬤嬤
敗柳宮裡突然多了一名嬤嬤,這對王宮來說,顯得無足輕重。柳殘早已不受寵,陌君澈也經久不再踏進其寢宮。
舒鳳對這位啞巴嬤嬤一直保持著莫名的距離,不知道柳殘是從哪裡帶來的。反倒是柳殘,臉上平靜得出奇,好像她在敗柳宮待了許多年一樣。
自從上次沒有問出她的身份之後,柳殘對她就一直很禮遇。再也沒有詢問她任何事情,好像這個嬤嬤沒有出現一樣。
見到柳殘如此模樣,香草卻保持了幾分戒心,對嬤嬤充滿了敵意。趁柳殘不在的時候,香草一把攔住嬤嬤。
「我不管你是誰,別以為二小姐對你好,你就可以暗地裡害二小姐!」香草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仇視,見嬤嬤低頭不語,她更加生氣,「你是不是啞巴,我不想知道。但是,你絕對沒有聾!我的話,你最好聽進去,否則我會讓你好看!」
香草的話嚇得嬤嬤驚退數步,怔愕的眸子看向香草,許久,她緩緩點頭。
「那你到底是誰?宮裡最近可沒有嬤嬤失蹤,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香草惡狠狠地看著面前神態安詳、舉止優雅的嬤嬤。
柳殘自己對這件事不上心,她香草可不能任由壞心人在她身邊使壞。當天她便打聽了王宮所有的宮殿,尤其是傾城殿、飛雪宮,卻都未曾聽說有嬤嬤失蹤。
王宮沒人失蹤,那這個從王宮裡冒出來的女人,她到底是誰?
柳殘如今的處境,相當危險。柳絮和寧雪兒都對她虎視眈眈的,還有那個寧太妃,早就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陌君澈也早已不再搭理她,好似就這麼來折磨她。
啞巴嬤嬤始終不說話,見香草*問得緊,她抬起手指,指向自己的喉嚨,然後對香草擺擺手。
香草和嬤嬤僵持了許久,直到柳殘進來的時候,冷冷地看了一眼香草,嬤嬤這才走向柳殘,而香草這僵硬地立在一邊。
柳殘對香草的態度從未變過,沒有責罰、沒有冷聲呵斥,也沒有了曾經的親善。中間的距離越來越大,柳殘對香草彷彿陌路人一般。
柳殘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香草或許清楚,也或許不太理解。
見香草孤立地站在身後,柳殘始終沒有回頭,只是冷絕地往前走去。她柳殘有自己的堅持,不允許有人在背後擺弄她,更加不允許有人這般試探她。
她秉持做人需要真誠相待,不容有絲毫的背叛。更加難以容忍有人在背後去探聽她的一切,不願意說的,她柳殘就要保持絕對的隱蔽。
她穿越的事情,只告訴了陌君臨一人,但若是有人在背後企圖打聽她的事情,想以此來接近她。那麼,那人就大錯特錯了,不說探聽不到什麼,就算他探聽到了什麼,她也不會允許這種人靠近自己。
就算以前是朋友,但是以這種探聽她**的方式來接近她,他們之間最後只會連朋友都做不成。不願告訴別人的事情,她不允許有人在背後去探聽,甚至去參與其中。這種自作聰明的做法,只會將他們之間原本的一點情意消耗殆盡。
她寧願他直接來她面前問,也不願他在背後去試探。面對面的詢問,興許還顯得真誠,但是在背後搞動作,就算再高雅斯文的人,都會讓她覺得噁心齷齪。
柳殘略顯疲倦地坐在榻上,腦海中閃過無數想法。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嬤嬤已經瞭解到她的生活習慣,比如說喜歡喝茶,身子異常畏寒,懷裡一定要有暖爐。
嬤嬤捧來一杯茶遞給柳殘,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柳殘看著嬤嬤,猶豫了一下便接過了茶杯,清香的茶香暫時帶走了疲憊,柳殘嘴角含笑。
「嬤嬤,你有話要說嗎?」柳殘輕笑,眼神卻是嚴厲認真的,手中的茶散發著熱氣,然而嬤嬤卻覺得她全身都散發著冷氣。每次,她都會問同樣的話。
許久,嬤嬤搖搖頭,小心地看了柳殘一眼,沒有生氣,沒有憤怒,也沒有斥責,就連先前的冷氣也一散而去。此時,她眼中只有無盡的笑意,把手中的茶杯遞給了她,她揮揮手,讓她離開。
嬤嬤見柳殘如此大的情緒轉變,她卻覺得自己始終摸不透面前這個風一吹就倒的女人在想些什麼。
白雲宮,偏殿。
向來是修身淨地的偏殿,如今只見雲太妃手持佛珠,冷冷地看著面前已經面目全非的女人,冷厲的笑聲逸出嘴角。
「說,那女人哪去了!」雲太妃狠狠地捏著手中的佛珠,緩緩走向面前的女人。
「你騙了玄王這麼久,到了今天你還不知悔改。你根本不是雲太妃,更加不是玄王的母妃。」面目全非的女人,聲音變得嘶啞,全身衣服破爛,身上處處鞭傷,上面的血早已乾涸。身子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見雲太妃走近她,她忍不住啐了她一口。
「青姨,我向來待你不薄,這麼多年以來,我們相依為命一路走來,卻不想仍然抵不過雲英在你心中的地位。我與雲英同為丞相府的小姐,可你為何獨獨偏愛她?」雲太妃臉上一會兒是痛苦,一會兒是猙獰。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她身上的優點總是不被人看見?
「丞相府沒有人不敬重你,只是你一直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你與英兒同為姐妹,相貌一樣,只不過英兒比你多了一分仁慈和善良,而你從小就陰狠,也因此丞相大人多次要軟禁你,卻都被英兒攔下。丞相大人出事,你絕對脫不了干係!」青嬤嬤冷冷地看向面前的雲太妃,守護了這麼多年,卻在那天才發現面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她一直追隨的主子。
「說來說去,你們還不都是偏愛雲英那賤人!」雲太妃氣憤地將手中的佛珠一把砸在青嬤嬤的臉上,「哥哥什麼時候在意過我,他和嫂子眼中只有雲英,好像他只有雲英那一個妹妹似的。那我算是什麼?我哪點對不起他們了?」
雲太妃張狂地笑了起來,冷冷地盯著地上那幾乎沒有氣息的青嬤嬤,「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也不妨告訴你,你向來疼愛的丞相是怎麼死的。丞相府,他處處限制我,甚至就連選秀都只讓雲英去,我也是丞相府的小姐,憑什麼只讓雲英去!既然他這麼對我,我也不需要對他仁慈了,只不過下毒而已,這件事就這麼解決了。他限制我的自由,霸佔我的兒子,阻礙我享受榮華富貴,你說我還要這樣的哥哥做什麼?」